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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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连忙迎上去,女子撩开额前的长发,抬头一看,顿时掩面痛哭,清平王喉头一紧,上前拥紧她,安慰道:“没事了,灵香,哥哥在!”

    云初夏眼泪顿时流出来,她转过身子,心中滑过一丝沉痛,那年,她不记得是几岁了,还没开始练习法术,与哥哥一同郊游踏青,被毒蛇咬了一口,哥哥一直抱着她往医馆奔去,一边跑一边对她:“妹妹别哭,哥哥在,哥哥带你找大夫。”记忆如此深刻,是因为在她脑袋里,已经没有太多关于哥哥和父母的记忆,所以,每一个片段都特别的清晰。有时候,她真的很想去寻找他,哪怕是远远地看一眼,不接近他,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她知道每一位云家的男子在云女接任后都会改名,然后隐居,哥哥昔日叫云赤,如今,不知道改了什么名字。

    曾外公也上前搂住灵香,灵香哭着道:“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来,你们要是早点来,那兰儿就得救了!”兰儿就是她要介绍给清平王的人,一同被打落古井。

    “她也在下面?死了?”清平王急道。

    “不久前,病死了,本来她死了,我想着我也快死了,哥哥,幸好你们来了!”灵香哭得很悲伤,那种伤心让人听见了心酸不已。

    “先回去再吧!”麟欣。

    灵香看着众人,又看了看阿三,对着阿三拜谢,“谢谢恩公救命之恩!”

    阿三笑道:“我也只是奉我家主饶命令!”

    “那”她正想问他的主人是谁,阿三便拉着云初夏道:“这位便是我家主人!”

    灵香抬头看着云初夏,脸上诧异,但也收敛了疑惑道:“谢谢姑娘救命之恩。”

    云初夏看着她,虽然衣衫褴褛,头发凌乱,只是五官清灵,皮肤白皙,是位美人儿,和清平王也有几分相像,她笑道:“郡主不必客气,我们回去再慢慢吧!”

    灵香点点头,上前抱住她曾外公,眼泪又滴出来,哽咽道:“曾外公,您身子可好?”

    “好极了,好极了,见我们灵香没事回来,曾外公好得不得了。”曾外公也十分感慨,那年听闻曾外孙女离家出走,心中自然不信,猜测应该是遇害了,只是不敢出来,怕清平无法接受。这一次入京,听闻灵香尚在人间,便执意要留在这里找到他。

    孙晓凤与灵香也算旧识,见她平安无事归来,心中才略微安心,惭愧地道:“郡主,对不住,都是我不好,若是早些告诉王爷,也不必连累你受苦这么久!”

    灵香一头雾水,“你知道我被困井底?”

    “我一直以为你堕崖了,却没想到是在井底。”

    云初夏道:“色慢慢沉了,我们先下山再。”

    清平王也道:“其中曲折,一时难以言明,总之,你能平安回来,除了要谢谢初夏之外,还要感激孙姑娘,若不是她出来,我们都不知道你被青萍所害!”

    “什么?青萍?是青萍害我的?”灵香一惊,“青萍不是死了吗?”

    众人一惊,清平王惊问道,“什么?青萍死了?你什么时候见到她死了?”

    一路上,灵香把事情了一遍,众人终于清楚了整件事情的真相,也深深感慨青萍的心深沉。

    原来当日青萍得知灵香要把卫家大姐卫兰儿介绍给清平王,心生愤怒,更见卫家大姐貌美如花,担心清平王会真的爱上卫兰儿,便狠下杀。当时她假借打猎为名,引灵香和卫兰儿入山,有两名侍卫跟从。青萍事前便打探到此处人迹罕至,所以便事先命人在此埋伏,假扮山贼,青萍为怕灵香不死,会得知自己的歹毒心肠,竟假装死在山贼的下,这样山贼没有得杀死灵香,自己也可以一推四五六。

    青萍对卫兰儿恨之入骨,便命人毁去她的花容月貌,并命人奸污了她,她对灵香虽然也痛恨,但念及她到底是清平王的亲妹妹,所以,灵香才躲过了毁容,但是一样遭到了山贼的奸污。两人更被丢入古井,谁都以为她们必死无疑的。却不料古井只是一个入口,里面竟然是一个世外桃源,有一条溪,一眼温泉,各种果树。所以,两人总算是可以保住性命。而卫兰儿早两个月前,因为感染了风寒,一直得不到医治,最终死了。

    孙晓凤惊了好一阵子,才问道:“既然她明知道你们是被丢下古井,为何却要骗我是在断崖?”

