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chapter 213
彭娅坐在车上, 她和女儿江溏坐一辆车, 江溏坐在副驾驶,彭娅和琪琪坐在后座。
江博成和江澈坐在另一辆车上。
两人离开老宅, 坐上车后就大声咒骂。
江博成各种骂老不死的。
“瞎了眼的老糊涂。”
江澈整个人都有些懵, 脸色铁青, 他早就夸下海口和身边的朋友过江氏是他的,现在却弄成这幅样子。
以前江博成忌惮雷厉风行的父亲江行渊,对他十分畏惧,因为他掌握着他的所有资金来源, 虽然现在自己也干了点事情,开了几家公司,但他的公司收益有多少, 他自己心里清楚,对他来, 完全不够看。
如今知道自己获得的只是比之前增加了一些东西,再无其他后, 江博成离开了老宅就忍不住骂了起来。
一切尘埃落定, 他也没什么好顾及的,反正又不在江行渊的眼皮子底下。
他不爽很久了, 而今天终于爆发了出来。
咒骂的同时, 他隐隐有些后悔当初对江濯不闻不问,弄到如今这幅局面。
本以为稳操胜券, 他也一直有恃无恐, 却……
鸡飞蛋, 什么都没有获得。
这种落差让父子俩都心情阴郁。
另一辆车的彭娅心神不宁,完全不在状态,一家四口,除了置身事外的江溏和还不知事的琪琪无所谓,心情一如平常外,另外三个人都是恍恍惚惚,或激愤或茫然,总之各怀心事。
彭娅是因为角角明天要去检查的事情而担忧,直到晚上睡觉,她也无法入眠。
她虽然当初为了和江博成在一起的时候用了一些手段,但那些手段也只是两性关系上的你情我愿,从来没有操作过下药这种事,而且还是对两个孩子,她也是经历过不少风浪的人,可是一想到明天……她就慌了,害怕事情败露。
从两个孩子的状态来看,江濯的女儿应该没怎么吃,那个的倒是有一些反常的样子,毕竟这反常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彭娅总有一种随时都会被揭发出来的恐惧。
翌日,江博成和江澈各自离开,不知道去了哪里。
家里除了彭娅只有江溏和琪琪,彭娅焦急地躲在卧室给弟弟电话。
“彭旭,这事儿要不就算了吧,现在停止,过段时间,药效没有增加,他的情况没有恶化,自然而然就恢复到从前了,也吸引不了别人注意,昨天我们去了老宅,老爷子已经明确表示把江氏交给江濯,也了,一旦发现我们有什么不安分的举动,我们就什么都没了,老爷子这次也让我去了,也给分配了一些,可以领取每个月300万的生活费,这已经很好了,老爷子好像发现了什么,要带孩子去检查身体,明天就去。”虽然和拥有江氏比起来,这300万不足挂齿,可是另一方面也能让她的心安定下来,不至于被江博成厌弃后一无所有,她其实当时知道的时候心情是激动的,觉得自己的辛苦,老爷子其实也看在眼里,所以才在这种正式场合给予了她应有的回报。
正是因为江行渊的软硬兼施,一边给丰厚的生活费,一边警告一些有想法的人不用白费力气才让彭娅左右摇摆,无法坚定内心。
她是怕鸡飞蛋,一无所有。
彭旭听到江氏已经明确给了江濯后,对彭娅:“你不要因为他们今天带孩子去医院做全身检查,就好像会被发现异样,这种药物,一开始对身体的变化是微乎其微的,就算查出来什么,也只会认为是感染了病毒,类似于感冒的症状,嗜睡,身体偶尔痛,情绪化,不到临界点是不会有事的,不用担心,姐,你就真的甘心就只拥有这每个月的300万吗?我们彭家现在的公司,一个月的净利润都不止三百万,他江行渊是在发叫花子呢?你为琪琪想一想吧,江澈和江博成都指望不上,不得江行渊的喜欢,现在养在老爷子身边的琪琪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就算琪琪指望不上,江澈结婚后的孩子你也不想想吗?如果把江濯的孩子都弄废了,琪琪的胜算难道不是更大一点?如果等孩子再大一点,想骗他吃糖,你觉得容易吗?事情总是要提前做才稳妥。”
彭旭一番鼓动把彭娅得沉默下来,满脑子都是各种思绪乱转。
彭娅以前一直觉得自己蛮有主见的,可是现在听了弟弟的话,她变得踌躇不前,一直无法确定自己的内心到底想要什么。
一边是利益诱惑,一边是残忍的刀。
