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chapter 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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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斐然被关在一个只有一张椅子的房间, 灯光灰暗, 他闭着眼睛靠在墙上,想着事情。

    就在这时, 房门忽然被开, 有人语气冷冷地对他:“出来。”

    林斐然以为那些人又要折磨他, 侮辱他,依言站起来往外走,神情平静。

    来开门的人一语不发, 领着林斐然往外走,等走出宛园会所后,对旁边的保安:“以后不准这个人再踏进宛园一步。”

    生日派对还在继续, 只是今夜的主角们都已经散去, 但这些他们无从得知的插曲并不会影响派对的进行,歌曲依旧,掩盖着今夜的波澜。

    只是这热闹的世界再也不会有林斐然这个人。

    林斐然呆呆地看着宛园会所的大门,有些茫然。

    他们放了他?

    为什么?

    林斐然不解, 茫然,一步步后退,然后站定, 他站了很久,最后沉默地转身离开。

    他脑子忽然就乱了。

    不理解那些人为什么把他放了。

    他做了那么可恶的事情, 不是应该一直把他关起来吗?

    直到江濯来见他。

    直到这件事尘埃落定。

    林斐然想找人问一问, 你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但他想起来, 唯一可以帮他探听消息的周桥已经彻底的厌恶他了。

    他没有一个可以听的人。

    鼻青脸肿,头也被破缝了针的林斐然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他脑海里想了很多事情,还有很可能要发生的事情。

    唯独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如此轻飘飘的放过,为什么?

    林斐然想不通,竟就这么走着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同事回家过周末去了,宿舍只有他一个人,一身疲倦的林斐然忍着痛,简单的擦了下身体就躺到了床上。

    他太累了,此时此刻他才感觉到身体的疲惫,很痛很痛。

    但是他会记住这份痛,期待着明天醒过来后,一切都会如他所愿。

    翌日,林斐然睡到下午才醒过来,醒过来便觉得头痛欲裂,这种痛苦不得不让他去一趟医院,他还不想死,但是他有种自己快死了的感觉。

    去了医院,医生给他做了全身检查,没有伤及内脏和骨头,只是一些皮肉伤,唯一比较严重的是头部的伤口,给他了破伤风,重新清理包扎,又开了一些消炎药,还在医院挂了点滴。

    挂完点滴后,林斐然觉得身体好多了,脑袋也不痛了,整个人不再像下午起床那样沉重痛苦,只是有些部位还是很酸涩。

    他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回到家已经晚上七点,无事发生,没有人来找他,仿佛昨天的一切都只是林斐然的一个梦。

    林斐然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他认为这个时候,不管是范漪或者是江濯,早该醒过来,也早该来兴师问罪,或者和他谈一谈。

    但是谁都没有来找他。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平静了一天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

    是一条短信,短信来自他早就储存在通讯里的一个人,但是那个人从未主动给他发过信息。

    今天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给他发信息。

    林斐然欣喜若狂,他压抑着激动,一个字一个字的,仔仔细细看内容。

    ——我是江濯,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你觉得呢?林先生。

    林斐然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的确是江濯的手机号,这个他熟烂于心,但从未给他过电话,发过信息的号码,本以为已经尘封在了时光里,而现在,随着江濯的回归,这个号码再次复苏。

    林斐然深吸一口气,双手颤抖地在屏幕上敲击,一条回信来来去去编辑了很久才发出去。

    ——好,在哪里见面?

    不一会儿,江濯发来一个定位,并道:这个地方如何?如果不满意,地址你选。

    林斐然下意识点开那个他从未听过的定位,点开以后才发现是宛园会所附近的一家咖啡厅,他和周桥去过一次,环境不错,东西也不错。

    林斐然回复。

    ——好,我明天会准时赴约。

    与江濯相识以来,这是江濯第一次给他发信息,虽然不是电话过来,但林斐然觉得这已经够了,他躺在床上,把手机贴在自己的心口,闭上眼睛,觉得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快乐。

    范家,范漪卧室内。

    范无忧和范无双两姐妹站在弟弟的床前,苦口婆心地对蒙着头仿佛不想再面对这个世界的弟弟:“你可要想清楚,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

    范无双是范漪的二姐,和范无忧是截然不同的风格,她气质温婉,书卷气息很浓,不过她本身就是从事科学研究的女教授,有书卷气息也正常,她较之姐姐和弟弟是更为理智的存在,也更看重结果。

    此时范无双看弟弟无动于衷,坐到床头,掀开他的被子:“你不是喜欢他吗?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你还在扭捏什么?”

