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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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么会出现这里?

    难道是自己这时候太想念他了?

    下巴被粗暴地扳过来, 徐明坤狞笑着:“话啊?你不是挺能的吗?”

    方疏凝大脑飞速地思考着, 绝不会是自己眼花了,如果真的是柏池来了,那自己一定要替他争取机会, 转移徐明坤的注意力。

    这栋大楼应该是建造到一半尾款下不来才被废弃, 楼梯四周空空荡荡的, 墙体也或多或少缺了一两面, 从高一层的楼上看下去, 可以看见下面的人从楼梯拾阶而上。

    所以, 她刚才会看见柏池。

    而他似乎也察觉到自己随时可能会暴露,行动之间颇为心。

    方疏凝直直看着徐明坤,扯开嘴角:“你要我什么?”她顿了顿, 继续, “我话可不太好听。”

    “或许我刚才没有清楚,你听好了,徐明坤,你不仅恶心,还极其可怜,像只苟延残喘的蛆虫,妄图以下作不入流的手段来摧毁她人, 你以为我会害怕?会屈服?会被你这样的人倒?别妄想了,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充其量就是个垃圾。”

    徐明坤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暴怒使他大脑充血, 丧失了察觉周围异样的敏感神经,他捏住方疏凝的脖子,渐渐用力。

    她呼吸难喘,面色涨红,却始终未开口求饶。

    只用气音缓缓吐出两个字,嘲讽十足:“垃、圾。”

    徐明坤猛地撤了手,冷笑一声,双目被怒火吞噬,染上报复的念头。

    他开始疯狂撕扯她身上的衣服,甚至上口去咬。

    幸亏方疏凝穿得不少,一番纠缠下来也不过损失了一件外套,她强自镇定着,她知道,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徐明坤一心放在攻破方疏凝的衣物上,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

    等他察觉不对劲,她怎么这么安静?半分挣扎也无的时候,突然一股大力袭来,将他踢翻在地。

    柏池年轻气盛,飞行员的身体素质又非常人能比,上来就拖着他扔到一旁开始拳脚踢,徐明坤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已经很久没过架了。

    天知道他心里有多想杀了这狗杂种,这里是六楼,他从一楼上来,听到他提起姜荟,而后一路上,全是他威胁恐吓方疏凝的话,上来看到他竟然还敢把那双肮脏的手放在她脖子上,当时就想冲上去了结了他。

    一开始他还是比较有章法地攻击人体的弱点,后来完全就是胡一通,等到累了,才撑在一旁喘气。

    又想起方疏凝,连忙过去替她解开绳子。

    “没受伤吧?”他在她身上扫视一圈,依旧不放心。

    方疏凝摇头,想什么,突然喝道:“心!”

    柏池侧身挡过,还是防不胜防,手臂被利刃擦过,顿时见了血。

    他低声骂了一句粗话,立即回身,对着徐明坤的胯/下就是一脚。

    方疏凝自己胡乱着解开剩下的束缚,起身活动了下酸痛的脖子,拉起椅子,朝二人缠斗的方向走去。

    椅子角在水泥地面刮擦而过,粗噶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柏池得正起劲,冷不防被人拉住手臂,抬眸,对上方疏凝泠然的眼。

    她朝他示意:“让让。”

    柏池看出她的意图,遂退到一旁。

    下一秒,方疏凝举起椅子,毫不留情地朝着已经瘫伏在地的徐明坤砸下去。

    她用了全部的力,但女人的力气到底比不上男人,并未出现一击下去椅子腿就骤然断裂的情况。

    但几下下来,也几近分崩离析。

    柏池眼见她生生砸了好几下,差不多出了气,这才出声:“好了。”

    方疏凝没听见,手上动作不停。

    他轻叹一声,上前环住她手臂:“警察马上到了,别把他死了。”

    方疏凝大口喘息着,看他一眼,终于扔掉椅子,疲惫地瘫坐在地。

    柏池陪着她坐下,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一时都未话。

    很安静,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交融在一起。

    良久,方疏凝突然问:“有烟吗?”

    柏池诧异地看着她,在她平静地注视下,终于缓缓摸出来烟盒,抖出一支,送到她嘴边。

    她用唇接过,他拿出火机,指尖弹开盖子,而后倾身替她点燃。

    方疏凝长得很像是会抽烟的女人,眉眼妩媚,姿态妖娆,两指夹着烟,神情舒展,看上去就像是那么回事,造不了假。

    可实际上,她根本不会。

    第一口就被呛到,眼泪都差点冒出来,咳嗽不止。

    柏池皱眉看向她,想,不会抽就不要勉强。

    她却先他一步,缓缓道:“其实我试过抽烟,可是学不会,吸不进肺里,反而堵在鼻腔中,难受死了……最后也就放弃。”

    他都不用问,就知道她的叛逆出现在什么时候。

    她明明最讨厌烟味了。

    “可是,今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又想试试了。”

    柏池敛眉,轻叹一声,倾身上前,拿过她指间的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朝她压下来。

    双唇被堵住的那一瞬间,方疏凝突然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们每次接吻,都要添些辅助物呢?

