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拉开警戒线, 走进珍妮弗的房子。珍妮弗正在客厅发呆, 她的爱人在旁边陪着她。

    “你们有线索了么。”珍妮弗声音飘忽的问道“知道是谁杀死凯莉的？”

    “目前还不确定，这是一次团伙作案。”瑞德道。

    “不应该是这样，除了亲人爱人，变态杀人犯不会和人合作。”珍妮弗嘟嘟囔囔的着，她抬起头茫然的看向瑞德“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有一个狼王。”瑞德解释道“不是合作，是上下级的统领协作关系。”

    瑞德完之后, 直接进了凯莉的卧室。

    邱承柯没有跟过去, 他蹲在珍妮弗面前, 柔声道“这事一场报复性案件。我想问一下，你们有没有和什么人结仇。”

    “没有。”珍妮弗迟疑的道“我只是网络犯罪部门的，很少出外勤。”

    “我只喜欢拳。”珍妮弗的爱人冷声道“我可能会得罪人，因为我经常在非正式比赛的时候, 把人伤。”

    “不是这种方面，你们有直接或者间接该死过什么人么？”邱承柯视线在两个人的脸上扫过，最后停在珍妮弗的脸上。

    “没有。”珍妮弗的爱人沉思道“我可以肯定, 我没有把人成残疾或者死过人。”

    邱承柯点点头，他看向珍妮弗, 眯起眼睛问道“那你呢。”

    “我也没有。”珍妮弗深吸口气道“我……只负责在网上……筛选信息。”

    “听着珍妮弗，对于凯莉的死，我感到很抱歉，但如果你知道什么，请一定要出来。”邱承柯温和的看着珍妮弗的眼睛，他能看到眼泪在她的眼中慢慢积蓄, 也能看到她眼里的迟疑。

    “我……”珍妮弗张张嘴，轻声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爱人握紧拳头，在感觉到邱承柯的善意之后，她皱了皱眉，把珍妮弗抱在怀里，警告的看着邱承柯。

    “我的女儿也被抓走了，和杀死凯莉的是同一伙人，已经过去将近八个时了，我生死未卜，”邱承柯平静的道“她叫西尔维，今年十岁，一直梦想着能拥有一把电吉他。然后在成年的时候得到一个手榴/弹和一把真正的手/枪，在三十岁之前，成为匡提科的大姐大。”

    “好姑娘。”珍妮弗的爱人噗嗤笑了一声，她揉揉自己的短发，勉强起精神道“等这件事结束之后，你把她带来，我教她拳。”

    “你的孩子梦想真独特，凯莉的梦想很简单，她想去迪士尼乐园扮演白雪公主。”珍妮弗捂住嘴哽咽的道“是我毁了这一切……”

    邱承柯没有话，他递给珍妮弗一张纸巾，等她缓和情绪。

    珍妮弗沉默片刻，缓缓地道“我曾经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我没有履行我的责任。大概是三年前的时候吧，我负责的组有人汇报在一个网站上发现强/奸视频。我过去看了一下，是直播几个人在对一个姑娘施暴。因为是正规网站，那个网站的审核员也很快发现了问题，所以我就没有管。那个时候我们正在协助警察追查毒贩子，稍有不慎就是十几条人命，我必须把所有人力都投入进去。”

    “审核员会报警，他们能直接给出视频地址。”珍妮弗的爱人挑挑眉头道“本来也没你什么事，你在愧疚什么，而且之后也没听类似的案件新闻，那明那个女孩没事。”

    珍妮弗点点头，看起来没有那么愧疚了。

    “三年？三年前有一个叫夏洛蒂·哈里森的女孩失踪了，并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失踪的。”刚刚从卧室里走出来的瑞德道“失踪时，她穿着粉红色的连衣裙，脖子上戴着一个装饰项圈，卷发，9岁。”

    随着瑞德的简述，珍妮弗的脸色开始越来越白，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瑞德。

    “我经常看这些案件记录。”瑞德耸耸肩道“由于她的家人当时都在出外勤，她的保姆知道自己犯了错，就隐瞒了这件事，卷着钱跑了。直到一个月后，她的母亲从外面回来，才发现她的女儿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

    “出外勤就一个多月不给女儿电话？”珍妮弗的爱人疑惑的问道“而且我从来没听过这件事。”

    珍妮弗也摇摇头道“我们部门内部也没听过。”

    瑞德的表情有些怪异，他抿抿嘴纠结的道“她父母的身份有些特别………他们出外勤的时候，没人能联系上他们，再加上情况特殊，派特工保护她的家人反而风险更大。”

    邱承柯大概猜出了哈里森的父母是做什么的了。

    “所以……你看到那个视频里的受害者，和我形容的一样么？”瑞德问道。

    珍妮弗没有回答，但她的表情已经明一切。

    “会不会是他们的报复。”邱承柯问道。

    “不是，她的父亲没能活着回来，她的母亲自杀了。你和我来一下，我有点事。”瑞德抓着邱承柯的胳膊，低声道“你去凯莉的卧室躺着，我去卧室对面的房子看一下。”

