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望人生乍现光
天色渐渐地暗淡了下去,太阳在远处,往地平线纵身一跃,整个天地就陷入了一片昏沉沉的黑暗。
渐渐地起了风,虽是夏天的夜,但是凉风一吹,还是能让人冷的发抖。
或许不是风冷,而是心冷。
今夜的月在下半夜,天上的星在无月的夜,显得格外亮眼。
“晚上风大,下去吧。”鹿鸣好声好气地哄到黎贝。
黎贝并未回答他,她轻轻地点了一个头,牵着鹿鸣的手往城墙下走去。
漆黑的夜,走着三个人,只有一个人的心燃烧着嫉妒的火苗。
安铃仙失魂落魄地往城外那间院子走去,院子里燃着灯。
衬得黑夜更加的深沉,仿佛就像她的那颗沮丧的心一般。
她推开门,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走进里院的时候却被一个人拦住。
那人是她熟悉又陌生的丈夫。
“铃仙。”李诚叫住了她, “今日为何这么迟?”
“我什么时候需要你来管?”
“你是我的妻子,我问你去了哪里,为何这么晚,本是天经地义,你问这个问题便是违反了天理!”
“天理?”安铃仙的声音瞬间提高,昭示着她内心的愤怒与不满,“你来什么才叫天理?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容忍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就叫天理?”
“铃仙!”李诚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她们都是鹿鸣硬塞给我的,我不过是出于礼节,象征性地将她们手下,你不要大题做!还有,你一个妇道人家,那有什么资格你的丈夫?若你不是太清的妹妹,我早就将你休出门外了!善妒不是一种美德!”
“你难道以为我是嫉妒你那些妾吗?”
“难道不是吗?”
安铃仙叹了一口气,推开李诚,硬气地到,“晚了,妾身需要休息了!”
“我与你一同休息。”李诚拉住安铃仙的手,抚摸着温柔地。
安铃仙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浑身颤抖了起来,她挣脱开李诚的手,发怒地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将门死死地锁住,不让李诚进入。
李诚奇怪,不过也只当是她在闹脾气,不再纠缠,转身离去。
安铃仙趴在床上,不禁哭了出来。
这个世界有谁会理解她呢?
她是女人的前提是她首先是一个人。
幼时她被父亲逼迫着学习琴棋书画,为的就是以后可以有一个地位高的夫君。
长大一些,她就被兄长半威胁半诱惑着嫁给了她从来不认识的一个人,为的是他们的天下大业。
可是有谁,问过她自己的意见了吗?
李诚从来没有了解过她,直至刚才他还把她当做是一个争风吃醋的女人。
李诚?这样一个人,在以前她都不会把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哪怕短短的一瞬间!
可是就算这样的一个人却成了自己的丈夫,她何其不幸啊!
救黎贝是她自己的意见,从来没有问过任何人,是她真真实实完完全全做下的第一件大事,她是她人生中出现第一抹光彩,让她感受到了真正做人的意义。
“黎贝,”她轻声呢喃到,“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
第二日,安铃仙还未等李诚起床,便早早地只身一人,前往江州府。
江州府的侍卫,懒散地在门旁盹。
鸡鸣一啼,被惊醒,揉了揉还未完全睁开的双眼,又陷入了昏昏沉沉的世界。
安铃仙带着斗篷,将自己完全遮住,摇了摇护卫,摇醒了他,屈尊行了一个礼,开口请求到,“请去通报吴王,是安铃仙请求见面。”
护卫好笑地摇了摇头,“夫人,咱家大王不是随随便便哪个人见就可以见的,请回吧。”
安铃仙掏出了黎贝留给她的一把短刃再次恳求道,“这把短刃是吴王留给我的,请求官爷,把这柄短刃呈上,吴王自会与我相见。”
护卫接过了那柄短刃,纹路铸造手段皆是非凡,眼前人莫不是咱家大王外面留下的桃花?
