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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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不去跟他分手, 那我们之间就按我的方式来。别以为我不敢把你关在房里,压在床上, 纵情折磨。”

    “这是**!”

    “你想要日久生情, 就别逼我强取豪夺。”

    “谁想要日久生情了?”

    晚风轻拂, 花香四溢,远处古典音乐随风飘摇送来低沉悦耳旋律,晚霞渐逝, 夜幕将至,在这将晚未晚, 半明半暗的微光里,邵亦轩侧头一点点亲近叶蕊脸颊。

    这润泽饱满的樱唇软糯香甜,真是让人爱之不尽。可为什么出世界上最动人情话的唇亦是最残忍决绝的唇。

    “你总是害我, 害我那么喜欢你。”

    “从今以后我不喜欢你了,今生再也不会喜欢你了。”

    这柔美倔强的唇,真真是欠吻。

    邵亦轩的薄唇已徐徐靠近她的樱唇, 叶蕊伸手推他,可她被他摁在树干上,扼住了胳膊, 抵住了膝盖,拼尽全力所制造的那一丁点的反抗也被他悉数化解。

    “放开我!”她真的要怒了。

    “蕊蕊乖,不要话。”那声音低沉舒缓,极赋磁性, 柔情地宠溺地哄着。

    叶蕊被他笼罩在他坚硬的胸膛和那野性柔情男性荷尔蒙气息里, 逃脱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乱施魔法。

    晚霞微光为他俊颜着上神秘迷人色调,像极了自遥远战场征战归来的英勇骑士。

    他的唇还在企图靠近,似乎下一秒就要贴上她的唇。

    呼吸愈发短促、急迫,而且热烈,耳根泛红,脸颊热烫。

    “不想要日久生情?”他意态言语愈加慵懒疏狂,他的手蓦地袭上她左心房,甚至还刻意巧妙避开了她饱满的丰胸,他手掌温热,感受胸腔下那狂跳不止的心脏,“那现在是谁心如雷鼓?”

    “你要不要换别的男人如此对我,看看我会不会依旧如此?”

    叶蕊真是用尽生平所有力气去推他,而他似乎也逗弄够了她,轻而易举就被她推远几步。

    叶蕊匆匆几步自香樟树下离开,此时天色渐晚,霓虹灯闪,音乐不见清幽而正激昂热烈,草坪中央新郎正拥着他美丽的新娘,在众人的注视下激情热舞。

    叶蕊有些疲累,急于找个清净地方休息。

    到处都是晚宴贵宾,在夜幕中这并不熟悉的场地里,要找个清净地并不容易。

    四下瞧着这别墅庭院,最终看那草坪左侧尽头的花园里似乎无人。

    可叶蕊人已走至花园边,才发现紫藤花架下,似有一人。

    不,是两人,相拥而吻的两人。

    刚刚江意映有些感怀,靳豫便将他的可人儿带来花园边,哄着。

    可良辰美景意中人,哄着哄着,他情不自禁了。

    便将心上人儿推在花园旁的紫藤花架下,深吻。

    叶蕊即刻转身,留那对多情鸳鸯交颈缠绵。

    曾经无意中撞见过他们亲密。

    那时,靳豫和映映又虐又爱,将彼此的心拉近了,又推远了。

    她和映映都住海棠公馆,那天刚巧约好了要去逛街。

    换好衣服的她去找映映,没敲门,直接指纹开锁。

    可进房后却发现,刚刚还亮堂堂的房间,此时竟漆黑一片,大白天的,房内门窗紧闭,窗帘拉紧,没有开灯。

    她隐约中看到客厅沙发上似有人动。

    待看清了,当即惊立原地。

    沙发上是刚刚出差回来的靳豫,他将映映抱在怀里亲吻。

    映映像是被他强迫的,极为不情愿,可他却在热情亲吻映映的脖颈和肩膀。

    映映想反抗却又无力反抗,在冰与火的煎熬里,呜咽微喘。

    叶蕊愣在当场,当意识到她看到什么,想赶紧走时,靳豫已然怒了:“出去!”

