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历练
顾星月从盥洗室出来,只见到秦姜匆匆走向一个身形高大面色阴冷的男子,秦姜走近,挽住了男子的臂,两人一起离开了。
顾星月回到餐桌前时,夏纹在跟李云帆通电话,“我和星月在一块儿呢!你和顾亦凉要是有时间现在就过来,我们还能一起用晚饭。”
李云帆正带着一些志愿者往福利院运送物资,“下午没时间,算了,反正星月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到时候天天见面。”
夏纹挑眉,“好吧。对了,星月回来了,我们吃饭,你忙你的吧!”
夏纹挂了电话,念叨了一句:“真不知道你妈妈怎么想的,一把年纪了,还不好好休息,那些事情交给年轻人去做就好了嘛!我们这样的年纪,更应该注意身体才对。”
顾星月道:“可能,妈妈会想起自己吧!”
因为母亲身世的缘故,母亲会特别心疼福利院的孩子们,顾星月打就看着李云帆为申国的公益事业奔走,不辞辛苦。
“而且,只要妈妈开心,那就去做好了。”顾星月又道。
夏纹:“你的对。人活着呀,贵在开心。”
用完餐,夏纹又让顾星月陪着在其它商场逛了逛,下午四点才回王琛寓所。
回去后稍做休息,夏纹就和王琛一起回滨城了。
顾星月想起那个让她叫秦姨的女人,便给李云帆发了消息过去:“妈妈,您可有一位姓秦的故交?”
彼时,李云帆已经回到了自家别墅,看到女儿发过来的消息,当时怔住了。
秦姓故交,她只认识一个秦姜啊!
女儿的话唤醒了她一段尘封的记忆。
三十多年了,秦姜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她从未听到过她的消息,怎么女儿会提起她?
李云帆当即把电话给顾星月打了过去,“星月?”
“妈妈!”
顾星月还在王琛的寓所里,她是准备明天一早再回学校的。
李云帆道:“你听了什么,或者是见到了什么人吗?”
顾星月就把中午在饭店盥洗室见到秦姜的事跟李云帆了。李云帆陷入良久的沉默。
秦姜,是你吗?
三十多年了,她每次想起秦姜的时候,都会感到心疼,不知她现在过的好不好。
“妈妈,那位秦姨是你曾经的好朋友吗?”
顾星月问。
李云帆眼角隐有湿意,“是呀,妈妈和她曾是朋友,不过很多年没有联系了,你看到她的时候,她看起来好吗?”
顾星月摇头,“应该不太好,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好像在哭。”
李云帆沉默半晌道:“我知道了,先挂。”
顾星月疑惑,母亲好像心情不太好。
王琛见她拧眉不言语,问道:“怎么了?”
顾星月若有所思地道:“妈妈好像有心事。”
王琛一怔,“是关于那个姓秦的女人吗?”
顾星月点头。
李云帆坐在沙发上,陷入良久的回忆中,女儿的秦姨一定是秦姜,不然她想不起还有哪个姓秦的故人,只是听女儿所,秦姜过的似乎并不好。这也是李云帆预料之中,跟着那样一个魔鬼般的男人,怕是秦姜一辈子逃也逃不开的噩梦。
“美女!”
眼前忽然多了一束红玫瑰。
李云帆抬头,她才看到顾念不知何时回来了,少年有一头清爽干净的短发,穿着黑色牛仔套装,灿烂的面庞,酷帅有型。
他举着那束红玫瑰,在母亲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啊!”
李云帆失笑,接过那束玫瑰,忍不住感叹,“臭子,比你爸爸会讨女孩子欢心。”
顾念弯起嘴角,露出一口洁白如玉的牙齿,“能得到李女士的夸奖,真是三生有幸啊!”
李云帆黑线。
“什么三生有幸?”
顾亦凉从外面走了进来。
已是中年的他,身上从不少一种叫做俊朗的气质,他穿着一件黑色皮质大衣,人显得越发英朗。
李云帆凝视着自己那帅了半辈子的男人,笑笑,没什么。
顾念却对着他爸爸道:“从爸爸身上我才知道,什么叫男人越老越有味道啊!”