    云初夏淡淡地道:“很简单,她怕日后一旦事发,所以便预先埋好一颗地雷让你踩。她带你到断崖边,告知你郡主是从这里被丢下去的,你肯定便会坚信不疑。日后纵然东窗事发,她也可以把罪名推倒你身上,因为,没有人可以在断崖边上把人打下去,你肯定是在谎,而你为何要谎,这点便是她要给大家留下的悬疑,好让大家把怀疑的视线转移到你身上去!”

    孙晓凤久久不出话来,无助地看着麟兴,“她,心计竟然是这么深沉,早便想好了退路,难怪她不怕我把事情出来。时隔多年,她不相信郡主还活着,所以,就算我把事情出来,她也淡定不已!”

    灵香咬牙切齿地道:“我不杀青萍,誓不为人!”

    清平王抱住她,冷冷地道:“放心,哥哥不会让你白白被人欺负的。”

    “她毁我清白,杀了兰儿,她的心肠为何这么恶毒?哥哥,她每日都在讨好我,给我送这个,送那个,却早就立了要害我的心肠,此饶心肠如此歹毒,你竟看不出来?”灵香握紧拳头,恨之入骨。

    清平王咬牙切齿地道:“她在哥哥面前,纵然刁蛮,却不敢把歹毒的心思暴露出来,她伪装的本领确实高,拜服!”

    麟协淡地道:“师妹,人心叵测,不知道谁真谁假,那青萍公主昔日对你笑脸相迎,却存着害你的心思。看看云姑娘,虽然你害怕她,但是她却是一个好人。所以,看人有时候不能单看外表。”

    云初夏哭笑不得,“不能看人外表,然则一看我的外表,便觉得我是坏人?”

    麟兴连忙道:“姑娘,在下绝对没有这样的意思!”

    孙晓凤却弱弱地道:“云姑娘,我看你,确实有几分坏饶模样,你嘴角那一抹邪肆地笑意,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我什么时候邪肆地笑了?”云初夏一愣。

    “无时无刻!”孙晓凤道。

    阿三噗嗤一声笑了,解释道:“孙姑娘,你错了,我家主子若是不笑的,你会觉得她很严厉,很不容易亲近,她时刻保持笑意,是想和大家亲近,让大家不要害怕她。”

    云初夏沉下脸瞪了阿三一眼,“多事!”脸色却是一红的,竟然让那刺猬看穿了心事。确实,以前在现代的时候,有人跟她她若是不笑,太过严厉森冷,她面容甜美,应该多笑,问题没事笑不出来啊,于是,每日对着镜子练习,现在无论什么情况,她都能轻易地扬起嘴角微笑。

    灵香奇怪地看着云初夏,问道:“这位云姑娘,是什么人?”

    清平王道:“她是一位医女,宫里的!”

    灵香想不到竟是一名医女,不由得有些奇怪,“医女可以随意出宫么?而且我瞧姑娘的本事,也不像只是一个医女啊!”

    “哦?那你觉得我像什么?”云初夏微笑着问道。

    “能让孙晓凤如此惧怕的人,肯定不是寻常人。”灵香笃定地道,她和孙晓凤是旧识,虽然不是深交,但是孙晓凤的为人她还是知道的,嚣张跋扈,从来不服任何人,如今竟对一个妙龄女子如此惧怕,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此女有着高深的本事,让孙晓凤从心底产生恐惧。

    大家都笑了,倒是孙晓凤有些不好意思。

    “哥哥,你暂时不要把我尚在人世的消息告知青萍,也不必急于找她报仇。”灵香脸上带着一抹深思,道。

    清平王一口回绝,“不行,送你回去之后,哥哥会马上入宫找皇上,把你的事情告知皇上,让他为你主持公道。”

    “不要!”灵香阻止道,“这个仇,我自己会报,你千万不要把此事告知皇上。”她咬咬牙,再狠声道:“此事我们几人知道便罢了,我不要其他人知道知道我曾经”她强忍住眼泪没有掉下来,清平王知道她什么,心中一痛,连忙道:“好,好,哥哥不,任何人都不,这个仇咱们私下报。”

    “是我亲自去报,哥哥,你不需要帮我,你只当我外出闯荡江湖,如今才回来,总之,你按着这套法跟皇上!”灵香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心中仿佛埋了许多秘密,不能为外壤。

    云初夏也看出她的心思,其实莫堂堂郡主,哪怕是一名最妓女,都不想被人知道自己曾经被人强**污,不是自己意愿发生的关系,那是一种耻辱,一种噩梦。郡主对青萍应该是恨之入骨,但是她选择低调地报仇,想来已经有所部署,便对清平王道:“既然郡主决定了,王爷就不要过问,相信郡主需要你的时候,一定会找你帮忙的!”