    那是她见过靳豫最凶的一次。

    可这次,两人投入忘情到竟未察觉到有人到来。

    叶蕊转身快走,人还未走至秋千附近,那位可爱的麻雀就已来到她身旁。

    侍者端着饮品经过时,麻雀顺手拿了两杯果汁,递给叶蕊一杯。

    叶蕊含笑接过。

    麻雀水汪汪的眼睛里盛满了委屈,她心翼翼地瞅着叶蕊问:“轩轩哥哥喜欢你,是吗?”

    叶蕊对她并无敌意,可也不想纠缠,只:“我不清楚。他喜欢谁,你去问他更合适。”

    麻雀从没见过她的轩轩哥哥对一个女人如此过。

    他看那女人时眼里有光,心头冒火。

    她认识他那么多年,他眼里时常是冰川,寒潭,是淡漠疏离,是置身事外。

    喜怒不形于色,泰山崩于前亦面不改色。

    他何曾如此激动过,那不是喜欢又是什么?

    可是,瞧着美人好像无意,而且还有男朋友。

    那……鹿死谁手真不一定呢。

    她还有机会。

    才从国外读书回来,她会住在这钱塘城,她一定要追到轩轩哥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麻雀已面带笑意询问叶蕊信息,恨不得让她还原她与轩轩哥哥的情感经过。

    叶蕊不想谈论,可伸手不笑脸人,这个女生笑意纯善,而且是新郎新娘的堂妹,她当真不好太过凶狠。可不凶狠,这女生就黏着她一直问东问西。

    正为难间,靳豫拥着映映走过来。

    叶蕊朝着映映走近几步,想避开麻雀。

    麻雀欢天喜地地朝着一旁走开了,原来,她的情哥哥不知何时到来。

    邵亦轩走到靳豫身旁,:“哥,我有事先走,今晚不回去睡。”

    邵亦轩完即走,全程连一眼都没看叶蕊。

    麻雀甜甜地:“轩轩哥哥是要跟我约会去,我们去观湖酒店吃宵夜啦。”

    完欢喜地追了上去。

    江意映望着叶蕊,可叶蕊面色如常,并不理会,也不言语。

    少了吵闹的美丽麻雀,周遭瞬间安静。

    可江意映却是为他们揪心起来,这样下去是让她吃醋,还是自己找死。

    正担心时,忽然听到靳豫手机的微信提示声。

    靳豫微信只有寥寥几人,都是至亲。

    听到手机提示声,他点开看,江意映侧眼看到了那边发来的几个字:“帮我看好她。”

    叶蕊极少饮酒,最后被新娘硬是灌了几杯,人就已薄醉。

    韩恕拥着她,要将她带离现场:“我送你回去。”

    叶蕊头晕微醺,一直去拉江意映的手,一声声唤着:“映映。”

    在海棠公馆外等待多时,终于看到哥哥的车子开进去又开出来。

    开手机,几乎立刻就看到了门口的监控视讯。

    她在指纹开门。

    又累又晕,脊背还挺得笔直,真是个倔脾气。

    将椅背向后靠,找个舒服的姿势,仰躺下来,车顶天窗吹进凉风阵阵。

    在她房外如此度过一晚,也算惬意。

    她向来不喜吵闹,怕那叽叽喳喳的麻雀吵到她,当然也怕麻雀对她下手。

    人心难测,其凶险狠戾处更胜刀枪棍棒无数,更何况他们数年不见,不知那纯真的脸下是否也有纯真的心。

    该冒险时,他会做足万全准备,勇敢不惧。

    可不该冒的险,他从不尝试,何况是有关她。

    麻雀留在她身边,她不胜其扰,他也不得心安。

    最好的办法,就是他走,麻雀自然会跟走。

    第二天,捧心湖畔心事工作室。

    大清早韩恕特意过来,像是有话要与她。可看她忙得不可开交,终究是将要的话压了回去。

    最终,只是嘘寒问暖,又对她:“前几天得了支长白山野山参,已经送到辛甜那儿,让她给你煮水喝。”

    这是他帮某位大佬规避了跨国合作合同里的几处重要漏洞,对方感激非常,送的赠礼。

    见叶蕊正要张口,知她想什么,韩恕又道:“如果你原封不动退回给我,我就送去叶家,我想叶家爷爷奶奶应该很想见我。”

    韩恕走后,叶蕊叫了辛甜进来,问她:“人参呢?”

