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
“贱人,狗男女,不得好死!”敖瑾披头散发地倒在地上,形如痴傻,双眼含恨,嘴里骂骂咧咧。
敖湛头疼地扶额,劝道:“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我消停什么!咳咳……凌润死了,都是被敖昕害死的!”
敖湛低嚷道:“凌润之死与敖昕又有什么关系!”
“是她害的!都是她害的!她娘是被她害死的,我娘是被她害死的,弟弟是被她害死的!所有人都是因她而死!我要去杀了她!我要去杀了他!”敖瑾嚷着便要从地上爬起来,脸色苍白,两句话便要咳嗽几声。
敖湛起身拉住敖瑾,怒道:“行了你别闹了一大清早闹什么,今天是敖昕成亲的大喜日子你给我消停一会儿!”
“我偏不!凭什么她害死所有人还能风风光光地嫁人我却要守寡!凭什么!咳咳……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够了!”敖湛一巴掌扇在敖瑾脸上,将疯魔的敖瑾扇得一愣,她半晌回过头看着敖湛笑呵呵地:“我知道你为什么护着敖昕了,因为敖昕和她娘长得很像是不是?你心里变态!你把敖昕当成了琳琅那个贱女人!”
“你什么……”敖湛眼中突然升起一股黑气,他咬着牙上前掐住敖瑾的脖子将敖瑾提至半空,敖瑾目露惊恐,面色青紫不出话,徒劳地拍敖湛如铁般的手臂。
敖湛双目中散发着黑气,他看着敖瑾突然狠狠一吸气,敖瑾头上出现一缕幽光,她身上所剩无几的修为尽数被敖湛吸去,敖瑾眼中露出一片死气,慢慢气绝,垂下了手。
敖湛手一抖,敖瑾的身体掉在地上,敖湛顿时惊慌,眼中黑气慢慢散去,他看着地上的敖瑾,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忽然背后传来脚步声,敖湛匆忙扯下帷幔盖住了敖瑾的尸体,匆匆走了出去,龟丞相迎面走过来,行礼道:“启禀龙王,出发吉时已到,大公主还未起。”
敖湛咽了咽口水,:“走,去看看。”
龟丞相碎步跟在后面,又:“四公主的丫鬟四公主今儿一大早便不知所踪。”
敖湛目露惊慌,:“不用去找她,省得添乱。”
龟丞相想起敖瑾那癫狂的样子叹了口气,:“是龙王。”
锦绘守在敖昕房间门口犹豫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敢去敲门,敖湘站在她对面一脸愁苦,昨夜若不是她用结界护着,那声音早被外人听了去,敖湘想到这,敖昕的房门从里面开,敖昕穿戴整齐,凤冠霞帔刺得人落泪。
锦绘双目垂泪骤然跪下来:“公主我求你了,你不要这么委屈自己,你的心不痛吗?”
怎么不痛,只不过是痛到麻木她已经感觉不到了。
敖湛背着手走过来,身后跟着解戟,解戟神色平寂,眼中映着她一身猩红嫁衣。
敖湘将锦绘拉起来,警告地看了她一眼,锦绘立刻擦擦眼泪,站好,身体有些发抖。
敖湛看见敖昕一身红裳双目一热:“哎,我一直想着什么时候看你穿上嫁衣,你走了,下一个就是甄儿了,”敖湛脸色一变:“甄儿这个浑丫头,姐姐嫁人她也找不着影!”
解戟要进屋给敖昕拿东西,敖昕挡了一下:“锦绘去拿吧,不劳将军。”
解戟手一顿,面无表情地退了回来,锦绘连忙走进屋拿敖昕的首饰包袱,眼睛没敢往那落了纱帐的床上瞟一眼。
长缨浑浑噩噩地也不知睡了多久,耳边有人叫他。他慢慢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蓝色的纱帐。
他突然想起昨日颠倒,仿若灵魂离体。
“敖昕……”
“大人,您醒了?”
长缨猛地坐起来,看见眼前是一个陌生男人,他迅速看眼周围,没有敖昕,被下的自己好像没穿衣服……“你是谁?”
男人面色激动,蓦然对着他跪了下来:“大人我终于等到你了!”
长缨只顾着敖昕,敖昕今日的婚礼,他怎么睡过去了。长缨看见他的衣服放在床头,立刻伸手拿了过去。
长缨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敖昕呢?”
男人站起来:“大人跟我来。”
“枫儿!枫儿!快着点,一会儿宾客就要上门了。”洛志清坐在门口的太师椅上,看着满目喜红,满脸春光得意。
他的干儿子成亲了,娶的还是东海龙女!简直太给他长脸了,他搓了搓手上的玉扳指,指着弟子十五:“那个花拿开,挡路。”
十五嘴巴一撇,默默把花盆搬走。
洛决枫穿着一身大红喜服站在一群白衣弟子中间格外眼,他看着百级台阶上忙乱的众人挺胸抬头一脸骄傲,就滋味比他当初成仙的时候还要美好!
