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戚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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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生两万年一直将自己的神魔双体的秘密保护得非常好,除了娘亲谁都不知道。娘亲当着外人总是对我很凶很凶,拳脚踢,可是别人看不见的时候她会给我疗伤,教我如何修炼。

    娘亲她我越凶,外人就越不会注意到我。

    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我的秘密还是被临江发现了。临江将我绑起来,他想吸走我的神魔双灵,可是他吸不走,因为我身体中的神灵总会让他痛苦不堪,那个时候他一直折磨我,我娘都是因为他嫉妒我。

    临江原来也是神,但是他现在是魔,他本就不是魔域的人,自从魔域一些老臣知道我是神魔双体之后,对我的拥护远超于他,他嫉妒我,终于在一批被他折磨至死的囚徒大喊‘戚战为尊’的时候,他恼羞成怒将我丢进了炼狱里。

    幸运的是我贴着岩壁掉进了一个洞穴里,不幸的是熔岩的烟将我的眼睛熏瞎了。我摸索着在岩壁里走,走了好久好久,直到有一天我终于在酷热的炼狱里发现了一丝冰凉感。

    我顺着那股凉气走了过去,走到最后我摸到那面墙壁应该是冰面,冰面是一个洞,洞口处有缝隙,我用力撞击冰面想要出去,我幻想着冰面后面会是海,是河,只要我撞开,大水就会冲进来淹没这熔岩,但是我撞击很久之后冰面依然没有被撞破,这时我却发现冰面移动了。

    一股格外冰寒刺骨的冷气吹在了我的脸上,我不由得跌在地上,瑟瑟发抖,后来有一只手抓住了我,我下意识地想要反抗,但是那只手非常暖,所以我没有挣扎,顺着那只手的力度从洞里爬了出去。

    可是那里更冷,我被冻得浑身颤抖,连日的攀爬寻路让我再也抵抗不住这寒气,所以头一疼就晕了过去。

    等我醒的时候,我发现我能看见东西了。

    “醒了?”

    我转头去看,首先进入我眼睛的是一身猩红华丽的服装,太艳了,太美了,这是我从降世以来见过的最美的颜色。

    我这时才知道,世上除了黑色还有其他的颜色。

    随后我又看见了红衣人的脸,很美的一张脸,尤其是那双红色的眼睛。

    他问我我叫什么名字。

    面对那样一双眼睛,我放弃了撒谎,我告诉他我叫戚战。

    那人又问我是哪个戚,我也不知道是哪个戚,但是我娘教我写过,于是我在旁边的桌子上给他写了一下我的名字。

    那人笑了笑:“戚战,干戈戚扬的戚,好名字。”

    干戈戚扬,我记住了这四个字。

    我又问了他的名字,他告诉我他叫凤绝。

    凤绝,我永远记住了这个名字,在我漆黑暗无天日的生命中画下猩红一笔的名字。

    他不让我将他的消息透露给任何人。

    我此生第一个誓言就是为他守护了他的名字和下落。

    他问我是否还要回魔域,我摇了摇头。

    于是他就让我留了下来,他这里是玉良山,是他在人间的居所,让我安心留下来,我本以为他会陪我留下来,可是我很失望,他他有更重要的人需要陪,所以他就走了。

    临走时他给我留下一张地图,他告诉我如果我想回魔域的话就走这条路,以我的神魔之躯只要心一些就不会被幽冥山的守卫发现。

    我问他我是魔,他为什么还会相信我,他就不怕我带着魔域大军顺着这条路进三界吗。

    他他不怕,他永远都守在幽冥山,不会让魔族踏进三界一步。

    他他不怕,因为他相信我,他对我:“你虽然是魔,但是你永远不要忘了你也是神,你永远都不能抹杀你的神性。”

