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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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桑桑一连退后了几步。

    她的卧房并算不很,然而赵恒一进来,空间瞬间变得拥挤极了,他高大的身躯把这个巧精致的香闺变成了一个孩的玩具,而他强烈的男性气息又让空气瞬间变得暧昧,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赵恒很快追过来,站在离她极近的地方,声音喑哑:“怎么又不穿鞋?”

    下一息,他俯身下去想要抱了她去穿鞋,然而她比他更快,几乎是一溜烟就跑去床前,飞快地捡起地上的绣鞋,慌慌张张地道:“我马上穿。”

    赵恒看着她,没有话。这个东西,大约是猜到了他的意图,竟抢先一步下手。

    绣鞋拿在手中,沐桑桑怯怯地从床边挪开,挪到旁边的绣墩上坐下,急急地开始穿鞋。

    他的目光有些别样的意味,她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本能地察觉到危险。

    越是着急想快些,却越是快不起来。她胡乱套上一只,脚踝却被握住了,赵恒半蹲在她身边,低声道:“我来。”

    那只墨绿色的绣鞋拿在手里,只不过比他的手掌长了一点点,尖尖翘翘的鞋头上绣着鹦鹉衔桃,又缀着几粒珍珠,精致可爱得像一个玩具,赵恒的指腹抚摸着光滑的锦缎鞋面,心中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沐桑桑抽回了脚,涨红着脸:“我自己来。”

    可赵恒很快又握了回去,他将她的脚放在自己膝上,专注地为她套上那只鞋,声音轻得像耳语:“怎么也不着袜?会着凉的。”

    他个头高,即便蹲在她面前,却还是能与她平视,沐桑桑一颗心狂跳起来,现在的他很不一样,很危险。

    鞋早已穿好,大手握着娇的足,久久不舍得移开。赵恒抬眼看她,她紧张不敢看他,眼睛红红。赵恒有些不忍,转开目光,却恰好看见她海天霞色的床帐上绣着几颗梅子,娇黄的果,深绿的叶,于是他想起昨夜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既然喜欢梅子,为什么要叫做桑桑?

    就在这时,他听见她急急地道:“我一直担心,怕傅澄转头又告诉傅二……守义,傅澄他不是守承诺的人。”

    赵恒知道她是故意起这些,好化解眼前太过暧昧的气氛。他垂下眼帘,拿起膝上那只巧的纤足轻轻放在地上,控制着跳荡的心神,道:“他身边有人盯着,如果情形不对,会立刻下手除掉他。”

    “这样就好。”沐桑桑一旦自由,连忙站起身走到窗前,与他保持安全距离,“我一直在想,凌嫣是真的要给我道歉吗?”

    “我猜不会。”赵恒很快跟了过来,“她以为太后和我是故意把她定成和亲人选,心中十分怀恨,明天我跟着你,若有什么不对,我来应付。”

    “好。”沐桑桑答应了一声。

    她见他越来越近,心里不出的慌张,今天的他太不一样,她本能地觉得应该躲着他点。于是她搜肠刮肚地想要些郑重的话题,好断越来越诡异的气氛,却在此时,听见他问道:“你怕我?”

    “没,没有。”她下意识地否认。

    “不是怕我,”赵恒贴近了来,长臂一舒,将她圈进了怀里,“那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他话时低着头,离她的脸很近,她能感觉到他比平时沉重的呼吸,忙低下头别过脸,下一息,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修长的指腹摩挲着她柔细的肌肤,声音低得像呢喃:“不要怕。”

    他的手有些粗糙,拇指与食指的关节处长着一层薄薄的茧子,这是经常拉弓握剑的人才有的手。沐桑桑意外地感觉到了一丝亲近,他也是武人,她的亲人都是武人,她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沙场留下的印痕反而能让她安心。

    于是她大着胆子头抬头看了他一眼,他黑沉沉的眸子也正看着她,目光专注而灼热,她连忙低了头不敢再看,他却捧住她的脸,迫得她不得不抬起头对着他,在她懵懂的时候,他突然凑近了,吻了下来。

    电光石火之间,沐桑桑只来得及伸手挡在嘴唇上面,于是那个吻落在她手背上,凉凉的,痒痒的,而且这种前所未有的怪异的痒很快遍布她的周身,连心底也是痒的。

    喉咙里逸出一声无意识的低吟,四肢有些软,心也有些软,她需要靠在他胸前,才能不滑下去。

    赵恒拉开了她的手,带着幽凉急迫的气息,再次逼近了。

    “别。”沐桑桑徒劳地抵抗,“别。”

    她是真的有些怕了。一切都太快,让人来不及细想。

    然而他不肯听她的,他抓了她的手,让她无法阻挡,她便急急地用另一只手去挡,很快,那只手也被他握住,他将她的两只手都送到背后,只用一只手便抓牢了,固定在腰间,她没法子抵抗,便慌张地扭开脸,但是很快,他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对着她。