洛志清啧啧道:“枫儿,义父真是太为你骄傲了,谁承想你竟然能娶东海大公主!大公主是什么人?年近八万岁的神女啊!啧啧,若是大公主日后能助你修炼成神,那这昆仑山掌门的位置我也能放心交给你了。”
岳东翎回过头来看了洛志清一眼,回过了头去,将石狮子的脖子上挂着的红绸带绑了个结。
洛决枫回头骄傲地给洛志清行了礼“义父放心,枫儿定然不辱使命。”
洛志清点了点头,遥遥看着天上落下三个人影,他立刻站起来:“快点啊,这客人都到了!”
洛决枫赶紧整了整喜服,跟着洛志清去迎客,心想这客人也不知是哪位来的也太早了吧!
洛志清带着弟子们摆好架势,却发现来的是个他们谁都不认识的。
凤绝落在昆仑山上、众人眼前,他看着到处张贴的大红喜字,空中飘散的绸带生出苦涩。
多么凄惨的红啊。
洛志清量着凤绝,只觉得凤绝周身贵气,气质不凡,他再看凤绝身后跟着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双生子,只觉得眼前三人都不是寻常人。“不知阁下是……”
凤绝略过洛志清,戏谑的目光落在洛决枫身上,洛决枫突然一惊,只觉得这张脸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东南蛮横地将请帖甩在洛志清脸上,大摇大摆跟着凤绝走了过去。
洛志清隐含怒意将请帖开,在见到喜帖上的名讳时,瞠目结舌。“原来是凤神大驾光临,仙有失远迎实乃罪过!”
凤绝就是狐九的事情除了当时在幽冥人的人没有人知道,他也告诫了那些人隐瞒狐九的身份,所以洛志清是不知他凤绝就是当初的狐九的。
凤绝看着洛志清刚才的太师椅不错,大摇大摆地坐上去,看见洛志清一副献媚样哈着腰走了过来,心想昆仑山万年名声都毁在这么个人身上了。
洛决枫跟过来:“凤神日理万机竟然还能来参加仙的婚礼,仙真是惶恐啊。”
“惶恐?你确实该惶恐。”
洛决枫的笑容一僵,试探着问:“仙不知,凤神这是何意?”
“跟你没太大关系,但是本神我看你不顺眼,今天的婚礼来给你找找晦气。”这样埋汰人毫不给人脸面的话,只有当年的凤绝能够出来。
岳东翎,十五等人纷纷怔在了原地,不远处闻声的弟子们也都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惊异地看向凤绝。
洛志清诧异道:“犬子与凤神您应当是无冤无仇……”
“谁的,”凤绝断洛志清的话,“他的事一会儿再,现在我想跟你。”
洛志清脑门一抽,闹不明白凤绝突然来此是为何事,他的事?
凤绝量了洛志清一会儿,目光落在了洛志清手上的扳指上,:“今天来的匆忙没有准备什么贺礼。但是按旧理本神驾临,你们昆仑如何都要款待我一番的。”
洛志清弯了弯腰,假笑僵在脸上,愣是没出话来。
凤绝阴冷一笑:“我看你的玉扳指挺好的,送给我吧。”
这般无赖!
洛志清行礼:“请恕凤神谅解,此扳指乃是我师父的遗物,不可送人,正巧前些日子子峰灵君前来山中祭奠师父,送了一座玉石雕像,那个东西可比这扳指贵重多了,东翎,还不快去给上神取来。”
“是……”
“等等,”凤绝叫住人,:“我长白之巅玉器千万,我看得上你那个破雕像?”
洛志清忍着性子:“上神得是。”
凤绝哼了一声:“你不给便不给吧,不过一会儿可别后悔。”不待洛志清话,凤绝又道:“前些日子本神游历鬼界认识了两个人,那两个人自称是你洛志清洛掌门的故交,只不过昆仑山神罡护体他们无缘得见掌门,故而求了我让我引荐一下,本神向来是个热心肠的,于是便将那二人顺道带了来。”
洛志清在听见凤绝鬼界的时候,面皮已经徒然发白。
他微微抬头看见凤绝往他身后看去,他还未及回头,便听见身后一声娇滴滴的“繁哥哥”响了起来,一瞬间,头皮发麻。
洛决枫等人纷纷回头去看,只见半空中凭空出现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一身粗布麻衣十分普通,女的娇艳柔美,弱风拂柳。
只不过这女子刚刚叫掌门什么?繁哥哥?
洛志清回过头来,在看清舒琳身边的人的时候顿时惊恐入骨。
“还认识吗?”
