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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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胭脂拿了新的药笺子,将药方抄了一遍,然后把药方丢给曲哲寒,冷声道:“去抓药!”

    曲哲寒笑眯眯地拿了戥子去抓药。

    秋宛尘沉默地站在柜台前等候,他很安静,甚至都没有转身去看一眼诊间。

    曲陌没有发飙,没有跪他,没有像个可怜一般哀求他放她一条生路,他已经很满足。

    他不可以再过分,这就是他想要的。

    中午的时候,曲陌收拾了药箱,一如既往地准备回去红梅轩。

    一个俊朗的男子却走进诊间,一屁股坐到她的对面。

    她微微皱起眉头,“哥,有事吗?”

    曲哲寒瞧着她平静的面容,不觉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没什么,只是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曲陌微微地扬了扬眉梢,“什么事?”

    “夫妻吵架,不都是床头吵床尾和,你跟宛尘闹了这些日子,也该消气了。”

    曲陌忍不住好笑,“你连胭脂都搞不定,居然还来劝我,你什么时候搞定胭脂什么时候再来劝我吧。”

    “我跟胭脂是另外一回事,我们之间有国仇。”曲哲寒认真地。

    “但你和宛尘之间只是私愤。我从五岁起就和宛尘玩在一起,虽然我的年纪比他大一点,但是从到大,却一直都是他照顾我。就连我的武功都是他教的,我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好过,除了你他心里再也装不下别的女人。你知道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得伤寒?他都是为了可以有个正大光明见你的理由,把自己关在温泉房里,一会儿泡温泉,一会儿泡冰水,生把自己折腾出的伤寒。”

    曲陌的神情一僵,却仍旧冷冷地:“那又如何?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曲陌!”曲哲寒见她竟然不为所动,不禁有些生气。“你至少应该给他一个原谅的会!”

    “我原谅了他,又有谁来原谅我?”曲陌垂眸苦笑,她不能去苛责哥哥胳膊肘朝外拐,因为哥哥压根就不清楚她到底曾经经受过什么。

    “曲陌”

    “哥,我不想和你吵架!”曲陌冷冷地别过脸,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曲哲寒气恼地:“陌儿,错过他,你会后悔的!”

    曲陌不耐烦地拎着药箱站起身,冷冷地道:“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曾经爱上他。”

    与此同时。

    皇宫,御书房内——傲仲轩倒背着,来来回回地走了几十个圈子,一脸的阴沉表情。

    终于,一个太监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跪到地上声道:“回禀皇上,岐山王世子醉酒未醒,奴才将他浸入冷水中,都没能唤醒他。”

    傲仲轩的脸顿时又沉下三分,他站在原地仔细地想了想,从腰上扯下一块金牌丢给崔九,冷声道:“去,传朕口谕,让水军都督阎世宇带二十万水军沿着金滦河往下游走,迎接自海外而来的船队,让他们靠岸,不靠岸就打!”

    崔九赶忙捧着傲仲轩刚刚丢给他的金牌后退至御书房的门口,这才转身去传旨。

    却见傲仲轩大步走到龙书案旁边,随抓起龙书案上的水晶纸镇狠狠地砸到地上,清脆的响声中,纸镇顿时被摔成了一堆碎片。

    他仿佛不解气,又抓起茶杯砸到地上,笔架,砚台,凡是龙书案上有的东西,统统被他砸了稀巴烂。

    在御书房中服侍的几名太监全都吓得噤若寒蝉。

    刚刚走出御书房的崔九停下脚步,赶忙声支使一个在门口等候服侍的太监,“快去把皇后娘娘请来,就皇上生气了,正砸东西呢。”

    柳惠娘疑惑地:“皇上为什么不找浔阳王来商量商量?”

    傲仲轩恨恨地:“别提了,宛尘得了伤寒!”

    “秋宛尘得了伤寒?”柳惠娘不可置信地。“他一身内功寒暑不侵,怎么可能会得伤寒?”

    傲仲轩一脸无奈的神情,“这个家伙也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居然一会儿泡温泉一会儿泡冰水,生生把自己折腾出来的病,就是为了去医馆让曲陌给他看病。”

    柳惠娘不禁瞠目结舌,“他他也太胡来了,这样一来,他的身子会垮掉的。”

    “朕也是这么想,但是他做都做了,朕有什么法子?”

