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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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也睡眠不算浅,却也不是会睡得很沉的人。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乔也迷迷糊糊感觉听到了汽车开进院子的声音。

    她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刚十二点过。

    没拉窗帘,有刺眼的强光从窗户透进来,她眯了眯眼。

    车子开进来,动静有点大,还隐约有讲话声,而且持续着。

    这会儿乔也已经有点儿清醒了,想到裴烜今天一整天都心情低沉,好不容易睡着了,再被吵醒……

    盯着窗外琢磨着,一声刺耳的汽车鸣笛突然传来。她吓了一跳,抿了抿唇,利索地爬起来开窗。

    停在院子里的车是沈竞的没错,但楼下……好像是两个人。

    乔也定睛看了看,借着月色,可以模糊看到是一个人扶着另一个人,被扶着的那个人像是喝醉了般,身子不受控制地东倒西歪。

    不是沈家的人,醉了不会往这边送,乔也猜这个喝醉的是沈竞没有错了。

    这样子进门,是要把全家都惊动起来?!

    她拿过羽绒服披上便跑出去。

    乔也跑下楼开门的时候,江承正扛着沈竞踏上大门口的两级阶梯。

    望了一眼傻愣在门口看着他们的乔也,他似是松了口气,“沈总喝醉了,麻烦你来帮下忙。”

    乔也如梦初醒,两步上前到沈竞一旁搀扶着。

    很浓的酒味儿,乔也一靠近便被呛得皱了皱眉。

    这得是喝了多少酒!

    手搀上他沈竞的胳膊。又弹开,惊讶地问江承:“衣服怎么湿了?不会是吐的吧。”刚刚她的手可是碰到了。

    怕吵醒楼上睡觉的裴烜,她话都是尽量压低声音。

    “没吐,估计是酒沾湿的。”江承答道。

    每年的这天沈竞都会独自去喝酒,直到喝到烂醉,酒吧的酒保会给他们电话让来接人。

    得亏他在京城名声响,出入酒吧这种地方能刷个脸熟,酒保一般都有点眼力见,认得他,也知道找谁来领人。

    沈竞身材高大,饶是江承跟她一块儿扶着,乔也还是累得胳膊发酸。

    把沈竞整个人搀到大床上躺下,乔也解脱般揉了揉自己的手。

    “江助理,你们沈总的酒量是有多不好啊,醉成这副模样。”她这么一副身板扶他上楼,可把她累惨了。

    江承看了眼醉醺醺躺在床上的沈竞,一双眸子晦暗不明,脸上的表情有些难懂。

    他没多什么,嘱托乔也帮着照顾下他,便跟她告辞。

    乔也送他出门,他下楼梯之际,脚步突然顿住,回头看着乔也欲言又止。

    乔也有些疑惑:“江助理还有事吗?”

    “乔姐,”江承顿了顿,看着乔也的眸子有几分沉郁,“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知道啊。”乔也点点头,有点摸不清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今天不是沈竞的生日么。”

    她还好心好意想给他问候一句来着,语气那么不好!

    江承似是勾了下唇,但乔也在他面上看不到一丝笑意。

    “相比这个,今天是沈竞他爸妈的忌日。”

    乔也愣住了。

    “16岁生日那天被毒枭绑架,他爸妈拿钱去赎他的时候,在去往毒枭指定的交易地点的盘山公路出了车祸,两个人都是当场死亡。他逃出来才知道这个消息,连他爸妈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江承:“他不过生日,因为这是他爸妈的忌日。他一直都认为他爸妈是因为他而死的,相比当时绑架他的毒枭团伙,他更痛恨的是他自己。”

    江承得简明平淡,明明是最简单的字句,乔也却听得心一阵颤。

    她动了动唇,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她不知道……

    “每年的今天他都会独自去给他爸妈扫墓,独自去买醉,自己舔伤口,不让任何人靠近。本来以为你在别墅那边,所以特地送到这边来,倒是没想到……”

    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她在沈宅这边。乔也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其实白天裴老太太的反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跟她提留在沈宅,也是想给沈竞自己待着的空间的吧,所以才会想让她留宿在这儿,不在这个伤痛的日子回去扰沈竞。

    江承轻笑一声,“既然乔姐在,那就麻烦乔姐照顾一下沈总了。”

