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内如焚心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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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江南至吐蕃,路途遥远数万里,他们将茶饼放置在驴车,牛车上,一行十数人人,浩浩荡荡的开始了他们的旅途。

    时节已至十月,他们是往西南的方向走去。

    顾江离在领头骑着以至健硕的骡子,一路走,一路道,“我们越往南走,这天气会变得越来越湿热,去往云南,在那里,我们可以稍作休息,随后便要向吐蕃行进,这吐蕃不比云南的四季如春,那儿又冷又干风又大,常人在那儿几乎都待不下去,也就那西南的夷子可以在那凶残的天气下过活了。”

    “顾江离,我没想到你连吐蕃也去过。”黎贝笑着道。

    “去过?不可能?”顾江离摆摆手,“我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的罢了,我朝不还有个公主嫁去那儿做王后了吗?这吐蕃或许还跟我们汉人亲近一点,你们若是要去苗疆,回鹘,那儿连个会中原话的人都没有,去那儿?我可就真爱莫能助了。”

    鹿鸣答了顾江离的话,“我们也是考虑到宁朝还有个公主嫁了过去,好歹会与汉人亲近一点,才选择向吐蕃求取人证。”

    “那吐蕃国王有可能会答应吗?”顾江离有些疑惑,“你这吐蕃国王到底还是跟大宁朝亲近一点,他会听我们这些反贼的话吗?”

    “叫什么反贼,我们这叫起义!”鹿鸣嘴上表露着不满,脸却是带笑的,“夫妻过了七八年也得吵回架,更何况那公主嫁到吐蕃快一百年了,大宁朝压着你们的税,你们商人也得赚钱,怎么办?跟吐蕃买卖的时候拿他们当冤大头啊,一匹马换三斤茶,太黑了!吐蕃人早就心生不满了,不然他们怎么可能会——”

    此时鹿鸣的笑容停滞了,后面的内容太沉重了。

    “怎么会压着一千多个女人孩子,不杀她们,却把他们带回吐蕃——他们要挟安南都护降税”黎贝替鹿鸣回答了。

    “安南都护不可能降税”顾江离接了黎贝的话,“凡是地方改动税率都要呈中书省审议,他没有理由降税,若出了他请吐蕃人的代价,别官位连性命都会保不住,而在这方面,吐蕃人也未做错什么,他们只要钱和女人,没有参与安南都护对宁州百姓的屠戮。”

    “这吐蕃人倒也不笨”鹿鸣恨恨地到。

    他们一行路途上倒是有不少官兵在阻拦。

    不过还好顾江离有钱。

    “前方的商人停下!”一队官兵拦下了他们的车队。

    “你们是要去哪儿?要卖什么?可有官府的凭证?”一连三个问题抛向了他们。

    顾江离下了骡子,拿出了自己用一栋屋子换来的凭证,悄悄地塞了为首的头目一锭银子,“官爷,我们此行前往吐蕃贩售茶叶,官府的凭证在这儿。”他将拿凭证交给头目,那头目大字不识一个,他只认得上头的官府印章,有印章便成,于是就放过了顾江离一行人。

    “蘼芜兄,你刚刚给了那兵多少银两”鹿鸣问道。

    顾江离满脸不在乎地道,“五两而已,这只是头目,若是在边城遇见大一点官员少不了要几百两做疏通,我银子带了不多,我倒是带了不少锦帛——边塞疏通官府少不了这些东西。”

    “除去疏通官府,那可还要交税?”

    “交得多少税就看你给官府多少好处了,野苹兄此事你放心,我比你们想像得要富多了。”

    黎贝这时从牛车里钻了出来,道“这税不是你们的问题?”

    顾江离摇头,“这税可以是我们的问题,也可以不是,这归根到底还是官府的问题。”

    “我会为你们改变这个问题的。”黎贝向顾江离道。

    “哦~是吗?”顾江离一笑,拱手道,“那我就期待黎将军为吾等草民做主了!”

    “哈,会的。”黎贝在牛车内又换上了男装,毕竟——她将以王虎义子的身份前去服吐蕃王。

    他们的车队走走停停一个多月,总算到了云南。

    黎贝从未出过江南道,云南对她来可算是一个新鲜的地方,明明已经到了十一月,江南的初雪都已落下,可这云南的街道处,还能开着五彩的花朵,也可算是稀奇了,云南城里的姑娘也比水乡的女儿更加地大胆开放,她们见黎贝俊俏,悄悄地摘下窗台上的花,扔向黎贝怀中,顾江离趣味地看了黎贝一眼,“我们将军可真是有女人缘。”

    鹿鸣有些不开心,就算是姑娘们把花扔给黎贝,他也不开心。

    滇城并不像中原江南受到长安牢牢地掌控,黎贝惊奇地发现,街上的商铺和民居都混杂在了一起,甚至有一楼商铺二楼住所的房子。

    “这就叫天高皇帝远!”顾江离大笑,下了他的骡子,命人把驴子骡子拉到一家客栈里。

    二着招呼问道,“客官几位是去吐蕃做生意?”

    黎贝笑着回答,“是啊”她指着顾江离,“这是我们老板,我们算在这修整两天便去吐蕃卖些茶叶”

    二一边替他们擦着桌子,一边问道,“官府都点好了?”

    “没呢”顾江离道,“还没点好,要在这里多住几天,我们要三间单房,剩下的人,每两人人一间安排吧!”

    “好勒”

    黎贝喝了一口果脯酒,“蘼芜兄,那你算什么时候去官府点上下?”

    顾江离顿了一下,思考了一会儿,“今日太过疲劳了,先休息一番,等明日吧。”

    黎贝、鹿鸣皆道好,便各自回了房间歇息了。

    第二天,天一大早,黎贝三人便早早洗漱干净,准备去云南府。

    顾江离将二十匹上好的薄锦置于骡车上,又带了五十两银子便上路了。

    虽他们很早就已经出发了,不过顾江离惊奇地发现,这云南府外居然排了怎么多商人。

    他们交的东西不多的,那记账管家连记也懒得记,稍微多一点才记在账上,等排队到顾江离他们时,那记账管家就像看到一块肥肉似的,眼前一亮,“你们先进去。”着将黎贝三人推向府中。

    他们在堂中稍等了一会,便看见云南知府挺着一个“将军肚”走了出来。

    “听你们缴纳了不少税”他躺回塌上,“这次生意不吧!”

    “禀大人,此次生意确实不,我们为江南道商人,听闻吐蕃缺茶,江南又产茶,故此行想做一番大的”

    “这么大的生意就只缴纳二十匹布也太。。。”他抬头扫视了一眼,无意扫到黎贝的脸——与安南都护发下画像中的人脸渐渐重合。

    他向黎贝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黎贝一派自若,“在下江南道少鑫林赑”

    “你可认识黎贝?”

    “自然认识,云山的逆贼,在下知晓在下容貌与那逆贼相似,但在下——”

    “停口!上来让本官对照一番。”

    黎贝走了上去,鹿鸣手心渗出了汗,他心中焦急难忍,害怕有什么漏洞。

    云南知府对着画像,仔仔细细地将两人的人对比了一番。

    扑通——扑通——

    此时静谧中鹿鸣仿佛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作者有话要:  因为时间背景大概是参照唐朝的,所以丝织品可以用作货币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