    辛甜努努嘴,示意她刚端来放至叶蕊办公桌上的水。

    “谁让你煮的?”叶蕊已然不满,语气略微有些生硬。

    辛甜满脸堆笑,:“韩先生。”

    “你是他的助理,还是我的助理?”

    “他……女朋友的助理。”

    “下次再这样,就把你发配边疆。”

    辛甜双手抱住叶蕊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学姐,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了,让我离开你,我生不如死。”

    叶蕊已被练就到处变不惊:“别爱我,没结果。”

    “呜呜呜……”

    “再哭就立即派去北京办事处。”

    辛甜由哭到笑,只用了一秒,简直是用生命演绎川剧变脸。

    即便韩恕几次嘱咐,要日日给叶蕊煮水喝。

    可辛甜在韩恕走后还是把野山参收起来了,这两年来学姐连他每日送来的花都不要,野山参又怎么会要。

    “学姐,你不接受韩先生是不是因为你还喜欢他?”

    “不是。”

    “你是骗我吗?还是骗自己?”

    “年纪轻轻的不要故作高深,我谁都没骗。”叶蕊忙着工作,头都没抬。

    探不出虚实的辛甜只得出去了,不一会儿又把泡好的玫瑰花茶端到叶蕊桌前。

    玻璃杯里的玫瑰花遇水后像身心舒展的美人,姿态娴雅,单看着都是赏心悦目。

    这玫瑰花茶是靳豫对映映的爱意。

    最优质的大马士革在战火纷飞中的叙利亚,靳豫当初是亲自飞去选址,并陪同专业团队选种,建立监测数据,每日监测阳光、雨水、玫瑰成长,全程无农药、无化肥,还要每日定时定点给花儿听古典音乐,以确保喝进映映嘴里的花茶是世界上最好品质。

    不止这玫瑰花茶,还有比黄金更珍贵的玫瑰精油。

    她不过是因为与映映关系好,才有福享受罢了。

    辛甜一壶玫瑰花刚泡好,叶蕊办公室就迎来了叶蕊的好友,电视台的当红主持人,阮芷。

    见面问好后,阮芷开门见山,表明来意:“蕊蕊,我要结婚了。”

    听闻她,正在倒茶的叶蕊差点将茶倒出杯外。

    阮芷主持大晚会的礼服旗袍大多都是叶蕊提供,她们已相识多年。

    前几日,阮芷她周日上午过来,有事聊。叶蕊满心以为又是有活动需要挑选礼服。

    不清楚阮芷曾经有没有谈过男朋友,但她与叶蕊相识至今的时间里一直都是单身。

    怎么会突然要结婚?

    都是冷静理智,足以掌控自己人生的成年人,阮芷能做这个决定,想必是深思熟虑过的。

    叶蕊并未表示惊讶,只是问:“新郎是谁?”

    阮芷嘴角不自觉的有了笑意:“他现在是Z大教授。我父亲与他父亲都是Z大老师,我们时候住同一个家属院。”

    “青梅竹马?”

    “不算吧,他大我五岁。我时常哭,连我自己都不晓得我为什么那么爱哭,所有人都不喜欢跟我玩,我时常孤零零一个人被剩下。

    他是有勇有谋有爱心的大哥哥,会拎起在地上大哭却始终没人理的我,会为我擦干眼泪,会给我吃糖,会把我逗笑,会背着我陪我玩我想玩,别人却始终不让我加入的游戏。

    成长过程中还有很多很多事,一路走来他一直都是我的英雄,有他在我什么都不怕。”

    “很美。”叶蕊由衷赞叹。

    “并不那么美,他身边有很多人喜欢他。我太,一直被他当做妹妹。我暗恋他二十年,我等他恢复单身等了十年。”

    其中心酸苦楚外人难懂。

    “他为什么分手?”

