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我没有直接和五毒教打过交道,只听五毒教每一代,都有一男一女两个教主,女为正,男为副。女教主又称护教圣女,在教中享有无上的权力,但是不管俗物,只负责练功,因为五毒教最高深的武功至阴至柔,只有女子才可以练习,而平常的日常教务都由男教主来负责。据我所知,五毒教最后一对教主男的名叫夏御城,女的名叫夏怜幽,是一对兄妹。”
秋宛尘在脑袋里消化了一下曲劲风给他讲的事,然后一脸诚恳地:“王爷,还有事情吩咐我吗?没有的话,我先走了。”
曲劲风突然狠狠地一瞪眼睛:“你急什么?我女儿能跑了啊?”
秋宛尘有些尴尬地笑道:“气冷,曲陌总是脚冰凉的,我想带她去泡个温泉!”
曲劲风随抄起桌子上一枚水晶纸镇砸了过去,秋宛尘动作飘逸地随把那枚水晶纸镇接到中,然后恭敬地给他放回到桌子上。
“你这臭子,就不能给我女儿留点面子,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她,那些丫鬟婆子背地得多笑话她?”
秋宛尘苦着脸道:“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不搂着她,我压根就睡不着。”
如果不是眼前的男子是抚养他和妹妹长大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同他这么客气的。
曲劲风被他给气笑了,没好气地挥了挥:“快滚吧!老夫现在看见你就生气!”
秋宛尘冲他一抱拳:“王爷,那我先告退!”
他转身回到主屋,曲陌正在陪王妃话。
看见他走进来,王妃笑吟吟地站起来:“好了,陌儿,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着,她玩笑地瞥了秋宛尘一眼。
秋宛尘也不脸红,只是笑道:“还是王妃疼我!”
完,他便牵着曲陌的,带着曲陌离开了。
此时,外边的已经黑透了,颂雪上拎着一个灯笼在前边给他们引路。
颂雪是曲哲寒特地派来服侍曲陌的,大概十六、七岁的年纪,眉清目秀的,看起来人很灵。
秋宛尘开口道:“颂雪,把灯笼给我,你再去拿个灯笼,先回去吧!”
“是!”颂雪从前是服侍曲哲寒的,知道这位浔阳王在自家的地位和世子爷一样,答应了一声,便将灯笼递给了他。
他一打着灯笼,另一只牵着曲陌的,在寒冷的暗夜中,迤逦而校
曲陌发现他带自己走的路不是回自己那院子的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秋宛尘停下脚步,伸一勾,勾着她的纤腰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怀中,他轻轻地拥着她,在她耳边轻声道:“我那有一间温泉房,可以泡温泉的,你不想去试试吗?”
“温泉?”她听到这两个字,霎时便有些两眼冒光,知道这么冷的,她多想把自己泡在热水里。
但是她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个家伙才不会单纯地提出这样一个建议呢。
在他的肚子里,还不知道有多少龌龊的念头。
“到底想不想去?”他在她的耳边低语,声音充满了诱惑。
她犹豫地咬着嘴唇,一脸委屈地看着他,她想泡温泉,可是却又担心他对自己不规矩。
“你呀,就是喜欢想些有的没的,你早就是我的女人了,现在才来纠结这些,还有意义吗?”他仿佛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眼就看穿她在纠结什么。
“可是”她委屈地开口。“我现在是临江王的女儿,总要为了我爹的名声着想。”
“相信我,他不会在意的,他现在巴不得我赶紧把你娶回家呢。”他宽着她的心,然后重新牵住她的,带着她,缓缓地向自己家中走去。
那扇连接两座王府的门虚掩着,门口有两名侍卫在站岗,看到秋宛尘,赶忙熟稔地打招呼:“王爷!”
秋宛尘冲他们两个点点头,他们两个赶忙把院门推开。
曲陌好奇地问:“这里怎么会有一扇门?”
