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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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甜在翡翠路古玩城淘了一个下午,这次没有空手走,而是带走了一枚古钱币。

    不是她发现那枚古钱币有什么不一样的价值,而是给摊主何胖子一个面子,假装挑了个喜欢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抓走一把何胖子也损失不了什么。

    逛完了走着出古玩城,甘甜左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右手捏着古钱币弹着玩——食指拇指掐住,往空中一弹,落下来的时候再接住。

    上了地铁就把古钱币揣在口袋里,摸着钱币上的粗糙纹路回家。

    到家的时候罗吹子还没回来,她捡了本看了会,等了约莫半个时,罗吹子才拎着晚饭和他的马扎到家。

    到矮的方形餐桌边放下马扎和晚饭,罗吹子在沙发墩上坐下来,伸手摸进棉衣口袋,拿出十三块钱放在桌面上,对正在掀塑料饭盒盖子的甘甜:“今天赚的,买了晚饭,还剩下十三。”

    甘甜不爱管钱,并不伸手去拿,掀开饭盒盖子,拿起筷子吃一口炒面,一本正经地鼓励他,“不错,比昨天多了三块,争取明天再多两块。”

    罗吹子暗暗地给她翻了个白眼,开自己的饭盒,夹起一大筷子炒面塞嘴里。

    嚼着咽下去,自我否定地开口,“不行,赚得太少了,我算转业。”

    哟,这还有职业规划呢,甘甜掀起眼皮看着他,“转业去干什么?”

    罗吹子继续吃面,“去要饭。”

    “……”

    这出息。

    甘甜嘴里的面没咽完,面里放了辣椒,被罗吹子的话惹得呛一下,辣椒呛进呼吸道,猛烈地咳嗽起来。

    罗吹子看她瞬间呛出了眼泪,连忙起身去倒水,放下水杯就给她拍背,一边拍一边:“老大,你激动个啥?”

    甘甜喝口水压一下,抽张纸巾擦眼泪,一边擦一边吸着鼻子:“你可真让我感动啊……”

    看她眼泪鼻涕跟真的一样,罗吹子“嘿嘿”一笑,“应该的应该的,我好歹也是你爹嘛不是?”

    这特么占她便宜呢,甘甜转头杏眼一瞪,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但罗吹子还是立马收了脸上的笑,腾一下坐回自己的沙发墩上,摸起筷子戳一下桌面对齐,叉起面就往嘴里塞。

    罗吹子想转业去要饭,还真不是一时兴起。

    就他摆摊算命这么一段时间看下来,要饭的随随便便赚的都比他多啊。今天还听到了一件让人妒火中烧的奇葩事,据滨海市最近突然冒出来一个要饭的,非丐帮圈子里的,乞讨的没人认识他。

    无门无派,但抢生意是个好手。

    要是个身世凄惨的也就算了,偏偏这人不瘸不瞎,二十来岁的伙子,白白净净的长得还贼帅。

    这长得贼帅的伙子也不卖惨,就写个牌子放在面前,六个大字——会做饭,求包养。

    然后让人气愤的事情发生了,路过的大妈阿姨姐姐,看他两眼就给他掏钱。

    这伙子是在赤-裸-裸地败坏丐帮的风气啊,败坏风气也就算了,还抢大家的碗饭,自然就引起了公愤。

    很多人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想弄他,不能弄死弄伤至少也得把他弄走。结果呢,这个伙子却不是只靠一张脸蛋吃饭,还身怀绝技,很会架。十个八个不是他对手,一般人根本弄不了他。

    乞丐圈子里没人能对付得了他,这口气出不了,于是最近在招人,谁能铲除那个圈中败类,就让他做领导。做不到帮主这个级别,但领导十个八个老少乞丐那还是没问题的。

    罗吹子自觉身手不错,于是主动应了聘,明天就去弄那个白脸。

    甘甜吃着面,听罗吹子先是无比气愤后无比痞气地完,看他一眼,“你成吗?别被人残了回来。”

    罗吹子哼一声,“我吹爷那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还能不过一个白脸?”