护卫暧昧地一笑走了进去。
黎贝有了身孕之后又经历过了几次大战,身体早就虚弱的不成样子,每日被鹿鸣叫起吃过早点后,又要睡过去,直到中午吃饭时才肯起来。
鹿鸣心疼她,她睡时也不扰,就让她睡着,只是该吃饭该喝药时,总是准时叫她起床。
黎贝在睡,护卫也不好扰,只好叫安铃仙现在门外候着。
安铃仙一言不发,静静地在门外等着。
护卫看不下去,让她先来里面坐着等。
安铃仙摇摇头拒绝了他的邀请,继续在大门的一角站着,等着她心中的那个人。
太阳渐渐爬上头顶,汗水一层一层地流下,安铃仙咬紧下唇,一句话也不。
好不容易等到黎贝吃完了午饭,护卫匆匆地把短刃献上。
“王,外面有一妇人,要见您。”
黎贝放下饭碗,急忙开口道,“她是孤的救命恩人,快让她进来!”
护卫把她领进了大厅。
黎贝坐在榻上,一会儿的功夫,她的眼皮又不禁起了架来。
自己的身体最近是真的不行了,她想着。
一双手按上了她的肩膀,替她揉捏了起来,力道中等,不重不轻,让人倍感舒适。
黎贝的一双手摸了上去,口中一边念到,“书生。”
手的主人停顿了一下,又继续为她按摩了起来。
黎贝感觉这不是一双男人的手。
忽的一睁开眼睛,转过头,看见了身后的安铃仙。
“铃仙,是你啊。”
安铃仙点点头,“吴王,是我。”
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开口,两人陷入了无言的寂静。
“你来寻我做什么?”黎贝开口问道。
“您现在女人的身份尚未曝光吧?”
黎贝点头,“的确,现在知道我是女人身份的人除了我之外只有四个人。”
“那——”安铃仙深呼吸一口气,做出了巨大的决定,她从后面揽住了黎贝,开口到,“我爱你,你娶了我吧!”
“不可能!”黎贝拒绝,“若你不喜欢李诚,我可以把你接到江州府中,我们一起生活,但是我的心中深爱之人就只有一个,我已经与他结为夫妇,不会再背叛他了。”
“名义上的也不行吗?”
“不行。”黎贝的拒绝坚定而有力,破了一个身处绝望边缘之人最后的幻想。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的命是我救回的!我要你一直呆在我的身边,不离开我!”
“李夫人,请问你是拿救命恩人这个身份来压迫我吗?”
李夫人?
这样的一个称呼却恰恰是安铃仙最厌恶的。
“在你的眼里,心里,我的身份仅仅是救命恩人和李夫人吗?”
黎贝意识自己错话了,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歉到,“铃仙,刚刚我的话有些过重了,我没怎么读过书,不会讲话。。。”
“黎贝!”安铃仙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在你心中,我是怎样一个人?”
黎贝的眼神有些飘忽,她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李诚确实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对象,不如你来江州府中生活,必保你衣食无忧。”
“黎贝,回答我的问题!”
黎贝见逃不了她的追问,只好回答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和——朋友。”
“其他呢?”
黎贝试探地又回答了两个字,“挚友?”
“不够!”安铃仙的眼神已甄至疯狂,一丝神采也没,眼中只有毁灭。
“鹿鸣为你做了什么?凭什么你就会与他相爱?”
“他——”黎贝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我与他相处了十数年,我与他的感情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我们经历过生死,经历过离别,才知道彼此是自己心中的唯一。”
黎贝的话的好听,却进不了一个内心已经崩塌的人的心。
安铃仙心想离别生死我们都经历过,剩下的就是时间了,只要时间够长,你会是我的吗?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她脑海中形成。
得不到的话,就毁灭吧。
把你的事业、亲人、梦想都毁灭,这样你才能真真正正的属于我。
安铃仙离开了江州府,带着毁灭黎贝的信心离开了江州府。
江州城外的院子里,李诚无所事事地在逗着美人玩,一抬眼,他的夫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李诚,你起来,我有事情要跟你讲。”
李诚虽然不满意她直接喊他叫李诚,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不需要与女子计较,他起身,弹了弹衣上的灰,与他的夫人走进了屋子里。
“有什么事,吧。”
“黎贝是女人,怀孕的女人。”她冷冷的抛出这一句话给了李诚。
李诚一脸愕然.
女人?
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骑马仗,还拿下了这么一大块的地盘?
安铃仙继续道,“我要用这个秘密交换黎贝的生,鹿鸣的死!”
李诚问,“你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
“因为救了黎贝的人,正是你的夫人安铃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