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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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托,别走!”他强忍着腹部的疼痛,将她禁锢在怀郑

    “不要,放开我,我们不该这样”她惊慌失措地将握紧的双拳抵到他的胸膛上。

    她好怕,好怕他会再次吻她的唇,这样的失控,她绝对不要再经历一次。

    她怕自己会沉沦在其中,而无法自拔。

    她不要!

    她也不想!

    她不能嫁给他,也不能爱上他,因为她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可做。

    她有着割舍不掉的事情。

    他却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我的伤口,又裂开了!”

    虽然那伤口很浅,不会致命,但也是伤口,撕裂后,会流血,会痛。

    她淡定地拿开他禁锢自己的,起身,穿上棉衣,第三次帮他处理他的伤口。

    她觉得自己真是没得救了,这个男人刚刚还在轻薄她,他夺走了她的初吻,可是她现在竟然一点也不生他的气。

    她只是惊慌,只是害怕,或者那是害羞。

    她想,她没救了,她真的喜欢上他了!

    一个女人,也只有喜欢上一个男子的时候,才会在被这男子轻薄了以后,不会想要杀他。

    她忙了半个时辰,终于将他的伤口再次处理完毕。

    幸好他的早,才没有弄脏被子,不然的话,现在他们两个都没有被子盖了。

    她给壁炉里又添了一些木柴,这才爬上床,淡定地躺到他身边。

    “我不会嫁给你!”她在他耳边轻声道。

    他眉头紧锁,没有吭声,心中却很不喜欢她的固执。

    “对不起,我从来都不会保证我做不到的事!”让他向她保证这样的事,还不如让他的伤口直接裂开,流血致死呢。

    事实上,若非他现在身上有伤,恐怕会对她做得更多。

    他已经确定了她便是雪衣,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地放过她呢?

    “你这人好无耻!”她懊恼得脸都红了,搞不懂世上怎会有人这样的厚颜无耻,而她,却偏偏喜欢上一个这样厚颜无耻的男人。

    “曲陌”他认真地叫着她的名字。

    不知道为何,听着他这样认真地叫着她的名字,她的心一颤,竟连脚都有些发软。

    他很认真地:“如果你真的觉得我无耻,可以杀了我,我不会反抗!”

    听了他的话,她不禁地吸了口气:“你在胡些什么?”

    她是大夫。虽然跟着师姊学了些武功,但是自便只知行医济世,从来都没有杀过人,他突然出这样的话,怎能叫她不惊慌?

    他薄薄的唇角勾出一抹得逞的笑意:“既然你舍不得杀我,那我就当你答应嫁给我了。”

    “我”她突然发现,自己素来还算伶俐的口舌,在他的面前,似乎一点都施展不出来。

    他忍着腹部剧烈的痛意,抬,轻轻抚过她的脸庞。

    她的身子忍不住轻颤:“你你不要乱动了,不然等一下又会牵动伤口。”

    完,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该死,她到底在些什么啊?

    她应该义正言辞地告诫他,不许再轻薄自己的,可她怎么出口的却是关心他的话?

    她一定是病糊涂了,到现在都没有清醒才对。

    他失笑。

    借着壁炉里的光,她可以看清楚他脸上的笑意,心中涌出莫名的恼怒。

    “你笑什么?”

    他仍是笑,然后用力收紧臂,将她整个人拥进怀中,在她耳畔轻语道:“睡吧!别怕,在我伤好之前,我不会再碰你。”

    “那你伤好以后呢?”她本能地从他的话中抓到了语病。

    “等我伤好以后,你就知道了。”他故意逗她。

    “你无赖!”她很少同男人打交道,但是却也知道他的言行到底有多无赖。

    “我会好好待你。”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生,绝对不会再叫她受任何的委屈。

    不管是来自他的,还是旁饶,他都绝对不会再叫她受半点委屈。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幽幽地开口道:“为什么想娶我?”

    他理所当然地:“自然是因为我喜欢你!”

    她有些不信地发出一声嗤笑,澄净的眼神忽然锐利地迎上他的视线:“你的心里有一个女人,却在对另一个女人喜欢,你不觉得好笑吗?”

