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松沐含笑道：“你们别紧张，我和晓婉大夫过来查看一下咱们护理站的监控画面。”

    原来，每间病房的监控画面设置在护理站。这方便护士在清理病房时，观察病房里的护工对患者的服务情况。这样，安置的摄像头起到的监视效果更丰富了。

    值班护士立即打开了电脑的屏幕，屏幕画面上顿时出现了一组画面。

    秦松沐并没有发现其它病房有什么异常，而且护工们都已经下班了。于是，用指着其中一个画面吩咐值班护士：“请你把0病房的画面放大，要全屏播放之前半个时之前的情况。”

    女护士立即招办了。

    秦松沐和方晓婉都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着电脑屏幕。里面守护护士与陆浩宇和李晶的身影尽显无疑。

    秦松沐的眼神一动不动，紧张的关注陆浩宇和李晶的举止。

    突然，他把主要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浓妆艳抹的李晶身上，并露出惊疑的目光。

    方晓婉则没发现什么异常，不由征求秦松沐：“咱们还有必要看下去吗？”

    秦松沐摇摇头：“咱们可以走了。”

    当他俩并肩走到走廊尽头的玻璃门时，方晓婉不等秦松沐伸推门，便赶紧提醒他：“你不该去看看0病房的李建兵吗？”

    秦松沐摇摇头：“算了。我今天上午已经看过他了。”

    “他的情况怎么样？”

    秦松沐却显得心事重重：“他的状况继续好转。但如果要恢复正常，恐怕也需要一次术。”

    方晓婉眼睛一亮：“如果通过术把李建兵给救醒了，不是正好为了给你正名吗？”

    “证明？证明什么？”

    “不是证明，而是正名，树立你的名声。”

    “哦，原来你的这个意思呀。可是”

    方晓婉立即一紧：“难道你同样担心丽娟反对吗？”

    秦松沐默默地点头。

    方晓婉却不以为然：“丽娟还是一个识大体的女人，否则你也不会欣赏她。她就算对李建兵没有感情了，但也不会见死不救的。他俩必须是十来年的夫妻。难道她不会顾及曾经的夫妻感情吗？”

    秦松沐重重叹了一口气：“我最近一次在研究李建兵的病情。他的情况要比王雅芹的情况严重得多。所以，我们根本不能奢望靠一次术就让他恢复正常。再他术的风险确实很大，甚至肿瘤中心医院也缺乏做脑部大术的必要设备。如果把他转移到市一院脑外科术室做术，恐怕对丽娟来，也是一个难题。”

    “唉，丽娟毕竟是副市长，有权安排李建兵的治疗。即便术不成功。大不了他继续昏迷着，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就行。”

    “可是万一术失败了，那别人会怎么看丽娟？现在的流言蜚语会害死人的。”

    “难道丽娟会担心这个吗？”

    秦松沐突然脱口而出：“而且丽娟还误会着李建兵对她的不忠，并不情愿我花心思救他呀。”

    “误会？”方晓婉急切地追问：“难道李建兵并没有做出对不起丽娟的事情，而是完全是一场误会？”

    秦松沐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赶紧辩解：“我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想表明丽娟对李建兵的成见已深，甚至是到了根深蒂固的程度。她其实一直活在很挣扎中。”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更要想办法治好李建兵。这样，才能把一切清楚呀。”

    秦松沐心里一沉，感觉自己为了安抚方晓婉，却竟然不知不觉被她引到陷阱里了，便赶紧改变话题：“咱们先不他了，还是聊点别的吧。”

    方晓婉一看他有些反感了，心里也是一沉，知道要想做通他的工作，还不是一朝一夕的工作，于是试探问道：“那你想聊什么样的话题？”

    秦松沐思忖一下，然后询问：“莉莉的妈妈和陈昭明的情况怎么样？”

    方晓婉的神色又恢复了黯然：“他们不怎么样。我听雅芳从电话里告诉我，陈昭明一直活在悲痛中，一直闷在家里，都把出租车退了。”

    秦松沐心头一震：“现在陈昭明的情况很糟糕。他好不容易摆脱一个包袱，难道还不抓紧会挣钱，好让雅芳过上好日子呀。”

