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中人几乎在听到跛脚二字时，全都下意识震惊无比的，向着初雪看去。

    而在看此刻的初雪，刚刚还强自镇定的她，这会已经涕不成声的捂着脸，人也缓缓跌坐在了地上。

    至于瞬间沦为众矢之的的程夫人，她望着唐宛，那清冷却锐利的眼神，不禁心虚慌忙避开，但口中却立刻反驳道：

    “本夫人听你懂你在什么，我这辈子只生有一个女儿那就盈盈，这一点全府上下都知道，什么跛脚的女婴，当真是胡八道。”

    哪怕程夫人矢口否认，可唐宛却神情坚定的道：

    “你确实只生有一个女儿，但却不是程姐，而是丫鬟初雪。我虽不知十八年前，你为何要做出换婴的事情，但是在奶妈的房间里，我发现了几件婴儿的衣服，但奇特的是裤腿，全都是右侧比左边的宽。还有刻着福字保平安的镯子。其中一对脚镯明显图案是一致的，可是却一大一。”

    话到这里，唐宛也将婴儿的锦衣，还有脚踝镯子，全都拿出来给程尚书等人过目，至于她自己则继续道：

    “联想到奶妈临死前，我隔着门板听她到十八年前，还有不用忏悔了的话。而具我所知，程姐和初雪，你们是同一年生的，并且程姐就是出生在冬季，而初雪的名字，似乎也可以解释为，她是在十八年前的第一场雪时降生的孩子，所以才会起了一个这样有意义的名字。”

    “而那些有些奇特的婴儿锦衣，也并非是程姐年幼时穿的，若我猜的不错应该是奶妈做给初雪的。因为她右脚残疾，所以右边的裤腿宽松肥大些，就连本是一对的脚镯子，也是一大一。只是这些锦衣和镯子，根本是崭新的，想来奶妈还没给初雪穿戴过，她就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了尚书府，而府上的姐，也变成了四肢健全的盈盈。奶妈活在悔恨里十八年，但盈盈是她亲手带大的孩子，所以她不忍揭穿这个主子的身份。”

    随着唐宛结合所掌握的情况，将推测的话，有条不絮的讲出来后。

    就见得本来掩面痛哭的初雪，这会不禁凄然的笑了一声，接着用一种毫无生气的语调，平静的道：

    “真没想到，我杀了奶妈灭口，可是她竟然还保留着，那些衣服和镯子。唐姑娘你的没错，所有的人确实是我杀的，而我做这些就是为了报仇。因为十八年前就是程夫人，命令二管家和冯妈，在大雪嚎天的夜里把我这个亲生女儿遗弃到尚书府外的。”

    “只因为她当时还是个姨娘，不敢叫老爷知道她生下我这么个身有残疾的女儿，到时她被抬为夫人的事情，就极容易落空。而奶妈是从产婆手里，接过我的人，她明明知道程盈盈是被掉包顶替如府的，可她始终选择沉默，没有将夫人她们做下的恶事出来。因此他们四个人统统该死，可惜我没能亲手杀了你这个生了我，却又不肯给我一条生路活的毒妇，当真是可惜了。”

    程夫人望着，坐在地上的初雪，那嘴角勾着阴冷的笑容，向她望去的眼神。

    就见得本来，还强自镇定的程夫人，终于再难忍受的尖叫一声，赶紧用手挡在脸前，一副不敢去和初雪直视的模样。

    “怎么会是你，明明十八年前你就该死了的，冯妈她们后来去山上瞧过的，你已经冻死了，身子都被野兽吃掉半截。你不可是那个跛脚的孩子，若你真是她，也一定是变成厉鬼的冤魂，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吓到声音都变了强调的程夫人，边着话，边往房门外跑去，不过却被常逸风上前拦住。

    心惊胆战的程夫人，跑又跑不了，躲又躲不开，当即竟然直接蹲在地上，用手将头捂住，瑟瑟发抖起来。

    而她这副样子，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无论是唐宛的推断，还是初雪的供述，全都是真的，否则程夫人何故会因为心里有愧，变成这副惊弓之鸟的模样。

    虽眼下，也算是真相大白了，可唐宛在凝视了屋内众人一下后，就对着外面扬声道：

    “将初雪姑娘的共犯带进来吧，哪怕真相确实叫人觉得伤感，但杀人偿命，死者需要一个结果。”

    几乎是唐宛的话音才落下，就见得古大力和冯四喜，就压着负责厨房的崔婶子进来了。

    正沉浸在亲生女儿，竟然是初雪的这个震惊里，还没回过神来的程尚书。

    这下更为诧异了，并且无法置信的一指崔婶子，疑惑的询问道：

    “唐姑娘的意思，莫非我这府上的厨娘，也参与到杀人一事里面了。可由始至终这崔厨娘，可都没在众人面前露过面啊，而且她与我细起来，也算亲家所以希望姑娘，千万别冤枉了好人。”

    话本来就多的冯四喜，此刻他一进来，还没等唐宛结识呢，他就当先抢着道：

    “程尚书你放心好了，就算你不讲，我冯四喜也听到，这崔婶子本是你三房姨娘的亲大姐，因为厨艺精湛，被你默许进府当了厨娘。可就是因为这层关系，所以她才要为自己，那被程夫人以难产害死的妹子报仇雪恨啊。刚刚这崔婶子把一切都招了，尚书大人若不信，大可在问她一遍就是了。”

    就见一进了房间的崔婶子，双手得了自由后，马上就跑到初雪的近前，一把将她护在怀里后，这才满脸冷笑的道：

    “不用问了，你们想知道的，我这就给你们听。初雪这孩子确实是老爷你的亲生骨血，可恨那李氏，当年与我妹妹同时怀了身孕，老爷你许诺若都生下男孩，那就母凭子贵，长子的生母抬为续弦夫人。若两人都没生下男孩，那就长女的母亲称为夫人。”

    话到这里，崔婶子满眼含恨的一指，偷偷向她那边瞧着的程夫人，厉声大喊道：

    “可是这个贱人，在十八年前趁着老爷你，进宫处理军机大事，连续三天没有回府的机会。把先一步分娩的我妹妹，买通产婆故意让她大出血而死，连同才降生的女婴也被她们活活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