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云初夏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不生我气吗?”
风淩笑握住她的,道:“生气,但是害怕多于生气!”
“怕什么?”云初夏问道。
风淩笑沉默了一下,用摸着她的脸,她的眉毛,她的眼睛,然后道:“怕你会就这样丢下朕不管,朕怕你真的会走!”他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微微颤抖,之前以为她和清平王在一起,那种心痛害怕的感觉如今想起来还惊跳不已,他希望杜绝这个可能性出现。
云初夏勉强笑了一下,反握着他的,心中有甜有涩。
他坐在她身侧,伸环住她,把她的头摁在自己的肩膀上,悄声道:“你在想什么?”
云初夏把放在自己的腹上,无意识地道:“你,要是我们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你会高兴吗?”
风淩笑心中一跳,用唇贴住她的脸,道:“不止高兴,我会用最激动最感恩的心情迎接她!”他没有用朕字,在云初夏面前,他已经彻底卸下了防备。
云初夏抬头看着他,张口不知道什么,若果他真的会这么开心,她很想告诉他如今她身体内正孕育着一个新生命。但是她怕出来,一切会不受自己控制。爱情对每个女人来都很重要,但是显然她的生命里有些事情比爱情是更重要的,两者虽然未必有冲突,但是肯定有所阻滞。她甚至觉得她的所谓考验,其实应该还是爱情才对,狐狸精的的案子要摆平,应该是没什么难度的。
“为什么忽然这样问?”风淩笑柔声问道,“想为我生一个孩儿吗?”
“想过!”云初夏违心地道。
风淩笑显得很高兴,“就算你不帮我生,你会这样我已经十分高兴了。但是,在生孩子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冠上我的姓?”
云初夏敷衍地笑了一下,依偎在他怀里,能清晰听到他的心跳,她道:“这个事情过一阵子再吧。至少,等科举之后!”她不知道风淩笑已经在偷偷地安排这一切了,甚至连皇后都交付给诸葛滕飞,他希望妥善安置好这些女子。
在她心中,他一直都是个冷凝的男子,但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竟变得如此温润如玉了。凝视着他的眼眸,她忽然觉得自己是否应该未这段爱情牺牲一些东西,至少,是一些自己从来没有尝试过的牺牲。
“风凌笑,我跟你件事!”云初夏从他怀里坐直身子,正色地看着他。
风淩笑见她忽然这么正经,还连名带姓地直呼他,也不由得慎重起来,问道:“什么事?你!”
云初夏双摸着他的脸,用拨弄他的眉毛,鼻梁,鼻子再到嘴唇,最初不过是想和他欢好,尝试人间的鱼水之欢,但是如今,一切都出乎意料之外了,事情的发展连她都无法控制,但是这又如何,暂且把这些丢弃吧,她也想好好地爱一次。
于是,这个女人她慎重地表白:“风淩笑,我想,我爱上了你!”
风淩笑本以为她的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但是却没想到她忽然出这么煽情的一句话来,他愣了约莫有两秒钟,猛地把她拥紧怀里,激动得久久不能言语、
云初夏挣开他的怀抱,凝视着她道:“该你了!”
风淩笑被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糊涂了,“什么该我了?”
“我表白了,该你对我爱我了!”云初夏怪异地看着他,“你不会连恋爱都没谈过吧?人家对你表白,你一句话不到底什么意思?”
风淩笑傲慢地道:“问题是,我为什么要对你爱你?”
“因为我了啊!”云初夏急了。
“貌似很多女人都对我过爱我,那我是不是也要回敬一句爱她们呢?”风淩笑一颗心像鸟冲一般,雀跃而欢喜,开始有些飘飘然,嚣张起来了。
云初夏暴跳如雷:“杀千刀的,早知道我不了!”
“不什么?”风淩笑故作不解地问道。
“不我爱你啊!”云初夏笨笨地上当,有时候,作为作者,恨不得敲碎她的脑壳,有时候精明,有时候真是笨得够可以的,真是丢光了云家女子的脸。
看到风淩笑促狭的笑容,她愣了一下方知道上当了,当下沉着脸,“你出去,我不要”话还没完,顿时双唇便被俘虏住,然后是他柔情万千的声音:“我爱你,包子!”
她的心一下子像是被灌满了蜜糖,眉目飞扬,包子这个称呼,他已经许久没有用了,想起关于包子馒头的对话,她心中充满温馨,其实,他们也有幸福的开始。
云初夏傻乎乎地看着风淩笑,然后伸出用力地掐了他的臂一下,“你戏弄我!”