    “唉，雅芳，因为莉莉没了，已经让陈昭明失去挣钱的动力了。”

    “那雅芳为什么不好好劝劝她，给予他一番鼓励呢？”

    方晓婉一阵苦笑：“雅芳目前的心情会比陈昭明好受吗？她自己还需要安慰呢。我每次打电话过去，都对我哭哭啼啼的。”

    秦松沐的眉宇间掠过了一丝严肃：“他俩整日这样可不是办法，必须要有人帮助他俩走出人生低谷才行。”

    方晓婉把脑袋一歪：“难道你想帮他俩吗？”

    秦松沐黯然摇摇头：“我现在连病区的事情都自顾不暇呢，怎么会有精力帮助他们呢？”

    “那你该怎么办？”

    秦松沐眼睛突然一亮：“对了，莉莉的生父江川没有对雅芳他们有所表示吗？”

    方晓婉点点头：“他是表示了，希望陈昭明去他的公司工作，并给予高薪。可是，你想想看，就凭陈昭明的那颗男人自尊心，会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工作吗？”

    “难道陈昭明拒绝了这个建议，江川就可以心安理得了吗？”

    “江川当然不是那种人，当请不动陈昭明时，便想资助陈昭明和雅芳一笔钱，让他们搞一个投资项目。可是，莉莉刚走不久，他俩哪有心情考虑这些？”

    秦松沐的眼珠子转了转，然后思索道：“就算如此，江川还可以通过其它的方式让陈昭明振作起来。”

    方晓婉好奇地打量秦松沐一眼：“到底是什么方式？”

    “这个”

    秦松沐不禁踌躇起来了，并凝神思考。

    方晓婉伸出拳头擂了他肩膀一下：“你这个人咋吞吞吐吐的？难道这会让江川很为难吗？”

    “也许吧。”

    “哎呀，不管多艰难的事情。你到是看嘛。”

    秦松沐这时问道：“你还能联系到江川吗？”

    方晓婉使劲点点头：“当然能！我和他有联系方式。”

    秦松沐于是讲道：“那你就打电话告诉他，陈昭明为了救莉莉，弄得债台高筑，最后把自己家传的饭店给兑出去了。现在只有让他重新获得失去的东西，才有可能振作起来。其它的，你就让江川自己考虑吧。”

    方晓婉眼睛一亮，不禁向秦松沐竖立了大拇指：“松沐，你真高，实在是高！”

    秦松沐并不想听任何恭维的话，而他的心思又放在另一件事情上，突然询问方晓婉：“刚才你在监控视频中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方晓婉瞪着大眼睛茫然摇摇头：“没有呀，我并没有发现他俩有什么不轨的地方。”

    秦松沐冷笑一声：“他们当着监护护士的面，岂能在摄像头下面留下不轨的举止？”

    方晓婉不解：“那你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秦松沐观察一下黑漆漆的四周，然后附在方晓婉的耳边低声道：“你没觉得那个李晶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唉，她快化妆成一个妖精了。你还关注她什么呀？”

    秦松沐脸颊一热，不禁嗔怒道：“我跟你正经的呢。”

    方晓婉一怔，赶紧讲道：“她好像有些紧张，甚至在病房里东张西望。而且好像一直看陆浩宇脸色行事。”

    秦松沐满意地点点头：“嗯，你们女孩子果然仔细。不过，除了这些，你还发现哪方面不对？”

    方晓婉赶紧摇摇头：“这我就看不清楚了。本来，我就很少接触那个女孩。”

    秦松沐思忖道：“我对她的了解还是深入一些。毕竟，我曾经拜访过她的家，并且跟她单独相处一会，对她的习惯动作也颇有印象。”

    方晓婉鼻孔一哼：“你对她还是蛮细心的。”

    “是的，她几乎夸张的打扮难道不会让任何男人多瞥一眼吗？不过，她在家里却不是这样，基本没化妆，恢复一个女学生的摸样。如果不是她习惯性的举止，我几乎会对她判若两人。”

    “哦，她在家里自然不会那么麻烦捯饬自己了。”

    秦松沐的神情突然凝重起来了：“可我在视频里却发现她的习惯动作不见了，仿佛变成另一个女孩了。”