    他的黑眸似燃烧着火焰,牢牢地看着她,声音喑哑:“不要怕。”

    她动弹不得,只得惊慌地睁着眼睛,看着他越来越低的唇。

    那幽凉的唇终于落在她的唇上,带着急切,带着索取与压迫,将属于他的气息传递给她。

    沐桑桑战栗起来,纤细的腰被迫仰下去,形成一个无力的弧度。

    他开始只是轻轻的触碰,像蜻蜓点水一般,然而很快,他沉溺其中,忘了所有,天底下只剩下她,还有她花瓣一样柔软的唇。

    意识瞬间消失,沐桑桑化成了一汪水,淌在他怀中,无处不可怜。

    当他想要进一步掠夺时,她却猛然惊醒,努力将脸颊藏在了他脖颈边,喘息着:“别。”

    “桑桑。”赵恒低低地叫着她的名字,“你抬起头。”

    可她只是躲在那里,怎么都不肯再让他亲到,赵恒失去了耐心,伸手再去扳她的脸,她却颤声道:“疼。”

    赵恒觉得应该不会疼,毕竟他那么心,掌握着分寸,可是她疼,他便有点犹豫,一时不确定还要不要继续。

    “手也疼。”沐桑桑察觉到了他的犹豫,忙忙地,“很疼。”

    于是赵恒慢慢地放开了对她的钳制,她觉得那股无法抵抗的力道终于消失时,连忙抽出手挣开他,跑去了门边。

    她想要开门逃出去,手放在门闩上,却又迟迟下不定决心。

    往哪里跑?反正他总会找到她,而她又不想被别人看见。

    赵恒很快追了过来,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

    情急之下,沐桑桑举起手臂向着他,颤声给他看自己的手腕:“你看,真的很疼,都红了。”

    赵恒垂目一看,她淡白色寝衣的袖口滑了下去,露出白嫩的手臂,像刚出水的藕节,润滑细长,细细的手腕处肌肤娇嫩,白底子上有几条红痕,那是他留下的指印。

    原来她这么娇,即便他已经很心了,还是弄疼了她。

    但他却又不舍得放弃这从未体验过的愉悦,于是他低低声道:“你不要拦着我,就不会疼了。”

    沐桑桑的脸上火烧火燎起来。不要拦着他,难道要由着他为所欲为?

    她紧张地咬着嘴唇思索着对策,他的手很快抚上她的唇,细细摩挲:“别咬,咬破了更疼。”

    他手指所到之处,都带起新一波的颤栗,沐桑桑越来越站不住,差点要放弃抵抗,让自己倒在他怀里,与他一起沉沦。

    于是赵恒趁机又凑近了,原本幽凉的气息变得灼热,向着她的唇,压了下来。

    沐桑桑在最后一丝清明中抬起手挡在面前,无力地道:“这只手也疼。”

    下一息,他的唇落在了手腕上,耐心厮磨。

    沐桑桑低呼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原来只是亲吻这里,也会让人晕眩。是因为他的吻,还是因为是他?

    赵恒在亲吻的间隙中抬头看她,她目光迷离,清艳的容颜染了一层粉红,透出一丝从未有过的妩媚风情。赵恒的心漏跳了一拍,下意识地问她:“还疼吗?”

    而她已经忘记了回答,只是像喝醉了一般,眼睛红红地看着他。

    于是赵恒又转向另一只手腕,奇怪的是,那些痕迹并没有消失,反而多出了些许。

    沐桑桑迷迷糊糊地想,原来亲吻并不能让痕迹消失啊,那他还吻着不放做什么?

    赵恒却突然放开了她。

    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再这样纠缠下去,他就会忍不住要了她。

    沐桑桑软软地靠在门上,久久回不过神来。抬眼看时,他已经退回到窗边,看着外面弯弯细细的上弦月,紊乱的呼吸慢慢平缓下来。

    许久,他走来扶起她,轻声道:“还疼吗?”

    “不疼了。”沐桑桑怔怔地答道,目光移向手腕,才发现除了原本的指痕之外,不知什么时候又多出了星星点点的红痕。

    “明天我带些药膏来,薄薄地涂上一层,很快就好了。”赵恒轻轻将她寝衣的袖子放下来,盖住了手腕上暧昧的痕迹。

    “睡吧,很晚了。”他低声道。

    沐桑桑的脸又红了起来,难道他不走吗?那她怎么睡。

    她踌躇着犹豫着,不敢开口问他,他却也不主动,任由她胡思乱想了一阵,然后,他突然抱起了她。

    沐桑桑的心几乎要跳出腔子,颤声问他:“你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抱着她送去床上,脱下她的绣鞋,再将她放好了躺下,拉过丝被给她盖上。

    “你睡吧。”赵恒道。

    “你呢?”沐桑桑鼓足勇气问他。

    “我在这里看着你。”赵恒在绣墩上坐下,目光幽暗。

    作者有话要:重大进展,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