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海藻这个事儿, 傅清息还真是忙活了很久，久到他珍珠都已经捡了不知道多少斛了, 才从一只鲸鱼附近找到。

    这得幸亏他好奇想去海面看看, 然后听到两只鱼聊天附近有一只上过学的露脊鲸，这就更让人好奇了。

    傅清息二话不就朝那边疾驰，途中不心拽到一片海藻，顺口就给吃了，在这一刻, 他突然听见一段无比清晰的内心世界的声音：

    “我的天我都到海中央了，怎么还感觉海水不太干净。”

    “这种污染海水的人就该抓起来枪毙。”

    “学这么多年法律，没有一点让鲸愉快的内容，人类只知道罚款罚款，不知道直接把犯错的人吃了吗？”

    傅清息地了个寒颤。

    一路加急游过去, 只见一只巨大的雌性露脊鲸正在海面慢慢飘着, 偶尔喷出一朵水花，傅清息目测这头露脊鲸得有六七十吨, 默默又离得她远了些。

    虽然按照记忆来，海里的生物基本上都在人鱼的食谱上，但是陡然看到这么大生物，傅清息觉得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妙。

    听这只露脊鲸, 她还学过几年法律？

    傅清息忍不住想要搭话了, 慢悠悠地终究还是游到了露脊鲸身边。

    他迟迟找不到让人鱼变成人的海藻, 也不知道这只自称上过学的鲸鱼有没有见过, 问问总归是没错的。

    “你好。”话一出口, 傅清息被自己惊到了，这么久一个人在海底也没什么可的，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自己讲话的声音。

    真真如那位音乐界的权威所言，如海妖般能魅惑人心。

    之前有提到过，人鱼之声是拿来捕猎的，通常用于迷惑猎物，让捕猎更为轻易，所以露脊鲸不可抑制地沉醉了一刻。

    但是这只露脊鲸不是一般的露脊鲸，她是一只上过学的露脊鲸。

    所以没几秒她就反应过来了，并且迅速疾驰想要逃走，傅清息下意识就捏住了露脊鲸的尾巴：“站住！”

    露脊鲸空有六七十吨的体型，在人鱼这等不符合科学的怪力生物之下，竟然半寸都游不出去。

    “要遭！”她内心世界的声音再次清晰无比地传到傅清息耳朵里。

    傅清息赶紧解释：“大鱼！我不吃你！我现在就想问问你是不是学了法律！”

    露脊鲸更加惊恐，拼命把自己身子往下沉，妄图挣脱傅清息的手。

    “这个人鱼想吃我得有多久了！连我学过法律都知道！”

    傅清息：“你别跑了，在海底我游得比你快多了！我是想问你你是怎样才变成人的！”

    见露脊鲸还在往下沉，傅清息决定当一下坏鱼：“你告诉我我就不吃你，你要是逃的话，我绝对把你吃了。”

    露脊鲸瞬间安静如鸡，朝海上慢慢浮上去，算是投诚。

    “他真的问完问题就不吃我了？可海里的鱼都人鱼最懂魅惑鱼心，连人都他们善于蛊惑人心，那他现在是在魅惑我？”

    “你想多了。”傅清息扶额，并且发出鱼道提示：“你心里想什么我能听见，劝你少在心里骂我。”

    露脊鲸再次表面安静，但是心里忍不住在一直刷屏，傅清息见她在怀疑鱼生，也没多扰，反正他这么久了都在海里，也不急一时。

    反而是露脊鲸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朝天空喷了一口水，才再次活跃起来。

    “我学过法律，你要是真能听见我心里什么的话，那我已经回答你了。”

    见傅清息点头，接着问：“你是变成人去学的吗？”的时候，露脊鲸再次喷了口水，心下忍不住吐槽：“不然谁要给这么大只鲸鱼上课吗？”

    傅清息惊喜不已，赶紧询问：“你怎么变成人的，我也想上岸去！”

    露脊鲸心：“我才不会告诉你我只是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就可以变成人了……”

    然后迅速反应过来：“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也不知道我吃了什么变的。”

    傅清息没多做追究，而是换了个话题：“你怎么变成人的？变的时候有什么过程吗？”

    完这句话，那只露脊鲸像是得到什么启发一样，再次下潜，到人肉眼不可见的深度的时候，不过眨眼的速度，她就从一条巨大的露脊鲸变成了一个身高得有一米九的女孩儿。

    她身上穿着一件黑色连体游泳衣，泳衣腹部有一块白色，跟她本体的皮很像。

    傅清息本来牢牢捏着鱼尾巴的，这会儿什么都没借到了。

    那露脊鲸的人类黑发黑眸，五官立体，长得很漂亮，不过不似人鱼那般漂亮得带有攻击性，总的来像是个不苟言笑的御姐，还有点法律系高材生的感觉。

    她看了傅清息一眼，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惊叹，心里感叹没想到真的有人鱼，然后朝傅清息招手示意他再次浮出水面。

    在上浮的过程中，她心里解释了一下，为了避免人类卫星探测发现异常，所以藏到深海了在变换才是最好的。

    变成人形的露脊鲸整个人气质都变了，虽然内心世界的活动依旧算得上丰富，不过有外貌加持的外在看起来，还挺端庄。

    她浮上水面后先是换了口气，才慢悠悠用人类语言和傅清息交流，的是……俄语。

    傅清息面无表情的听着，发现自己竟然能听懂这番邦语言。

    那只露脊鲸自称塔季扬娜.米哈伊尔拉维奇.列别捷娃，傅清息眉头皱了又皱，叫什么那大米什么姐娃？

    露脊鲸恍然大悟：“哦，你可以叫我塔妮娅。”

    傅清息这才忍下动手的欲望：“你继续。”

    塔妮娅继续介绍自己情况，还好她在性命威胁之下还算言简意赅，不再出现跟名字一样的长称，傅清息总算面不改色的听完了，并且提炼出了自己只想知道的东西。

    “也就是你不知道你吃了什么才会变的？”

    塔妮娅点头：“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傅清息没同意。

    塔妮娅又往海下面沉了一点，看起来有些自闭了：“我要怎么样才能走？”

    傅清息是海底食物链顶端，在海里他算得上是王，所以也半分不懂客气之道：“我想上岸当人类玩儿玩儿，你得帮我。”

    见惯了人类间客套的相处，塔妮娅只觉得这人鱼简直无法交流。

    “这根本就不是求鲸的态度。”

    她在心里吐槽，傅清息突然回头亮了亮自己尖利的指甲：“你什么？”

    塔妮娅……

    “我总有一天……”

    傅清息随手捏住一条游过的鱼，很轻易地利用指甲开膛破肚，并且生吞下鱼翅底下最肥美的一块肉，笑弯了眼看着塔妮娅。

    塔妮娅的内心世界突然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