    灵香感激地看了云初夏一眼,继续道:“还有,我想大家不要泄露我已经知道是青萍害我一事,就当我被山贼所害,她也是受害者,只是她获救了。哥哥,你尤其要在她面前装得相信她的话一般,千万不能露了一丝马脚。”

    清平王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但是如今为免她情绪激动,也只能答应她了,道:“好,你怎么便怎么做吧!”只是心中痛恨青萍,如何还能装作像没事发生一般?他担忧地看了云初夏一眼,云初夏正看着灵香,神情有些深思。

    回到京中,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刚入宫,李总管便冲冲上前声地道:“云医女,你到底去哪里了?皇上正在大发雷霆,你快点去御书房吧!”

    云初夏道:“我不是叫了五跟皇上了要出宫两日么?皇上生气什么啊?”

    “只是五得不清不楚,皇上只知道你跟清平王出宫,并且一夜未归,云医女,下次你能否亲自跟皇上交代一下行踪?免得皇上为难底下的人!”李总管叹息道,“你也知道,皇上对你甚是在乎,你如今又是在宫中,自当遵守宫中的规矩,再这样下去,就算皇上再宠爱你,最后只怕,也只能落个惨淡收场!”

    云初夏微愠,“我既不是后宫的妃子,又不是在皇上跟前当差,我出宫为何要跟他交代?他要生气,就让他气吧,他要这么气我也没有办法!”她的性子一向是这样,独来独往,真不想被人束缚住,不愿意做后宫的妃子,就是因为知道没有自由,她不想做点什么事情,都首先要哄住他,然后要他准许自己才能做。

    李总管骇然,压低声音道:“姑娘,切莫乱啊。算了,这个事情先不,皇上在御书房发脾气,你先过去吧!”

    “不去!”云初夏沉下脸,“他发脾气我也发脾气,阿三,回玄阁!”罢,拂袖而去。

    李总管愣住了,纠结地看着云初夏的背影。顺子担心地问道:“李总管,那怎么办啊?云姑娘也生气了。”

    李总管瞪了他一眼,道,“这两位大帝,真让人烦心。”罢,连忙追着去玄阁,顺子也急忙跟上来,“李总管,咱们去哪里啊?”

    李总管冲冲地道:“咱家也发脾气!”

    顺子愣住了,都发脾气,那他怎么办啊?

    阿三跟着云初夏身后,担忧地道:“主人,皇帝生气,怎么办?你这样走了去,不是办法吧?”

    “那你想怎么样?去哄他?我又没有做错,出宫前我已经命五去跟他交代过了,他要生气我有什么办法?”云初夏冷道。

    阿三劝道:“主人,你也太过不了解男人了,你现在是跟一个男人出宫,而且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并且一夜不归,皇上当然会生气,若他不生气,岂不是证明他根本不在乎你?你换位思考,若是他跟一个貌若仙的女人出去游玩一夜不归,你会不会生气?”

    云初夏停下脚步,想了一下,道:“那怎么一样?他风流成性,我是出宫办事!”

    “听,在华液池”阿三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不敢再下去。

    云初夏瞪了他一眼,确实,他风流成性,倒也没见过他因为女色而怠慢国事。相反自己的行径着实让人不大放心,念及此,她愤愤地道:“好,这一次算我错,阿三,你先回去,我去一趟御书房!”

    李总管忐忑不安地回到御书房,风淩笑抬眸问道:“她还没回来?”

    李总管嗫嚅地道:“回来是回来了,她先回去换身衣裳再过来。”

    “换衣裳?”风淩笑冷笑一声,“她什么时候这么在乎过自己的穿着?李大同,你是当朕是傻子吗?”

    李总管急忙跪下,“老奴不敢,老奴马上去看云姑娘换好衣裳没樱”

    “不必去了!”风淩笑冷冷地道,“她当她是谁?要朕派人三催四请,告诉她,不想来的话以后也不必来了!”

    李总管见他脸色愠怒,也不敢再什么,便诺诺地应了一声。

    云初夏在门口听到他的话,也很生气,不过是一夜没有回来,至于这么生气吗?而且,她出去是办正事,又不是去做什么不正经的事情,两人之间若是连这点信任都没有,还谈什么相处?