洛志清怔了好大一会儿,才回头对凤绝:“凤神笑了,这两人仙不认识。”
“不认识?”舒琳从半空中走下来,柔弱的身体似乎连那一身水纱都不堪重负,长长的云袖之下是纤瘦的身姿。
舒琳走到洛志清身边,可怜兮兮地:“繁哥哥,你好狠的心啊,一万多年不见,舒琳以为你早就挫骨扬灰了,日日守在幽冥界等你,舒琳垂涎你的血你的骨你的魂好久了,可是日等夜等你都不来,害得人家差点犯了相思疾。”
十五听见舒琳这话,默默往岳东翎背后躲去,身上徒然生起了一片疙瘩。
洛志清冷着脸向旁边走了一步,:“仙的确不认识阁下,阁下怕是认错了人。”
舒琳冷哼一声,哼声几乎入了骨:“一万八年前舒琳还都是拜你所赐呢,若不是因为你,我还做不了鬼,还记得我爹吗?我爹现在还在十八层炼狱里忍受着日日炮烙之痛呢,欺负过我的人我一个都没放过,当年同川河畔若不是武德真君奉旨捉拿于我,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岳东翎等人脸色骤变。
洛志清脸色煞白,硬生生吞了一口口水,:“我想起来了,大人是幽冥鬼王,仙失礼,只不过您的却是子虚乌有,仙并不认得您。”
“行了,”宁琛断几欲喷火的舒琳走了过去,他这一身衣服还是凡间穿的,舒琳将他从凡间提上去直接从悬崖顶上扔下去摔死他这才恢复的真身。
宁琛走到洛志清面前问:“洛志清,你可还认识我?”
洛志清看了看宁琛,突然叫道:“师叔!你是宁师叔!”
宁琛嗤笑一声:“你竟然还敢认识我。”
“宁师叔!”洛志清大叫一声,脸上露出喜色,只不过他满脸煞白实在看不出什么喜色,他躬身:“宁师叔当年不在昆仑山逃过一劫,志清左等右等都等不到您,只好先奉了旨意掌管了昆仑山。”
凤绝坐在太师椅上翘着腿遥遥问道:“奉了谁的旨啊?”
洛志清道:“自然是天帝的旨。”
凤绝哼了一声:“怎么我听当年是你特意往天上送的请旨文书啊?”
洛志清眼皮直跳,:“昆仑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仙当然要上奏天帝拿主意了。天帝看在昆仑山只剩仙一人,于是无奈之下才封……”
洛志清话还没完,凤绝便:“据本神所知五千年前你还是个修仙的吧,天帝他脑袋里灌……”
西北及时咳了一声断了凤绝不甚雅观的话。
凤绝转口道:“五千年前天下大乱,天帝忙的个老眼昏花,可还没糊涂到会封一个连仙都不是的人做昆仑掌门。那奏折因为是昆仑山呈上来的故而天帝也没心思细看,只当是昆仑历来掌门换届,于是朱笔一划就成了你的封赏圣旨是吗?”
洛志清顿时怔在原地,无话可。
舒琳一扫柔弱姿态,目光冷硬,语气含恨铿锵,她冷哼一声:“赵志繁,你知道你为何差不多两万年都没能冲破化心劫吗?因为你杀我全家,前前后后奸污三十余名良家女子,屠尽昆仑山上上下下近五百条人命,你罪孽深重!”
洛决枫和岳东翎等人全部怔愣在原地,整个昆仑山一片寂静,只剩下如火红幔在空中烈烈飘动。
宁琛瞥了洛志清指尖的玉扳指一眼,:“你以为你带着师父的神器便能阻隔你满身杀气和罪孽吗?我师父,师叔们,还有那么多的师兄师侄们,都在昆仑山下面看着你呢!”
洛志清徒然踉跄,脸色惨白。
宁琛上前一步:“一万年前师父受舒琳所托为十八重炼狱炼制淬魂火,你趁幽冥山大乱之际,偷盗已然炼制成型的淬魂火将所有弟子困在山中一把火烧得所有弟子魂飞魄散,师父从幽冥山回来,看见满山的尸体急火攻心,筋脉骤断,你趁机杀死了师父,将师父的魂魄也以淬魂火灼烧殆尽,淬魂火本就来自于魔界和幽冥界,隐约带着些许魔气,所以当时昆仑山被魔族诛杀无人不信!洛志清,你简直是丧心病狂!”
“你们胡!”洛志清指着宁琛:“你空口无凭,你根本没有证据!”
“我没证据?”宁琛笑了笑,:“当年你来我房里找我,我有意和你躲着玩,却不想因此躲过一劫。”
洛志清蓦然睁大了眼。
“我亲眼看着所有的人在淬魂火的灼烧之下发出惨绝人寰的嘶吼,只可惜当时凤神陨落,昆仑山上空漫天死气惨绝人寰的叫声都被幽冥山掩盖了去!”
