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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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没等穆渊找到合适的地方实行自己的计划,大赛方的接待人员赶来。

    华国队一行人坐上了大巴车, 穆渊送夏凯凯上了车, 深深地看了一眼在车窗前对自己挥手的青年, 然后这才转身到机场附近的租车场租车。

    夏凯凯忘记了。

    穆渊也忘记了。

    等穆渊已经坐在了驾驶座上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双手握着方向盘,踩下油门, 刚驶出一米,便就是一个急刹车, 脑袋几乎撞到了方向盘上, 这才急急忙忙地去系安全带。

    再点火,油门却迟迟踩不下去。

    最终, 穆渊在租车人员的困惑中, 黑着脸下了车。

    穆渊有抑郁症, 但他只是犯病的时候才想死, 正常的时候他还是渴望活着的,更何况现在生活再不可能更美满了, 他极度地渴望自己活得两鬓斑白, 老的哪怕走不动路了, 成了一无是处的老废物都无所谓, 他只像要和KK一起老去。

    但是抑郁症是一种病,它只会被主观意识影响, 却不会被控制, 所以哪怕穆渊现在一点都不想死, 但谁都不能保证, 包括他自己都无法保证,他在开车的时候,不会再用车去撞墙。

    那一次自杀经历在穆渊的脑袋里上了一根弦,他已经不能开车了。

    不能开车就不开吧。

    穆渊出门拦了一辆计程车就走了。

    到了入住的酒店,穆渊甚至来不及休息,就在酒店里租用了一间型会议室与华星集团在F国的管理层见了一面。

    开会、吃饭、开会,一口气直接忙到晚了,这才得了一点闲。

    此时华国深夜,F国也已然银月东升。皎洁的月光映照在窗帘上,洒落一地的白霜。

    穆渊躺在床上,迫不及待地给夏凯凯发了一个视频通讯,很快那边就接通了。

    同样躺在床上。

    屋里的灯光调的比较暗,床头灯的橘黄色的,视频里的青年才洗了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那些水光像是融进了那双黑色的眸子里,细碎的光泽,像是盛夏的星空。

    笑的很灿烂。

    夏凯凯:“忙完了?”

    穆渊从上飞机到现在才休息下来,累的骨头缝似乎都是酸的,到了后来,脸上的表情僵硬的好像变成了面具,所有人都在畏惧地看着他。但是当他看见夏凯凯的笑容,便觉得所有的疲惫和难受全部都不翼而飞了,开口的时候声音轻柔:“嗯,忙完了,你呢?”

    夏凯凯:“下午去了赛场一趟,是体育馆改装的,能容下三万人,真的很大。遇见了爱丽丝聊了一下,其他人就没有看见了。爱丽丝,安德鲁他们十分钟之前才离开,很可惜,一直没能在赛下遇见他们。”

    穆渊扬眉:“安德鲁?”

    夏凯凯:“现在世界排名第一的那对儿F国选手。”

    “F国的比赛,F国的选手,第一名基本确定了,是不是?”穆渊眉心微蹙。

    “大概吧,不过他们真的很强,滑行能力强,舞蹈能力强,编排也强,再加上东道主,确实很难败。我这次的主要目标是拿个奖牌就好,爱丽丝他们不差,伊万也很厉害,总之一步步地来吧。”

    “不考虑金牌?”

    “怎么呢……我还不够强,珊也没有准备好,我能够感觉她又开始紧张了,毕竟我们都没有参加世锦赛的经验。”

    “呵!”穆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倒也忍着没出让夏凯凯换搭档的浑话。

    他也是舞蹈出身,很清楚一对默契的搭档需要很长的磨合期,而且双方水平还要达到一个相对平衡的点,才具有磨合的价值。他知道夏凯凯的秘密,所以也不得不承认,那个马赛克女孩可以跟上夏凯凯的节奏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没有周悦珊,或许夏凯凯连世锦赛的门都摸不到。

    就比如……他最开始看见夏凯凯滑冰舞时候,那场省一级别的比赛,与夏凯凯搭档的那个女孩除了拖后腿,简直一无是处。

    换自己上去,也不会比她更差。

    穆渊刻薄地想着。

    又聊了一会儿,夏凯凯开始哈欠。

    “睡吧。”穆渊,他也困了。

    “自由滑在后天晚上七点半,我得倒时差。”

    “那行,我陪你。”

    “你休息吧,也累一天了。”

    “我没事的,觉少,陪你聊聊天。”

    “别了,聊天更困,你睡吧。”

    穆渊沉默了几秒,然后问了一句:“要几点睡合适?”