彭旭了解自己的姐姐,手段和心机有一些,这种大事却瞻前顾后了,叹了口气:“姐,不如这样,你把我这个想法跟姐夫和江澈看,先别我们已经在做,只是有这么一个办法,如果他们生气,觉得这样子不行,那我们就此收手,江濯那边就算有所察觉也查不出来什么,如果姐夫和江澈也点头了,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的?继续让琪琪带东西去老宅就行,江濯自己有一堆事要处理,老头子还能活多久?现在不抓紧机会,以后就更没机会了,当然,你们现在最好要假装和他们交好,算是服软,消他的戒心,让他以为你们已经不会再做什么挣扎了。”
彭娅听到和江博成还有江澈,定了定心神:“好,晚上他们回来,我和他们,等到我们聊完,再接下来怎么做。”
彭旭跟彭娅了那么多,再三保证查不出来什么,症状和感冒没有多大差别,彭娅才算平静下来一些。
另一边,时意和江濯一起带着两个孩子去了私家医院,这家医院是江氏投资的贵族医院,他们一到,院长和主任就一起等候在门口,来了后就直接进入了体检室。
角角左看右看,看到熟悉的白色,还有熟悉的白大褂,瞬间就苦着脸,缩在江濯的怀里,不肯再去看任何一个人。
“不要针。”嘴里念念有词,满是抗拒。
时意带着糯糯先去抽血,然后抽血后离开,去了里间检查身体,身高体重这些也量了,随后是检查身体内部的仪器。
糯糯是先抽血,因为她针已经不哭了,角角针后肯定要哭几嗓子,所以先给他去检查的身体。
8点带俩孩子过来的,等一切都弄完已经快十点了。
血液检查要几个时才能出来,其他可以立即得到检查结果的反应都是正常,只有角角好像有些上火,关节也有点痛的样子,初步是风热感冒的症状,开了一点适合孩子吃的感冒药,医生嘱咐多吃青菜和水果,平时也多喝水,会好很多。
江濯带着他们在外面用餐,吃完才回去。
回到家后,时意就张罗着倒水给角角吃药。
虽然感冒轻微,但是早吃药早恢复,不想拖来拖去给拖成大感冒了。
当时时意听到只是感冒上火的时候,心里略略安定。
这次体检比之前家庭医生做的要全面的多,除了血液检查还没出来,其他的都是健康。
情绪化可能是因为生病不舒服,感冒和上火都挺磨人的。
角角不喜欢吃药,时意哄着他吃药也用了不少功夫,吃药的时候角角发脾气把手里的玩具摔到了地上,哭得死去活来就是不吃。
后来还是江濯想办法,好歹把药吃了。
时意又让江濯抱着角角,哄了他一会儿。
因为吃药的关系,角角很快就睡下了。
糯糯也去休息了。
时意和江濯无心睡眠,他们在等着2点医生发送过来的体检报告。
时意在等待的时候,江濯查看了家里的监控记录,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在老宅都是信得过的人,也没给孩子乱吃什么东西。
只是他们独独忽略了琪琪,人们对于孩子的戒心总是最薄弱的。
江濯本来就只是有点怀疑,担心是不是有人在动手脚,但是看下来,什么都没发现,加上体检目前也一切正常,江濯便消了这个念头。
在没有证据之前,一切都是可疑,有时候也会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
下午3点的时候,两人看完孩子们的报告,一切正常,血液检查也正常。
时意给江宏也发了一份,他知道江行渊也想要了解一下。
江宏看完收好,准备等老爷子午休结束后给他看。
江行渊那天并没有把彭娅的反应联想到角角身上,他看向彭娅是因为彭娅动静大,当时许多人都不由看向了彭娅。
但因为彭娅是第一次来老宅,这种紧张的心情,他是可以理解的,并没有过多在意,他那天有正事要宣布,心思根本没有在彭娅身上多停留。
而角角的行为,他是觉得角角这段时间去他那里的次数少之又少,大半时间都待在南院或者游乐场,也不主动过来跟他话。
接着就是听这孩子最近哭闹的次数特别频繁,他就想着是不是生病了,身体不舒服才这么情绪化,于是提出了体检的想法。
为的是病不要拖,查出来就早点治疗,他几次住院及时,就是因为有个痛或者不舒服就直接去医院了,这种有预防性的准备,总是拯救了他很多次。
江行渊午休起来,喝了碗调理身体的汤,江宏扶着他来到客厅坐着,接着把平板拿过来,放到他的面前。
“孩子没事,只是有点感冒,已经在吃药了。”
江行渊嘀咕一句:“感冒了怎么不早点去看,现在才去检查,孩子不舒服都不知道吗?”