洛志清茫然看着众弟子,他清楚地看见众弟子们眼中的恐惧和震惊,他狠狠地指着宁琛大喊:“你空口无凭!”
“我从昆仑山离开之后躲到了子峰灵君处,整整四千年我才从那场惨案之中走出来,出来之后我便一直寻找证据,我在子峰灵君帮助下上天请求灵虚师祖帮助,在师祖帮助下,司命星君送了我一些凝渊泉水。”宁琛手一抖,只见一道水流泼向了半空,水流化作了一方水镜,水镜之中清楚地再现了五千年前昆仑山惨况。
撕心裂肺的惨叫,惨绝人寰的画面至今历历在目。
洛志清踉跄眼中一片死色。
十五紧紧攥着岳东翎的衣袖,脸色煞白。岳东翎也好不到哪里去,双腿几乎都在颤抖。
突然,洛志清抬起头看着宁琛,看着舒琳,最后看向凤绝,:“那又怎么样?我是天帝亲封的昆仑掌门!我有帝命在身,你们动不了我!”
凤绝缓缓站起来,伸出手,手中银光一闪,一枚白玉令牌出现在手中,“真神令至,洛掌门还不快接旨?”
这真神令也不知在何处,只不过真神令跟随了他十万余年早就如火灵鞭一般随叫随到。
洛志清死死看着狐九手中的真神令,浑身剧烈地颤抖。
就在这个时候,天上传来一声号角,元熙灵君带着两个天兵从天而降:“圣旨到!”
凤绝举着真神令脸色骤变,元熙看见凤绝手中的令牌顿时黯然失色,一改神气屁颠颠地跑到凤绝跟前行礼道:“参见真神,参见凤神。”
“你来做什么?”
“天帝最近清查各山政务,徒然发现昆仑掌门竟然不认得,于是细查之下发现当年圣旨之误,于是立刻派遣仙跑来下界颁旨,即日起削去洛志清昆仑掌门之职,上天听判,封昔日净贤掌门弟子宁琛为新任掌门。”
凤绝放下手,:“三界休战不足一年,天帝他竟然这么闲吗?”
元熙呵呵一声:“天帝日理万机也是忙里偷闲,这不是发现圣旨有误及时更改以免造成更大的祸事,仙不想竟然再此见到了凤神,实乃仙之幸啊。”
凤绝哼了一声,不满道:“真会见缝插针。”
元熙硬着头皮陪着笑脸,悄悄擦了擦汗,暗道幸好是赶上了。
舒琳走到凤绝身边跪下,请求道:“启禀神君,赵志繁一万年前在我走后杀我满门,后又伤害三十余良家女子性命,以及昆仑上五百余条性命,舒琳恳请神君将他交给我,舒琳要将他投进十八重炼狱也经历经历被淬魂火灼烧是什么滋味。”
凤绝看向元熙,元熙立刻道:“仅凭凤神做主。”
凤绝看着面色凄惨的洛志清点了点头。
洛志清转身便要跑,然而在他身前凭空出现了一道漆黑的界面,洛志清没来的及停脚,径直跌了下去,空中传来了凄惨的叫声。舒琳哼笑一声:“你放心,我新炼制的淬魂火就算烧你个百八十年也不会烧死你,好好享受吧。”
宁琛接过圣旨,转身看向众昆仑山弟子,除了洛决枫之外,剩余所有人尽数跪了下来,行礼道:“参见掌门。”
凤绝朝东南西北招招手,“走吧,我们去迎亲。”
东南耳朵一抖,:“送亲队伍已经到通天河了。”
“这么快?赶快去截住他们。”
西北走过去,像拎鸡一样提起了洛决枫的衣服领子。洛决枫徒然大惊:“你要干什么?干什么?”
凤绝看了他一眼,笑道:“带你去接你泰山老大人啊。”
“我不去!我不去!”洛决枫脸色煞白,他干爹死了,这个凤绝是专门找他晦气来的!他大喊:“我不去!”
西北呵呵一笑:“去不去可由不得你了。”
巳时至,宾客们陆续赶到昆仑山,却发现昆仑山虽然绑着红绸贴着喜字可是气氛却一片肃穆,空气中弥漫着一片死寂。
宾客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相继走了进去。
宁琛换了一身白衣,净了脸,对来到的宾客们朗声:“欢迎诸位莅临昆仑山,宁琛有失远迎,婚礼取消,喜帖照旧,今日是我宁琛重掌昆仑大典,在诸位见证之下,宁琛要为曝尸于山下的数百位同门清洗残骸,重葬昆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