    范漪闻言铁青着脸看向二姐:“我扭捏?我要是想用这种手段得到江濯,我会等到现在?林斐然这个贱人,我——”范漪在商界也是不容窥的人物,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栽在一个他毫不在意的人身上,这是耻辱,就像是好端端的走在人群中被忽然窜出来的人大声羞辱一般,让他酒醒后一直无法面对。

    而现在,两个姐姐竟然还要他利用这个机会和江濯在一起。

    在一起又怎样,江濯又不可能喜欢他!

    还有可能会恨他一辈子。

    他一想到喝醉的自己被放到江濯的床上,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他差点吐出来。

    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也是那一刻,他彻底的清醒了。

    他发现他在江濯这里太痴迷了,痴迷到失去自我,整个人都不对劲,如今还被一个无名卒利用。

    他本来……本来在看到江濯和时意出双入对时候,便暗暗告诉自己该放下了,你必须承认他们很般配,江濯也很幸福,他真的要放下了。

    所以那天晚上喝了很多酒,他需要发泄,然后林斐然走了过来。

    范漪记得林斐然,虽然不是很熟悉,可一想到当年他们那些人,范漪那时更加伤感,他不停的喝酒,甚至把劝阻他的助理赶走,让他滚回车里等他。

    然后他喝醉了,再然后他醒过来便是家里。

    接着,所有的事情都天翻地覆。

    他被人利用,还是那个有两幅面孔的林斐然。

    听到姐姐完来龙去脉,范漪脑袋都要炸了。

    m。

    范漪冷着脸从床上坐起来:“我不会用这件事去逼江濯,我那天晚上本来就已经下定决心放下这段暗恋了,因为想到从前,有些难受,我才喝了很多酒……结果……我明天就回旧金山,这里我待不下去了。”结果被人利用,想想范漪就觉得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范漪深吸了口气完这些话看着两个姐姐。

    范漪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会疯掉。

    范无忧抿着嘴看着下定决心的弟弟,与妹妹无双对视了一眼。

    比起让弟弟和不喜欢他的人结婚,成一对怨偶,当然是乐于看到弟弟将江濯放下,重新开始。

    至于林斐然……

    江濯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那她弟弟算是看错了人。

    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江濯处理吧,他应该乐意之至。

    毕竟他们范家可没有去江家找茬。

    翌日,林斐然如约而至,在那家咖啡厅,从正午等到日落,再到烊,他都没有见到江濯出现。

    他一次又一次的去看手机信息,还有手机号。

    没错,的确是江濯的手机号,内容也的确了是今天约见面。

    他不敢去给江濯电话,所以隔一个时给江濯发一条信息。

    但随后发送的信息全部都是未读。

    当他走出咖啡馆,站在大街上时,林斐然鼓足勇气拨了那个他魂牵梦萦的人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的用户已关机。”

    不应该啊,是不是江濯出了什么事情?

    明明约好了,江濯不是个爱失约的人,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难道是被范家为难了?

    林斐然不顾被其他人厌恶,给周桥电话,不通,又给蒋行舟还有郭成义电话,均被挂断,其中周桥应该是已经将他拉黑了。

    除此之外的其他社交账号都将他解除好友。

    林斐然联系不上任何一个人,也无从知晓江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用了所有办法都没有联系上江濯后,林斐然忽然心中一沉,他迅速开云端相册……

    之前在云端相册备份的照片已经不翼而飞,再开手机相册,最初版本的照片也一同消失。

    林斐然怔在原地,他忽然明白了过来,也想起来,江濯是计算机专业。

    只是他不知道江濯的计算机专业如此厉害,毕竟他当初是直接退学离开的学校。

    林斐然开手机信息,把江濯发过来的信息看了又看,看到了那条定位地址。

    此时此刻,那条定位地址显示已失效。

    林斐然看到照片从手机里消失的那一刻就一切都明白了。

    是江濯发信息迷惑他,用定位欺骗他。

    他没了依仗,江濯没有了担心,完全没有必要来见他,和他聊一聊。

    接下来,该是他惶恐的时候了。

    林斐然想到这里,不等他电话给母亲所在的疗养院,疗养院那边就先给他来了电话。

    林斐然颤抖地看着来电提醒,他有一瞬间根本不敢接听,但他想到母亲,还是接通了。

    “喂,是林先生吗?邵女士下个月的住院费用没有按时交纳,如若延迟,可能后续要缴纳滞纳金,如果选择出院,需要过来办理出院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