    夏凯凯揉着眼睛:“怎么都要十点过吧。”

    “还有好几个时呢。”

    “是啊,还有好几个时。”夏凯凯揉着红彤彤的眼睛笑,开口话时,声音里多了一些糯糯的鼻音,“好了,晚安了,我爱你。”

    “我也爱你。”

    穆渊看着黑下的手机,想了一下,起身换好衣服,套了一件厚外套就出了门去。

    今天F国的天气不错,虽然依旧很冷,却地面干爽,抬头也能看见天空的云与月,他坐在车里,心里像是点燃了火,似那划过天空的流星,带着炫目的尾光,在这陌生国家的陌生街道里,披星戴月得冲向了自己的目的地。

    当他敲响夏凯凯的房门时,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觉得很有趣,他很喜欢自己这个时候的冲动,也希望他的爱人会喜欢。

    你无聊了,我陪着你。

    你困了,我帮你提神。

    你一句话,我过来。

    你不话,我也想要陪着你。

    这种黏腻的爱情一直都是穆渊想要的。或许是真的得来不易,也可能是他天生缺乏安全感,哪怕所有的米国人都在标榜:爱情应该是足够的距离和空间,尊重才是爱情的温床。

    可他却做不到。

    他努力了,想要给爱人一个空间,可当爱人只是一个眼神,一句不经意的话,就被他视为暗示和邀请,然后在这严冬的夜晚,赶着车,只为了送上那份自己抓心挠肺想要的陪伴。

    门被开。

    果然露出了一张惊讶的脸。

    夏凯凯:“你怎么……过来了?”

    穆渊走进门里,将门关闭的下一秒,就迫不及待的抱住了面前的人,然后在他耳边:“来陪你。”

    “呵……我就让你在这里睡吧,浪费钱。”夏凯凯反抱着他,在他的后背轻轻地拍了拍,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这床……大合适吗?我能睡吗?”穆渊探头看了一眼,是一张双人大床,他放心了下来。

    夏凯凯将人拉近屋里,接过了他递过来的外衣,然后道:“大概冰舞选手大多都是情侣吧,所以我们都是双人间。”

    穆渊走到床边,坐下,然后将人拉到双腿中间,然后又抱了抱,然后这才道:“来吧,我们找点事情来做,十点钟没问题。”

    穆渊拿出手机,准备找一找合适的游戏,或者是综艺节目。

    虽然他觉得有更提神、更适合发时间的事情做,毕竟为了备赛他们已经过了十多天的老夫老妻生活了,但这都临门一脚了,他必须得忍着。

    穆渊换下外出的衣服,穿着宽松的家居服钻进了被睡得很热乎的被褥里,然后靠在柔软的枕头上,两人并肩依靠着,看着手机里的画面,时不时地聊上两句。

    有时候穆渊心里的爱怜突然生出,就会去亲吻夏凯凯的发顶,夏凯凯感受到他的情感,便将靠在他肩膀上的头蹭一蹭。

    可能是长久无话。

    也可能会一个事聊上很久。

    九点半的时候。

    屋子里渐渐没有了声音。

    穆渊侧头看了一眼,青年已经睡着了。

    夏凯凯的精力一直很强,他年轻,又是运动员,好像再高强度的训练,在他清醒的时候都只是一件事,包括两人在床上没完没了的翻滚,夏凯凯都好像可以包容一切,穆渊的那些想法,那些野望,那些穆渊想要做出来的,只要稍微表示出一点,夏凯凯就会积极的配合。