    甘甜吸一半面条停住,看向他,“上帝保佑你……”

    虽然得挺事不关己的,但第二天甘甜还是跟着罗吹子一起出去了。古玩市场捡漏的事情不着急,很多时候看的是个缘分,她兄弟的安危她得顾着啊。

    出去后和招用罗吹子的那几个人碰头,领头的看罗吹子带了个女孩子来,表情一拉就不高兴了,操着不知道哪里的方言口音:“你这也太不专业了,咋还带个妞?”

    甘甜把羽绒服的帽子扣在脑袋上,脸上戴着口罩,只能让人看得到一对眼睛。她站在罗吹子旁边,显得很只,羽绒服上仿佛涂着两个正红大字——拖累。

    眼睛自然频率地眨两下,甘甜不话,无所谓眼前几个灰头土脸的邋遢糙老爷们怎么看她。

    罗吹子笑笑,“我家老大在家闲得骨头疼,出来看看热闹,不妨碍办事。别浪费时间了,人在哪呢,我们这就过去吧。”

    领头的脸色还是不大高兴,一副不指望罗吹子能办成事的样子,语气不好地:“那子换地方了,今天在地铁里,跟我走就行了。”

    甘甜手插口袋跟在后面,勉强跟得上这几个邋遢老爷们的步伐。

    走到离他们碰头地方最近的地铁站,进三号地铁口,下扶梯转头一看,果然有一个白脸坐在地上乞讨,面前摆个纸壳牌子,上书六个大字——会做饭,求包养。

    甘甜伸着脑袋,想看看这伙子长得到底有多俊俏,但只能看到耳朵和鬓角一点,看不到脸。

    领头的人不再往前去,回头看一眼罗吹子,一边示意一边:“就那个,你帮我们去教育教育他,教育好了保准让你当上个领导。”

    甘甜还在伸着头看,闲闲开口:“领导就算了,给我们点办事费就行……”

    领头的不知道她算哪颗葱,直接没理她,看着罗吹子,“你先看看,能不能教育得了,教育不了我们就放弃。”

    没有办法,那就向颜值低头,向坏风气低头,以后他们也得想想办法走高颜值路线。

    “意思。”罗吹子转转脖子松松手指筋骨,根本没把这个看起来白白净净的伙子放在眼里。

    他走到白脸面前站定,脚踩在纸壳牌子上,俯视他,声线粗犷道:“你是没手没脚啊,还是耳聋眼瞎啊,年纪轻轻出来要饭,丢人不?”

    白脸低着头不理他,他又继续教育了一阵,得口干舌燥也没见脚边的人有反应。

    文的不行,那就只能来武的了,罗吹子伸手一把掐在白脸肩膀上,想把他提起来。结果他还没来得及用力,手腕瞬间被钳住,然后天旋地转“轰”的一声。

    甘甜和几个邋遢老爷们在一边看热闹,她表情无聊,还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个苹果在啃。

    先是看的没劲,罗吹子叽里咕噜一直在什么,距离有点远,听不太清。

    然后在看到罗吹子被那个白脸一把撂倒的时候,一口苹果没咬下来,甘甜和几个邋遢老爷们都惊住了。

    甘甜咬着苹果还闭了一下左眼,感觉很疼。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刚站起来的罗吹子又被白脸撩翻在地,几个邋遢老爷们直接举起手挡住眼睛,同样感觉疼在自己身上,太惨了。

    甘甜眼睛闭了左一下右一下,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把手里的苹果往旁边的领头的手里一塞,疾跑过去跃身起来一脚把白脸踹翻在地。

    余下动作不断,脚上力道重,在白脸倒地后,立马踩上他的胸口把他碾在地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直接把那几个邋遢老爷们惊得有些灵魂出窍,手里拿着的苹果滚落到地上,咕噜噜转了几圈。

    甘甜脚一碾上白脸的胸膛,白脸就抱住了她的脚。她只能爆发那么一下子,再往下是不动的,于是连忙叫了句:“罗吹……”

    下面的话还出来,她立马又改了口,拽下口罩惊了句:“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