    “还是我去对面吧。”邱承柯皱着眉头道“或者让其他人躺在那个床上。”

    “你得对。”瑞德着，回头对珍妮弗的爱人叫道“你能去凯莉的卧室躺一下么，我想看看站到对面到底能看到什么。”

    邱承柯听着瑞德的话，回想着窗户上的字。

    ‘我在注视着你’

    这很容易暴露自己，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

    艾曼纽安静的坐在洛克尔的床上看漫画，暂时摆脱手铐的夏佐在旁边吃甜甜圈。

    “吃吗。”夏佐舔了舔手指尖问道“多加糖霜，甜到掉牙。”

    “我有蛀牙。”艾曼纽晃着脚道。

    “你平静的可真快。”夏佐探究的看着艾曼纽“或者……你是个天生的谎专家。”

    “我已经习惯面对这些了。”艾曼纽抬起头，看着夏佐，认真的道“而且我是哥哥，我必须学会把害怕和眼泪都藏起来，如果难以忍受，我会尽快发泄情绪，然后让自己再次站起来。”

    夏佐眼睛亮了亮，他趴在床上凑到艾曼纽面前，勾起嘴角沉声道“我觉得你很有前途，成为一名特工间谍，或者………一名测谎师。”

    “谢谢，但我想做一名摄影师。”艾曼纽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圈“我有一个摄像机，我以后会去环游世界。”

    “哦………梦想，孩子才会喜欢的东西。”夏佐又拿了一颗甜甜圈，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道“等你以后就明白，梦想最……这是什么东西。”

    夏佐吐出嘴里的甜甜圈，在里面翻出一枚图钉。

    “甜品店的老板想杀了我么。”夏佐诧异的道，他快速的拆开剩下的几个甜甜圈，又发现两枚钉子。

    “塞尔玛？”端着咖啡过来的洛克尔看到甜甜圈里的图钉，挑眉问道。

    “塞尔玛可不会玩这种无聊的把戏。”夏佐道“她一般都直接放定时炸/弹，如果放的进去的话。”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大门传来砰的一声响。

    洛克尔连忙跑出去，就看到大门被炸开一个洞。

    “看起来袭击者不想杀我们。”夏佐沉吟道“不然他完全可以在厨房炸死你。”

    “行行好吧，不要诅咒我。这是警告，夏佐。”洛克尔心的走过去，他喝了口咖啡叹了口气道“无论是刚刚穿着雨衣的人，还是这个炸/弹，都是在驱逐我们。这里不能待了，我们必须离开，我去联系蝮蛇。”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艾曼纽疑惑的问道。

    “示威，挑衅，或者脑子有问题。”夏佐抱起艾曼纽，沉吟道“还有一很的几率是，凶手那边有人想反水。”

    一辆车停在路边，夏佐看了眼就认出那是FBI的车，司机按了两声喇叭，示意他们上车。

    夏佐对洛克尔侧侧头道“上车？”

    “不了，我刚约了蝮蛇。”洛克尔道“让他走吧。”

    ……………………………………

    邱承柯站在瑞德身边，他手指在窗框上蹭了蹭，蹭了一层灰。

    地面上由于有警察过来搜查过，留下了很多脚印，但也能看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瑞德紧抿着嘴唇，沉默的看着对面凯莉的卧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邱承柯跟着看过去，珍妮弗的爱人正在卧室里模仿凯莉的日常。

    她在床上拼图，在地板上玩洋娃娃。然后翻开衣柜，拿出自己喜欢的裙子，站在镜子前面转圈圈。

    邱承柯看了一会，没看出来什么问题。这时瑞德拍拍他肩膀，让他跳下去。

    邱承柯闻言，翻身从二楼房间的窗户跳了下去。在瑞德的提示下缓步走到凯莉的窗前，翻进她的卧室。

    “看出来什么了么。”邱承柯问道。

    “你站在你那个地方，能看到什么。”瑞德趴在窗口喊道。

    邱承柯抬着头，疑惑的看向瑞德的方向，又探出身子，往四周看了看。

    他刚准备摇摇头，却突然猛地顿住，他迟疑的道“是废弃的……凯莉能看到的东西都是废弃的。她的这个卧室窗户，只能看到对面的房子和坏掉的自行车，看不见其他地方。”

    “而凶手看到了一个玩的很开心的孩子。”瑞德喃喃道“他给过凯莉的机会，他多次出现在凯莉的卧室，恐吓她骚扰她，质问她知不知道错。他用行动告诉凯莉他经历过什么，但凯莉什么都没有看懂，她依旧活的自由自在。所以他最后选择用凯莉，把自己的感受直观的告诉凯莉的家人。”

    邱承柯反应了两秒，他怔愣的看着瑞德，轻声道“凶手的目的，就是亲眼目睹其他人，体会自己曾经经历过痛苦。”

    “是的。也就是，凶手杀死凯莉之后并没有离开，他就站在我这里，等着看珍妮弗崩溃的样子。”

    “其中一个凶手，就是当时来这个房子搜查的探员中的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