江宏:“之前家庭医生来过,没什么事儿,不是没检查。”帮时意和江濯开脱。
江行渊冷哼了一声,没再多什么。
南院,时意把角角抱下楼,把他放在沙发上,甜甜看到后,凑过来,也想跳到沙发上。
时意去拿水果的时候,角角看到甜甜,瞬间心情烦躁,用手把甜甜推下去,不让它上沙发靠近他。
“不要,走开。”
甜甜没有叫,乖乖卧在桌子下面,眼睛滴溜溜望着角角。
角角躺在沙发上,忽然哭了起来,他把身边所有的东西都往地上踢。
他不舒服,但他不会形容,他只想宣泄。
时意走过来就看到角角把客厅搞得一团乱,本来想批评他两句,却看到他呜呜呜躺在沙发上哭。
他看到时意,一边嘴里叫着爸爸,一边伸出手要抱抱。
时意把水果放到旁边,心里一抽一抽的,孩子不舒服,哪个父母不揪着心?时意也一样。
声音轻轻的,一边一边去摸他的额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角角不知道自己哪里不舒服,可是就很难过,身上像是有一团火一样,烧的他难受,胳膊和腿都觉得隐隐作痛,不至于疼哭他,可是时不时的痛一下,却也让的他难受的抓狂。
他翻个身从躺着的姿势变成趴着,两只手去抓自己的头,指甲把额头挖了一条红痕,迅速肿了起来。
时意心疼地撇开角角的手,把角角揽在怀里,那颗本来稍安的心再次焦躁起来。
他总觉得角角不对劲,可是检查了一次两次,都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只能寄希望于,或许真的只是的感冒,等感冒好了,角角也会好起来。
看到角角不出自己哪里难受,时意的心也难受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抱着角角,给他安慰,还得佯装无事。
江濯听到角角哭,从楼上下来,时意站起来把他交给走过来的江濯:“你抱着他,他生病了心里肯定难过,我去给他倒杯水。”可能孩子烦躁也有抗拒吃药的因素,时意只能在各个方面找理由,思索更多的原因。
听到角角哭,桌子下面的甜甜也汪呜汪呜的叫,角角烦躁的心情也在影响着甜甜。
角角被江濯抱在怀里,问他哪里不舒服,他点点肚子,点点头,又点点胳膊和腿,仿佛没有一处不难受的。
他哪里都难受。
江濯的怀抱稍微让他安静了一些,可眼泪还在脸上挂着,脸因为焦躁的心情和苦不堪言的身体而憋得透红,不过一周的时间,这个胖子好像瘦了似的,整个人都没精采的,连哭都跟只奶猫一样有气无力,看着让人心疼。
这一桩桩一件件,让时意的心七上八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明明该做的检查都做了,明明写着没问题,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就是不能安定下来,时不时就觉得心跳如鼓,就在这时,桌子下的甜甜忽然走出来,咬住时意的裤脚,拉扯他。
时意一开始弯下腰摸了摸它的头让它自己去玩,没有心思和它互动,但是刚哄走,甜甜又过来拉扯他的裤脚,似乎是要带它去什么地方。
“甜甜你怎么了?自己去玩。”
甜甜没有松口。
甜甜是很通人性的狗狗,往常时意自己去玩,它就自己去拿个球球扔着玩,自己扔自己捡回来,跑跑跳跳吃吃东西,很会自娱自乐。
但是现在因为角角不停哭,甜甜越来越狂躁,从桌子底下跳出来,要带时意去一个地方。
时意看江濯把莫名哭泣的角角哄住了,看向甜甜,犹豫了片刻,跟着甜甜往外走。
“我看看甜甜要干什么。”时意跟江濯交代了一句就先跟着甜甜出去了。
话回来,当时意和江濯带着孩子们检查完回家的时候,彭娅那边刚挂下电话,正在想要不要电话让父子俩回来,卧室门忽然被推开。
彭娅吓了一跳,手机都差点掉到地上,看到是女儿江溏进来了,立即抱怨道:“怎么也不敲门,吓了我一跳。”
卧室的门,江溏刚刚开了一些,她从早上看到母亲就觉得她有心事。
江溏比较担心,怕母亲遇到了什么事儿,然后吃过早餐她就看到母亲回了卧室,江溏让琪琪自己去游戏室玩,趁彭娅电话太专心没注意的时候,轻轻把门开了一点缝隙。
接着她把彭娅讲得内容全部听得一清二楚,她也从彭娅的回答中知道电话另一头是舅舅彭旭。
