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做什么？”同出一辙的问话，萧慕比他娘多两句，“看笑话吗？”

    他的目光落在夏木彻身上：“胜者王败者寇，这个道理我懂。”

    “不是我来看你。”夏木彻看秦暖暖一眼，“我陪她来，她走之前，想来看看你。”

    萧慕飞快看秦暖暖，飞快把目光垂下，有些闪躲。

    至始至终，秦暖暖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可他没做过对得起秦暖暖的事。

    “你来做什么？”他低着头。

    “看见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秦暖暖。

    萧慕蓦然抬头，没有愤怒，只是不解：那样温暖的，像仙女一般的秦暖暖，怎么会出这种话？她来，难道不是教育开导他一番吗？

    “怎么？你觉得我应该点什么？”秦暖暖笑，“你忘恩负义，还是你太过偏执？都不重要，过去的，就过去了。”

    萧慕再疑惑。

    “今天的一切，是你应该受到的惩罚。”秦暖暖。

    她蹲下身子，看了萧慕一会儿，学术研究一般：“眉毛确实断了，毕竟，脸长大了，皮肤受到牵扯，眉毛断了也很正常。之前看到的，应该是用眉笔补过。”

    “所以，你其实是来看我眉毛的？”萧慕皱眉，这种时候，一个高高在上，一个阶下囚，可以谈人生，谈命运，扯什么眉毛？眉毛有那么重要吗？

    “我就是顺便，顺便看看眉毛，毕竟没给孩子绣过眉。”秦暖暖解释一句，起身，主动拉了夏木彻的手，“阿彻，我们走吧！”

    “好。”夏木彻微笑着，相当甜蜜的拉着秦暖暖就往外走。

    这两个人，这番自然的举动，完全不在意狗粮糊了萧慕一脸。

    萧慕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一双十指相扣的手上。

    “等一下！”他忍不住。

    夏木彻和秦暖暖双双转身，萧慕的目光掠过秦暖暖的脸，最终落在夏木彻身上。

    “你不介意吗？”

    忽如其来的一句，夏木彻完全没明白萧慕在什么，他不知道秦暖暖曾画得像恶鬼一样吓萧慕，只当萧慕问的是年龄问题，秦暖暖骗天魔女61岁是好多人都知道的事。

    夏木彻笑，起来，他到现在为止，还弄不清秦暖暖究竟是人是妖，若真是妖，怕根据就不止61岁，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爱她，而她也爱他，这不就够了吗？

    “我介意什么？”夏木彻问，继而自问自答，“她愿意和我在一起，我觉得已是上天给我的福分。”

    他顿了一下，觉得这是个表白的好时机，遂转头，对着秦暖暖：“我爱她，无论美丑，年龄，出身，甚至，无论她是人是妖是鬼，我都爱她。”

    他是想：就算你是妖，我也认了！

    秦暖暖没听出潜台词，她是人啊，她怎么听得出这样的潜台词，所以，她光顾着感动了，她甚至替白蛇和画皮里那个鬼悲催了一把，若你们家男人像我们家男人一样豁达，你们就幸福了。

    终其原因，还是她秦暖暖眼光好啊！

    想到这里，她很不顾礼义廉耻的在夏木彻脸上亲了一口。

    “乖，我家彻彻最会哄女孩子了！”

    “我不是哄你啊，我是真的。”

    两个人，非常没道德的一路撒狗粮走出牢房，萧慕沉默着，背脊微微佝偻，整个人霜了一般。

    无论美丑，无论年龄，无论出身，甚至，无论她是人是妖是鬼……

    萧慕第一次承认，论爱人，他比不上夏木彻，他最多能做到无论出身，他连无论美丑都做不到，何况年龄，何况物种……

    而且，他的无论出身和夏木彻的无论出身，有着本质的区别，他一个江湖中人，还是魔教中人，对出身本来就不在乎，可夏木彻不同了，皇家子弟，别正妃，就算侧妃都必须名门闺秀。

    他忽然很想知道，到最后，夏木彻能给秦暖暖一个什么身份……

    离开魔教这日，天气特好。

    阳光洒在地面，照得人暖洋洋的，却又不至于热。

    一向抠门的欢喜佛给夏木彻和秦暖暖准备了一辆超低调奢华舒适的马车，因为，魔教教主换人了。

    老教主萧逸变身魔教大管家，只是替夏木彻守着魔教，而新教主夏木彻，从继任第一天起，就开始当甩手掌柜。

    “教主，您和夫人什么时候大婚？”欢喜佛喜滋滋问。

    夏木彻看过秦暖暖，眼角眉梢全是笑：“快了，等我们回到京城，见过父皇母妃，应该就快了。”

    “真是太好了！”欢喜佛再喜滋滋，“到时候记得在京城办一场，再回来办一场，京城请达官贵族，回来请江湖人士。”

    夏木彻看秦暖暖，秦暖暖皱眉：“要这么麻烦吗？”

    “当然要啦！且不宣告天下，教主和教主夫人感情和睦，光是这喜宴的礼金，我前几天算了下，抛开成本，我们足足赚了1万多两！”欢喜佛笑得脸上眼睛都看不见了。

    “等教主和夫人大婚，很多东西根本不用重新制，成本降低一截，加之教主王爷身份，真是……想想都觉得赚翻了！”欢喜佛满脸期待的看着夏木彻，很想以后每年办一场！

    “这件事晚点再。”夏木彻委婉拒绝。

    “教主，您不能这样啊！您这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您瞧瞧，我们魔教上上下下多少张嘴，可都等着穿衣吃饭呢……”欢喜佛开启诉苦模式，真的，办婚礼太赚了！

    “这件事，你后面跟暖暖商量吧！”夏木彻将包袱甩给秦暖暖。毕竟，洞房花烛夜，他不介意来两次。

    “是是。”欢喜佛立即转头，将正在跟姐姐诉衷肠的天魔女挤开，“美丽而善良的夫人，还记得新阳村畔的核桃树吗？”

    秦暖暖点头，去年秦家第一桶金，就是欢喜佛给的。她和夏木彻以师兄妹相称，虚拟出来的师父正是欢喜佛。

    “自从属下把核桃树接回来，日日浇水，施肥，现在那颗核桃树长得可好了！等到今年秋天，您和教主回来办喜宴，我们用那棵树上的核桃迎宾，每个宾客两枚核桃，又可以吃，又可以练手指灵活度，是不是很有创意？”欢喜佛问。

    秦暖暖见夏木彻在和萧逸话，便和欢喜佛就核桃树扯了一会儿。

    旁边天魔女：他们的是去年抬回来那棵种了没几天就死了的树吗？欢喜佛这是算偷梁换柱，再去找一棵核桃树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