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白笑隽虽然人在国内， 但工作依旧一样没少。只是相比其他职业来， 她的职业更自由。

    所以在愉快的用从病友变来的钱，吃了顿烤串后，白笑隽便回去工作了。

    苏归一抹嘴巴便自己开车重新前往疗养院，刚到门口把车听稳没多久，宋池便得到消息从里面出来。

    隔着一段路的距离看见苏归后， 都气笑了。

    好哇，居然还敢回来。

    这胆子真是越来越不了啊。

    宋池双手插在白大褂外的口袋里，脖子上还挂着听诊器， 朝苏归走近时风扬起白大褂的下摆， 竟显得极其帅气。

    看得苏归一愣一愣的，正想着摸出手机出来拍摄一段视频的时候， 宋池便已经跨到她的面前， 似笑非笑的垂眸看着坐在驾驶座上的苏归，“你再骚|扰我的病人，我就要喂你吃药了。”

    “咦？明明是他抓着我和笑隽要我们帮忙的。”苏归趴在车窗边， 理不直气却状， “我们原本就是进来看望顾故的。”

    然后正主没见到， 先惹了事， 然后直接就逃跑了吗？

    宋池静静看着苏归，似乎在对她“你离挨就差那么一点儿了，继续作”一样。

    苏归见了， 笑嘻嘻的挥挥手，“这种事就暂时先放下别了， 院长，快上车。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难道你祸害完病人还不算，还算连他也一起祸害吗？

    宋池听了苏归的话，站在那儿一动未动，只又挑了下眉问，“叫我上车去哪儿？”

    “哎，时间紧迫，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吧。”苏归继续冲宋池招手。

    “……”为什么听她这样一后更不想上车了呢？

    总觉得苏归带他去的目的地，不是什么好地方。

    虽然归，但秉着“虽然是曾经的病人，但也是病人”的理念。最后宋院长还是上了苏病人的车。

    将安全带系好时突然想到什么的宋池有点儿犹豫的看向架势座的苏归，有些不确定，“……你开车技术行不行啊？不行换我来。”

    什！么？？！

    你居然敢质疑一个擅长写甜文的作者开车技术好不好？？？！

    苏归一脸震惊，双手握着方向盘，满眼都是受伤，脚默默的移动到油门儿除，抖着嘴唇一副“你不信任我你不信任我你不信任我！”的控诉，“院长，你信不信我立刻给你飙个车。”

    “……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宋池沉默了几秒，问得很认真。

    曾经的病人冲他“哎～嘿嘿嘿～”的耸动着肩膀奸笑，下一秒正色回答，“当然来不及了。”

    所以认命吧！院长！

    已经做好准备开车车的甜文作者踩下油门。

    ――――――――――――――-

    “白姐，刚才有人来找你。”

    白笑隽回到区时，车开至区门口处，门卫告知她。

    白笑隽在这里买了一公寓，因属高档区，物业自然也不差。凡事非户主都不能随便进入，哪怕是哪位户主的访客前来，也会进行登记。

    刚才白笑隽不在家，所以来访者自然也被门卫拦在了区外。

    “知道是谁吗？”白笑隽听了询问门卫。

    “第一次见。”门卫回答，顿了顿又补充，“是……您的母亲。刚走没多久。”

    “哦……这样啊，谢谢你了。”白笑隽听了，冲门外道谢点头，算先将车开进区停好后再。

    “不客气。”门卫笑着回应，等目送白笑隽将车开进区后才转身和值班室的同事闲聊，“这姑娘人长得好看，也很懂礼貌啊。”

    每次见面都会和其他人招呼，不像住在这个区里的有些人，自以为有几个钱眼就长在头顶上了一样，都用鼻孔看人的。

    “是呀，这白姐人挺好的。”同事回答，顿了顿脸露疑惑，“就是她好像没什么朋友？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她妈妈来看她呢。”

    “我也是第一次，之前还以为她父母跟她一样，都长期在国外，偶尔回来而已。”门卫点点头，附和同事的话，“但看刚才那样子……不像是一直在国外啊……”而且人还莫名其妙的让他觉得有几分眼熟。

    ……奇怪。

    “哎，这有钱人之间的事啊，比我们这些普通人更复杂。”同事听了感叹，“你别看好像都挺有钱的，但这亲情之间也相当复杂。你忘啦？几个月前，B栋的那户人家，闹得那么厉害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个钱字嘛。”

