时隔许久的再见
因为酒楼被烧, 少不得要停业几天, 邱念第二天就赶紧找了人修补, 除了这个, 她觉得酒楼需要有人守夜了, 上次对她人下手不成,直接把主意到了酒楼上, 白天还好, 晚上没人根本防不住。
外人她又信不过, 于是召集十二个跑堂伙计商量了一下, 想让他们轮流两人一班来守夜, 当然会加钱。
因为邱念本身平时就待大家很好,从没克扣过,还经常奖励, 关系好, 饭菜又好吃,大家都干的挺开心的,这次酒楼差点被烧都很气愤, 自然没人反对,况且轮流五六天也才守一天而已。
不过倒是因为重修,邱念难得有了几天清闲时间,青喜怕她心情不好, 又胡思乱想,便拉着她出门逛街:“姐你看看,除了上次夫人带了两身, 你就没有过新衣裳了,女孩子家怎么能一心忙着赚钱就不扮呢?”
邱念看了看自己:“我哪儿不扮了?每天不都干干净净的。”在她认为来扮可不是只有穿新衣服戴首饰,最好的还是自身状态,她每天回去多晚都坚持敷脸护肤,保持睡眠,在她看来,只有脸漂亮了,气质好了,不管你穿什么都漂亮,人衬衣裳,而不是衣裳衬人。
“姐现在是漂亮了好多,可俗话人靠衣装嘛,要是穿的好看,那不是更漂亮?”
邱念扯了扯唇,任由她拉着自己上了街,反正这几天确实闲了,女孩子嘛,也没有不喜欢新衣服的,而且她现在不像刚来时缺钱,适当消费也不碍事。
周期现在更是理所应当的在后面跟着,因为这次的事,青喜也对他大为改观,态度好了不少,周期也没了以前刻板,加上邱念这人平易近人,笑笑倒也自在,比之前在王府时刻紧绷的日子轻松多了。
“念味居?”卫炀看着烧的连牌匾都没有的酒楼拧眉。
“对,就是这里,昨晚呀也不知道被哪个缺德的点火差点烧了,害的我们得好几天不能去吃饭了,不过老板现在估计不在,你去问问店里伙计吧!”给他带路的人道。
有人正在维修,通过这里可以看到里面,瞧着熟悉的装修和摆设,他可以确定这就是念儿的酒楼了,离开了这么久,她还是总被人针对。
心念她的安危,卫炀抬步进了酒楼,伙计不认得他,开口就道:“这位客官,我们酒楼暂歇营业,过几天再来吧!”
卫炀环顾了一周:“我是来找老板的,她在吗?”
“老板没在。”
“你知道她在哪儿吗?她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吗?”卫炀看见这酒楼,更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她,好好看看这么久不见,她有没有瘦,有没有想自己,迫不及待的想再吃到她做的饭,越是接近,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想她。
“你去老板家里做什么?”伙计顿时脸色不善,酒楼刚出了事,人人都很警惕,这突然冒出来的陌生男人又可疑的很,他自然心生怀疑。
卫炀没再多言,转身出了酒楼,那个院儿是他最怀念的地方,他们曾经住在这里朝夕相对,每天一同出门一起回去,晚上吃完饭会在树下的石凳上喝喝茶谈谈事……
心里想着不自觉就走到了门口,只是大门紧锁,看起来没人在家,卫炀轻松一跃便进了院子,院子一如往昔,丝毫未变,他深呼了口气,进了自己曾经住的房间,发现里面的摆设一如既往,没有动过,而且没有一点灰尘,明显是有人经常扫,既然自己的房间没动,那就明念儿还住在此处!
卫炀尽管擅自进了院子,却没有再去邱念的闺房,自顾自在院子里坐下,拿出自己刻的木偶,无论如何,这次他都不可能再放手。
邱念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周期在后面提了一堆东西,既然已经答应他当护卫,现在又可能有人对她不利,便让他收拾一下卫氏的房间住进去。
开院门的时候还没觉得什么,还是青喜先一步看见了石桌上的木头人儿,她记得走的时候没看见过,好奇拿起来看了看:“咦,这人儿有几分像姐。”
周期凑过来看了一眼:“这不就是邱姐吗?这头发都一模一样呢!”
“什么?”邱念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立刻变得有些奇怪:“拿来我看看!”
她并没见过,但可以确定之前家里绝对没有这东西,最重要的是…她记得卫炀就很擅长雕刻这些东西!