秋宛尘声音低沉地开口道:“十八年前,我爹战死沙场,若卿是遗腹子,我娘生她的时候难产而亡,那时,我只有十二岁。虽然拥有前世的记忆,但毕竟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也没人服我。当时家中的仆妇四散,除了一个忠心耿耿的管家,身边几乎没有人,是王爷和王妃出面,帮我重新撑起的这个家,为了便于走动,才开的这扇门。”
曲陌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他和哥哥的关系那么好,为什么在爹爹和母亲面前那么的自在,原来两家竟然有这样的渊源。
穿过一片竹林,是一条碎石径,径的尽头伫立着一间木制的房屋,房子很大,很宽敞,四周却没有守卫,即便是在黑暗中,也能看见氤氲的雾气弥漫。
房子的一侧连接着一条封闭的走廊,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另一端,隐约可以看出来是一间大殿。
这样的建筑格局曲陌本能地放缓了脚步,就见到那间木屋上,高高地悬挂着一副牌匾,黑底的牌匾上是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暖香阁。
她不禁停下脚步,打量着那三个字,她认得他的字,那字是他写的,前世的他便能写出这样一好字,看样子,今生的他不止记忆带了过来,就连书法也带了过来。
只是,暖香阁她看着那幅牌匾,有些出神,那是她前世专用的温泉房的名字。
他推开房门,门轴的“嘎吱”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他带着她走进去,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火折子,迎风晃了一下,屋子里亮起了火光,屋子的四角都有落地的烛台,上边插了粗如儿臂的红蜡烛,他将蜡烛一一点燃,屋子里顿时亮堂起来。
屋子的正中央是一个四方的温泉池,池子很大,很宽敞,正在冒着氤氲的热气。
地上铺着奶白色的羊毛地毯,看起来便很柔软。
一切的一切都很熟悉,包括四角烛台的样式,以及温泉池边悬挂的白色轻纱,都让她眼熟得要命。
数千年岁月,沧海桑田,她不懂,他怎么可以记得这么清楚?
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很不应该,她觉得自己不该隐瞒自己是雪衣转世的事情。
可她又不知要如何同他开口,因为她的心中总是有一股莫名的不安,前世,他明明已经不再爱她,他明明已经另纳侧妃,本能告诉她,一定曾经发生了什么事,而发生的这件事一定同她有关,所以才导致他重新爱上她。
她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但遗憾的却是她已经有许久都没有再做过关于前世的梦了。
他关上房门,上了栓,帮她脱掉身上的大氅。
“若你喜欢泡温泉,以后我们成亲,就住到这里来,可好?”他笑着问她。
她的脸不禁一红,含羞道:“不害臊!我可没答应嫁给你!”
“不嫁给我你嫁给谁?”他突然霸气外露地将她拽进怀里,低头便覆上她的唇,仿佛惩罚一般,用力地蹂躏着她那两瓣粉红色的娇嫩唇瓣。
她有些害怕他,本能地抬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禁锢住双,扯到他的身后。
周围很安静,除了偶尔的烛花爆声,便是外边的风声。
北风吹过外边的那片竹林,沙沙的。
他突然在她耳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曲陌,我爱你!”
她的呼吸猛地一滞,他又在同她讲这句话。
恍惚中,前世,他从来没有同她过这三个字。
前世的他,仿佛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前世,这三个字,是她经常会对他的。
她了,他便理所当然地接受。
却从来没有给过她回应。
前世,她从来都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
“曲陌,你爱我吗?”