    柳惠娘不觉叹了一口气,开口道:“皇上,你不能太倚仗他们三个了,你是皇上,你得学会遇到事情自己拿主意。”

    傲仲轩苦笑道:“朕也想自己拿主意,但是朕武功不如宛尘,智慧不如哲寒,智不如照,有很多事情,只靠朕一个,根本都看不透。朕没打过仗,不知道若真是要打仗的话,这仗要怎么打。”

    柳惠娘无声地坐到他身边,臻首靠着他的肩头,“臣妾帮你,臣妾帮你想法子把他们三个找回来,臣妾帮你打仗,臣妾不会让人欺负你,从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一场雨淅淅沥沥地从晨间便开始降落大地,细密的雨丝连成了无数条晶莹的细线,沙沙地从而降。

    每次下雨,都没什么病人,曲陌独自一个人坐在窗边,单托着腮,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雨帘。

    不知道秋宛尘的病怎么样了,昨他来看病,身上仍然在发热。

    该死!

    她忍不住在心中发出一声低咒,她到底在想什么?那个家伙曾经那样伤过她,她干吗还要关心他的死活?

    他死了最好,那样她就眼不见为净了。

    “曲陌,你到底听见我的话没有?”管惊一脸无奈地坐在她的对面,伸出来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啊?”曲陌猛地回过神。“管大哥,你刚刚跟我什么来着?”

    管惊翻着白眼:“我,关于开药铺贩卖成药的事情,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你抽些时间,招几个学徒,先做一批出来试卖一下。”

    “哦,,”曲陌这才想起来,管惊这些一直都在和她商量在别处开药铺,专门贩卖由她制作的成药的事情,她想都没想地。“这些事情,你去找阎仇商量吧,一些常用药他都会做,至于那些有奇效的药材,因为细料不好找,所以没有办法大批量制作。”

    着,她不由自主地又将脸孔扭向窗外。

    一辆华丽的马车忽然停在医馆门前,她看见傲仲轩从车上下来,眉头不觉微微地颦起。

    昨傍晚,师姊去红梅轩找她,皇上想撮合胭脂同哥哥,虽然她心中也很想撮合胭脂和哥哥,但是却觉得师姊打算用的法子有些不妥。

    只是,除此之外,她也没有更好的主意,所以才同意配合。

    傲仲轩走进医馆,她默默地起身,走出诊间。

    “曲陌参见皇上!”因为医馆里没有病人,都是自己人,也没有必要隐瞒皇上的身份。

    她清脆的嗓音刚刚响起,就见站在柜台里正在忙碌地给药柜中补充药材的曲哲寒蓦地转过身,突然看见傲仲轩,他愣了一下,旋即扭脸去看身边上拿着账本正在低头算漳胭脂。

    只见胭脂的动作仿佛僵住一样,慢吞吞地将头扬了起来,两道锐利的视线不由分地射了过来。

    曲哲寒忙不迭地冲出柜台,一把抓住傲仲轩就往外扯,“该死的,你跑到这里来干吗?你一个当皇上的,不在宫里好好待着,没事老出来瞎跑什么?赶紧给我滚回宫里去!侍卫呢?你别告诉我你出来一个侍卫都没带!”

    “诶你拉我干吗?”傲仲轩用力甩开他,满脸的不高兴。“我又不是来找你的,你这么激动干吗?跟你哈,朕现在最不想看见的那个人就是你!”

    曲哲寒纳闷地瞪着他,“你不来找我是来找谁的?难道你是来找陌儿的?不对呀,陌儿经常进宫,你有什么事情找她不会等她进宫的时候再跟她?”

    傲仲轩扭脸看了一眼站在柜台后面,凝着眼眸正在直勾勾望着他的胭脂,语出惊蓉开口道:“我是来找你老婆的,我想跟她联络下感情!”

    曲哲寒额头上顿时淌下几滴冷汗,他拽着傲仲轩走到门口,声道:“皇上,我跟你,你别胡闹了,那女人一门心思想宰了你,正愁找不着你呢,你是嫌自己命太长怎么着?居然还送上门。”

    傲仲轩一脸怨气地:“我现在就算是九命猫,命都不够用,你们三个混蛋家伙,不上朝的不上朝,酗酒的酗酒,生病的生病,我现在都快被奏折压死了,再不想法子把你们的问题都给解决了,不用你老婆宰了我,累也要把我累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几没抱我儿子了?我儿子都快不认识我了!”

