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娇杏被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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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事禀报?

    乔若颜目光渐渐冷了下来,回身看了看莺语屋里,因为一整夜思虑过重,莺语早上甚至都没能起来身,可这笙歌竟是如此态度?

    乔若颜瞪着笙歌,瞧着他那副无辜的模样,原本从不信什么丫鬟厮也有亲疏之分的她,忽然就觉着确实如此了。

    她一来身边就有漱雪和莺语两人,娇杏是她救下来的,而这整个西院里只有笙歌是她自己挑来的,原本也是她觉着最顺眼的,可眼下笙歌有意欺负莺语,她却半点也忍不了。

    “再好好想想,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乔若颜的语调愈发冷了下来,就叫底下跪着的笙歌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他立刻回想,是不是自己忘了什么?这几日他不过负责外头的琐事,又因为是过年忙忙碌碌的,难道真的漏了什么不成?

    可早上姐用粥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笙歌越是紧张就越是想不起来,跪在地上频频抬头瞧着姐,不想姐也冷着脸瞪着他,笙歌下意识的瑟缩了。

    他这般发抖的动作,叫乔若颜的脸色更难看了。

    一个莺语怕她也就算了,娇杏是女子胆子也没什么,可笙歌是怎么回事?难道她长得有那般可怕?

    明明是他欺人太甚,怎么反倒好像是她这个姐不对似的?!

    乔若颜干脆起了身,也不看那笙歌,转而进了里间,任凭笙歌还跪在外头一个劲的抓耳挠腮。

    活该,这便是欺负她莺语的下场!

    另一头,娇杏提着食盒匆匆的来了厨间,第一个便要去寻那李管事。

    上次若不是李管事提点,她与姐还被笙歌蒙在鼓里,哪知她一进园子的门,就叫几个厮围了上来:

    “呦?这不是三姐院里的娇杏姑娘吗?!”

    “可不是!娇杏姑娘好啊,怎么是你亲自过来送食盒?笙歌那子偷懒了还是被罚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娇杏懒得理他们,自从老爷看重姐开始,她走到哪里都能遇上这样的人,一个个不过是捧高踩低的东西罢了。

    娇杏急匆匆的往园子里最深处的灶间走去,进了灶间的门,却见里头大门紧锁着,半个人影都没有。

    李管事的徒弟孙卓这时候正从门口过,见着娇杏忙上来解释,“姑娘找我师父?他早上事毕便急着出去了,这半天一直没回来呢。”

    出去?

    “你可知他去了何处?”

    孙卓思索了半天,“师父没,不过瞧着似乎朝门外去了。”

    既是出了府,便是一时半刻都回不来了。娇杏只好歇了等着的心思,草草将里的食盒递给了那孙卓,“多谢了,我看看得空午后再来吧。”

    孙卓忙应着,亲自将娇杏送出了园子。

    眼看着娇杏走远了,孙卓才回身将食盒收了排在厨间园子的墙角处,自有专洗碗的厮逐一清洗,不必他费心。

    只是他才刚刚起身,园里那些底下人们纷纷凑了过来,“怎么,那娇杏姑娘有事找你?”

    “啧啧,你可离她远一些,她原本是倒座房的低等丫鬟,背了主子才得了姐的青眼!”

    孙卓皱眉,他本名叫孙卓,原本就是上京人,家中有几亩薄田还读了几年县学预备考进士的,哪知道家中爹爹嗜赌,家产两三下就被败光了,最后为了读书,没法子只好进了相府做下人。

    但是伺候人的活计,孙卓总觉着自己不是那块料,幸好那时候碰上李管事来挑厨间打杂的子,厨间的事又脏又乱又麻烦,旁人唯恐避之不及,可孙卓却自己站了出来。

    后来因着他聪明,又踏实肯干,李管事便收了他这个徒弟,得知他还想参加科考,便允许他在做事之余好好温书。

    这样的待遇,是他那一拨进府的子中间独一份的,所以不止各院的厮嫉妒,就连厨间旁人都很是艳羡他的好命,摊上了李管事那般宽松又好脾气的师父。

    可孙卓从不理他们的,只自己独来独往,像这般师父外出的时候,他便找个角落躲清静,方才若不是瞧见门口的娇杏,他才不会出现引这些人对自己品头论足。

    “喂,书呆子,我们的话你听见没有?!”

    “那背主求荣的东西你可别碰,不然哪日你也叛了你师父,他非扒了你皮不可!”

    着着,人群中讥笑不已,仿佛已经看到他孙卓的好日子到了头似的。

    孙卓回身来冷冷瞪了他们一眼,“背主求荣?”

    “你们的意思,在你们心中秦氏才是你们的主子不成?!”

    孙卓一开口,底下的人们纷纷变了脸色,一个个憋得通红朝他叫嚣,“姓孙的!你想死可别拉着我们!”

    “就是,我们什么时候那秦氏是主子了?!你少含血喷人!”

    这园子是主院的厨间,主子们的心思他们最知晓,所以眼前提秦氏的后果,人们比外头的更清楚,所以孙卓一开口,才立刻变了脸。

    孙卓不以为意,“娇杏姑娘那时候确实伺候在秦氏身边,可她也为保护老爷姐舍了自己出去,若这样的壮举在你们心中是所谓‘背主求荣’,那你们倒是,她背的哪个主?”

    孙卓的话到这里,颇具气势的抬一指,指向了人群中那个起哄最凶的厮道,“你们分明便是将旧秦氏当主子!”

    这样的帽子厨间的人们每一个敢接,原本还有几个想狡辩一番的,可大家不过土里刨食的庄稼人,真论起来没有谁能得过孙卓,所以下一刻在一片嘘声中,众人一哄而散,孙卓拍了拍身上的煤灰,卷了裤腿又回了自己的角落。

    园子外头,娇杏一身烟色棉袍立在风中,拳头紧握泪水满溢。

    这一二年间,府里下人们都是怎么她的她自然知道,曾也劝自己尽可能的平常心,反正有三姐的信任旁人与她也没关系,可今日,那园子里替她话的那人,似乎知道她的一切心事似的。

    不过几句话,却句句踩在她假装不痛的伤口上,令她疼得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