    生了孩子后两夫妻就各玩各的，谁也不管谁。现在孩子不好好读书成绩不好还在学校了人，又互相指责对方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吵到最后要离婚，分股权、分房产、分豪车庄园古玩玉器，只想从对方手上争取到多一点的利益，却谁都没提过一句孩子。

    亲情淡泊到连他们这些外人见了，都忍不住摇头。

    “就是觉得有点儿替白姐这样的好姑娘感到可惜。”门卫。

    “有什么好可惜的呢？”同事笑了下，“我反正是挺相信因果循环这样的事的，以前作的孽，亏欠下的事，以后怎么都会补回来的。让他们这种人啊，以后后悔去吧。反倒是白姐这样的好姑娘，一定会将日子越过越好的。”

    “得也是。”门卫点点头，赞成同事的话。

    而这一头，白笑隽将车停好后便坐在驾驶座上给白母了个电话过去，那边一接通便开口，“妈，你今天来找我吗？”

    【啊，是呀笑隽。】白母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在车内这窄的空间里，竟也给了白笑隽几分……类似温情的感觉，似乎平时在面对陌生人，以及白念念等人的盔甲，也因这时的温情而卸下。变得柔软。

    但白母白父，似乎总是在做反面示范一样，在你以为已经到极限的时候，他们还能更无下限的偏心。

    电话那头的白母顿了顿后，委婉的好声好气，一副和白笑隽商量，劝解的口吻，【笑隽啊……哎，我是想看看你能不能去问问你苏家的朋友，就是那位苏姐，能不能在凯安和念念这件事上算了？】白笑隽手上拿着电话，保持着贴在耳边的动作，头靠在椅背上，动也没动，仅在白母的絮絮叨叨中，慢慢闭上眼。

    而白母的话还在继续，【我后来和你爸爸，还有王叔叔、王阿姨，都找凯安和念念了解了来龙去脉。这事……怎么呢，凯安是冲动过头了，不应该那样行事。但当时要不是凯安及时赶到，也许念念的脸上……哎，你是不知道，念念现在手臂上还有一道疤呢。所以……这事你看……】白母顿在那儿，等着白笑隽接话。

    “妈妈。”白笑隽闭着眼开口，“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女孩被王凯安这样丢进精神医院，你认为她会怎样？”

    【这……】白母有些语塞，【但苏姐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啊，而且我听凯安和念念，她很快就被接走了，人一点儿事都没有。反倒是你王叔叔家，和我们家，前段时间生意上受到阻碍。还以为是你……哎，不这些不开心的了。】白母到后面还有些埋怨苏家的报复。

    顿了顿后又，【你看虽然中间有误会，但至少大家都没什么事不是？再苏姐的家人也算是替她出了气，这后续的事……能不能就到此为止？】“那如果苏归不是苏家的人，只是个普通女孩儿呢？”白笑隽睁开眼，追问刚才提出的问题，眼里有些锐利。

    【你这孩子……哪有那么多如果。】白母有些不快，没好气的回答，【事都已经出了，再如果不是有些可笑吗？再了，我还真乐意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孩，这样不外乎就是赔偿的多少问题。也不会有现在的事啊。】白笑隽听到这里，哪怕心中其实已经猜到答案，但真的听见时，还是觉得不能接受的慢慢闭上了眼。似不能接受这样的答案一样。

    静默半响后，白笑隽才又慢慢开口，声音冷静平淡，“……妈妈，如果那个被关进精神病院的人是我。你们也是这样的态度吗？”

    白母瞠目结舌，一时半会回答不上来，刚想“这肯定不一样啊”的时候，白笑隽的声音又从那头传来。

    平静得让白母有些心慌。

    “从我回国到现在，你只给我了两个电话。”白笑隽静静的，“一次是问我要不要回家住，再一次就是现在。”

    “妈妈你还记得上一次问我，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累不累、辛不辛苦、开心吗？想不想你们，……这些话是什么时候吗？”白笑隽顿了下，不等那头白母回答便又开口，“我想你不记得了。因为就连我都不记得了。”

    【笑隽……】白母有些心慌，但才张嘴叫了个名字就被白笑隽再次断。

    “归要做什么我干涉不了，王家我不知道，但我们家哪怕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我不，归也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白笑隽顿了顿，提醒白母，“但如果白念念还不消停，那我就不能保证了。”

    “所以与其在这里劝我帮你们、王家情，不如让王凯安和白念念稍微夹着尾巴做人，别动不动的就冲到人家面前去挨。”

    白笑隽难得得这么刻薄，但却也是话糙理不糙。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挂了。”白笑隽，“我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做完。”