“不戏弄你,我怎么知道你原来这么笨?”风淩笑取笑道。
风淩笑陪了她好一会,还看着豆豆为她换药,他心痛地问道:“你是在哪里弄得这么伤?”
云初夏正色地道:“一种很厉害的武器,你也不懂的!”
“很厉害的武器?你的伤口呈锯齿形,而且深入血肉,双脚同样的伤痕,这武器着实厉害!”皇帝又如何见过老鼠夹?他当然不知道锋利而生锈的老鼠夹是可以造成这样的伤口。
“是啊,厉害得要紧!”云初夏郑重地点点头道。
“那是些什么样的人擅你如此要紧?是妖还是魔?”风淩笑看着豆豆娴熟地包扎伤口,清洗的时候云初夏抽搐一下他也跟着痛起来。
云初夏面容僵硬了一下,想了一下道:“比妖魔都厉害,这是一种很难对付的动物。”女人,自古至今都很难对付的,云初夏觉得自己没有撒谎。
“啊,原来是这样,那打败了吗?”风淩笑自从知道她的身份后,对她的工作尤其关注,怕她遇到些厉害的对,无法应付。
“打败了!”云初夏含糊地道。
“哦,那就好!”风淩笑牵住她的,蹙眉道:“忍一下,很快就好!”他看着豆豆,又道:“轻点,你看她疼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豆豆慌忙应道:“皇上,伤口里面有铁锈,若是不仔细清洗,会发脓的,现在已经红肿开始发炎了,云姐姐,你你得忍住,不一会就好,豆豆尽量轻些!”
“这厉害的武器里竟然还掉锈?”风淩笑疑惑地道,“是不是有毒?现在很多武器都沾了毒液!”
“回皇上,是铁锈!”豆豆一本正经地强调。
云初夏推着他,“好了,你别在这里看着了,该干嘛干嘛去吧,你妨碍豆豆做事了!”
“好好好,那我先去处理点事情,晚上回来陪你用膳,你不许乱走,一会派几个人来伺候你!”风淩笑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依依不舍地道。
云初夏看着他,道:“好,我等你!”看着他的背影,她嘴角绽开微微笑的弧度。
傍晚之前,趁着风淩笑还没回来,豆豆端进来你一碗透着红色汤渣的药,很清晰可以闻到西藏红花的味道。
豆豆把药放在桌面上,双有些颤抖,她深呼吸一口,走到床前对摇醒正在睡觉的云初夏,“云姐姐,起来了,该喝药了!”
云初夏迷糊地睁开眼睛,看了豆豆一眼,道:“刚才不是喝了吗?晚饭之后再喝吧!”罢,又闭上眼睛把被子拉起来蒙头继续睡觉。
豆豆扯开她的被子,在她耳边了一声,云初夏整个人惊醒过来,猛地起身坐在床头,脸色微微变,她道:“煎好了?”
“就在那里!”豆豆指着那晚热气腾腾的药,“郭御医,你得现在喝,而且要趁热喝。”
云初夏掀开被子,想落地,豆豆制止道:“你脚上有伤,我端过来给你!”
云初夏有些慌了,但是还是兀自镇定地点点头,“好!”
豆豆走了两步,迟疑地回头看着云初夏,道:“云姐姐,你”她不出口,纠结地看着云初夏。
云初夏正想找些话题来,便问道:“你想什么直吧,不必介怀的!”
豆豆又疾步回来坐在她身边,问道:“你真的打算不要这孩子吗?”
云初夏没想到她是问这个,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作答,其实,她还没想好的。若是孩子打掉了,或许能还她自由。孩子,是她如今负担不起的消费啊。但是,她和他的孩子,她舍得打掉吗?别生命不生命这些老土的东西,可生命也绝对不容忽视,她自己执掌三界法度,就是不能让人漠视生命,她自己却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这无论怎么,都不过去吧?
“豆豆,你容我再想一下!”云初夏犹豫了,伸抚摸自己的腹部,虽然那里还感觉不出什么生命的迹象,但是她自从知道有一个生命在她身体内滋长,心里便有一种很奇妙的情愫,甚至想尝试一下做妈妈,虽然她知道自己未必够成熟,但是她是不是应该可以去尝试一下呢?这些想法是把她吓了一跳的,她竟然想做妈妈了,当然,她也把这些想法归咎于荷尔蒙失调,一般怀孕女饶想法都是偏离轨道的。
豆豆迟疑了一下问道:“云姐姐,孩子是谁的?”