    而且那种让人惊讶的敏感度甚至让人一度怀疑他的性向。但是在那孜孜不倦的探索中,最终确认其实性向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夏凯凯灵魂的配合,这是一个天生就要掠夺金牌的男人,哪怕是在床上,他也在认真地研究着,该如果才能够最好,做到最好。

    从灵魂到身体,都如此的完美。

    太完美了。

    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被自己独占了,而自己又何德何能,先是被他从臭水沟里捡起来,耐心的陪伴着养大,他所学会的礼仪道德,他所记下的那些知识文字,都是这个人给与他。甚至就连离开,也给了他一坐庞大的金山,让他得以在那金山上面建造出一座辉煌绚烂的王国。

    如今,他再次回来,竟然把自己也给了他。

    满足了他心里那最后的,对爱情的觊觎。

    这个人,好像天生就为了他而存在的一般。

    一样样的赋予,一样样的让他从那个臭水沟里的坏子,变成了如今这样的人,被人羡慕的,被人喜爱的,被人阿谀奉承的,但他没有一天敢忘,这些都是谁给他的。

    他又……何德何能呢。

    怎么值得获得那么多,像是被幸福堆满了一样。

    极致的完美,却让人不安。

    不安的怀疑着,自卑着,在那纠结的情绪里走不出来。

    等回过神来,穆渊知道自己的抑郁症犯了。

    他在这个人身边,在那负面的情绪推动下,变得自卑,变得患得患失了起来。

    或许……这就是他内心里最深的想法吧。

    他这么好。

    我喜欢他是理所当然。

    他这么好。

    不回应我是理所当然。

    他这么好。

    却终于属于了我……

    穆渊用着轻柔至极的动作将夏凯凯放倒在了床上,看着他陷入柔软的洁白中,睫毛瑟瑟地颤抖着,继而睁开朦胧的双眼,凝望着,直至露出依赖放松的笑容,牵起他的手放在脸侧,然后再次睡了过去……

    心像是要融化了一样,软的不可思议,就连呼吸都轻柔到了极致。穆渊心翼翼的在他身边躺倒,然后注视着他的眉眼,直至睡意降临。

    一夜好梦。

    倒是难得地睡了七个时。

    穆渊有失眠的毛病,最严重的时候,一天睡觉不足三个时,那时候又正好是事业开疆拓土的时候,所以倒也让他比其他人多了近一倍的时间工作。

    但人不是机器,时间长了肯定受不了,后来就吃安眠药,最开始还能睡足八个时,后来时间越来越短,直至四个时才缓和下来。

    丹尼不让他加药量,反而催促他多运动多流汗,穆渊哪有那闲工夫运动,每天忙不完的工作,睡眠都奢侈,四个时倒也正好。

    就这样,一直到了与夏凯凯重逢。

    大约是灵魂早于大脑探查到了那个人的存在。

    很多时候看见了夏凯凯,晚上他的睡眠总会长上那么一点点,第二天也尤为的神清气爽。

    而这个毛病,在和夏凯凯同床后,虽然没有完全好,但是抱着人,断断续续的觉睡着,也能够熬到天亮。

    但像是昨晚上那样,一觉睡足了八个时,还真就没有过。

    睡醒的穆渊一睁开眼便清醒了,他是被夏凯凯盖被的动静惊醒的,视线对上,青年笑得眉眼明丽:“醒了?”

    “嗯。”穆渊回应着,翻了个身,从腰上抱住夏凯凯,:“早。”

    “嗯,早。”

    穆渊的下巴被托起,额头落下轻如羽毛的一个吻。

    一个快乐甜蜜的早安吻。

    洗漱的时候,房门被敲响,穆渊正巧路过门边,便随手开了门。

    门外的温健看清屋里的人后,浑身一震,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你昨晚上过来了?”

