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 现象与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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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进门,娇杏就觉着不对劲。

    门口的笙歌见着孙卓,竟没有一点惊讶,仿佛一直在等他似的。

    这一点就不对劲。

    他们进了门,屋里做嫁衣的丫鬟们也没了踪影,只姐一人端坐在屋里,孙卓一到,就叫莺语带着请进屋里话去了。

    姐是姐,怎能同个男子这般话?娇杏下意识的就要跟过去,却叫笙歌给拦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想明白呢?”笙歌笑嘻嘻的在门口瞧着她,“咱们姐为了今日可是预备了许久呢。”

    娇杏一愣,“什么?”

    “呶,你慢慢瞧着吧!”笙歌的笑始终没有褪去,只安心等着屋里的结果。

    到底是怎么回事?!

    门廊底下,柳儿和桃子相识一笑,掩着嘴从廊下退了下去。

    “这三姐对娇杏也实在太上心了。”

    “就是就是,换了我们东院的老太太,那是恨不得万事万物都不沾身,别底下人的婚配了,就算是死了要埋也休想从她那里讨个令牌来。”

    柳儿的伤心,桃子见了只好岔开话题:

    “那孙卓你可瞧见了?还当了大人,这娇杏真是好命啊。”

    “谁不是?”柳儿羡慕道,“而且这娇杏还是半路跟着三姐的,三姐就能这般尽心,若咱们几个都留在了西院里,你觉着三姐会不会也这般对咱们?”

    原来今日这一切,竟全是乔若颜安排的。

    她得知娇杏同孙卓所谓假定亲的事后,便瞒着娇杏亲自往孙卓家去了一趟,见了孙大娘也知道了孙家不明就里,甚至还对娇杏很是满意。

    这样的前提底下,乔若颜自然不愿意娇杏这般放弃一个好人家。

    可即便孙卓为人再好,乔若颜也没打算逼婚娇杏。

    直到娇杏险些被人掳走,而孙卓尽全力救了她,外加上以夫家的名义帮着写状书状告周家,又忙前忙后的跑衙门不辞辛劳。

    好好的一个举子,冒着这般大的风险为娇杏,乔若颜不感动是假的。

    而娇杏这其中表现出来的点点滴滴,乔若颜也是看在眼里。

    这样的两人,不推他们一把,实在不过去。

    所以几日前她便透过兄长找到了孙卓,得知了对方休沐的日子,便安排了今日的逼婚一事。

    果不其然,娇杏真把孙卓请来了。

    进了她的门,孙卓强打着精神行礼,脸色很有些不好看。

    看来,娇杏提前通知了他。

    乔若颜不以为意,叫莺语给他斟了杯茶。

    “喝一口吧,孙大人一路过来,想必没会喝茶。”

    孙卓不言不语,端起茶碗来,一饮而尽。

    “孙大人,不知军中事务可算繁忙?”

    孙卓立刻想摇头,他不过是个新晋的文书,日日也就帮将士们写写家书,能有什么繁忙的?

    可记起娇杏的话“你就你事务繁忙不便成亲”他又禁不住犹豫了。

    “是。”孙卓最终选择了点头。

    乔若颜掩嘴一笑。

    “既然繁忙,孙大人又如何有这么充裕的休沐时间?”

    孙卓一时愣住,许久才抬头同看了三姐一眼,“军中虽繁忙,可一二日的空闲还是有的。”

    见他要狡辩到底,乔若颜没什么,而是抬了,叫一旁的莺语捧着个物什递到了他眼前:

    “孙大人请看。”

    眼前的东西,似乎是女人家用的。孙卓有些不解。

    “三姐,有什么话还请直言。”

    等着三姐完,他便如娇杏姑娘所希望的那样推掉这门亲事。想到这里,孙卓的眸光更暗了几分。

    原来不过是假定亲,也对。他那时候那般模样,娇杏姑娘便是想成亲也不会寻他。

    如今自己又不是相府中人,娇杏姑娘定是想留在三姐身边的,又怎么肯同他成亲?

    这一切,还是他自作多情罢了。

    孙卓钻了牛角尖,乔若颜却笑了笑,只道,“孙大人是读书人,不知可有本事分辨一个人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古语道相由心生,姐若想分辨从人的神情中就能明白。”

    孙卓摸不清乔若颜的意图,只木讷道,“又有大丈夫言行合一,言能有假,行却难有假。这一项,三姐也可参考一二。”

    乔若颜听闻后,朝着孙卓点点头,反而道,“那就请孙大人参考一二吧。”

    完,见着孙卓依旧五里雾中的模样,乔若颜抬掀起了面前的红布。

    布底下,是个女子做女红装丝线的笸箩。

    “这”孙卓有些不解,三姐叫他过来,什么分辨真假,就是叫他看这个?

    莺语在旁也是笑吟吟的,道,“孙大人别看这东西平平无奇,这可是娇杏姐姐的笸箩。”

    娇杏姑娘的?

    孙卓依旧摸不着头脑,却见三姐就那么注视着他,便只好低眉往那容器里看,见着里头丝线整理得整整齐齐,同娇杏姑娘的性子很是相符。

    “大人做事不能只看表面,要掀起来才能见着真相。”

    孙卓于是满脸问号的下拢起一把丝线,就见底下有个暗色的布底子。

    那是什么?

    他有些愣,撇开丝线将那物取出来,才见竟是一双绛色的鞋,鞋底纳的厚实,鞋面也是细绒。

    “一双鞋?在下不懂姐的意思。”

    孙卓看了看那鞋,又郑重的放下,依旧满眼迷茫。

    还是一旁的莺语沉不住气了,道,“孙大人,你真真是木头脑袋!”

    “您瞧瞧这鞋是多大的,这明明是个男人的鞋!”

    男子的鞋?

    娇杏姑娘为何要给男子做鞋?

    孙卓比划着那鞋的大,忽而眼前一亮,再见着三姐和莺语面上的微笑,立时明白,“这、这是娇杏姑娘为我”

    莺语这下子终于长长舒了口气,“可是憋死我了,孙大人你终于明白了!”

    见着孙卓目光中那奕奕神采,想着自己这几日的计划终于还是没有白费,乔若颜忍不住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