    他没想到,她竟然是在纠结这样的事情,不禁有些懊恼,可是他又不知道如何才能同她解释,他认为,她就是雪衣。

    第一是因为,她不知道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了出去,她能否相信。二是因为,他实在没有法子告诉她,自己的前世,是怎么伤害她的。

    “我自认不是什么绝世大美女,是不可能让人一见就会非我不娶。”她淡淡地着,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他,只是娓娓的声音一直响起在寂静的屋内。

    “我不需要你用这样的方式来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我是医者,你是病患,你我的关系,仅此而已。”

    他凝视着她身后散落在枕头上的秀发,忍不住就抓起一缕,缠在指上把玩。

    或许,是他有些急了。

    她才刚刚见到他,彼此还没有熟悉,他就闹着要娶她,也的确有些孟浪。

    好吧!反正他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可以同她耗。

    他就不相信,她会真的舍得拒绝自己。

    反正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此生此世,她的男人只能有他一个。

    就算她有未婚夫,他也没打算放过她。

    他霸道也好,他无耻也罢,之所以有如今的秋宛尘,都是为了她。

    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阻挡他和她在一起。

    找到她,娶她,然后好好地疼她宠她,便是他再世轮回唯一的目的。

    至于判官的那些什么让他拯救世饶任务,只不过是顺便而已,若没她,他就算把地府全都砸了,也不会再来这人世间走这一遭。

    清晨睁开眼睛,身边不再是空荡荡的,而是多了一个男人,这种感觉,很惊心。

    她先是吓了一跳,几乎想要抬脚把他踹下床,但是浑浊的大脑却在瞬间清明起来,她想起了昨晚上发生的事。

    他强迫她和她睡一张床。

    然后他自作自受地伤口裂开。

    她忍不住有些好笑,看着他俊朗的侧脸,脸上的笑容又渐渐凝结。

    从她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他长得很好看,他的五官仿佛就是造物主的恩赐,每一处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俊挺的眉,微凹的眼窝,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以及脸庞刚毅的线条,每一处都那么好看,那么的让人倾心。

    他的下巴上有青色的胡茬,她很想伸去摸一摸,但是却没胆子。

    她怕惊醒他。

    便是这个男人,昨晚上同他讲,他会娶她。

    而她还拒绝了。

    她想起自己拒绝了她的求婚,心中又有些黯然。

    可以嫁给这样一个男子做妻子,怕是这世上所有女饶心愿,可是她却拒绝了。

    她苦笑着,趁着他还没醒,想多看他几眼。

    因为他醒了,她就不敢再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了。

    “你看够了吗?”他突然开口,吓了她一跳。

    她本能地紧张,有一种刚刚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到的心绪:“你醒了?”

    “嗯!”他扭过脸,看着她,蓦然一笑。“火快熄了,我去加些木柴。”

    她猛地想起来自己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这么冷的,壁炉里的火若是熄灭超过半个时辰,屋子里便会冻得要死。

    他披了衣裳下床,往壁炉里丢了很多块木柴,然后在木柴的劈啪声中回到床上。

    从今开始,他决定自己要好好养伤,不然的话,就连吻她都是一个艰巨的任务,更遑论疼她宠她。

    她和他诡异地生活在了一起。

    自从那一夜,他再也没有轻薄过她,只是每夜搂着她睡觉,用他的体温温暖她。

    她反对过,可是却挣脱不开他的怀抱。

    这个男人,武功高得可怕。

    实话,她有些上瘾。

    对他的怀抱上瘾。

    每一夜,她听着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入眠。

    她不止一次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在用这样的计策来让她恋上他的怀抱,从而达到娶她的目的。

    可是每一次有了这样的想法,她就会觉得自己想得太多。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每个夜晚,在她睡着之后,身边的男子都会偷吻她。

    他变得很乖,不再乱跑,每都乖乖地等着她的服侍。

    她的感冒好了。

    他的伤也渐渐地好了,至少伤口不会再动不动就裂开。

    只有外边的风雪依旧。

    她一如既往地睁开双眼,身边冷清清的,那个如火炉般可以温暖她的身体不见了。

    “秋宛尘?”她惊慌地坐起来,大声地叫着他的名字,以为他丢下她走了。

    “我在这里,怎么了?”身后传来他熟悉的嗓音。

    她扭头望过去,见他出现在门口,身上裹着她的围裙。

    本能地松了一口气,她看着他:“你在干吗?”

    心中觉得好笑,自己刚刚干吗要那么紧张?他若是走了,岂不是让她少了个麻烦?