云初夏怪异地看了她一眼,道:“自然是皇上的!”
“难道你不想进宫吗?后宫多少妃子想要怀上云胎都求不到。那裕贵人日前有喜,欢喜得跟什么似的,连伺候她的人都连带着沾光,皇后贵妃也要去送礼祝贺,云姐姐,你怎么想法跟人家不一样呢?”豆豆语重心长地劝道。
云初夏的脑袋像是被冷水从头淋到脚一般,全身冰冷,胸腔有些东西在不断地爆炸,脚不听协调,一股酸涩委屈的液体涌上来,她扬扬头,用自己也觉得陌生的语调问道:“裕贵人?什么时候有喜的?”
豆豆丝毫没有发现云初夏的不对劲,她自顾自地道:“十前吧,三个月了!”
三个月,那时候,她和他还还没有开始。心中为他找了千百种理由去解释,但是还是掩饰不了心底那一份酸楚。原来,当你真正爱上一个饶时候,是会连他的过往都会去介意。但是能介意吗?以往的尚且无法面对,那么以后的呢?偌大的后宫他总不能专宠她一个,若这样的话她也太自私了。她就算多么的霸道,又凭什么夺取人家的男人?又凭什么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人家的绝望和寂寞上?她凭什么认为她为他怀了孩子他便是她私人专用的?
“把药端过来!”云初夏心中一阵狂乱,此刻她有预感做的任何决定都是不清醒的,或许之后等她想明白了会后悔,但是这一刻,她只想和他之间没有那么多牵连。以后就算要走,也没有孩子家产的问题要处理,干脆地提个包袱便能走人。
豆豆叹息一声,“孩子在你的肚子里,连你做娘的都不要,我也没有什么好的!”
云初夏愣了一下,仿佛看到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睛哀怨地看着她问道:“娘,你为什么不要我?”
她又犹豫了,学着豆豆叹息了一句道:“还是容我考虑一下吧!”
“考虑什么啊?”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云初夏一慌,连忙示意豆豆把药端走。豆豆慌忙走到桌面前,想端起药出去。
风淩笑却已经进来了,他看到桌面的药,便以为是云初夏不愿意喝药,取笑道:“又想不喝药?”他走到桌面,端起药,吹了几下然后走到云初夏身边坐下来,柔声道:“朕喂你,好吗?”
豆豆愣住了,全身僵硬地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云初夏眸光复杂地看着他中的碗,这绯红的药便是可以夺走她和他孩儿的武器,他如今亲督她的面前,甚至要喂她喝,这到底是意还是戏弄?若是意,她是不是应该顺应意把药喝下去?
她心中犹豫不决,看着他柔情万千的眸子,很难想象曾经的冰山,会变成现在这么好相处,他为她改变了许多,而她,又可以为他做什么呢?
“张嘴!”风淩笑吹了吹瓷勺里的药,对云初夏道。
云初夏摇摇头,声音沙哑地道,“一会再喝,好吗?”
“不许,你听听你的声音,都沙哑成什么样子了?必须喝药才能好的!”风淩笑声音略略提高,道,“快点喝,一会朕命人去皇后那边取些蜜饯来给你!”
云初夏眼睛酸涩得很,她看着他问道:“听,裕贵人有孕了!”
风淩笑怔了一下,试探地看着她问道:“你介意?”
云初夏摇摇头:“不是,听都三个月了,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在一起!”
风淩笑保证地道:“自从发现心里有你之后,我已经没有碰过其他女人了!”