    我不想再回魔域了,我想做一个神,做一个像他一样的好神仙。

    所以我就出去行侠仗义。

    有一天,我走到了一个名叫常青山的地方,听见有人的呼喊声,我见到一个男人正在对一个女人行不轨,周围站着很多人再看‘热闹’,我要去杀了那个男人,但是我不过他,我被他按在地上,他要撕我的衣服,周围的人都在看我笑,我气急了,这群恶鬼,我要杀了他们。

    所以我变成了魔,我将他们全都杀了。

    就在他们全死之后,周围冒出来无数的恶鬼,他们在这里厮,树木成片的倒下,我怕我魔的身份被三界发现所以就跑了。

    可是我没跑多久就被截住了。

    为首的那个人我是魔,要杀了我,我害怕极了,和这个人了很久之后我突然又变成了神,趁着这人惊愣的时候一剑杀了他。

    我想跑,可是我跑不动了,眼看那群鬼追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凤绝来了,他将我救走了。

    再见到他我很高兴,我以为他是专程来找我的,可是他指了指自己背后的东西自己是来找东西的。

    他没有在玉良山停留,他他要马上回幽冥山不然那人等着急会生气的。我不知道他的人是谁。

    我跟他一起走,我想回魔域了,我娘还在魔域呢。从玉良山回幽冥山的路上他对我了很多,都是有关于他喜欢的那个人的事情,我惊讶地发现,凤绝喜欢的人是个男人。

    我问他两个男人不是不可以相爱吗。

    他告诉我爱就是爱了,没有可不可以。他告诉我将来如果我也喜欢上一个人,不管是男是女,一定要及时告诉那个人,不要等到无法挽回的时候后悔。

    我顺着他给我的路线,由凤绝亲眼看着进入了魔域。

    自那之后我数次往返于三界和魔域之间,但是我再也没见过他。我知道他在幽冥山的冰牢中,但是我进不去那里。

    五千多年前,我忍不住试图冲进冰牢,却被里面的一股神力振出,我醒来的时候又见到了凤绝。

    可是凤绝的样子很虚弱,像是受伤了一样,我问他他怎么了,他却告诉我我在幽冥山受了重伤,法力尽失。

    果然是这样,我的身上没有了一点法力。

    他告诉我这里是人间,这里是他的地方,他算创立一个山派,名叫中皇山。

    我想留下来帮他,他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从今以后的三十年里,我一直跟他在一起,就算我恢复了法力仍然没有向他透露分毫。中皇山在他强大的创阵能力之下逐渐建立起来,他逐渐有了第一个弟子,第二个弟子,第十个弟子……

    他教我修炼,带着我在山头享受月华,教我使用各种兵器,他每个人都有独属于他自己的兵器,可是我却天生适合使用无数种兵器,这种天赋就像他天生熟悉各种阵法一样,他他的一个老友有一样神器,那物本身无形却可幻化成无数种兵器,若有机会他一定会为我求来。

    在中皇山朝夕相处的岁月中,我看见了他的所有不为人知的面目,认识了一个全新的他。

    高贵的,冷峻的,严肃的,搞怪的,可爱的,强大的,让我如此着迷。

    他教弟子布阵的时候不心受了伤,面不改色地没事,回屋之后又甩着手好疼。

    他喜欢饮酒,酒量一般,醉酒后还总爱撒酒疯,第二天又梗着脖子死不承认。

    他从集市回来避着他的弟子们偷偷摸摸地给我带回来一包我喜欢吃的吃,还让我表扬他。

    他在山下布阵回来的时候裤子被树枝刮破,表情严肃一本正经地光着一条腿走回来。

    我不心受了伤,他一脸严肃地用力批评我,然后轻轻地给我疗伤。

    我走到他身边,他摸着我的头发真好看,然后却推开我面无表情地离开。

    我时常痴痴地看着他,他在撞进我视线中时,那双如墨的瞳孔会显示出猩红的色泽。

    我想我也爱上了一个男人,我深深爱上了这个人,可是我不敢对他,因为他总是告诉我他很爱很爱另一个人。

    这一次我问他:“如果我爱上了一个人,我该不该告诉他。”