    “哦，除了习惯性动作之外，她的容貌没什么变化吧？”

    秦松沐摇摇头：“她化起妆来，已经掩盖了本来面目。我每次见到她，除了那个习惯性动作之外，容貌方面则完全是面目全非。除非在现场观察，也许会发现有什么不同。可惜，咱们晚回来一步。否则，就能碰到他俩了。”

    方晓婉不禁好奇道：“她到底有什么习惯性动作，让你印象深刻呢？”

    秦松沐不答，而是把自己的右托在腮帮子上。

    方晓婉眼睛一亮：“你是她这个习惯呀。我也看过她这样子，显得很腼腆，一副女生的形象，唯独跟她的打扮不似称。”

    秦松沐点点头：“嗯，你见她的会还算少，但我每次见到她，都会观察到她这个习惯的动作，无论是站立还是坐着。可是，我今天在视频里却没有发现她这个举止。”

    方晓婉突然扑哧一笑：“这不是她是因为在你不在，所以就没有那样做。”

    秦松沐一愣：“为什么？”

    方晓婉反问：“你不觉得她这个举止有点挑逗男人的意味吗？刚才病房里只有一个中年女护士。她用得着这样吗？”

    秦松沐一听，顿时联想到在她李晶家里的时候，她有些不检点的举止，以及老刑侦专家对李晶的调查了解，不由陷入了沉思。

    “唉，那位老刘正在调查陆浩宇的情况，可时间过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消息呢？”

    方晓婉一听秦松沐发起牢骚了，便赶紧表示：“人家不上有自己的事情忙，能把你交待的事情放在前头吗？再，人家又是免费为你服务。你就再等等吧。”

    秦松沐点点头：“只能如此。我们回去吧。”

    当他俩回到楼里，在搭乘电梯的时候，方晓婉伸出指直接按了3。

    秦松沐好奇道：“你出来一下午了，难道不回三病区看一看了？”

    方晓婉摇摇头：“不必了，我临走的时候，已经把病区里的事情交待清楚了。冯伯伯知道咱俩在一起，如果我现在去看他，反倒让他心里不踏实。我今晚还是不要跟他见面了，反正他身边有双儿照顾呢。所以，现在赶紧去看望魏姐姐吧。”

    秦松沐一听，又发出两个疑问：“难道赵双会像护工那样陪床吗？另外，你也要跟我过去看青霞吗？”

    “双儿是一个女孩，怎么能像照顾田涛那样睡在病房呢？她照顾冯伯伯休息后，会去楼上的宿舍休息的。我估计朵朵已经把她安排在我俩的宿舍里。至于去看魏姐姐嘛我想就算跟你一起过去，她也许会高兴的。不过，我还是要顾及她的感受，就在外面回避一下，等你把朵朵替换回来，我在陪朵朵上楼去宿舍。”

    秦松沐默默点头，就不再什么了。

    当他俩一起走到3022病房外时，方晓婉果然停住了脚步，并向秦松沐努努嘴。

    秦松沐含笑向她点点头，然后轻轻地敲门。

    病房里很快传来了脚步声，随即房门被推开了。

    秦松沐一看是自己的女儿，便低声询问：“魏妈妈睡了吗？”

    秦朵朵嬉笑道：“魏妈妈见不到您，怎么会安枕呢？她正躺在床上玩呢。”

    秦松沐莞尔一笑，便向女儿一摆头：“你可以回宿舍了。”

    秦朵朵赶紧表示：“这么晚了，我一个走上去会有些害怕。”

    秦松沐知道最近几天病区里频繁死人，已经让朵朵心生恐惧了，便向她使一个眼色：“没事的，这里距离楼上只差一层楼，很快就到的。”

    秦朵朵不明白老爸为啥冲自己挤咕眼睛，好奇探出身子一看，方晓婉正在门旁含笑向她招呢。

    她立即会意道：“那好吧，我自己先去休息了。”

    “朵朵。”魏青霞突然坐起身来，不放心地喊了一声。

    秦朵朵回头嘻嘻笑道：“我没事的。魏妈妈晚安。”

    秦朵朵一走出门，立即跟方晓婉的拉在了一起，并肩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