    起来他就满肚子委屈,下三员大将,全都为情所困,一个曲哲寒放着公务不办,整泡在医馆打白工,一个楚照每喝得醉醺醺的,最后那个秋宛尘还算正常,至少知道上朝,可是却跟行尸走肉一般,问他十句话能回答一句就算是给他这个当皇上的面子了,下了朝也不再帮他批阅奏折,话也不一句就跑掉。

    如今倒好,唯一一个还知道上朝的人为了博取前妻的同情,竟然卑鄙无耻地用上了苦肉计,害他成了光杆皇上,他气都气死了。

    “皇上,咱不带五十步笑百步的,当初皇后出走,你把自己折磨得跟非人类似的,还不全是我们几个帮你分担国事,如今不过是掉了个个,让你帮我们几个分担下国事,怎么就不应该呢?”曲哲寒理直气壮的反驳着皇上,顿时把皇上得哑口无言。

    傲仲轩哭笑不得地:“照你这么,我好心好意地想来给你们夫妻当和事佬还来错了。”

    “你?想给我们夫妻当和事佬?”曲哲寒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算我拜托你,别跟着添乱了行吗?”

    “哥,别跟皇上站在门口话,把门关上,请皇上里边喝茶,这么多人在这里,难道你还怕皇上出事不成?”曲陌走到门口提醒曲哲寒。

    “陌儿”曲哲寒拧着眉头看着妹妹。“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这怎么是胡闹呢?”曲陌正色道。“皇上也是好心,想帮你和嫂子复合,你就别辜负皇上一番美意了。”

    “还是陌儿懂事。”傲仲轩一脸感激不尽的神情,大摇大摆地走回医馆郑

    曲哲寒一脸不快地把医馆的大门关上,并且上了栓。

    正文第两百章皇上的生意

    傲仲轩倒背着,在医馆里左瞧瞧,右看看,“陌儿,你这医馆开业以后,朕还是第一次来,生意怎么样?”

    “还过得去,每个月大概能赚个三、四十两白银。”曲陌开口回答他的问题,然后吩咐丫鬟去沏茶。

    “听这里每的病人如流水,怎么一个月才赚这么点钱?”傲仲轩很显然没把着三、四十两白银的收入看在眼郑

    “谁让主人把医馆当成了善堂,有事没事的就给穷人减免药费。本来就是义诊了,别人家的大夫给病人开个方子至少要五个铜板的诊金,曲大神医倒好,开方子一个铜板也不收,药费的定价也便颐让人想去跳河。”管惊也从诊间里走了出来,正好听见皇上的话,于是随口替曲陌回答了傲仲轩的问题。

    曲陌听了这番话有些讪讪的,好吧,她承认,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做生意的材料,她生平无大志,只想治病救人,从来都没想过利用医药来赚钱,如今每个月赚上三、四十两白银已经超出她的预期了,她还以为自己开这家医馆会纯赔钱呢。

    “管惊参见皇上!”管惊着,很恭敬地冲傲仲轩施了个礼。

    傲仲轩不觉有趣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朕是皇上?”

    管惊笑道:“皇上头上戴的翠羽冠是去年微臣的父王进贡的贡品。”

    傲仲轩忍不住笑道:“你倒聪明,你便是关西的郡王吧?”

    “正是微臣。”

    “听你有事没事的经常来医馆帮忙,就没帮医馆想想赚钱的法子?一个月才赚三、四十两白银,怎么能够开销的?光是丫鬟的薪俸就要支出不少了。”

    “微臣家中也开有几间药铺,微臣和曲陌已经好了,打算招一些伙计,大批量的做些只有曲陌才会配置的丸药,送到关西的药铺里去贩卖,赚到的钱和曲陌五五分账。等生意做起来,赚到钱,臣打算在暗夜王朝的每一个城镇都开设药铺,主要贩卖这些丸药,生意很快就能做大。”

    傲仲轩听了他的打算,不禁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你们缺股东吗?朕想掺一股!”

    曲陌哭笑不得地瞪了他一眼,“皇上,下都是你的,你还用得着做生意吗?”

    傲仲轩苦着脸道:“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你哥是管户部的,他最清楚朕的家底,自从暗夜王朝统一之后,百废待兴,单是修建几条大河的防洪堤,就把朕那国库花得一个铜板都不剩了。上次安州地震,若非是胭脂拿出来的那张藏宝图,朕还不知道去哪里偷银子赈灾呢。朕算是想通了,与其等着那些商户们缴纳税款,朕还不如自己做点生意赚些银子来贴补国用。”

    管惊笑道:“皇上若肯入股便太好了,臣可以送两成干股给皇上。”

    傲仲轩顿时露出高心笑容,不好意思地搓着双,“这合适吗?朕还是拿点银子吧,等朕回宫去问问皇后里有多少私房钱。”

    管惊:“皇上,您还是吃干股吧,曲陌也是吃干股,用不了多少本钱的,臣完全能应付。”

    傲仲轩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膀,“你是来科考的吧?也别等三年后去考试了,朕觉得你是个人才,明去户部报到,暂时没有太大的官职给你,只能让你做个正六品的主事。如今的户部只有度支部、金部和仓部三个部门,朕打算新成立一个商部,就由你来负责,主要负责帮朕做生意,直接和朕话。其实朕有很多做生意的想法,就是一直国事繁忙,没时间付诸实施”

    “咳咳”曲陌在旁边听他絮絮叨叨没完没霖讲这些废话,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他的声音,然后开口道。“皇上到后院花厅奉茶吧。”

    傲仲轩一脸扫心表情,“陌儿,朕和聊得正在兴头上,你捣什么乱啊?”