    他却告诉我,若是没有结果,还是永远当不知道的好。

    可是我忍不住,对他我爱上了他。

    他笑了笑,那笑容我至今记忆犹新。是痛楚,疲惫,难过,不舍,还有纠结,种种种种。

    他让我尽快斩断我的想法,否则的话他就会清除我的所有关于他的记忆。

    我骂他心太狠,就连我喜欢他他都不许。

    他大笑,因为他是凤绝。

    凡间中皇山三十年,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三十年,快乐地刻骨铭心。

    在后十年里,我发现凤绝总会突如其来的头疼,甚至疼到浑身发抖,可是他一直躲着我,不让我靠近分毫。

    我猜前二十年他也是如此,只不过向来没让我发现罢了。

    那一天,凤绝告诉他的弟子们,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要回去了。就在我们回神界的半路上,他的病又发作了。

    我带他回到玉良山,他已经疼得躺在地上滚了,非常痛苦。

    我强迫着帮了他,这时候我才发现他竟然和我一样,神魔双体,可是后来又发现了不一样,他的神魔双息在相互吞噬,所以才会这样痛苦。

    我想帮他把魔力转移到我自己身上,可是他不让。

    很快他就好了起来,刚才的痛苦好像是我做梦一样。可是我知道我不会做这么多认为是没有发生过的梦。

    然后他告诉我,他快要死了,我问他为什么。

    他,他本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死对他来是个解脱。

    我抱住他,我不想让他死。我去吻他,我好想吻他,他抱住了我,我以为他会给我回应,可是他却强迫我给我喂了一颗丹药。

    我问他是什么,他是忘情丹。

    我想用神力将忘情丹逼出来,他没用的,这忘情丹乃是上古药神所炼仅剩一枚,入口即化,一个时辰之后我就会忘记所有。

    他对我真好,将世间独一无二的东西给了我。

    我大骂他,我骂他不得好死,他却跟我谢谢。

    我,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给我吃忘情丹那就满足我一个愿望。

    他好。

    我想要你一根凤翎。

    他给了我,猩红华丽的羽毛,几乎烫手。

    他走了。

    我用神力锁住筋脉不要让忘情丹发作,我拿着他的凤翎拼命跑去南海,我去找凤族求救,我不想让他死。我不知道这忘情丹会不会让我连他的名字都忘记,所以我全部的力量都用在了抵抗忘情丹上,到南海的时候已经累竭不知何时,浑浑噩噩之中我始终记着两个字。

    凤绝。

    我很快就醒了,一群凤凰围着我问我凤绝怎么了,我也不知道凤绝怎么了,我的记忆里只剩下了凤绝两个字。

    他们又问我凤绝在哪,我想起两万年前在冰牢中见过他,于是告诉他们可能在幽冥山。那群凤凰便焦急地飞走了。

    我筋脉受损,所以在南海逗留了一天,我忘记了过往两万年发生的很多事情,回首往事一片空白和混乱。第二天回到了玉良山,途中我听凤绝死了,我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叹气。

    我对凤绝的那身红衣和那惊艳绝伦的五官尤为印象深刻,却不知道为什么。

    玉良山很空旷,除了我自己再也没有别人了,鸟叫蝉鸣都变得格外凄凉诡异。我胡乱之间走进一间卧室,那里好像是谁居住过一样。可是我不记得玉良山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

    我拼命翻找,我想找到这个房间住的人的任何一样东西,任何一样!终于在我衣柜下面找到了一个箱子,我把它开,里面却只有一些瓷器的碎屑,像沙一般,细细地从指间溜走,瓷屑中露出一段红绳,我把红绳拎出来,看见绳子的一端绑着一个瓷人的断臂,断臂的衣袖是红色的,而红绳的另一端绑着的却是一个人,那个人竟然是我自己。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迷茫之间好像有人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戚战,干戈戚扬的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