    他轻轻捏着她的下巴,舌尖探进去,烟雾在唇齿之间交换。她微张着嘴,连眼也闭上,汲取他所有呼吸。

    所有的杂念都在这一刻摈弃,整个世界,只剩他们两个人。

    吻得难舍难分时,柏池的手也没闲着,从她的腰间一路向上,方疏凝身子微颤,没阻止。

    直到警铃声越来越清晰,两人才如梦初醒般分开,柏池伸手拂过她的唇,好像是替她擦嘴。

    然后,便是一阵无比尴尬的对视。

    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都是冲动惹的祸。

    警察们鱼贯冲上来,柏池这才反应过来,率先起身,然后伸手给她,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接着走到领头那人面前,和他细细交谈。

    方疏凝沉默看着其他警察上前去处理徐明坤这个烂人,她才想起自己的包还在车上,指不定手机已经被爆。

    匆匆下楼,果然见到数个周清筠女士的未接来电。

    她深呼吸一下,尽量平复心情,回拨过去。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没回来啊?”

    她莫名松一口气,看来柏池没有告诉周女士自己被绑架了,不然指不定会掀起什么惊天大浪呢。

    “妈,我在加班呢,手机静音了没听见。”

    周女士沉吟片刻,又问:“那什么时候回来啊?吃饭了吗?要不要我来接你?”

    “不用了。”她立即拒绝,“今天估计会弄很晚,我看到时候在公司附近找个酒店住下吧。”

    周女士又不放心地嘱咐几句,这才作罢。

    方疏凝挂上电话,感觉像解决了一件莫大的难题。

    她实在不想让周清筠担心,当初她为自己的事已经够受累了。

    身后动静很大,回眸看去,是一众人正下楼来。

    徐明坤被警察带出来的时候,几近奄奄一息,仿佛只剩一口气吊着,到死不活的,看得人心急,不清楚事实的或许还会以为他才是被绑架的那个。

    和柏池一起去警局录了口供,出来时,已经很晚。

    “你没跟筠姨吧?”

    “当然。”

    他都不,她怎么会?

    “今晚不算回家?”

    方疏凝轻应一声:“住酒店,太累了。”

    柏池挑挑眉,试探般问:“要不要,去我那儿?”

    方疏凝自然知道“那儿”指的是什么,她略微沉吟,须臾,缓缓点了点头。

    路上,柏池不可避免地提起那个人。

    “他这次进去,活不了多久。”

    方疏凝抬眼看去:“怎么?”

    “他去年检查出胃癌,晚期,被上面压着,一直申请不到保外就医,这次再进去,相当于等死。”

    这个上面指的是谁,二人自然心知肚明。

    难怪,自己要和他同归于尽时,他还那么开心。

    “他早就该死了。”方疏凝冷声道,突然又想起什么,疑惑地看向柏池:“你怎么找到我的?”

    后者一顿,不自然地轻咳一声。

    “我有朋友在路上看到你的车,发现是个没见过的男人在开,就拍了照告诉我。”

    这胡编乱造的本事堪称一绝。

    “哦。”方疏凝点点头,两秒后,又问,“哪个朋友?”

    柏池思索两秒,继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编:“齐巍。”

    方疏凝愈发狐疑:“真的?”

    “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得了吧,她可不想去招惹别人,免得又惹上一身烂桃花。

    柏池不着痕迹地观她表情,大概是相信了吧……

    他的公寓上次方疏凝来过,不过没上去,这次倒能一窥究竟。

    在顶层,电梯直接入户,他输了指纹,门缓缓向两侧开,让方疏凝先进。

    房子很大,粗略估计应该有快两百平,一个人住完全是浪费。

    柏池是个对生活品质要求十分高的人,装修绝不是敷衍而已,也非大多精英人士固有的简约现代风格,看得出应该是找知名设计师操刀,费用不菲。

    他在后面进来,边走边脱外套,方疏凝听见一声轻微的抽气声,回头去看,才想起柏池的手臂被划伤了。

    “你家里有药吗?我帮你处理一下。”

    柏池看她一眼,点头,然后去拿药箱过来。

    二人在沙发上坐下,柏池接着脱身上的衣物,方疏凝看他在解衬衫扣子,便埋头先做准备。

    用酒精沾湿棉棒,抬起头,目光一时有些移不开。

    他已经脱下衬衫,上半身完全露出来。

    柏池是典型的倒三角身材,肩宽,腰细,臀又窄,穿上衣服足以秒杀模特。

    而两人虽然那啥啥过,但年代太过久远,方疏凝从没好好量过他的身体。

    此刻骤然得见,难免惊艳一把。

    肌肉线条很完美,并非是那种夸张的类型,在她看来,就刚刚好,多一分少一分都达不到的平衡。锁骨很突出,绕过胸肌,再往下是人鱼线圈住的紧致腹肌,没有一丝赘肉。

    但她也不是见了男性身体就脸红心跳手忙脚乱的女生了,轻咳一声,抬起头,正好撞进柏池眼里。

    他眼神玩味,笑意略显,就差没明着问,看够了吗?

    方疏凝被他这一刺激,手上顿时没了轻重,酒精燥得他伤口疼。

    柏池在她头顶轻喘一声,方疏凝一顿,觉得自己快要把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