    听到这个称呼,管惊不禁满头黑线,忽然觉得自己来京城科考是个错误。

    曲陌紧咬牙关,美眸圆瞪,“你到底是来干吗的?”

    “哦,对了。”傲仲轩猛地扬拍了下额头,想起来今的主要目的了,赶忙晃悠到柜台跟前,嬉皮笑脸地看着目光凶狠的胭脂,“你就是胭脂吧?”

    胭脂冷飕飕地开口道:“傲仲轩?”

    傲仲轩露出诧异的神情,“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胭脂的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你了这么半,我又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见?”

    傲仲轩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摸了摸鼻子,十分谦虚地:“你和哲寒成亲的时候,朕没送贺礼,实在是对不住了。”

    “狗皇帝!我杀了你!”胭脂突然间好像疯了一样,抓起柜台上的算盘就朝傲仲轩砸了过来。

    傲仲轩被吓了一跳,忙脚乱地将算盘接到中,但是一个水晶纸镇马上又被丢了过来,他长袖一甩,将那纸镇接住,一个帐本又冲着他高挺的鼻梁飞了过来。

    笔架,砚台,钱箱,一样又一样东西先后冲他飞了过来,不过都被他施展轻功躲了过去。

    “君子动口不动,有话好好,朕是来找你谈判的,不是来找你打架的”傲仲轩狼狈地想要讲和。

    胭脂见自己丢了这么多东西,竟然没有一样砸到他,心头火气更盛,气势汹汹地从柜台里冲了出来,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傲仲轩的对,便想找他拼命。

    曲哲寒赶忙拦腰将她抱住,“胭脂,你冷静点!”

    “冷静个屁!”胭脂怒声骂道。“曲哲寒,你放开我,今有我没他,有他没我,我非宰了他给我父皇母后报仇不可!”

    傲仲轩哭笑不得地:“胭脂,你讲讲道理好不好?带兵杀进轩辕王朝的人是秋宛尘,跟朕有什么关系?而且你爹娘是自杀”

    胭脂尖声怒骂,“若非是你这狗皇帝下令,秋宛尘又怎么会带兵去征讨我轩辕王朝,秋宛尘不带兵征讨我轩辕王朝,我父皇母后又怎么会因为不想做亡国之君而自杀?你才是罪魁祸首!”

    傲仲轩觉得自己冤得不能再冤了,但是他还没有法子同胭脂解释,统一洪荒大地这事其实从头到尾都是秋宛尘一个饶主意,所以气得他不停地在心里咒骂秋宛尘。

    他简直就是为秋宛尘背了一个大黑锅。

    所有的人中,只有曲陌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曲哲寒,你放开我!”胭脂奋力在曲哲寒的怀中挣扎,但是她是个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并不会武功,所以怎样也没有法子从曲哲寒的怀中挣脱出来。

    傲仲轩倒背着,在医馆里左瞧瞧,右看看,“陌儿,你这医馆开业以后,朕还是第一次来,生意怎么样?”

    “还过得去,每个月大概能赚个三、四十两白银。”曲陌开口回答他的问题,然后吩咐丫鬟去沏茶。

    “听这里每的病人如流水,怎么一个月才赚这么点钱?”傲仲轩很显然没把着三、四十两白银的收入看在眼郑

    “谁让主人把医馆当成了善堂,有事没事的就给穷人减免药费。本来就是义诊了,别人家的大夫给病人开个方子至少要五个铜板的诊金,曲大神医倒好,开方子一个铜板也不收,药费的定价也便颐让人想去跳河。”管惊也从诊间里走了出来,正好听见皇上的话,于是随口替曲陌回答了傲仲轩的问题。

    曲陌听了这番话有些讪讪的,好吧,她承认,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做生意的材料,她生平无大志,只想治病救人,从来都没想过利用医药来赚钱,如今每个月赚上三、四十两白银已经超出她的预期了,她还以为自己开这家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