她听到他心翼翼的声音,在她的耳边问她。
她很想给他回应,声音却不知怎么回事哽在了喉咙里。
她听到他失望的叹息声,揽着她纤腰的臂略有些收紧,仿佛是在怕她会离他而去。
幽怨的笛声回荡在凄冷的宫苑郑
她身上穿着白色的绫衣,横坐在秋千架上,背后靠着粗粗的麻绳,双脚蜷缩,搁到秋千板上,身子一下一下,随着秋千无意识地荡漾。
上是一支短笛,晶莹的玉质,在阳光下闪着莹润的光泽。
这首曲子是她随兴所作,并无曲谱,只是无意中便吹了出来。
许是心境被笛声感染,她的眼角突然滑出一滴泪。
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蜿蜒向下,在粉腮处消失,然后留下一串泪痕。
“你哭什么?”清冷的嗓音突然响起。
她被吓了一跳,笛声戛然而止,扭头望去时,就见到他一脸不悦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的目光里尽是浓浓的不悦。
秋千恰好在此时晃动,她的重心失去了控制,狼狈地从秋千上摔了下去。
幸好地上是草地,才不至于摔得太惨。
她满身泥土地跪在地上,伸去捡自己掉落的笛子,却看到一双黑色的精绣鞋子出现在自己眼前,上边的龙纹花样告诉她,鞋子的主人是谁。
“你是故意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的吧?”她听到他责备的声音,忍不住便是一阵委屈。
从不曾在他面前掉落的泪珠,再也隐忍不住,一滴又一滴地落下来,然后混进泥土郑
他似乎有些心软,终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责备她,而是伸抱起她。
她呆呆地看着他俊逸的脸孔,那刚毅的线条总是叫她着迷。
他带她来到温泉房。
这间温泉房是他特地为她盖的,她本来住在距离他的寝宫最近的凤阳宫,只因她最喜欢泡温泉,他便给她在这里重新盖了一座寝宫,然后将她的寝宫迁移过来。
每,他都会走很远的路,来这里陪她就寝。
曾经的他,对她是那样的尽心。
纵使他从未许诺过她什么?但他总是会为她做得让她满意。
只是,这些都已经是曾经。
曾经他每都会来的地方,渐渐地,变成了他最厌恶涉足的地方。
他将她放到温泉池旁的羊毛地毯上,当着她的面脱掉身上黑色的龙袍,露出他健壮的身体。
她有些不敢看他,轻轻地别过脸。
虽然已是十载夫妻,她在他面前,仍会害羞。
他脱光自己的衣物后,又来帮她,因是夏季,她身上的衣裳本就轻薄,三两下就被他丢到了一边。
他抱着他走进池水中,然后坐下,习惯性地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郑
静默了一会儿,他开口问:“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她想了想,决定给自己无意中吹奏出来的这首曲子起个名字,于是答道:“红尘怨!”
“红尘怨?”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你在怨本王吗?”
她忍不住幽幽地反问:“臣妾不该怨吗?”
她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察觉到他突如其来的愤怒,忍不住想要冷笑:“大王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
他身上的怒火却攸地散去,声音硬邦邦地:“冰儿有了身孕!”
她被这个消息震得两眼昏花,眼眶本能地一阵酸楚,颤声道:“玄冰儿有了身孕,不能服侍大王,所以大王便想起臣妾了么?”
“是!”许是因为爱妃有了身孕,他的心情忽然又变好了,表情邪佞地将她横置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捏着她的下巴问。“你在吃醋吗?”
“臣妾不敢!”她哀声道,有些绝望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她满头大汗地从梦中惊醒。
拥着被子坐起来,神情惶然,仿佛受了惊的兔子。
他被她惊醒,坐起来:“怎么了?做噩梦了?”
她被他的声音吓到,本能地向床铺里边退去,却不心撞到头:“啊”的一声轻剑
“怎么了?是不是撞到头了?”他心疼地将她扯进怀中,动作轻柔地帮她揉着头,不经意便碰到她脑后的肿包,心中一阵愧疚。
都是他不好,若不是他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突然间发了疯一般地跑去那间城隍庙大闹,又怎么会害她伤成这样,就连头发都被剃掉。
他察觉到她的身子在发抖,忍不住问:“到底什么样子的噩梦,竟然把你吓成这样?”
她想到刚刚的梦,本能地涨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