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自戕(求收藏求推荐)
赵莫野急道:“石劲,别逞能,生割皮肉,你受得了么?”
石劲对赵莫野淡然一笑道:“我皮糙肉厚,没事,受得了。”
关公刮骨疗毒事迹流传千古。口口相传中,人们总是向往关公那潇洒的气度,而往往忽略了刮骨那惊心动魄的痛苦。
石劲并非托大,他家学渊源,对医术并不陌生,他知道一刀割下去,切断血管,神经,肌腱,那种痛绝非常人可以忍受。这么选择,一来是因为自己祛除傀偶蛊不能让卢狄知道,不然他必定还会再下毒;二来,赵莫野豁出性命独自入林一趟,他实在不忍让赵莫野的收获都因为自己被赵擒虎剥夺的干干净净。
赵擒虎脸上阴晴不定,想了一阵,只好道:“那就少收一条蓝蝎子吧。”
“多谢伯父。还请问伯父,打算如何封印在下体内的魔种?”
“很简单,让我的本命金蚕钻入你的体内,趁那魔种此刻尚未清醒,先用蚕丝将其密密缠裹,然后咬断伸到你明台的魔种头部,最后再将漏洞补上,即可完成封印。”
“魔种头部被咬断,那它还能继续存活?”
“魔种的要害在根部,但其根部深植心室,无法割除。头部并非其要害,即便断掉仍可再行生发。不过,金蚕丝坚韧无双,即便宝刃亦无法损伤分毫。那魔种被封在蚕茧之内,绝对无法轻易突破而出。但随着时间推移,魔种在内不断耗损,而你的身体在外不断消磨,双重作用下,蚕茧终有破损的一天。”
“那两年之期,伯父是如何得来?”
“即便双重作用之下,估计要想要破除我的本命金蚕蚕茧也得两年之久。”
赵擒虎略显得意地道。
石劲心中一沉。赵擒虎根本看都没看到魔种,更不知他身体消磨蚕茧的速度,就出个两年的期限,看来这两年的时间还是要大打折扣的。
不过,即便与他争辩这一点,也没有任何意义,关键的一点是让他在自己体内封印魔种的时候不能偷工减料。
想到这里,石劲对赵莫野道:“莫野,等下伯父封印魔种的时候,你想不想让威在旁边观摩学习一下?”
赵莫野眼睛一亮道:“要得,要得。”
“这,这不”
赵擒虎听到石劲如此安排,极为不愿,正要出言阻止,不料赵莫野先高声叫道:“赵擒虎,我不在旁边看着,谁知道你会不会偷工减料,只封印了一半,还是连一半都封印不到?”
听闻此语,赵擒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本命金蚕吐丝结茧,耗费糜大,他本只打算让自己的本命金蚕将石劲体内的魔种胡乱裹挟一下,反正无人可知。没想到石劲让赵莫野用她的本命虫从旁观摩,预先堵上了这个漏洞。
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
赵擒虎心中一阵自怨自艾。
不过,他得帝金蝎肉心切,也只得应了此事。
“来吧,现在便开始吧。”赵擒虎冲石劲道。
赵擒虎如此急迫,倒也正中石劲下怀。他还要应卢狄之约,加上即便能够成功封印了魔种,也时日无多。因此越早解除身上的麻烦,对自己越为有利。
因此,石劲点了点头道:“请问伯父,是先祛除傀偶蛊还是先封印魔种?”
“当然是先祛除傀偶蛊了,不然等下你哪有力气拿的起刀子。”
赵擒虎“嘿嘿”一笑道。
“那好,有劳伯父在我肩膀上将必须割除的皮肉画出一条线来。”
“好,好。”
赵擒虎找了一只鹅毛笔,蘸了点墨,在石劲左肩之上画了一个大圈。
赵莫野一看,当即脸都白了,高声喊道:“赵擒虎,画这么大一个圈,你这不是故意坑人吗?”
“爱切不切”,赵擒虎冷冷地道。
这子坏了他的如意算盘,他本就是要石劲多受点罪。
石劲摆制止赵莫野继续发难,对她道:“莫野,麻烦帮我准备一条厚点的汗巾和烈一点的酒。”
赵莫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石劲望着赵莫野的背影在门口消失不见,这才低声对赵擒虎道:“伯父,刚才在卢狄处,他亲口对我,他虽然是以儿子的名义向您求亲,但真正要娶莫野的是他自己。还请伯父明察!”
“哦!?有这等事?不过,以卢狄的德行,做出这等事来也并不奇怪。呵呵,现在他有错在先,到时候还不得多敲他几种蛊物。”
赵擒虎不仅没有勃然大怒,而是笑眯眯地道。
“伯父不打算阻止此事?”
石劲心中惊怒万分。
“卢狄明媒正娶,又非用强,为什么阻止?何况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莫野嫁给谁不是嫁?”
“可卢狄,他”
“卢狄再怎么样也比他那残废的儿子强。好了,你是什么身份,也来插嘴我家的事?”
赵擒虎到后来,厉声喝道。
石劲咬了咬牙,闭口不再言语。他知道赵擒虎不能以常理揣测,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可理喻,用女儿一声的幸福去换几种蛊物,不但毫无悔意,还乐在其中。
这事情,别人不管,他管了!
他暗暗下了决心。
不一会儿,赵莫野拿着一条毛巾和一坛酒走了进来。
石劲朝赵莫野一笑道:“莫野,还需借用一下你那把银色的匕首。”
赵莫野可笑不出来,默默地掏出银匕递给石劲。
石劲打开酒封,“咕嘟咕嘟”仰头先喝了两大口酒,然后又含了一口酒,一半喷在银匕上,一半喷在自己的左肩之上。
然后,他拿起汗巾,塞在自己的嘴里,紧紧咬住。
接着,他举起银匕,在赵莫野的惊呼声中,毫不犹豫地一刀刺进了自己的肩头。
这种刺痛,他还可以忍受,但接下来转动匕首的横切,即便久历生死的他,也不免疼的几欲昏厥。
石劲深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他不敢停顿,死死咬着嘴里的毛巾,用最大的意志来对抗疼痛。
随着切割,不仅他左臂之上已完全被血染成红色,还因为忍耐极度疼痛的缘故,他没有染血的右臂之上竟然也泛起一片鲜红。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切割声响了半盏茶之久。
最后,随着“啪嗒”一声,一整块血淋淋的皮肉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