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区妈妈的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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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若颜进了房中,正屋里不大,屋子昏暗没有点灯,甚至连窗户上都蒙了一层薄纱。

    区妈妈进门来低声解释,“这几日主子眼前总是有影子,扰得主子睡不好,奴婢就找了这个法子,安主子的心。”

    区妈妈着,将两人请至床榻前,“主子正躺着,姐过来吧。”

    乔若颜点点头,同宛娘上前来。

    区妈妈从帐子里牵了五王妃的腕来,后退着递到了宛娘中。

    “娘娘浅眠中易惊醒,还请宛娘能轻些。”

    弄梅轩的面积不大,就算放到外头也不过一居室大,床榻前更是逼仄,宛娘这时候诊断起来,乔若颜当下退了一步,同区妈妈站在一处。

    “这些日子辛苦区妈妈了。”

    方才进门来走到现在,除了那个给她们引路的丫鬟,乔若颜一路上都没有见着除了区妈妈之外,这弄梅轩里的其他丫鬟。

    想来区妈妈这把年纪,还是舍不得叫那些宫女沾姨母的身。

    区妈妈嘴角多了几分苦涩,“不上辛苦,奴婢不过进自己的本分罢了。”

    “只是”

    着,区妈妈望着那被绸布遮起来的床榻,双眼越发酸涩,竟当场落下泪来,“只是我家娘娘命苦,整日重病缠身,做奴婢的看着可怜,却也不能替她疼。”

    区妈妈转过身去狠狠擦着眼角,生怕被姨母知道她落泪似的。见她这般,乔若颜心中更是感慨了:当年区妈妈同姨母之间定是相处了很长时日,才能结下这般深厚的情谊。

    “妈妈别难过,姨母的病症宛娘定能医治,若宛娘不成,还有玉老前辈!”

    乔若颜心中虽然也不自觉的打鼓,可面上依旧斩钉截铁的安慰区妈妈,“有妈妈这般心疼是姨母的运气,姨母定不舍得去。”

    区妈妈泪势敛去,破涕为笑,不过目光幽幽的还是飘到了那坐在床前诊断的宛娘身上,半晌后才淡淡的道,“是催命符还是保命符,只能看老天的安排”

    区妈妈的话乔若颜听不懂,这时候前头宛娘缓缓起了身,脸色凝重。

    两人忙上前,乔若颜头一个问着,“宛娘,我姨母的病如何?”

    宛娘缓缓皱起眉头,“王妃之病只是普通。”

    “这病不算什么,只是王妃身子弱,病灶才一直缠绵未绝。”

    “那要给姨母开什么药?如何服?又多久能痊愈呢?”乔若颜迫不及待的问着,宛娘想了想,慎重道:

    “宛娘学艺不精,便开剂药方,供王妃徐徐调理之用。”

    “不过还要参考王妃此前服用的药方,不知”

    区妈妈闻言,立刻上前来,低声的,“宛娘要看过往药方,还请跟婆子到外头来。”

    宛娘提到要调理,乔若颜也知晓病去如抽丝的道理,便安抚的朝二人看了一眼,“去吧,姨母这里有我照料着。”

    宛娘这才跟着区妈妈去了。

    乔若颜留在屋里,立在床榻前头越过帐子往床上看,只见姨母此时惨白着一张脸,双眼紧闭,显然是睡着了。

    望着姨母,乔若颜不自觉的想起以前,眼眶微红。

    以前姨母虽然病弱但还能强撑着陪她们读书,眼下却是

    敞开的窗外,有丝丝缕缕的清风吹进来,入了弄梅轩的风,也如姨母一般柔柔的,没了外头的冷冽。

    年后这么久,春天都要到了。

    而她同顾云斐的婚事,两家人恐怕已经商讨过,只等婚期公布了。眼下她还能来看看姨母,可往后去了常丘,岂不是连姨母的面都见不到了?

    若这一回姨母的病症还是无法,乔若颜几乎可以断定,这一面就是她见姨母的最后一面

    “姨母您快好起来吧。”

    “春天马上就到了,我还想带着您去踏青呢!”

    乔若颜握着床前姨母的,不自觉的着。

    她向来不齿那些所谓迟来的温热晚到的陪伴,可眼下状况,叫她终于感受到了什么是力不从心。

    她静静坐在那里,之后再没有开口。

    弄梅轩的花厅里,区妈妈正递了纸笔过来,交到了宛娘面前。

    “啪!”那纸笔不知为何落在了地上。

    宛娘不以为意,俯身就捡了起来,跟着朝区妈妈道谢,“对了妈妈,还要参考过去的药方。”

    眼前的区妈妈早已皱起了眉头,抱着臂傲慢道,“药方?我家主子并没有用过药,何来的过往药方?”

    宛娘一愣,不大明白这区妈妈的意思。

    方才三姐在场的时候,她不是还满口答应着?

    宛娘迟疑了一番,然后点点头,“也罢。”

    “前头吃着什么药就不理了,不过以防药性相生相克,在换药服用之前,中间间隔上三到五天就行了。”

    既然对方不友好,宛娘也没有什么多的意思,直直提着笔就写下了药方。

    “药材都是中等,我看你这里就一个下人伺候,怕那些太名贵的药材侍弄不好。”宛娘写完,吹了吹纸页上的墨迹,直到笔迹干了才递到区妈妈那里,“我这些日子恐怕都要住在相府里,若王妃娘娘这里有什么用的找的,妈妈尽管叫人来寻我。”

    区妈妈原本不打算理,可那药方就放在她眼前,不接就似乎太不近人情了。

    区妈妈于是接了那药方,没有回礼没有道谢,她方形的脸上粗眉上挑,反而摆出一副挑剔的表情来,“你不过摸了脉就定了我家主子的病,会不会太草率了?”

    宛娘一五一十的道,“行医不过望闻问切,方才我已经透过帐子看过王妃的脸色,也从妈妈这里问了王妃的一应起居,再加上切脉,已经足够了。”

    “不过若妈妈觉着不足,我可以再为王妃诊一次脉,或者妈妈对我的方子有哪里不懂的,我也可以解答——”

    宛娘的话没完,就见面前的区妈妈已经变了脸色:

    “你方才见着王妃的脸了?!”

    宛娘诧异,“自然见着了,否则我如何看病?”

    “那你”

    区妈妈的反应,叫宛娘终于觉察到一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