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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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的头好痛啊——”

    连逸抱着椅背在车上声嘶力竭的喊, 喜捂脸, 真的没眼看她这失态的样子。

    她抱着椅背还不解气, 迷迷糊糊见自己旁边座位坐着人,看上去好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名字, 完全丧失理智地她一把扑进去, 搂着那个宽肩继续嚎, “啊——头好痛啊——”

    车里开着空调,她穿着短袖, 手臂皮肤冰冰凉凉, 贴在脖子上时候, 骆鹭洋心似乎停了一拍。

    前面两个人见状立马收回视线, 指着外面讨论天气。

    那一刻,他是有私心的, 反正在车上也没人看得见。

    骆鹭洋低着头, 让司机把温度调高一点,那两支纤细的胳膊还挂在他身上, 不停地晃来晃去,半撒娇着,“我想喝可乐,噗呲, 冒泡的那种。”

    噗的还挺像, 他那姑娘往怀里带了带,以免刹车把她晃下座椅去。

    可乐肯定是不能喝了,他沉着声音哄骗, “回酒店就给你喝,现在乖一点。”

    “嗝,好的。”

    连逸乖乖点头,毫不犹豫地歪头就睡了过去,细软的头发扎在骆鹭洋锁骨那里,带着捉弄似的刺痒,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舍得把她推开。

    像个软软的抱枕在他怀里窝着,心里瞬间有种满足感。

    这副样子一定不能被狗仔或者路人拍到,喜和齐传头阵,在停车场转了半天,确定没人偷拍,冲那边摆了摆手,骆鹭洋半抱着把人拽了下来。

    连逸是真的醉了,半点力气都使不上,跟个手挂包似的任由别人随便拖去哪里。

    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庆幸,她不是在坏人面前喝醉。

    真是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啊。

    算是运气好,电梯中途也没有进来人,一路畅通到他们坐在楼层,喜赶紧拿房卡开门,骆鹭洋拖着背包,呸,连逸进去。

    姑娘喝醉了也不老实,一个劲的吐泡泡,还非得让人夸,“你看我,是不是很厉害?我能连吐好几个,比金鱼牛X。”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地江湖个人技,骆鹭洋扶额,按着她的肩膀往下压,“听话在这里,不要乱动。”

    额头上细密得一层汗,他喘着粗气擦了擦。

    真够闹腾的。

    喜拿出保温壶,里面还有点白天剩下的温水,刚才半路骆鹭洋让她下车买了布洛芬,据可以治醉酒后的头痛。

    见时间也不早了,骆鹭洋扭身嘱咐道,“给她吃一片药,明天上午没有戏,别叫醒她了。”

    话音刚落,原本平躺在大床上吐泡泡玩的姑娘又“腾”地坐起来,喝的眼皮都肿了,迷迷糊糊又把骆鹭洋的手拉住,蹭着自己的脸。

    “呜呜呜,我好喜欢你。”

    突然的表白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紧接着又听见她,“呜呜呜,叮当,我好喜欢你。”

    叮当?谁?

    他询问地眼神望向喜,对方眼神逃避着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其实她是不敢。

    难道要告诉他,“叮当是只荷兰猪,当初连逸特别想买下来,后来西哥长大会成大母猪给拒绝了。”

    被人当成猪表白什么的,太尴尬了。

    问题也懒得去深究,他叹了口气,拿出自己几十年都没有的耐心,半蹲在床前,来回摩挲着连逸头顶,发丝又软又细,哄着她,“那你会好好睡觉吗?”

    这两个问题有什么关联。

    连逸被问的头都晕掉了,细细品味下就放开了手。

    骆鹭洋见此站起来,留下一句“好好照顾她”就赶紧离开了。

    ////

    连逸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阳光直接刺了进来,柠檬黄在纯白的被褥上面明晃晃的让人要晕倒,她深呼吸,手指放在太阳穴上来回揉着,庆幸这次宿醉没有让自己太难过。

    至于昨天到底做了什么,她是半点记忆都没有了。

    床头柜上的保温壶里贴心的被倒满了热水,她拿起来喝了两口,肠胃通体舒畅,她细胞复活着半倚回去,肩膀处还带着酸痛,拿出手机看了看,十点半。

    下午的戏安排在两点钟,从这边过去十五分钟左右。

    她心知会被抱怨,所以干脆没叫喜陪着,简单穿了件卫衣,带上帽子去酒店的用餐层吃饭。

    餐厅是24时营业的,这个时间不算早餐也算不上晚餐,只寥寥坐了三四桌人边谈边用点甜品。她找了个角落坐下,服务员拿菜单过来,连逸接过来反复看了两遍,最后点了个最简单的皮蛋粥加蚝油秋葵。

    “再加一份海鲜粥和一份奶黄包。”

    她闻声回头,果不其然是骆鹭洋,他好像刚从外面回来,体恤领子上都是汗渍,从桌子上直接拿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

    “呃……”连逸伸手想拦,却还是没快过他。

    骆鹭洋抹了抹嘴巴,傲人的身高居高临下在那里站着,垂着眸询问,“怎么了?”

