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谢衡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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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席上新烫的羊羔肉再吸引不了李婉的注意,乔若颜便知道,她这是吃饱了。

    摆摆,乔若颜叫漱雪和娇杏都停了,至于她们边新烫出来的吃食,便都叫她们端下去自己用了。

    众人吃饱了,李婉的气也消了,乔若颜叫撤了锅子换上了热茶,众人才起话来。

    “这吃法本宫这是头一回见,乔三,真有你的!”李婉吃得整个人都懒懒的,坐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头,甚至连目光都有些迷离了。

    乔若颜笑着回,“乔三也不过是见过一次,才想着叫殿下尝尝。”

    “听闻关外都是这样的吃法。”

    她着,就见桌子那一头的顾云斐稍稍点了点头,“顾公子也见过这样的吃法吗?”

    这下顾云斐的态度更明显了,那双眼眸盯着她,取出纸笔来落下一个字,“是。”

    没想到他竟还去过关外?

    乔若颜不由想起他的身世来,也就释然了。他自不在父母身边,身世已经算的上孤苦,就算去过关外也没什么稀奇。

    不过那谢中将呢?

    乔若颜去往谢衡看去,才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由自主好笑,“谢大人也去过关外吧?”

    谢衡一愣,看了看她道,“自然去过。”

    “不知什么时候去的呢?”

    谢衡不明白话题怎么就转到他身上来了,不过看在殿下的面子上还是开口回答了,“行军打仗,南唐每一寸土地我都去过。”

    接着,不必乔若颜再追问,谢衡已经打开了话匣子。

    “当年南唐大军出征关外,我还不过是个兵,甫出关外就被大雪困在了山中,几天几夜都没合过眼”

    谢衡径自得津津有味,一旁李婉也听得入了迷,“几天几夜都没睡?那岂不是要困死了?”

    谢衡笑笑,又接着了下去,“那般大雪里没人敢睡,天寒地冻的,一不留神可是要冻死人的!”

    见谢衡起以往军中的事神采飞扬的,乔若颜也不好打断,正这时候见着笙歌从外头惶惶然的来了,立在她身后声的报着,“姐,莺语出去传菜的时候,不心摔着了,脏了衣裳。”

    难怪方才不见她的身影,乔若颜连忙问着,“摔得严重吗?你叫她换了衣裳好生养着,一会我亲自去瞧瞧。”

    “对了,也别叫她大动,这样的天气摔一跤可不是事。”想了想乔若颜又道,“你去瞧着她,若有什么不对劲的尽快去给她请大夫。”

    这样年节之中,怕是大夫也不好请到。

    笙歌听了连连点头,见着姐竟比莺语还要重视,便飞快的退了出去,将姐的话一五一十的传达给了莺语。

    “姐真这么?”

    莺语一时愣了。她与漱雪自是跟着姐长起来的,可后来姐一心信任漱雪,对她都不比以前亲昵了

    以前她还觉着姐不公平,可叫漱雪恼了又叫姐指出来,她才明白这么多年来自己确实不够长进,从那之后就更缩起脚来,生怕再惹了漱雪叫姐生厌。

    没想到今日她摔了一跤,姐竟这般重视,甚至还专门叫笙歌过来守着她,一点不责备还如此关切。

    莺语一时情难自禁,不等笙歌点头便无声的落了泪。

    那泪滴一颗颗砸下来,倒叫立在她面前的笙歌心中不忍,长长叹了口气,上前轻轻抱了抱她。

    屋子里热气重,锅子的气味更重。

    漱雪和娇杏凑合着吃了几口饭菜,见厨间的子们到了,连忙又跟着去指挥抬锅子。

    锅子出去,屋里顿时松快了不少,漱雪见那玉嫱这会子脸色有些不泛白,不知是饿的还是被热气烘得,便叫娇杏去替她,叫她也能松快一些。

    娇杏依言去了,那玉嫱才终于扶着额头出了屋里。

    “还好吧?”漱雪连忙关切的问着。

    玉嫱果然身子不适,这时候靠在墙边半晌没话。

    漱雪给她指了指茶炉上温着的丸子肉片,“你暂且吃着,我先去前头伺候了。”

    完,她飞快的进了屋里,闻着房中的气味,立时先将各个窗户开了一半散味,又点了房中的香炉,将众人的衣裳逐一烘热了,才叫伺候着大家穿上。

    茶香花香,再加上窗外的凉风,屋里的气息没多久就散了。

    李婉被娇杏扶着去换衣裳,乔若颜趁着这时候打断了谢衡的话。

    “大漠里可比雪山更吓人——”

    “谢大人。”乔若颜面上带着笑意,稍稍致歉的颔首,之后才好奇的问着,“不知大人是什么时候参军的?”

    “大人的家乡在何处,大人可记得?”

    乔若颜这话一问出口,只听着里间噗通一声,似是什么东西落了地一般。

    乔若颜也不在意,只是瞧着眼前的谢衡,追问着,“感觉大人应当不是京里人,只是似乎从没听大人提起过,所以才问一问,可是若颜唐突了?”

    谢衡倒不以为意,“哪里,只是恐怕要叫三姐失望了。”

    “谢某的身世,谢某自己也不记得了。”

    谢衡眯起眼来,似乎也想要努力回想一般,最终却是豪爽的一笑置之。

    “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过谢某不太清楚,只记得那时候是谢某攻打一处山寨时无意伤了头,才失掉了那些记忆。”

    乔若颜早已想到了,面上却惊奇,“是吗?那谢大人是连自己的生身父母都不知道?”

    里间的漱雪这时候伺候着殿下穿了衣裳,不由靠在窗边想听得更仔细一点。

    “是。”谢衡点点头,提起父母难得有些怅然,“堂堂七尺男儿,却不知父母在何方,实在不孝。”

    “谢大人不必太过伤感。”

    乔若颜的这句话,叫漱雪一颗心都跟着提了起来,却听着姐跟着补充了一句:

    “听闻这记忆,都是阴差阳错就能恢复的。”

    “谢大人有福,总有一天能记起。”

    谢衡听了抱拳一揖,“借三姐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