“臭子!”
顾亦凉骂了一句。
却将一支红玫瑰递到妻子眼前,“诺。”
李云帆看看丈夫,接过那支花,问道:“今天什么日子,怎么父子俩都送起花来了。”
顾亦凉挑眉,看看妻子中那束红玫瑰,却对顾念道:“臭子,你没事溜须我老婆做什么?嗯?”
顾念扁嘴,“你天天工作那么忙,我妈每天被你忽略,我得替你让你女人开心啊!对吧,妈?”
顾念一转身走了。
顾亦凉嘴角一抽。
回过身来,他妻子仍然坐在那儿,但美丽的眼睛里却似蒙着一层迷雾似的忧郁。
“你怎么了?”
顾亦凉有点儿担心。
李云帆却笑笑,“没什么。我去把花插起来。”
她起身向卧室走去,顾亦凉也拔腿跟了过来。
大衣被挂在衣架上,顾亦凉走向他站在床头插花的妻子。
“你好像有心事啊!”
他从她身后探过头来。
李云帆将玫瑰花插在瓶子里,指有些微的僵硬,却仍只是笑笑道:“夏纹和王江两口子去首都来着,夏纹中午还给我打电话问我能不能过去,我正在福利院呢,她和星月去逛街了。”
顾亦凉皱皱眉:“真是女生外相,你女儿这还没结婚呢,就陪着公婆,不要父母了。哼!”
完,很恼火地出去了。
李云帆:
响起铃声,李云帆拾起接听。
一道似曾相识的女人声音传入耳中,“宋美景,不,你现在应该叫李云帆,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想不到吧,三十多年了,顾亦凉还没有放下我,昨天他还抱过我”
李云帆心脏跳得厉害,想都没想地将挂断。
她想起昨天下午的一幕。
她从江南旧事出来,心血来潮想去看看丈夫工作的地方。因为两家公司都在写字楼林立的朝阳大道上,驱车几分钟就到了。
将车子在顾氏大厦前停下,她走了进去。
几名漂亮的前台姑娘很礼貌地向她鞠躬问好。她含笑颔首,并问,“顾先生在吧?”
几个姑娘看起来神情明显有些紧张,“在的,顾太。”
一个姑娘回道。
李云帆便乘电梯上楼,电梯直达最顶层,顾亦凉办公室所在楼层。电梯出来不远便是顾亦凉办公室,李云帆抬去叩门,
“凉哥”女人嘤嘤地哭泣声办公室门微敞的缝隙中传出来,蓦地撞进李云帆的耳朵。
她扬起的腕倏然停在半空。
这声音太熟悉了不是吗?即便过了三十多年,这声音还依然如昨的刻在她的脑子里。
此时,她听见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便转身离开了。
她很怕推开那扇门的时候,会看到让她心凉的一幕。
李云帆身形匆匆进了电梯,就这么离开了。
乔安,三十多年了,她就如一条吐着信子的蛇盘踞在她的记忆的角落里,此刻又轰然出现在她眼前。
三个月前,乔安出狱了。
“云帆?”
顾亦凉清润的嗓音传来。
李云帆转身离开卧室。
客厅里,顾亦凉刚刚放下,神情柔和,“嘟嘟发消息过来,要到这边过寒假呢!”
李云帆笑笑,“是嘛,太好了。”
顾亦凉:“嗯,女儿还不如外孙靠谱啊!”
一边,一边拨打顾星辰的。
很快,电话便接通了,顾星辰清美的声音传过来,“爸爸?”
顾亦凉:“嘟嘟要到这边过寒假呢,你们没什么意见吧?”
顾星辰,“当然没有。”
顾亦凉:“子谦呢?”
顾星辰沉呤,顾亦凉一听便知道,代子谦不同意嘟嘟过来。
“别给孩子那么大的压力,嘟嘟还!”
顾亦凉结束了和女儿的通话,改打女婿的。
对方在铃响十几声后接听。
“爸?”
他子谦声音清朗好听。
顾亦凉:“我和你们妈妈都想嘟嘟了,能不能让孩子寒假到这边来住几天?”