    完不等白母回答，便率先挂断了手机，微仰躺在驾驶座椅背上，望着虚空一点，似在深思什么，又似在走神。

    直到半响后，巡逻的区安保无意发现白笑隽还坐在驾驶座上，担心有事快步上前轻敲了敲白笑隽的车窗，关切询问，“白姐，你没事吧？”

    “啊……我没事。”白笑隽回神，从副驾驶上拿了皮包便拉开车门下车，锁好后又冲安保笑着点了点头，“谢谢你了。”

    “没事没事，要有哪里不舒服你一声，我们可以帮你联系隔壁的医院。”安保回答。

    白笑隽区旁边就是一家私人医院，接受高档区的外诊要求和救护服务等。

    “没事。”白笑隽笑了笑，顿了下回答，“……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

    “真真正正的……想明白了一些事而已。”

    ――――――――――――――――

    白笑隽的电话挂断后，坐在车上返回白家的白母，握着手机愣神了好一会儿，觉得有些心慌意乱的朝车窗外看去，似借着不断向后飞逝的街景，平息内心的莫名不安。

    但似乎效果不好，随即有些烦躁的看向正在前方专心开车的司机，略有些不耐烦，“老蔡啊，这天是不是要下雨了？怎么这么闷，感觉喘不过气来呢。”

    司机听了，瞄了眼外面的好天气，虽眼露惊异但脸上却带着笑回应，“太太，这段时间的天是有些阴晴不定，要不我开风吹一吹？”

    白母应声，等司机开风后，又靠向椅背，微微偏头将注意力放在窗外了。

    只是搭在腿上的手，无意识的把玩着手机，一路沉默。直到车已驶进白家，司机将车停好，准备下车为白母拉车门的时候，她才像是突然回神一样看向老蔡，“老蔡啊，你……笑隽为什么不愿意回来住啊？”

    “这个……”司机听了迟疑了一下，才又笑着哈哈，“太太，我家子也一样，刚上大学就嚷嚷着要自己去外面租房子住，估计年轻人大部分都不爱和大人待着吧？想要一点私密的空间？”

    这样的哈哈，白母还是看得出来的，笑骂的点了点他后，又，“你和我们都十几二十年的关系了，还哈哈呢？”

    老蔡听了，微微点头赔笑。见白母是真想知道，心中暗叹了口气后在心里想了想，开口，“太太，也许……是因为念念姐在家里住，所以姐才不回来吧。”

    一听老蔡这样，白母就觉得头疼，“也不知道两人是不是上辈子的冤家，明明念念是个挺好的姑娘，怎么就和笑隽闹成这样呢。”

    到这儿又叹了口气，眼恰好瞄到车内后视镜，看见司机脸上的欲言又止，开口，“老蔡，我们是老关系了，你有什么话就直吧。”

    “太太，你可千万别怪我多嘴，当然……”老蔡顿了顿又，脸上有些为难，“我们这些做工的，主人家的家务事是没资格指手画脚的，这也算是我们的职业道德。”他又顿了顿，见白母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后，又，“所以如果太太你今天不问，在我离开白家前，我都不会开口这些。”

    “我明白的老蔡，你的人品我和老白还是信得过的，不然也不会一直合作这么久不是？”白母开口，“所以有什么你就直吧。”

    “也谈不上直，只能作为旁观者清的角度，给太太和先生提个醒吧。”老蔡开口，“念念姐对太太和先生……是挺好的。但……太太你就没想过吗？按道理来，像念念姐这种脾气好、样貌好的姑娘，怎么朋友就那么少？”

    是啊……

    白母突然想起这次订婚晚宴前，她曾经询问过白念念要不要请她的朋友或者亲人，却被她笑着找理由拒绝了。

    现在想想，好像白念念真的一个在医院的同事，以及朋友、亲人都没请。

    这……

    “太太，念念姐只和姐处不好关系，也许是因为性格，或者两人没有缘分。但……”老蔡顿了顿，“她和其他人都处不好关系，那……也太奇怪了一点。” 到这里后，老蔡又笑，立刻将话圆回来，“当然这都是猜的，大部分时间都跟着先生，太太要是还想了解些念念姐，我觉得问林婶他们会又其他不同的辞也不定。”

    白母点了点头，冲老蔡道谢，“谢谢你了老蔡，我会的。”

