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酒醒,虚伪的人心
次日,阳光微醺,躺在床榻上的江茹萤逐渐转醒,此时她的头疼得好像胀开了一样,她忍不住伸手去揉揉自己的头,恍惚记得一些昨日的事情,想到瑞王,她马上直起身来,看着自己凌乱的衣服,不禁蹙眉,真不知道自己昨夜酩酊大醉后到底做了些什么?
转念一想,倘若昨夜真是在瑞王面前发了酒疯,那可真是糟糕,苦苦经营那么久的形象也算是破裂了,江茹萤甩甩头,驱散这些荒唐不堪的想法,低声告诫自己仅此一次,绝无二次,如今大不如前,身在翰林院却四面楚歌,江家的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如此不心,怎堪大任。
想到此处,深吸了一口气,她深知后面还有一场硬仗要,昨夜确实疏忽了。
她穿好外袍紧接着再推开禁闭的梨花木门,问兰在外头忙忙碌碌着,看见她出来眼中便腾起了难以言表的兴奋。
“大人,您终于起来了,还以为您是不是因为昨天喝酒了然后不舒服,正准备去府外叫大夫过来给你诊治一下。”
“嗯,不必了,我并无大碍。”江府一向家教甚严,对待下人虽不严苛,但也不上亲近,“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这个……”婢女有点难以开口,毕竟现在的时辰很是尴尬,“回大人,现在距离您原来去翰林院的时间大概已经过去一刻钟了。”
江茹萤柳眉一挑“都那么晚了?”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几分讶然,甚至还有一点点质疑,但想起昨夜自己的酒量,心中也了然了,她忙差遣婢女道“快快过来帮我准备一下,我才刚上任不久,不宜落下迟到的罪名。”
看着江茹萤那急切的样子,婢女心中很是担忧,开口劝道“大人,您昨天醉成那个样子,今日可还吃的消?要不然我托人请个病假也行啊!”
“这个你不用管,本大人自有分寸。”江茹萤应到,手上也开始忙碌了起来,坐在镜子前面,任由婢问兰把她的三千青丝绾起,穿上朝服,再给她抹上一点淡淡的胭脂,以遮盖她略微苍白的面色。
等到这一切都弄完后,她也顾不得吃早膳了,赶紧理一下自己的衣裳,吩咐厮准备马车,快马加鞭的往翰林院赶去。
等到她到达翰林院的时候,已经是半刻钟后的事情,看着还有些略有些嘈杂的院子,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她的来临,心里稍稍舒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迟到的还不算太严重。
当走过院子,踏入大堂时,她的神色还是有着难以掩盖的抱歉,毕竟这是自己的疏忽,她已做好了受罚的准备,还有迎接同僚不屑的指责,毕竟自己的势力还微薄,还是要处处谦让较好。
待她走进了,大堂里头便炸开了锅,嘈杂的声音如雷贯耳,这让她有一刻的发懵,怎么只一夜的功夫,往日里那些眼高于顶,各个闭口不言装作清莲一般的人都如此嘈杂,如进到了市集一般吵闹。
“哎哎哎,你们快看江大人来了!”
“就是啊,真是让人羡慕她那么好命,还能得到瑞王的赏识,原来我们到还可以和她平起平坐,甚至凌驾在她的头上,看来现在她怕是要高人一等了,也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攀得起的。”
“嘘,声点。也不怕被听到,这种酸溜溜的话私下讲讲就罢了,传到她的耳朵里我们还怎么可能有活路,我们现在断然是要处处巴结着她,不然只要她在太子或瑞王的耳边吹吹风,我们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翰林院的人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块窃窃私语起来,看向江茹萤的眼神也多了一丝害怕,也少不了明目张胆的贪婪。
生活在勾心斗角的官场上,他们心都像明镜似的,见风使舵这活他们可用得不少,眼看着瑞王在宴会上为她的所作为就知道,那是为她在官场铺路。看来她在皇室心中的份量真的是非同可。
要是借由江茹萤从而攀上太子,那么他们的未来还有什么顾虑?在官场上肯定是一番风顺的,要什么官职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谁叫人家是储君呢!
“江大人你来了啊,来来来快坐下歇会,我有事想要和你好好谈谈,顺便请你帮我个忙,不知道可以吗?”
贼眉鼠眼的男人马上大胆地迎了上来,搓着自己不太安分的手,看向她的眼神中带着算计,这风范和青楼的妈妈真的是如出一撤。
看着这样慇勤巴结自己的同僚,江茹萤心里暗暗鄙视着,但表面功夫还是做足了,马上反恭维道“王大人您真是客气了,有什么事尽管,茹萤能帮上忙的自然不会推脱”
她的语气很客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清,看着伸过来想要抓自己的手,只能无奈地时不时后退个几步,明眼人应该都不难看出江茹萤对他的厌恶。
但此时已经被利益遮蔽了双眼的一群人并没有感觉到,看着江茹萤那么答应着还以为自己都有机会,便又马上都一窝蜂地拥了上去。
“江同僚啊,晚上有没有空来我们府上坐坐,我们喝喝茶,我这新得了一份上好的花茶,就等着您赏脸一起聚聚给品品!”一位从七品官阶的无名卒道。
还没等他走上前个几步,另一位同僚便一把把他推开道“别以为你以前做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现在却想来巴结,真的是没有安什么好心啊!江同僚你还不如到我家坐坐,虽然家境不比瑞王的好,房子和吃食也不及瑞王府的华美,但我一片赤诚之心,定然不会亏待你的。”
一群与江茹萤一般阶品的学士们都争先恐后地‘推销’着自己,看着江茹萤的眼神也是越来越露骨,仿佛他们眼前的是数不尽的金银珠宝,走不完的前程似锦。
江茹萤从进门开始一直都是笑脸相迎,看似完全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其实心里早是冰冷无比,她看尽了世间冷暖真是比谁都明白,要是没有瑞王和太子的维护,那些所谓的同僚根本不会施舍给她一个眼神。
而现在对她无限的巴结和讨好只是把她当做攀上高枝的垫脚石罢,等她没有任何用处之后,他们也只会抛弃她,那时候谁还会记得她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