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尝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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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强的脸色有些难看,心情有些郁闷。刚刚稳定下来,有了个比较像样的家,大家过得开开心心,舒舒服服,而且,酒楼马上就要开张了,一切都顺风顺水,顺利得紧。<起点中文首发:

    可是,听晓晓来报,这会儿竟然有人硬闯进来,硬要住进自己和杜宇等人的房间,真是岂有此理!鸠占鹊巢,反客为主,简直是逆了天,忍无可忍!

    不过,对方是个糟老头,又答应付双倍的价钱,傅强稍稍一沉吟,便冷静下来。是啊,生活不易,二十多个人跟着自己,吃喝拉撒,开销挺大,反正都是开店迎客,有钱赚就行。

    傅强点点头,无奈地:“好吧好吧,把我和杜宇的东西搬出来,你们四姐妹也都搬了吧,把那两栋房子都让给他们。可要记得收他们双倍的房钱哟!”

    晓晓应了一声,正要离去,又被傅强叫住了:“干脆,叫六子他们都搬出来,把柴房收拾一下,都暂时住在那里。等收了这些人的钱之后,咱们把隔壁的几个店面都给买下来,再好好安置大家。酒楼开张在即,一切从权从急,暂时先委屈一下,我和杜宇还有你们,都住这边的柴房。你快去通知他们,可别怠慢了客人,那可是我们的饭碗,是我们的财神啊。”

    晓晓应了一声,噘着嘴,有些不痛快地走了。傅强叹了口气,愧疚地对杜宇道:“本想给你一个安静舒适的住所,没想到又被人给霸占了房子,真对不住!”<微信公众号:柳连忘返>

    杜宇伸伸懒腰,又打了一个哈欠,安慰道:“没事啊,这里挺好的,安静,清新,有山有水,够了。你别自责,没什么。以前,破庙、山洞、树桠我们都住过。你已经很努力了,白起家,已经做得很不错了。要养活一家子,二十多人,不容易。”

    傅强苦笑道:“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真是憋屈。千思虑,万考量,仍旧就是百密一疏,沒想到,居然在开张之前,有人把这里给提前包下来。不知是何来头?有何目的?倘若真是来踢场子,捣乱的话,非得好好整治一番,杀鸡吓猴,看看今后还有谁敢捣乱!”

    一旁的乐乐又移动了一下身子,让阳光斜斜地照射在两位公子的身上,微笑道:“事情才开始,以后的麻烦可多着呢。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昨天我们还专门擒杀最大最肥的两头野猪呢。现在,我们在全县城张贴告示,大肆宣传,难免不会让人忌妒,眼红。俗话,同行是冤家,有人趁前来滋事,一点也不稀奇。”

    傅强面色平静,淡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遁。管他是何方神圣,是顾客,咱们好好招待,有吃有喝;倘若成心捣乱,我的脚有些发痒了,非得好好动用一下不可。你们还跟野猪斗过,我可是没有,正闲得发慌呢。”看着傅强像个斗鸡似的,乐乐和杜宇不禁都笑出了声。

    傅强缓缓站起来,舒展身子,活动活动筋骨,全身上下发出一阵“噼哩啪啦”的爆裂声。

    六子等人的动作还是相当利索的,很快就将大公子傅强等人的东西搬出来,清扫干净,把两栋楼房让给了这位老者,以及他们的随从人员。反正这里是大公子的,他同意了,当下的听从命令和安排就是。

    当然,傅强是这家宜香楼的主人,是老板。不过,他并不喜欢听“主人”或“老板”这一类的称呼,所以,大伙儿跟着晓晓等姑娘,称呼傅强为大公子,管杜宇为二公子,这样也显得亲切些,大家也乐意这么叫。只是,酒楼尚未开张,竟然就有人来了,而且,还霸占了两位公子以及四位姑娘等人的房间,这实在是太过分了吧。

    不过,既然大公子吩咐了,大家也只好照办。六子领着弟兄们,将这一干人等送至內院,立马就由其中的几名彪形大汉把守住了。六子等人自然不在意,且由他们去折腾吧,只要到了结账的时候,不少钱就行了。

    只见,那个叫马财的管家拿了几吊钱,捧到六子面前,态度跟刚开始不一样,稍稍有些矝持地吩咐道:“掌柜的,这是预付的钱,总共两万,先拿去。老爷吩咐了,先送热水过来,多准备几桶。饭菜嘛。把野味炖烂些,全都送到这里。另外,准备三桌酒水,大鱼大肉多炒些,也都送过来。”

    六子接过钱,笑道:“好咧,客官您稍等,一会儿全给您送来。”

    “还有,”马财忽然把脸一板,沉声道,“从此刻起,闲杂人等不得再入内!”

    “好。”六子点头答应,领着众弟兄们去忙碌了。

    傍晚时分,那位中年人搀扶着老者,步履蹒跚地走着。行得一段,便因为老者的剧烈咳嗽,而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会。中年人又是捶背揉胸,忙乎一阵。

    中年人心酸不已,蹲下身去,缓声道:“父亲,孩儿来背您吧,您不用这般辛苦。”

    老者右抚胸,伸出枯瘦的左,轻轻地拍拍中年人的肩膀,艰难地道:“咳咳,景良啊,咳咳咳,不用啦。”

    咳嗽一阵,老者才勉强出两句话,让这个名叫景良的中年人扶着他,去那边池塘旁转一转,坐一坐,也就好了。

    景良默默地站起来,搀扶着老者,继续前行。费了很长的时间,花了极多的精力,父子俩这才到了池塘边,坐在了一条长木椅上。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喘息了好半天,老者艰难地道:“咳,景良啊,咳咳咳,这回出来,咳,咳,也够了。咳咳咳咳”言语之间,有一种不出的落寞和消沉,甚至是绝望与痛苦,还夹着一丝不舍。

    景良脱下自己的长袍,给老者披上,轻声宽慰道:“父亲,您不要思虑太多,专心休养,一定会好的。父亲您一生宦海沉浮,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每次都能化险为夷,逢凶化吉,至今仍然屹立不倒。可见,父亲您福大命大,您这身子呀,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们整个马府,上下二百多人,还仰仗父亲您的虎威,单靠孩儿一人,怕是不行的。崇良他们又不争气,英她们年纪,又是女孩儿家。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父亲您都不能灰心。”

    景良抬头看看那潭池水,又远眺对面的青山,在老者的咳嗽声中,继续道:“如今,潭州的时局不稳,政权更迭了许多回。此时,我们马家不适合牵涉的更多,更深。孩儿正好陪父亲您出来散散心,调养身子。孩儿有信心,父亲您一定能康复!”

    老者喘息着,咳嗽着,虚弱地指了指池塘里的菱角和荷叶,艰难地道:“咳,藕,菱角,咳咳咳,弄些,咳,尝尝鲜,咳咳咳咳”

    老者想吃菱角尝尝鲜,出这几句话,虽然有些费力,昏黄的眼中,却是有了些光彩,充满了希冀之色,就如同孩想吃某种美味一般,流露出了贪婪和企盼。

    这也难怪,对于一个重病缠身、久经折磨的老人来,能够遇上一两样东西,勾起他的食欲,已经是非常难得了。这让马景良更加心酸,他能够理解父亲此刻的心情。不过,他不能失去信心,不能影响到父亲的情绪。倘若自己首先崩溃了,那么父亲也就很快倒下。所有的一切都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