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密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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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天大亮,杜宇才起来,身子一动,也把胡明强给惊醒了。

    揉着酸痛的胳膊,被他抱了一晚上,他的劲还挺大的。杜宇唯有摇头苦笑。两人起床,如厕,洗漱一番。杜老郎中早就起床了,看得两人的模样,也是苦笑不已。

    三人正在吃早餐,胡员外也来了,昨晚回房后,几乎没有再睡着。自己老来得子,虽然有些不完美,却终究是自己的儿子,瞧这模样,这两娃娃还真是投缘得很。

    胡明强今儿特别乖巧,不待杜宇示意,就立马走过去,拉父亲坐下,并给父亲倒上茶,拿过碗筷,一起吃早餐。

    用过早餐,让下人撤下,胡员外看向杜老郎中,杜老郎中点点头,低声道:“员外,可否找一间安静之处?”

    胡员外一努嘴,便站起来,让三人跟着,来到了他的书房。

    胡员外对站在门外的丫鬟、护院沉声道:“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打搅!”

    “是!”几人躬身道。

    进入房内,胡员外转身扣上门,插上门栓。然后来到书桌前,坐上太师椅,身子往后一靠,双在扶上用力地按了按,就听得咔咔咔地轻微响声。而响声过后,在左侧墙面处,原来挂着一幅名画的那个位置,竟然轻轻移动了,露出一扇暗门来。胡员外直接走向那扇门,持了一根火烛,跨入暗门内。等杜老郎中爷孙俩以及胡明强也进来了,胡员外伸将墙上的一块面砖按了按,那道暗门又缓缓地关上了。里面是一个暗道,四人沿着台阶向下走了一段,左拐右弯,又继续前进了一会儿,这才停下来。胡员外在暗室四处摸了一阵,又是一阵咔咔咔地响声,眼前出现一间石室,胡员外当先走进去,点起了里面的蜡烛。

    杜宇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情形,但他以前跟随爷爷钻山洞,探地穴,在野外的生活经验也不少。他还年幼,暂时还没有修炼成自己的内气,不过,爷爷从用各种珍奇药物或洗或服,他现在的听觉、感觉、反应什么的,却是极强。那是完全超出了许多人的能力,就算是江湖上的高,也不一定能比得过他。

    那日,爷爷刚刚有了突破,真正跨入了第二层内气的修为境界,就在路途中遇上了项权他们。当时,爷爷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马上将自己的修为隐藏起来,竭力变成普通人的模样。爷爷这般刻意藏匿,自然凭借的是他多年的江湖经验和阅历,只是不清楚危险在哪儿,抑或是对方人多势众吧,不宜当场与对方闹翻,直接动起来。再加上听那胡员外家,有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患病孩,爷爷这才动了恻隐之心,携了自己,跟着项权他们进了胡宅。

    不过,杜宇本就极为聪明,爷爷的一个动作,或者是一声咳嗽,也能传递和表达某些特殊的含义。在爷爷因尝试各种药物而导致身子受损后,他更是充当了爷爷的耳和眼,与爷爷相依为命。一直在深山中生活,也从虎、豹身上学了很多本领。自从进入胡宅之后,杜宇就像猛兽一般,察觉出了这里面的异样。他隐隐地觉察到,似乎有人在暗中监视着。虽然,年纪的他并不知道什么是监视?有什么目的?但他的感觉绝对没有错,就是总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可等他回过头去寻找,却是什么也没有,这让他很不安。

    就比如现在,他的这种感觉又出现了,四人在秘道内慢慢行走,那双眼睛又在黑暗中的某个地方监视上了,的确是有人在跟踪!

    杜老郎中的眼睛眯了眯,随即在杜宇的掌心轻轻点了点,两人并没有做声。便各自散开了。

    杜老郎中随意地站在一处,杜宇却是拉着胡明强,一会儿走到一个角落,或是贴紧石壁,一会儿趴在地上,玩得不亦乐乎。

    这期间,杜老郎中时不时地和胡员外闲聊几句,不轻不重,不疼不痒地着。也许玩累了,或者是其他原因,杜宇终于停了下来,在一个位置站立不动,杜老郎中缓缓地走过来和胡员外一起,将一张木床移过来。

    胡明强睁大眼睛,盯着杜宇,看着他又移了移床,然后躺上去,还朝自己招呼。胡明强大喜,也跳上床来,和杜宇并排躺着,敢情他还以为,这是在玩游戏呢。

    杜老郎中向胡员外点了点头,屏气噤声,便摸索到床头,缓缓伸去去,双摸着杜宇的头,然后右一抖,在胡明强左脖子上点了点。

    杜宇翻身而起,长长地吐了口气,脸上的神情立马凝重起来。爷爷要坚持在僻静的地方来给胡明强诊脉,一定是有重大隐情,而且外面居然还有人监视着,这就不能不让他慎重了,不惜花费很多精力,才找到这么一个自己认为是比较安全的位置,来配合爷爷的诊治。胡员外倒是一声不吭,静静地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瞧着这边。杜宇脱去胡明强的衣物,向后退开两步,半眯着眼,用心地观察起来。目光在胡明强的每一处逐一地扫过,杜宇走上前,在爷爷的帮助下,又近距离地仔细查看每个部位,尤其是口耳等处,不遗漏任何一点,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微信公众号:柳连忘返>

    杜宇一连给胡明强检查了三遍,这才站到了爷爷身旁,在他掌心划划点点起来。

    无声的交流过后,就轮到杜老郎中把脉了。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期间杜宇还拇、中二指相扣,打出许多次响指,来观测胡明强的反应。末了,还在其身上扎了几根银针,爷孙俩就着针上的淡淡血渍,观察着,嗅探着。

    等忙完这一切,收拾好检查所用的各种玩意儿,爷孙俩已经大汗淋漓,满身疲惫之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好一阵,方才缓过劲来。

    这一番诊视,杜宇配合得十分默契,俨然是个经验丰富、行医多年的杏林高,完全沒有昨日顽皮捣蛋的模样。稍稍喘息几口,爷孙俩拉在一起,又开始指指点点,圈圈画画。一阵忙碌之后,爷孙俩终于松开了,长舒一口气,脸色都逐渐平静下来。

    “敢问一声,员外可曾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有何仇人?”杜老郎中稍稍一沉吟,便召示意胡员外过来,低声问道。

    “得罪人?仇人?”胡员外一愣,看着杜老郎中那凝重的脸色,一时并不清楚,为何有此一问?难不成,明强的失聪失语,还隐藏了一些秘密?

    “此事非同可,还请员外好好回忆。”杜老郎中补充了一句。

    “好,我明白。”胡员外点点头,看看爷孙俩,又瞧瞧仍在昏睡中的胡明强,眉头轻拧,脸色凝重。

    良久,胡员外这才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杜老郎中,很认真,也很肯定地回答道:“我不曾与人结仇,也从未得罪过任何人。平日里,公平做买卖,童叟无欺。就是乡里乡亲,家中上下,也都是与人为善,常常周济大家,乐善好施。”

    到这里,胡员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当然,可能有些地方,我没有太在意,无意中得罪了人,也不准。”

    “哦。”杜老郎中点点头,沉吟半晌,又长吐一口气,这才轻声道,“我可以试试,但很困难,把握不大,员外要有心理准备。”

    “我明白。有劳两位了。”胡员外拱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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