    “嗯。”穆渊淡声应着。

    温健嘴巴张开,滴溜溜转着的眼睛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蹙着眉:“夏凯起来了吗?等会下去一起吃饭。”

    这个时候,夏凯凯从穆渊身后探出了头,他手上拿着牙刷,才涮了嘴的唇上润泽绯红,嘴角的白色泡沫清晰分明,配着乱糟糟的头发和还没完全清醒的眼眸,整个人看起来还有种可爱中带着丝丝靡丽的感觉。

    “温教?”夏凯凯含糊地着,“知道了。”

    温健显然是联想过多的那个人,他蹙眉看着夏凯凯,又瞪了穆渊一眼,用鼻孔里喷出一个“哼”的声音,最后气鼓鼓地:“快点刷牙,都几点了还没收拾完!”

    完话的温健就走了,夏凯凯牙刷到一半,莫名其妙。

    模模糊糊地:“大早上的,吃炸弹了?”

    穆渊忍笑,关了门,陪着夏凯凯进了浴室,然后从身后抱着他的时候,看向了镜子里的自己和夏凯凯,只觉得睡醒的青年很可爱,满嘴泡泡,头发乱乱的模样,感觉上很软,抱着也确实很软,温热柔软的手感,让人抱着不想松手。

    他抱着人,在夏凯凯的耳边:“可能以为咱们昨晚上做过什么吧。”

    夏凯凯恍然大悟,继而笑了:“他也想太多了,还要比赛呢,咱们这两天都忍不住?”

    穆渊没话,只是紧紧贴着他,用行动做了回答。

    夏凯凯刷牙的动作顿住,继而转头看去,然后:“忍不住啦?”

    “嗯……”穆渊的睫毛瑟瑟地抖着,“十三天,就快两周,半个月了……”

    他们之前太疯狂,清粥菜大鱼大肉混不吝地吃,吃的大快朵颐,吃得食髓知味,正吃得舒服的时候,结果冷不丁就要让他节食。

    太残忍了。

    “半个月呢……”穆渊重复,抬眸去看镜子里夏凯凯的倒影,委屈地重复。

    夏凯凯垂眸想了一下:“听,战场上经历过生死的战士,在生与死,铁与血的世界里待久了,一旦下了战场放松下来,总会做一些更为放肆的事情,发泄那些过度分泌,无处安放的雄性激素,是一种身体自我调节的本能。”

    “什么?”

    “你别急,听我。”夏凯凯微微侧头,对穆渊,“纯体力消耗的运动员,其实在赛场上分泌的技术也不少,大多数,也都要在赛后进行一些适当的调整。我从上几场比赛就发现了,比完赛后,我会……嗯……特别的……嗯……”

    “嗯?”穆渊听懂了,嘴角戏谑地勾起来。

    夏凯凯脸微微地红,借着冲洗牙刷的时候逃避了目光,故作平淡地,“还有两天而已,暂时忍一忍,我看这屋里环境还不错,阳台那里也……嗯……”

    “阳台?”穆渊扬眉,继而低声笑了起来,在耳边喃喃,“好,两天后,阳台等你。”

    夏凯凯红着脸,不再话了。

    吃过早饭,穆渊刻意回避,独自坐车去了赛场。他这次没有工作人员的牌子,就只能老实地买票进场,贵宾席的票不是很好买,最后买到的位置是在贵宾席靠边的位置。

    穆渊进了场,脖子上挂着一个相机,四周围都是不认识的人,他也不介意,在楼梯的位置架好机器,慢条斯理地对焦。

    短节目比赛。

    两分钟的时间。

    但是选手非常多。

    冰舞有五十多对,比赛的时间加上分的时间,大约需要三个时。

    因而观众并不多。

    短节目的观赏性实在很差,票价和自由滑一样,而且这么大的赛场三万张票根本卖不出去,也不存在买不到自由滑的票,就只能看短节目的情况。

    因而,出现在看台上的观众不是亲友团,就是选手真正的粉丝。

    穆渊用相机调整焦距,轻易就看清楚赛场上的观众,竟然有相当大的一部分人是华国人。这些人大多聚在一处,但也有分散坐着的,他们抱在怀里颜色是国旗的颜色,还有人抱着应援牌,牌上的灯光点亮,写着“KK和珊珊”,以及“王上加油!”。