云初夏心中伤感泛滥,其实不介意是假的,怎么会不介意?另外一个女人正为你心爱的男人怀着孩子,而且不是人工受孕,而是她想起就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咬掉了一口般,疼痛酸楚。
“嗯!”她勉强地笑了一下,看着红色的药汁。
风淩笑把药送至她唇边,“张嘴,我喂你。”领初夏无意识地张大嘴巴,药不苦,但是心里一滴滴的药汁在她看来竟像是鲜血般,她喝了几口,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入碗中,
风淩笑见她如此失常,放下碗心疼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
云初夏听他这样问,心中一痛,掩面哭了起来,
风淩笑抱住他,揉着她的后背一连串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因为裕贵饶事情,对不起,是我不好,别哭好吗,你这一哭,我整个心都乱了。”
云初夏只顾着哭,豆豆在一旁也看得掉眼泪,
诸葛滕飞正好过来看云初夏,听闻里面的哭声,急忙冲进来,见云初夏在风淩笑的怀里哭得伤心不已,问道:“怎么了,”
云初夏停止哭泣,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嘴角还有一滴微红的药汁,诸葛滕飞问道:“怎么了,你哭什么,”
风淩笑抚着她的背问道:“你有什么委屈告诉我好吗,你这样我心里很害怕。”
云初夏摇摇头,吸吸鼻子道:“没事,就是一时伤感了。”
诸葛滕飞注意到床头凳子上那一碗药汁,他狐疑地上前端起药,一惊,问风淩笑:“你刚才喂她吃的,”
风淩笑点点头:“没错。”
诸葛滕飞额头青筋暴现,猛地把碗摔在地上,揪起风淩笑一拳打在他的脸上,“风淩笑,我看错你了,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云初夏知道他看出了药汁的秘密,连忙落地,也顾不得双脚疼痛,上前拉开诸葛滕飞,道:“和他无关,你打他干什么啊,”
风淩笑无端端被打了一拳,心中除了愤怒,还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他怒问道:“你疯了,朕喂她喝药你打朕干什么,”
诸葛滕飞看着云初夏,“他的,”
云初夏烦恼地道:“你别管我的事情好不好,你出去吧。”
“我不管你谁管你,,是不是他逼你喝的,”诸葛滕飞脑袋都快气炸了,她还帮着他,竟然还帮着他,他都逼她堕胎了,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喝的,你出去,不关你的事。”云初夏不敢看风淩笑,只一个劲地把诸葛滕飞推出去,
诸葛滕飞抓住她的,怒道:“我是你哥哥,怎么不关我的事,啊,是不是他不要孩子,是不是他逼你喝的堕胎药,”
一句话,把两个人都镇住了。
风淩笑的心被这句话炸得支离破碎,脑袋一片空白,耳朵里只有嗡文响声,眼前所有的人和物都像是化成虚化,他看不着,摸不着,那碗,竟然是堕胎药,她要他亲喂她喝堕胎药,她不要他们的孩子,她从来没想过留在他身边,
他蹲下身子,捡着地上的破碗,想看清楚那些到底是不是堕胎药,但是他不会分,他不知道,只觉得心中有千万支利剑在刺穿他,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强撑着身子走到她面前,里拿着一块破碗,眼里有水雾上升,他轻声问道:“堕胎药,”
云初夏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她如今尚在震惊中,诸葛滕飞,竟然就是她的哥哥,她看到风淩笑这副模样,心里很痛,伸握住他的腕,道:“对不起,我可以解释的。”
“你不要我们的孩子,你想走,你今日爱我,都是假的,”风淩笑对她的解释置若罔闻,他像是陷入了一种无意识的状态,嘴角一直挂着一抹忧伤,“你心里,到底爱着谁,你告诉我,你可以告诉我我成全你,你不能让我亲把我的孩子打掉,云初夏,你到底有没有心,这么残忍的事情你怎么做得出来,在你口口声声爱我的同时,你想的是如何打掉我们的孩子,想着如何从我身边逃离,我真的这么让你讨厌吗,”
诸葛滕飞看到这里,算是明白了真相,是她不要孩子,而风淩笑甚至不知道她怀孕了,
“你今问我,生一个我们的孩子可好,你问我的同时,是不是在心底已经开始嘲笑我,是不是啊,”他用力握住那破碗,破碗尖锐的断口渗入他的掌心中,鲜血一滴滴落下,把洁白的地板渲染成一朵刺目的玫瑰,
云初夏被他质问得口哑哑,她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事实上,她还没有决定要不要把孩子打掉,但是她也无法解释为何当他把药督自己面前的时候,自己会张口去喝,如今,药已经喝了约莫一半,就算打胎不成,孩子也应该要不聊,就算能要,她大概已经伤透了他的心,
“凌,对不起。”她知道对不起是最没用的语言,但是如今她没有其他的话可以,包括为自己辩解一句,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漠地道:“云初夏,你走吧,离开皇宫,离开朕的身边,朕以后也不想再见到你。”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已经死了一大半,他到底是皇帝,有自己的自尊,他不能容许一个女人这样把他玩弄于掌心上,他无法跟自己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