    “那水我喝过了。”

    这算……间接接吻?虽然两个人已经拍过吻戏了,但是这种生活细节真的很羞人啊。连逸下意识地捂住自己脸蛋,灼热从手心传过,不断告诫自己不要乱想。

    一个脑嘣弹过来,她吃痛的捂住,粉红色泡泡立马被弹碎。

    “好痛哦。”

    粥都是提前熬好的,自然也就快了,服务员手脚利索的上菜。

    连逸夹起一个奶黄包,“嗤嗤”地笑起来,伸到骆鹭洋面前,“你看你看,这是一只猪诶。”

    是超市里很常见的猪奶黄包,骆鹭洋好笑地看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把秋葵放在她的粥碗里,训孩子似的,“赶紧吃饭,这都几点了,还玩呢。”

    继而又询问,“会不会太清淡了,给你点个肉菜?”

    他是记得连逸很爱吃肉,拍戏期间的伙食都是她助理单独联系订餐的,因为剧组的实在是没什么油水。

    “不用啦,”连逸一口咬掉猪的半张脸,带着暖意的甜味在口腔里缓缓划开流动,满足地,“我肠胃不是太舒服,还是吃的清淡一点。”

    不舒服?

    骆鹭洋立马又皱起眉头,筷子放下,一脸“我马上就要开始训话”的表情。

    连逸简直太熟悉这个表情,连忙摆手讨好道,“哎呀,我以前很能喝酒的,但是你也知道嘛,做演员的,三餐经常跟不上,所以肠胃就受了点影响,但我之前戒酒了,昨晚属于偶然开戒,偶然偶然。”

    见她求生欲极强的样子,骆鹭洋眼神闪烁地盯了她一会儿。

    最终只能无力的叹了口气,又把自己那碗海鲜粥里的干杯虾仁全都夹给对面。

    “以后别喝了。”

    “好哒。”

    一顿饭吃的很快,两人各自回房间收拾准备出发去片场,直到鲁西又电话过来,连逸一看见来电显示就想把这个会叫的机器从窗户扔出去。

    鲁西电话=又上热搜。

    这个定律已经深深地烙印在连逸心中,形成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她有气无力地接通,心眼里祈求上苍给自己留一扇门。

    哈利路亚。

    如来菩萨。

    好在鲁西心情还算不错,询问了她最近在片场的表现,以及昨天连迟的事情,连逸都一一应答,心里的大石头差不多已经放下来,如果是热搜什么的,他肯定不会这么好脾气。

    “今年公司的排片已经差不多没有了,《闻道》之后你就休息了对吧。”

    原计划是这样的,连逸思考了一下,确定今年没什么自己要参加的大戏了,“对的呀。”

    “公司刚才电话,想让你参加一档综艺……”

    连逸一听就有点排斥,语气难得硬了一点,“西哥,你知道我的,娱乐节目参加一两期我没什么意见的,但是那种常驻嘉宾我肯定不会接的。”

    综艺节目难免会有人设和一些魔鬼剪辑来博眼球,这是连逸非常反感的事情,鲁西和公司在这方面也非常的保护她,这种邀约一般都会帮他拒绝掉。

    鲁西也不生气,在那头好脾气地解释,“咱们公司最近一直在拓展业务你也知道,这次的综艺是华天全资,临市电视台制作播出的,所谓开门红嘛,想来想去公司还是觉得你参加话题肯定会热,而且是自己的节目,你怕什么。”

    近几年综艺的热度比影视不知高了几个等级,越来越多大牌艺人都愿意参加,一个是快速吸粉增加自身经济价值,另一个就是赚快钱,一档下来就要百万千万可以拿,何乐而不为。

    华天对此一直保持观望的态度,直到今年各大电视台综艺井喷,制作又精良,火了好几个明星,连各家公司的股票都涨了。

    有肉不吃是傻子,再老牌的公司也要与时俱进。

    如果是华天全资,连逸低头沉思了会儿,心知自己这时候拒绝,或许太不懂得感恩,毕竟公司在资源上一直没有亏待过她,向来保护的也很好。

    而且……公司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来询问的,如果稍微强势一些,她都应该是直接被通知去参加了。

    “……那,这个综艺的主题什么呀。”

    “乡村体验生活。”

    “……”

    公司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