    在人群里,他还看见了个别较为眼熟的脸,有些是在俱乐部里出现过的,也有些可能是在粉丝群里爆照片的时候被穆渊扫过一眼,就此记下。而这些人里,他最熟悉的还是那个叫做伍巧的女性。

    伍巧坐在人群里,左右交谈的都是年龄较偏高一点的女性,这类女性经济独立,更加自由,虽然也有男性出现在粉丝团里,但是穆渊知道,像她们这样的粉丝团队,被称为“贵妇团”。

    是非常高质量的,并且只有足够出色的选手才有资格拥有的粉丝。

    他们不会在网络上吵闹不休,不会听风就是雨,更不会在现实中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她们却会追着运动员比赛的足迹,一个国家一个国家的走过,为自己的偶像呐喊喝彩,陪伴着走过运动员短暂却绚烂的时光,然后最后随着运动员的退役,他们亦消失不见。

    穆渊将镜头转回来的时候,裁判进场了。

    穆渊将相机三脚架立好,回到了座位上,听着裁判千篇一律的宣誓,随后,选手上场的名单终于出现!

    一页十组选手。

    第一页没有。

    第二页没有。

    第三页……看见了。

    穆渊看见了KK·XIA和YUESHAN·ZHOU的名字。

    名字前面是华国。

    他们在第二十六位,是靠中间的位置,还算不错。

    显然等着看夏凯凯出场排名的观众并不少,当穆渊看见夏凯凯名字的同时,其他人也看见了。赛场一时间有了些喧哗声,还有人吹了口哨,当然动静最大的是华国的粉丝团区域。

    “在那里!”

    “我看见他们了!”

    “26号!”

    “中间出场。”

    穆渊坐在观众席上,依旧能够感受到这种期待的力量,欢欣鼓舞般的,被人惦记着,喜爱的感觉,相信一定会传递到夏凯凯的身上,让他知道自己出国比赛,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挺好的。

    粉丝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力量。

    比赛开始后,穆渊就有点煎熬了。

    就像一开始预想的那样,水平参差不齐的选手,再滑着同样类型的冰舞之后,越发显得好看的好看,难看的难看,而且大约是看的多了,图案的部分他都能够看出来有些人不够同步,或者错漏节拍的情况,也不知道这种水准是怎么派来参加国际大赛的。

    仔细想了想。

    大约是紧张吧。

    其实很多人在训练的时候也没那么差,但一旦上了赛场,就频繁失误,这种情况不仅仅出现在冰舞中,在舞蹈比赛里也很常见。

    穆渊为了让自己接下来的时间好过一点,干脆按照舞蹈审美的习惯去品评冰舞选手在赛场上的表现。

    世界排名的选手,舞蹈的实力确实更强一些,尤其是身体的协调性上格外出色,可以排名越高,他们越是知道怎么展现自己身体的线条,不是一味的释放,也不是一味的收敛,蓄放适度,恰到好处。

    然后在第十三号选手,他看见了一对儿滑的格外出色的运动员。他们的斗牛舞风韵十足,男女选手的水平都很平均,而且身形上也非常讨巧,修长高挑的身体让他们做大部分的动作都很好看,舞蹈的元素与滑行的元素都掌握的很好,而且清楚看得出来,他们展现出的斗牛舞的热情和火辣,在西班牙斗牛曲的乐曲声中,性感摇曳。

    穆渊抬头去看。

    果然是F国的选手,安德鲁·斯温伯恩与安·桑迪。

    当今世界排名第一的冰舞选手。

    夏凯凯目前被华国人自定义为排名世界第二。

    但这个排名存在争议。

    首先他没有赢过伊万组合,也没和安德鲁组合碰过头,所以国际上普遍认为他排名在第三。

    甚至……因为夏凯凯他们作为新人,实在太新了,连“世锦赛”都没有参加过,所以很多人甚至不愿意给他们一个排名,都认为“世锦赛”的奖牌才是真正的排名,夏凯凯他们现在算是没有名次。