    “不清楚,只知道他前女友已嫁人,他还送了大礼。”

    “那你们……”

    “他妈妈催婚,我我要嫁。”

    “他知道你爱他吗?”

    “不知道。”

    叶蕊又问:“那他心中如果有永远无可替代的白月光呢?”

    阮芷笑得美艳无双:“那我就做他胸口的朱砂痣。”

    月光远在天边,遥不可及。

    朱砂嵌入身体,骨血相连。

    叶蕊苦笑:“以后你会奢望更多的。”

    阮芷眼里有光,那光热烈、坚定:“蕊蕊,我会让他爱上我。只爱我,深爱我。”

    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爱哭鼻子的丫头。

    如今的她,美丽、智慧、勇敢,她能够争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叶蕊很是好奇让阮芷如此喜欢的男人是什么样。

    透过办公室落地窗的玻璃,叶蕊大致瞥见了端坐沙发上的男人,他身穿墨色衬衫,手中端着笔记本,像是在处理公务。

    此时,恰有电话进来,他迅速地接电话边同对方聊,边在电脑上操作。

    在这唯美华丽,充斥着蕾丝、薄纱、珍珠、钻石的婚纱工作室里,衬得他格外干练、睿智。

    只是他容貌看不太清。

    合作多年,阮芷的服装喜好,叶蕊很熟,问她有没有特别想要的婚纱样式。

    阮芷只:“你懂我的,放开设计吧。”

    叶蕊点头:“好。”

    阮芷又:“他的西装和伴郎西装也都交给你。”

    心事是婚纱高定工作室,本没有男士西装。

    奈何城中男士西装高定极少,新娘婚纱选定后,新郎西装时常难买到称心相配的。

    好几位新娘反映过此事,叶蕊慎重考虑,并初步考察了市场。

    发现市场的确可观,便渐有了开西装定制的想法。

    年初已经在各方面学习、考察,如今西装定制,面料、款式、工艺都已定下。

    可西装高定的裁缝师傅只招到一个,至少还须得两个,在心事展示间开辟了大通间,布置成男士西装的定制区,现已大致装修完成,但还有很多细节亟待完善。

    叶蕊本想等装修完成,人员招齐,一切妥当了再营业。

    可阮芷就是这般相信她,将深爱多年的那个男人的新婚服装交给了她。

    叶蕊忙交代下去,让裁缝师傅去量新郎和伴郎的身材尺寸,陪同他们选面料,看款式。

    可刚量好新郎和一位伴郎的身材数据,裁缝师傅却忽然接到电话。

    是老婆二胎预产期提前了,此时那肚子里的家伙像是迫不及待要来这美好的人世间。

    儿子已经十几岁,又想再生个女儿,高龄产妇全程都担心。

    可只要羊水不破,倒也不是那么急,裁缝师傅算给几个人量完尺寸再回去。

    章呈的身材尺寸只量到一半,裁缝师傅电话又响,老婆羊水破了。

    深知情况紧急,章呈忙:“不用量了,你快回去吧。到时候按照诸戈的尺寸给我做。”

    裁缝师傅去办公室跟叶蕊请假,叶蕊自然是催了快快回去。

    尽职尽责的裁缝师傅临走了还不忘交代:“新郎和两位伴郎的身材数据已经量好记录好,刚刚阮姐还有一位伴郎正在赶来的路上,可能马上到。面料款式都还没选。”

    叶蕊忙:“你快回家,剩下的我来。”

    工作室还有其他设计师,也有其他几位助理。

    可阮芷如此待她,她也得回以盛情,亲自接待才显郑重。

    叶蕊陪着阮芷聊着,仔细挑选新郎的面料款式。

    好一会儿之后,邵亦轩前来。

    进了西装定制区,阮芷侧眼示意:“喏,第三位伴郎。”

    叶蕊礼貌微笑着算是同他了招呼。

    尽知前尘的阮芷识趣地回避:“我得出去看看他。”

    公事上叶蕊素来干练飒爽,她微笑道:“邵先生,这边请。”

    邵亦轩冷眼看她:“你还可以再客气一点没关系。”

    “没问题,邵先生。”

    “叶姐真是礼数周全。”

    “开门做生意自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