    送走了江承,乔也才又重新回到了房间。

    心情有点沉重。

    早知道是这样特殊的日子,她在电话里不该那样的。反正平日里他对她也基本没有好脸色,犯不着因为他莫名其妙的不耐烦而气恼。

    现在想想,其实他当时的心情就很阴郁低沉了吧。

    看着沈竞阖着双眼的睡颜,乔也轻叹了口气。

    强大的人没办法脆弱,所以麻痹自己的伤痛也要找个没人的地方。

    她可以既往不嫌对他的伤痛予以旁观者的抚慰,可如果对他表示出丝毫心疼,那他掩藏在冷漠下的自尊会宛如受到挑衅吧。

    其实,站在她的位置,她装作一无所知是最好的,如同过往很多个日子一样,没有怜悯,也没有同情。她的存在对他可忽略不计,他是她这辈子人生走岔路的肇事者。

    乔也揉了揉太阳穴,摒除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过去帮沈竞脱鞋。

    江承把他扛到床上就走了,他醉醺醺回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也还是什么样躺在床上。

    把他的鞋子脱掉整齐摆放在床前,乔也解他的领带和西装外套。

    搀扶他的时候只感觉到袖口的布料湿了,其实不然,胸口的衬衣和外套像是被人泼了水般。

    “不是你的助理吗?没看到你的衣服湿了,也该给你换了再走啊,一点都不尽职。”乔也嘟哝着给他解开了外套,拽着他的胳膊想把衣服脱下来,他却翻了个身,把乔也的手压住了。

    ! ! !

    “喂,你起开啊,压着我手我怎么给你脱衣服,到时候感冒了可别赖我。”乔也碎碎念着,另外一只手用力推他沉重的身体。

    看着精瘦,怎么这么沉!

    手还推着他肌肉结实的手臂,他却醉醺醺睁开了眼睛。房间开的大灯,估计是光太刺眼,又或许是宿醉难受,他狭长漆黑的眸子眯了眯,薄唇抿了抿。

    “你醒了?醒了更好,你衣服湿了,你……”乔也原本想让他自己起来换上干净的衣服,没想到他皱着眉一把把她扯了下来。

    扶他靠边躺下的,乔也给他脱另外一边衣服的袖子,在床边不好行动,便蹲在床上的空地儿用力扯的,跟他隔着距离。这会儿被他莫名其妙用力一扯,乔也受力不稳,就着半蹲半跪的姿势便躺在了他身边。

    沈竞手臂半撑着身体伏在她身上,醉意未醒的眸子里染着不耐,还有一丝乔也不熟悉的神色。

    这个姿势暧昧,乔也有点慌乱。沈竞蹙着眉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更让她危险感上涌。

    这种姿势下,乔也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硬碰硬,她不自在地咽了下口水,不敢再与头顶的那双眼睛对视,她动了动眼睫,眼珠子看着别处,身子却不动声色往外挪动。

    等挪到床沿外边她就跑。这个时候的沈竞如猎豹,安静又危险,她摸不清他眼底渐深的眸色意味着什么,可莫名的,她就觉得这个时候她不能再留在这儿。

    她挪动了分毫,见沈竞没什么反应,她定了定神,胳膊肘暗地里撑着身子又往外挪。

    看沈竞的脸往下,乔也瞳孔一下子放大,还没来得及躲闪,只觉得眼前被阴影遮住,唇就被冰凉覆住。

    乔也反应了一秒,很快伸手抵住沈竞压下的胸膛。感觉到阻力,沈竞一手托住乔也的脑袋,另一手拉开她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双手,两人的肌肤隔着布料相贴。

    他的唇在用力碾磨,手也开始有了动作。

    乔也这下是全慌了。沈竞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他是不是醉得都失去理智了,用力撇开了头躲开沈竞的吻,用最快的语速着:“沈竞你是不是疯了,我是乔……”

    她来不及把自己的名字全,脑袋又被一只手用力桎梏着扳回,沈竞的唇重新落下,碾磨,撕咬,蛮力撬开她的牙关便是一阵攻城略地。

    乔也呜呜反抗着,却让他趁势引领着她的唇舌纠缠。

    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被褪尽,沈竞冰凉的手游离在她背脊时,她一阵颤栗,眼睛直直盯着沈竞的脸,大脑一片空白。

    沈竞力气很大,她的反抗在他面前如蝼蚁之力。她不知所措,被动承受着沈竞施落在她身上的一切。

    前戏不长,沈竞的闯入毫无预兆,乔也疼得双手紧紧攀住沈竞坚硬如铁的后背,眼角有泪珠冒出。

    整个晚上,沈竞如同使不完力气的狼,凶狠,不知餍足。

    对上次没什么记忆,第一次对这种事情有真切感受的乔也被折腾得喊不出声,最后累得整个人瘫软在床上,伏在她身上的人还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她想让他别伤着孩子,嗓子却哑得发不出声。

    昏睡过去之前,乔也软弱无力又恨恨地想,早知道他的欲-望会这么突如其来,死也不会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