“有人来过!”邱念紧握着这个人儿,心脏砰砰的跳动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更不知道该不该希望是他回来了。
“什么?”周期将东西往石桌上一放,手放在剑柄上,脚步放轻往房间里去。
刚开个门,忽然就被人一把扭住胳膊,他心里一惊,刚想反手拔剑,只听见熟悉的声音:“周期!”
“世子爷?”周期立刻松了手:“您怎么亲自来了?”
卫炀低声道:“再不来媳妇儿都要没了,不是你的吗?”
周期一咧嘴:“可您也不必亲自跑来吧?王爷不得大发雷霆?”
“追媳妇要紧,管不了那么多了。”卫炀放开他:“走吧,出去!”
“周期?有人吗?”青喜问道。
周期点点头:“有。”
邱念握紧了木头人,越过周期就往里面走,刚一推门,正好与卫炀四目相对,她呼吸一窒,直觉就往后退,却被卫炀一把握住手腕,轻轻一拉带进了怀里,声音有些嘶哑:“念儿。”
邱念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掉下来,她反应极大的一把推开他:“放开我!”
卫炀被她推开几步,双眼动也不动的盯着她,许久未见她变了很多,但那双眼中还是熟悉的她。
听见邱念的声音,青喜忙要进去,却被周期一把拉住:“在外面等着吧!”
“什么意思?”青喜等着他:“你没听见姐的声音吗?里面底是谁?姐会不会有危险?”
“是你家姐心里的那个人。”周期在凳子上坐下:“咱们只管旁观就行了。”
“卫炀?”青喜睁大眼睛:“他怎么回来了?哎不对,你怎么认识他的?”
此刻房间里的两人却都心情复杂,邱念使劲忍着眼泪,想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没出息:“我还以为不会再见面了,你不是不会回来了吗?”
卫炀摇头:“我从未过。”
邱念扯出一个笑,只是有些难看:“那晚的迷药,信,还有突然失踪的你,怎么解释?”
她还肯听自己解释就好,卫炀拉过椅子:“坐着,我跟你慢慢。”
邱念自然心里还是怨他的,但很多疑虑埋在心里太久,她想知道个答案,忍着心里的怨气坐下,绷着脸严肃极了。
卫炀一时不知从哪儿起,干脆直接道:“我确实找到了我的父亲,也相认了。”
邱念咬了咬唇:“然后呢?这跟你迷晕我,自己不告而别还擅自切断关系有什么相干?”
“我这些都不是我做的,你信吗?”连卫炀自己到现在还是有些恍惚的,毕竟身份变化之大,总让他感觉不真实:“我娘,你之前有没有觉得不对劲过?”
邱念皱了皱眉:“什么意思?你该不会要这些都是大娘做的吧?”
“不全是,但也差不多。”卫炀轻叹口气:“一起生活二十年,我竟都没看出我娘是在装疯。”
“什么!”邱念着实没想到,更没想过,哪怕这么久自己百思不得其解,也从没从卫大娘身上想过!毕竟谁会没事去装疯卖傻二十年?一般人能做得到吗?
“更可笑的是,我娘并不是我的生母,而是我的奶娘……”
邱念越发感觉这不是个一般的故事了,据她所知一般人家是不可能请得起奶娘的:“你的身世是什么?”
“皇上唯一的兄弟,贺王爷的私生子。”卫炀苦笑一声:“我从没想过我一个普通人,会和那样的人物扯上关系,虽然我一点也不想。”
邱念捂着嘴,王爷的儿子?皇亲国戚?
“我娘当初生下我不久,被王妃知道,遭到了她的迫害,奶娘带着我隐姓埋名在秋山村留了下来,一待就是二十年,直到半年前碰见了奉命来找我的吴家兄妹。”
“等等,吴家兄妹?”
“恩。”卫炀扯唇:“那位会算命的吴先生,其实是吴郁的大哥,王妃病逝后,王爷派他们来找我,也是那时候,我娘听到了,然后和他们联系后,就计划了带我离开的事情。”
“他们计划的?这么你什么都不知情?”邱念似乎有些理清了头绪。
“恩,那晚我跟你一样昏倒了,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被绑在马车上离开了郡县,那封信是吴郁留下的,我也从未过要离开你,永远不回来的这种话。”卫炀试着靠近一些:“我从来都没想过,哪怕不要那个什么世子爷的身份,我卫炀都不会不要你!”
邱念一时哽住,似还在消化这些信息,认知变化太大,这么玄幻的事,她没想到能发生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