代子谦站在肯辛顿宫自己的办公室里,双眉微敛,“爸,是不是嘟嘟跟您了什么?”
顾亦凉:“没有,就是我和你们妈妈想孩子了。”
代子谦想了想措辞,“爸,是这样的,这个假期,我和星辰打算送他去部队锻炼一下。”
顾亦凉拔高了声调,“部队?你确定嘟嘟不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吗?”
“代子谦,我知道你和星辰都对嘟嘟寄予厚望,也明白你们想让他未来成为一个合格又出类拔萃的君主的愿望,但嘟嘟还那么,你们真的忍心就这么剥夺了他宝贵的童年吗?”
顾亦凉想不通,身为一个父亲,怎么可以违背自己孩子的意志,反正强迫的事情,他是做不来。
而且,嘟嘟才只十岁,这么就让他进部队,这不是虐待吗?
代子谦心平气和:“爸,嘟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就是我自己,也是打便在部队里厉练的,嘟嘟未来要担起一个国家的重任,我们不可能像对待普通孩儿那样,把快乐的童年放在首位。爸,抱歉。”
代子谦知道自己的话可能会得罪老丈人,但却不想因此而让步。老人,都是隔代亲,就拿他的父亲楚天大帝来,当年对他有多“狠”,多严厉,现在对嘟嘟,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竟然也嘟嘟还,他心太狠。
顾亦凉肚子里憋了火,但人家父亲这么了,他还能什么,只能生气地把电话挂了。
代子谦对着窗子定了定神,将电话打给他远在斯国的妻子,“在干什么?”
顾星辰:“陪祖母下棋。爸是不是给你嘟嘟的事了?”
代子谦有些无奈,“是呀,爸嘟嘟还,应该为他保留一个宝贵的童年。”
顾星辰咯咯一笑,“老人都是疼孙子的,你只管照自己想的做就好。”
嘟嘟生在皇家,又是她和子谦大帝唯一的孩子,将来誓必要继承皇位的,对他只能严不能松。
代子谦沉默了一下,才开口,“星辰,”
顾星辰:“嗯?”
代子谦:“我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顾星辰怔住。
上次见面,那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
“子谦,我明晚去加国,你等我。”
顾星辰心里顿时生出浓浓的内疚,她柔声开口。
代子谦:“好。”
电话挂断,一直在听着孙女和女婿通电话的胡云怡道:“星辰呀,不是奶奶你,国事固然重要,这夫妻之情更需要稳固啊!”
顾星辰笑笑,“知道了,奶奶。”
来到斯国的胡云怡,或许是和日思夜想的孙女在一起的缘故,身体和精神都很好,人也较之前变得大度多了。
“好了,你去休息吧,别陪着我这老太婆了,休息好了,明天早些去加国见我孙女婿。”胡云怡眸光慈爱。
“嗯,好。”
顾星辰起了身,“奶奶晚安。”
每天再忙,多累,她也会抽出些时间到胡云怡这边来,陪在她身边的长辈只有奶奶,虽然这个奶奶曾经做过很多糊涂事,但却是真心疼爱她的。
出了胡云怡所住的宫殿,顾星辰打了个哈欠。真真是乏得紧。
洛芬将一件大衣披在顾星辰肩上,“陛下要注意身体。”
顾星辰笑笑,“知道。”
回到星辰宫,顾星辰早早地睡了,转天,处理完边紧急事务,她便乘专飞往加国。
似乎只是睡了一觉的功夫,飞便到了加国上空,十余分钟后,顾星辰已经脚踏在加国的土地上。
代子谦派了自己的专车过来,接了她和洛芬两人抵达肯辛顿宫。
代子谦还在和国务大臣开会,顾星辰洗去一路风尘,便在丈夫的寝殿里休息。
马双附在代子谦耳边了句什么,代子谦心头生出欢喜,她终于来了。
这么多年,她肯腾出时间来婆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啊。
“告诉女帝陛下,朕在一个时后回寝殿。”
代子谦低声对马双道。
马双低声应了个“好”字,转身离开了。
顾星辰睡了一刻,身后有一双捂住了她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故意装出的瓮声瓮气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她已有一个月不曾见面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