    老蔡连“应该”，见白母已经没有什么其他想问的后，这才下车转到另一边去替她拉开车门。

    白母才下车还没进屋，便听身后有人叫“妈妈”，应声回头不是王凯安和白念念又是谁？

    趁着两人走近的当头，白母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这才在两人走近时疑惑开口，看看白念念，又看看王凯安，之后才又将眼神落在白念念身上，“怎么今天这么早就下班啦？”

    “这……”白念念听了，脸上露出一点迟疑。

    正犹豫着时，旁边的王凯安率先开了口，没好气，“还不是苏归和白笑隽搞的鬼。”

    话音未落，白母眉头微皱了一下。

    白念念眼尖，看得仔细，立刻拉了王凯安一把，脸上带着阻止他的意思，“凯安！”

    “我难道有错？”王凯安眉宇温怒，“你前两天才在医院碰巧遇到她们，今天就被无缘无故的被休假了。我才不信这中间没关联。”

    “医院？”白母抓到重点，看向白念念，“她们两个为什么会去医院？是笑隽哪里不好吗？”

    这样的问话让白念念惊诧了一下，但面上不动声色笑着宽慰白母，“不是的妈妈，是归不太好，笑隽是去看她的。之后归送笑隽出来的时候……我和她们碰巧遇到。”

    到最后一句话时，白念念脸上表情略有些低落。

    让人一看就明白这中间一定有其他事。

    如果是放在平时，白母一定会问，但这次却在白念念露出这样的表情时，有些冷眼旁观的探究。

    等白念念又疑惑的开口唤了一声“妈妈？”后，白母才点点头，语气淡淡的开口，“我知道了，我会让老白问问看院长的。”完又看看王凯安和白念念，率先往屋内走去，“先进屋吧。”

    两人应声，等白母进屋后王凯安才凑近白念念，“伯母这是怎么了。”

    白念念摇摇头，想了想又，“可能是今天出去累了吧。先别这些了，先进屋吧。”

    王凯安点头，跟着白念念进屋。

    而另一边，一路开车车的甜文作者，载着宋院长抵达目的地。

    “锵～～～到了！”苏归双手微举，向宋池示意窗外。

    “……你带我到这里来干嘛。”宋池看着不远处闪烁着各色彩灯的摩天轮，慢慢将眼移到苏归脸上，哭笑不得。

    “约会啊。”苏归理所当然。

    “……什么？”宋院长表示没听清。

    “既然是未婚夫妻，当然要约会适当的增加一下感情了呀。”苏归理直气壮的叉腰，“不然哪里知道互相适不适合，能不能在一起？毕竟以后我还想到你的疗养院养老的，就算以后我们分手了，也要是很理智很友好的分手，这样我才好意思去你的疗养院养老啊。”

    宋院长听了默默扶额，“……那是精神疗养院。”不是养老院。

    这位病人你需要清醒一点。

    “没关系嘛，反正我觉得等我老了，也不可能很正常。”苏归回答得很坦荡荡，“老年痴呆也是精神问题的一种，我现在只是未雨绸缪。”

    “……让你哥给你盖一间。”宋院长继续扶额，有气无力的反抗。

    “我不。我觉得你那家就很好。”土匪苏叉腰，要抢宋院长的疗养院，到这儿时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哎？你们有针对疗养院工作人员的员工优惠吗？比如现在在你那儿当医护人员，以后……”

    “以后再在那里当病人吗？”宋池不等苏归完，便吐槽插嘴。

    真要是这样，这份职业也太高危了吧？医到最后变成自己有病？？

    “怎么能是当病人呢？”苏归无辜眨眼，“就是养老嘛……哎？院长，你们最近招收医生吗？我觉得我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啊！”

    深水冰医生了解一下？

    “是。你是很有天赋。”宋池缓缓点头，给与苏归肯定，并进一步补充，“你很有加重病人病情的天赋。”

    “我明明是在帮忙……”苏归不服。

    “……我真是谢谢你的‘帮忙’了。”宋池继续扶着额头。

    “不客气。”苏归笑嘻嘻的凑过去，冲头疼的院长眨眨眼，“那我们现在可以去约会了吗？”

    至少尝试过知道不合适，这样分起手来比较有情节。

    “……可以假装我们已经约会过了吗？” 宋院长拒绝做那种充满粉红色少女泡沫的东西。

    “不可以。”苏病人一脸认真，“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送我回医院。”宋池瘫在副驾驶，面无表情的开口。

    “干嘛？”苏归好奇。

    “我要回去给自己加大剂量。”

    我自己吃药总可以了吧？

    宋院长自暴自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