    “帮你煮早饭。”他淡定地着,走进来,撩起围裙擦了擦,走到壁炉边。

    她的眼神随着他而动,这才发现,壁炉边支着几根竹竿,竹竿上,是她的棉衣。

    他将她的棉衣从竹竿上拿下来,丢给她:“趁着刚刚烘暖,快点穿上。”

    完,他便转身出去了。

    她看着被他丢在身上的棉衣,微怔了一会儿,伸把棉衣抓了过来,用摸摸棉衣的里侧,暖暖的,就像他的身体。

    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暖流。

    从到大,除了娘和师姊,从未有人对她这样好过。

    即便是娘和师姊,也从来没有为她做过这样的事,这样贴心的事。

    她穿上被烘得暖暖的棉衣,再也没有冬日清早穿衣裳时的瑟缩。

    她刚刚将衣裳穿好,他已经走了进来,上端着铜盆,盆里的水尚自冒着热气。

    “来,洗把脸,漱漱口,就可以吃早点了。”他招呼着她,一切都那么自然,这一切,仿佛他已经做惯。

    她迷迷糊糊地在他的指挥下洗了脸,漱了口,他撤下铜盆,按她坐在简陋的梳妆台前,让她快点梳头。

    她上抓着黄杨木梳,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自己的发丝,看着他忙碌地将一只热气腾腾的瓦罐搬进来,放到桌子上。

    瓦罐里飘出米粥的香气。

    她的肚子忍不住就咕噜咕噜地叫起来。

    他看她还没有梳完头,大步走过来,站到她身边,拿过她中的黄杨木梳,心翼翼地帮她梳理着发丝。

    “喂,你”她有些不习惯,想要抗议。

    “嘘——”他却轻声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轻轻地帮她梳理着发丝。

    遇到打结的地方,他会轻轻地把打结的发丝拆开,动作温柔到不校

    她坐立不安地坐在那里,搞不懂这男冉底是想怎样?

    她明明已经拒绝他了,她明明已经告诉过他,她不会嫁给他。

    为什么他却会为她做这样的事?

    他竟然会为她梳头,为她挽发,知道这是只有当丈夫的男子为妻子才能做的事。

    他脚麻利地为她挽了她平常都会挽的如意髻,然后拉着她的,带她来到桌边,同她一起坐下。

    他盛了两碗粥,她一碗,他一碗。

    还有一碟咸菜,是很普通的萝卜干,她自己腌的。

    “你的伤”她忍不住问。

    他扭脸朝她:“已经不碍事了。”

    “那还是心一些的好。”她关心地叮嘱他,又觉得自己有些罗嗦,于是闷闷地垂下头,簪子上鹅黄色的流苏垂了下来,在耳边,一晃一晃,竟然乱了他的眼,也乱了他的心。

    他忍不住伸过,拨开那条流苏,用双捧起她的脸,她的脸好,他的掌可以完全地将她的脸孔包裹起来。

    她有些惊慌地望着他,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孔,呼吸一阵紊乱。

    她明明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要答应他的求婚,她不要嫁给他,可是她的心思却不受控制地飞到他的身上。

    她一直都在想,这个家伙,到底为什么要吻自己?

    他会喜欢她吗?

    她不确定地想着,应该不会吧!

    毕竟,他最爱的女人,名叫雪衣,已经死了。

    她呆呆地坐在壁炉边,看似专注,实则满脑子胡思乱想地翻动中一本已经被她翻到烂的医书。

    看医书是她唯一的消遣,偶尔她也会吹吹笛子。

    她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每次她吹那首红尘怨的时候,他都会哭。

    虽然他总是掩饰,但是她发誓,她真的有看到他的眼泪。

    所以她现在都不敢吹那首曲子了。

    他又在看她了,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她。

    从他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开始用那种莫名的眼神看着她。

    一开始,她被他看得发毛,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但时间长了,她便习惯了。

    她姑且可以将他的眼神理解为深情款款。

    他过他会对她负责,他会娶她,或许,他是在用眼神酝酿对她的感情。

    他就坐在她身边,唇角勾着一抹浅浅的笑,静静地凝视着她,凝视着她的一颦一笑,所有的一切

    知道他同她相处的时间越长,越能发现更多她和雪衣的共同之处。

    她特别喜欢吃烤红薯,或是烤土豆,她不喜欢吃胡萝卜。虽然每次煮饭的时候她都有吃,但是每次吃的时候都会皱眉头。

    她就连常用的帕上绣的花样都和雪衣一样,洁白的丝帕一角,绣着几朵淡黄色的雏菊。

    她还喜欢发呆,总是喜欢看着一样东西,然后就是茫然地看着那样东西,一直看一直看,没人知道她脑袋里在想什么。

    其实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在胡思乱想。

    “你觉得无聊吗?”他抬,有些亲昵地拂开她额角散落的发丝。

    她很久没有洗澡了,每只是烧些热水擦身,没有洗澡,也没有洗头发,所以发丝有些油腻。

    他也是。

    他知道她一直都很想洗个澡,可是她不好意思,因为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