    不过世界第一就是世界第一。

    名不虚传。

    就连穆渊心没边儿地偏到夏凯凯身上,但也不能否认这一对F国选手确实实力很强,想要败他们很难。

    尤其是在这种本土作战的赛场上,他们犹如金甲加身,早已立于不败之地。

    果然。

    他们的比赛贯穿了掌声和尖叫声,天时地利人和,观众们不管不顾的在为他们喝彩。

    比赛结束,有很多人甚至起身拜托坐在前排的观众,为他们丢下礼物。

    这对世界排名第一的选手,在欢呼声和掌声中,穿过一片玫瑰花林,悠然谢幕。

    成绩出来。

    84.09分。

    稳稳地占据排行榜第一名。

    穆渊看着那分数想了一下,84.09分,没有夏凯凯在大奖赛在米国分站画出的84.38分高。但这也正好证明了“世锦赛”的严谨性,年度最重要的比赛,裁判分显得更加的谨慎,宁缺毋滥,具有争议性的部分大多都扣了分。

    安与安德鲁在掌声中谢幕。

    随后,第十六组选手上场。

    是华国选手,沈中与江从南。

    可能真的是文化差异,他们的斗牛舞表现的可以是僵硬,腰胯扭动的也不够协调,脚下的步伐虽然花了大力气去练,但是整体舞美的水平距离世界一线的选手差远了。

    穆渊觉得他们应该更加用心的去练习舞蹈,而且是把整个人浸入到西方国家的文化氛围里,去深度的体会和学习国标舞,才能够改变他们身上一部分毛病。

    但很幸运。

    沈中和江从南不会跳舞。

    这场比赛的选手中,大部分选手也不会在冰上跳舞。

    矮子里拔高个,沈中和江从南以74.33分,暂时排在第六位。

    后面还有很多选手没有参加比赛,能不能够进前24名,真不好。

    这对华国选手比完后,就是一段漫长煎熬的日子。

    十组选手,半个多时的时间。

    穆渊拿出他当舞蹈裁判时候的毅力,一路坚持了下来,终于等到了他期待的人出现在眼前。

    “啪啪啪啪!”

    才一上场,掌声和尖叫声就响了起来,热闹的程度竟然不比F国的东道主选手差。

    “王上粉丝团”的粉丝们纷纷离开座位,挥舞应援牌的挥舞应援牌,还有人展开国旗舞动,大声用话语喊着:“夏凯凯加油!”

    “周悦珊加油!”

    “王上组合拿第一!”

    穆渊站在了三脚架后面,调整相机焦距,不断地放大又放大,放至镜头里出现夏凯凯的脸。清俊英挺的容貌,被风吹拂而起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笔挺的鼻梁上,一双狭长的眼睛里有着淡淡矜持的笑容,偶尔抬头挥手,呈现出的都是一种矜贵感。

    突然,正滑着的青年突然抬头,目标笔直地看过来,双目灼灼有神,带着一丝凌厉的气息,但是转瞬间,又柔软了下来,眨了眨眼睛,在众目堂堂中,漾起浓郁的笑,便好像载满的桃园的春水,有一种无法描述的潋滟感。

    阳台!

    这一瞬间,穆渊突然就想起了宾馆的阳台。

    不是很大,半截的墙围大约1.20米高,完全地遮挡了下半身,但抬头看去,视野很好,正好可以看见冉冉升起的太阳发出的金色光辉。

    那种光落在身上,像是会吸附在汗毛上,发出诱人的色彩。

    穆渊喜欢这种淡淡的金光,仿佛本身就代表了希望和光明,快乐与圆满,因而更喜欢夏凯凯身上被染上这样靡丽的色彩,似乎神圣,禁欲的,就像此刻在冰上的高远感,让人无法触及。

