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顾公子是不是去了孙家？”

    漱雪的话一出口，乔若颜登时眼前一亮：对了，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听娇杏谢衡的伤病虽然好的七七八八，却到现在一直没有苏醒，顾云斐去看他不是没有可能的！

    乔若颜跟着想起前几日兄长撞见顾云斐深夜回府的事，那日似乎也是在照顾谢衡，由此可见顾云斐晚上往孙家去是板上钉钉的了。

    乔若颜当下握拳，下令道，“漱雪，去备马车，去孙家！”

    漱雪当下称是，一主一仆没多久便乘马车出了府。

    乔若颜坐在车上里依旧心翼翼捧着那碎瓷片，任凭马车颠簸也没有松开。

    漱雪想帮忙，伸了却还是叫姐拒绝了，“不必，我拿着就好。”

    这几片碎瓷片，可是傅云身在京中的证据。

    漱雪却不懂其中缘由，“姐，为何要拿着这碎片？不必观景阁，就是咱们院里也有不少的伤膏，奴婢不懂。”

    眼看着夜色中马车顺利前行，似乎许久才能到，乔若颜看了看掌心的瓷片，还是决定告诉漱雪。

    “这瓷片，同傅云烧出来的有七分相像。”

    “大夫？”漱雪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是竟同大夫有关，她凑过去看了看姐掌心的碎瓷片，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乔若颜知道她看不出来，当下取出瓷片来一一同她明，“你看看。”

    “这碎片上的祥云图案，是不是同这个一样？”着，乔若颜从漱雪的上取了一个药罐来，“还有这上面的题字，除了没有落款，笔法基本上一模一样。”

    漱雪讶然，她不识字，所谓笔法相同她是半点都看不出来的，只是瞧着那上头的图案，倒是确实有几分相像，可这又如何断定是大夫的法呢？

    “姐，这两个确实很像，可难道奴婢拿的这罐子是大夫的作品吗？不然就算二者果真相似也明不了什么吧？”

    乔若颜当即点头，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你中的罐子是宛娘亲口承认，上面的题字图案可都是傅云的作品！”

    这样一来，漱雪也不得不点头：姐的似乎真的有道理。

    既然那药瓶同大夫有关系，还是顾公子赠与的，明顾公子确实应当见过大夫的。

    可

    漱雪望着姐势在必得的模样，不由犹豫，“姐，奴婢也希望姐能尽快找到大夫，若他能在京中更是再好不过了。”

    “可是姐”

    乔若颜边心翼翼的收着那瓷片，边抬头，“什么？”

    “不知姐想过没有，若那顾公子不过是偶尔捡了这个瓶子，或者忘了自己从何处得来，姐打算如何？”

    乔若颜闻言一愣。

    她只想着一定能找到傅云的下落，却没想过别的可能。

    漱雪见姐似乎听进去了，便跟着娓娓道来，“而且还请姐三思。”

    “若凭借这瓶子真的找到了大夫，甚至大夫就在京中，那他为何这么久不来见姐？”

    乔若颜捧着瓷片的，渐渐失了力气。

    “或许、或许他只是不方便？”乔若颜着，心中却如坠入冰窖一般：是啊，若傅云真的在京中，为什么他不来见自己？

    “世事无常，奴婢希望姐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就”漱雪见姐真的肉眼可见的消沉了，白皙的面庞登时白的如薄纸一般，不由心疼，“姐别伤心，姐既然已经决定假成亲，之后离开京中全心全意的去找大夫，难道还怕找不到吗？姐要有信心。”

    “而且眼下若那顾公子真的知道大夫的下落，恐怕这假成亲的计划，姐也无法终止了不是吗？”

    漱雪连连着安慰的话，可那些话如同过眼云烟，从乔若颜耳畔溜走，她脑中还留着方才那句话：

    若他在京中，为何不来找自己？

    马车汩汩向前，一直没有停歇，可坐在车上的乔若颜却已经彻底的静下心来。

    她将那碎瓷片递给漱雪，“收起来吧。”

    “这一趟就只是去看中将大人，别的事以后再吧。”至少等假成亲过后再提。

    乔若颜恢复了往日镇定自若的模样，整理了衣袖裙摆好好坐在那里，可这幅模样却叫漱雪看在眼里，心疼的厉害。

    下午姐激动的样子，是漱雪许久未见过的，那样的姐才是真正的姐，自从大夫消失后，姐已经许久未曾真的开心过了。

    漱雪心疼，却不后悔。她不希望姐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反而在面对顾云斐的时候受伤。

    姐同顾家公子还有一层假成亲的关系，现在和以后都不应当起冲突。

    漱雪默默将碎瓷片收进袖中，看着外头的景色匆匆的后退，孙家马上就要到了，想起至今仍躺在破旧的房子里养病的谢衡，漱雪的心抽痛得更厉害了。

    马车吱呀一声停在了孙家门外，孙卓听到动静匆匆过来开门，马夫对他道：“是三姐到了。”

    孙卓连忙整理了衣裳，见着有丫鬟从马车上下来，忙道，“娇杏姑娘，这么晚了真是辛苦你了。”

    完他一抬头，才见来人不是娇杏，登时退了一步，连连行礼。

    漱雪对他认错人的事并未放在心上，她转身扶着姐下车，她的心思出了身边的姐，其余的早就飞到屋里去了。

    乔若颜还是头一次来孙家，见那几乎形同摆设的破旧柴门，再到简陋无比杂草丛生的荒芜院，她有些吃惊。

    顾云斐到底也是个公子哥，怎么能忍受出入这般简陋的院子呢？

    “我是来瞧瞧谢大人的。”乔若颜朝着孙卓点点头，见他穿了见家常衣裳，身上还打着几个很是显眼的补丁，不由皱眉，叫漱雪拿了些银钱来，“即是府里人，去买几身合适的衣裳吧。”

    孙卓登时就要推拒，漱雪执意塞了去，“你们照料谢将军，是帮着相府的，姐赏赐是你应得的。”

    “难不成还要姐将赏出去的银子再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