江溏从接受的家庭教育和学习教育,都告诉她为人处世应该怎样,做人应该怎样,做一个好孩子,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年轻人,可是她没想到,母亲教她的话,她转头就变了一个样子,被舅舅几句话就牵着鼻子走了。
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做。
江溏想到其中的利害关系,脸色肃穆地看着母亲彭娅:“你和舅舅的话,我都听到了。”
彭娅本来没有在意女儿的出现,但是听到江溏的话,她神情一顿,垂眸看着自己的裙角:“大人的事情,你不要管。”
江溏:“妈,你是不是糊涂了,不要被舅舅几句话就带偏了,你们这是在谋财害命,是杀人,孩子那么,随时都有可能出危险!被发现了,我们一家都得受牵连,你和舅舅一生都得在牢里度过,爷爷什么性格,你难道不知道?我劝你现在去跟爷爷认错,他没准会轻饶你,毕竟这件事不是你主使的,你也不用跟爸爸还有哥哥商量这件事能不能做,爸爸一向怕爷爷,他再生气,顶多是骂两句,像下毒伤害本家子弟的行为他是做不出来的,他如果做得出来,就不会等到现在,更不会答应你和舅舅的事情,这是自掘坟墓啊妈,你怎么那么糊涂?爸爸都清楚的事情,你竟然还在冥顽不灵!舅舅是为了你吗?舅舅是为了利益!才不是关心你!”
彭娅被女儿得脸色涨红,握紧手机:“可是你舅舅已经让琪琪把东西拿过去给那孩子吃了一个多星期了,要不这样,这件事我不和你爸爸还有哥哥,回头就对你舅舅,你爸爸和哥哥不同意,这事儿就算了,不再继续做,那边我们也不去告诉他们,你舅舅了,这种东西查不出来,是一个积累点后才会有伤害,现在不弄了,慢慢的也就好了,我们不,大家都能好好的。”
江溏没想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母亲还在维护心肠歹毒的舅舅。
舅舅为了钱财可以连一个两岁孩都不放过,未来可能做出更恐怖的事情。
这种人,就算是有血缘关系的舅舅又怎么可以容忍?
江溏焦急地:“妈,我劝你现在和我一起去老宅,跟爷爷摊牌,把舅舅做的事情和盘托出,不要有一点藏私的,不然不仅舅舅有事,你也得填进去。”在劝阻母亲彭娅的时候,江溏已经做好了,就算彭娅不同意,她也要立即去老宅和爷爷这件事。
彭娅被江溏得脸色发白,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锒铛入狱的生活。
她看向江溏:“要不要等你爸爸回来,我们商量一下……”语气犹豫。
江溏冷着脸转身:“你不去,我去。”
彭娅惊呼一声,立即追上去要拉江溏。
江溏走出去后,吩咐了保姆看着点琪琪,不理睬跟在身后的彭娅。
她知道只有自己这样做,母亲才会跟上来。
被揭破当然没有自己承认来的好。
承认还有轻轻放下的可能,被揭破就只能等待把牢底坐穿这个可能了。
时意被甜甜领着来到了花园的游乐场,停在树屋的台阶上回头看时意,看他有没有跟上,时意眼神迟疑地跟在甜甜的后面。
不知道甜甜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一度他都想转身走了,觉得自己傻傻的跟在一只狗狗的身后有些奇怪。
就在这时,甜甜冲时意叫了两声,然后用爪子推开了树屋的门,它在屋里汪汪叫,吸引时意过去。
时意进去后,就看到甜甜趴在的架子上,而架子因为是儿童款,比较矮,可以清晰地看到架子上有两罐已经被吃了不少的糖果。
上面写着荔枝味道和巧克力味。
时意看向甜甜,再看看两罐糖果,心中一沉,拿着两罐糖果从矮矮的树屋里出来,对守在游乐场的育儿师:“这糖是谁的?”
育儿师立即回答道:“琪琪带过来给角角分享的糖果。”
这一刻,时意心中的大石疯狂下沉,他声音暗哑道:“他们……吃了多久,不……是角角吃了多久。”
育儿师不知道为什么时意的神情为什么那么阴沉,心翼翼地:“一个多星期前带过来的,一两天吃一次,偶尔一天吃一次。”
时意额角面部紧绷,双手紧紧捏着糖果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