    但事实上,他却早已拥有了可以肆意把玩抚摸这团光的权利。

    穆渊被这一眼勾的魂都飞了大半,刚刚还能冷静评判谁好谁坏的那份从容不迫全部消失不见,只觉得这赛场里无端端燥热的厉害。

    仔细去听,“咚咚!咚咚!”都是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夏凯凯的目光收回,专注在赛前的准备中。

    穆渊的魂儿却飞了,像是变成了手中摄像机的镜头,飘到了青年的身边,近距离的看着他,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熟悉的音乐声响起。

    《惹火的眼神》在赛场的上空回荡。

    英俊勇武的西班牙斗牛士开始在冰面上挥舞着他的“斗篷”,滑出极尽炫目的舞步,气宇轩昂的姿态就好像他那件灌了风白色衬衣,散发出不可一世的气息。

    很炫目。

    挺胸抬头的青年,就算举手击掌的动作,都有着无尽的华贵感。修长的身体,四肢匀净,格外地适合大开大合的动作。

    他在冰上倏然滑过一个燕式滑行,他的身体比之前几乎所有的男选手都压得更低,双腿分开的角度也是最大的,因而当他滑出这个姿态的之后,舒展开的手脚仿佛描绘出了人类身体最美好的线条,干净利落,又帅气非常。

    “啪啪啪!”赛场响起了掌声。

    耳边可以听见观众的议论声。

    “不愧是黑马,水平确实很高。”

    “基本功扎实,双腿的角度开的很轻松,男选手的实力更强,太漂亮了。”

    穆渊的绿眸闪了闪,始终从“阳台”移不开的大脑开始快速地闪烁,明明看着眼前的画面,脑袋里闪的却是另外一个画面。

    青年的腿真的很长,而且非常的有力,条形肌的肌理让那双腿几乎看不见多余的部分,充满了野性的气息,他当发了狠地去绞着用力的时候,甚至会让他隐约有种窒息感。强悍的,像一头凶猛的猎食动物,充满了进攻性,简直让他寸寸难行。

    “腰压的也很低啊……”

    脑袋里的画面倏然变化,趴伏在床上的青年腰被折出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弧线,缓缓规律的运动中,脊背上的脊椎线格外的深,肩胛骨的阴影缓缓移动着,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是惊心动魄的美。

    “力量也强……”

    画面再一变化,青年于是居高临下,像是一头在丛林里敞快奔驰的金钱豹,汇聚成滴的汗水从脖颈流淌下来,那麦色的肌肤好似变成了华丽的皮毛,既高贵又性感,随着起起伏伏的动静,几乎可以感受到那皮下肌肉的烫热,似着了火一般。

    穆渊长叹一声,不想再听了。

    要不是夏凯凯突然在早上提到了阳台,许下了那样的诺言,他怎么会像个变态一样,在这样的众目睽睽中,在脑海里堆积着一个又一个的黄色废料。

    收束心神,专注在摄像镜头的画面上,全自动追踪的仪器在缓慢地移动着,始终锁定着冰上的那个人影。

    于是,忽然转头。

    风吹起发丝。

    穆渊看见的是一张俊美诱人的脸,眼底带着意气风发般的浪漫,蛊惑般笑开的嘴角像是世间最甜的蜜糖,那种甜,像是甜到了灵魂里,独有他品尝过着独一无二的滋味。

    用手穿过他柔软的发丝。

    用舌描绘过那眼眸的线条。

    用身体每一寸的感知去品位着那柔软甘甜的唇瓣,吮着他发出一阵阵战栗的喘息声。

    穆渊察觉有异,低头看了一眼。

    很好。

    冰场比较冷,所以穿着长外套进来的,厚厚的外套挡住了他可耻的反应,让他还能够这样人模人样地站着,而不被其他人发现。

    但是难受,尖叫的渴望,和疼痛却无法遮掩,全部像是潮水一样向他汹涌涌来,他站在这万人的赛场里,在这样堂皇敞亮的体育比赛中,却燃烧着隐秘的渴望,短短的时间,他脑袋里几乎无法克制的将夏凯凯那不为人知的每一面都玷·污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