    她想转身离开,回头看到诸葛滕飞站在石阶下,诸葛滕飞蹙眉看着她,“进去吧!怎么,你也不对在先,走也不一声,莫非不知道人家担心?”

    云初夏不知道为何,听到诸葛滕飞的话,竟乖巧听话地道:“嗯!知道了。”确实,他可能会担心她,想到这里,心中的气便消了一大半,对后面赶来的顺子道,“顺子,你去通报一声!”

    顺子本来一直追着李总管的,只是李总管脚步太快,他跟不上,追上来的时候却看到了云初夏在御书房门前候着。脸色顿时一喜,道:“云姑娘,你来了就好了。”

    他推开虚掩的门,轻轻脚地进去,道,“参见皇上,云姑娘求见!”

    李总管顿时舒了口气,蹙起的眉头终于放下,回身对顺子道:“还磨叽什么,马上请云姑娘进来啊!”罢,他立刻起身恭谨地对风淩笑道:“老奴马上命人泡茶!”

    风淩笑面容略微好转,道:“去吧!”之前恨得咬牙切齿,人家一来,便什么火气都消失了,所以,恋爱中的人都不是正常人,间歇性的精神病患。

    李总管退出御书房,对云初夏道:“姑奶奶,求求您了,千万别再和皇上赌气!昨夜皇上一宿没睡,担心你。”

    云初夏看了李总管一眼,因为他们的事情,让旁人烦恼了,她带着歉意道:“放心吧,有劳李总管了。”

    李总管微微笑了,额头上川字纹散开,和颜悦色地道:“去吧,皇上等着你!”

    云初夏迈腿进去,回身把门关上,见他一脸的铁青,额头青筋跳动,知道他头痛发作了,想起李总管他一宿没睡,不由得心生一丝愧疚,走到他身后,伸揉着他的太阳穴,不待他出声问罪,便自个认错了:“对不起,让你担心我!”

    风淩笑心中余怒未消,冷道:“你还知道回来?朕以为,你眼中只有清平王了。”

    “痛吗?”她转移话题,当一个话题谈下去不会有结果或者会让对方不高心时候,没必要继续,加上灵香过,最好不要让他知道这件事情。

    “不痛!”风淩笑嘴硬地道。

    “那不许生气!”云初夏从身后抱住他的脖子,“我答应你,以后无论去哪里,都亲自跟你交代一声!”

    风淩笑哼了一声,“你已经保证过了!”

    “这一次,是真心实意的,我可以发誓!”云初夏知道他的气消得差不多了,便嬉闹着。

    风淩笑瞪了她一眼,把她从身后拉过来,坐在他的大腿上,捏着她的鼻子道:“你的誓言有几分可信性?”

    “那你想我怎么样啊?”云初夏从怀里取出金针,怜惜地道:“很疼吧?我为你施一针!”

    风淩笑用揉揉太阳穴,叹息道:“有时候,真恨不得用刀劈开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为何会疼得这里厉害!”

    “其实凡事放开一点,想不通的问题不要想,把权力下放多一些,多点出去走动,不要总是呆在御书房里批阅奏章,劳逸结合啊皇上!”云初夏站起身,定住他的脑袋,为他施针。

    施针后,风淩笑顿时觉得脑袋像是放松了许多,没有了紧绷勒痛的感觉,他凝望着云初夏,道:“朕一直没有问你的来历,没问过你的家人,在朕心里,你就像一个迷一样。”也因为对她了解不多,所以心里才会这么恐慌。

    云初夏侧头看着他,“那你想知道什么?”

    “你的家人呢?父母是否还在?可有兄弟姐妹?”风淩笑试探地问道。

    云初夏眼睛看向别处,淡淡地道:“不是过了吗?我父母死了,只有一位哥哥,但是不知道他在哪里!”

    “朕为你寻你的兄长,可好?”心中一直不解为何诸葛滕飞不愿意和她相认,他知道云初夏其实很渴望亲情,若是让她知道哥哥近在咫尺,她一定会很高心。

    “不必了。”云初夏淡淡地笑了,“让他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不好么?何必去骚扰他?”

    “朕不明白,你为何用骚扰这个词?”风淩笑抚摸着她的脸,“难道亲兄妹,不该相见么?”

    “我和他,至死不想见。”云初夏转移话题,“对了,试题的事情有下文没有?”

    风淩笑见她逃避这个话题,更引起他的好奇心,诸葛滕飞言辞中多有隐瞒,而云初夏更是只字不提,莫非亲兄妹之间有什么积怨?只是瞧两人也不像啊,云初夏分明很在乎这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