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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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为得子而喜悦的四爷骤然闻此噩耗,四爷的脸立即就沉了下来, 龙颜震怒。

    “苏培盛你立即带人景仁宫, 将景仁宫给朕围起来,景仁宫内外任何人都不许进出, 不得靠近。”

    “高无庸,传朕旨意让宫里上下都给朕闭嘴, 但凡谁敢议论立即杖毙!”

    “嗻。”

    苏培盛和高无庸就跟踩着风火轮似的飞奔出去。

    安明一听四爷旨意整个人便瘫在地上了。

    吾命休矣!

    四爷的旨意一出,永寿宫的宫人恨不得自己不长嘴巴耳朵,哪还敢议论什么。

    宝安姐妹俩很有眼力的抱着弟/弟带着奴才们退出去,只留四爷在殿内。

    四爷也没有留下, 在宝安姐妹离开后他也离开了永寿宫,直接往景仁宫去。四爷离开后, 宝安立即下令关闭永寿宫宫门,禁止宫人进出。

    四爷这回真是气炸了。

    他初登大宝弘晖就病逝,这宫里宫外朝廷上下都有不少传言,非议于他,更甚都拿他继承皇位一事造谣。他继承皇位来路不正, 不得上天承认。

    虽然四爷知道他那些兄弟在暗中使不少力在搅风搅雨, 尤其是老八几个。

    不过这是皇权争斗他也就认了, 心中气他也就是反击撒出去。

    为巩固皇权应对宫外不停使绊子的几个兄弟已经让他头疼不已了,可是这宫里也不消停, 生母妻子不知助他反而都在拖他后腿, 四爷如何愤怒。

    生母不慈害死他嫡长子嫡孙,皇后不贤, 不能安定后宫为众妃表率。

    弘晖是他嫡长子,弘晖离逝对他稳固皇权有不少负面的影响,好不容易贵妃平安下幼子,天将喜事于皇家,以安朝廷天下,却不想皇后竟今日又闹出逼死儿媳之事。

    因为弘晖去世皇后磋磨瓜尔佳氏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念她丧子不忍过份指责她,也曾敲过让她要过份,可万万没想皇后竟然磋磨逼死瓜尔佳氏。

    乌喇那拉氏这毒妇。

    之前在王府所做所为,残害朕子嗣连累弘晖,看在弘晖的面子朕已经既往不咎,她竟还不知收敛,实在是可恶。

    四爷还未到景仁宫大门就见苏培盛似乎正在拦人,四爷没让太监通报龙辇走近就听到齐妃的声音。

    “苏总管,皇后曾有恩于本宫,本宫只是担心皇后娘娘想知道皇后凤体。既然万岁爷不让本宫也就不进去,只劳苏总管进去通禀一声,将贵妃娘娘给万岁爷生下八阿哥大喜事禀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久病,想来知道这喜事凤体必会好转起来。 ”

    一早齐妃刚得了贵妃平安生下八阿哥的消息,正嫉恨愤怒的发泄心中妒火,紧接着又接到消息是景仁宫出事了。

    齐妃知道如果这宫里谁最不愿看贵妃平安生子的话,那就非皇后莫属了。齐妃以为奴才们景仁宫出事是因为皇后知道贵妃生子之事,所以不怀好意的想来景仁宫与皇后分享这喜讯。

    齐妃梳妆扮就往景仁宫来。

    齐妃并不知道景仁宫发生的事,这还是四爷安排在景仁宫的宫人得力,一发现事情就立即关闭了景仁宫大门,禁止景仁宫的宫人外出除了去报信的安明,所以瓜尔佳氏撞墙之事才没传去。

    好在苏培盛动作速度,赶在齐妃的辇轿到之前带人将景仁宫围了起来。

    齐妃发现苏培盛带人围了景仁宫,心猜景仁宫定是出了大事,尤其是苏培盛阻止不让她进景仁宫,她仍以为是与贵妃生子有关,不疑其他,所以才有方才番话。

    苏培盛见齐妃执意只能再三劝阻。

    “齐妃娘娘,万岁爷有旨,任何人不得靠近景仁宫,您请回吧。”

    “本宫……”

    “齐妃目无圣意,违抗圣旨令其禁足承乾宫,革一年月俸。”

    因为背对着,齐妃并没有发现四爷已经到了,等四爷出声时齐妃都吓傻了。

    “万岁爷,臣妾……”

    “苏培盛叫人送齐妃回去。”

    这会心中愤怒的四爷根本不理齐妃,下了龙辇直接进了景仁宫。

    “万岁爷……”

    “来人,送齐妃娘娘回承乾宫。”

    齐妃叫喊四爷起身欲追,苏培盛直接将人给拦下来,招来徒弟让其送齐妃回承乾宫。

    齐妃自是不肯,苏培盛面无表情的看着齐妃。

    “齐妃娘娘,您这是要再次抗旨吗?”

    被苏培盛盯着,刚刚吓懵了头的齐妃这会总算是智商回笼了,不敢再硬闯,惶恐不安地随太监离开。

    四爷直接进了景仁宫皇后的卧室,就见皇后的几个心腹护着仅身着一身明黄色睡衣披着裘披的皇后,还有还躺在墙边的瓜尔佳氏。

    看着墙边那已经瘦得不成人形,身上的因为守夫孝而穿的已经被血染红了半边的素色旗服,四爷脸色阴青筋隐隐。

    见瓜尔佳氏这般,四爷觉得这让他再一次认识了他这元配嫡妻是个多残忍狠心之人,这女人得是多狠硬的心肠才会将一个守寡的儿媳妇磋磨成这样。

    原本就病着的皇后被瓜尔佳氏这么一吓,精神有些恍惚,也没有安排人将瓜尔佳氏抬起来,所以瓜尔佳氏才一直躺在那。

    这会四爷来了,皇后看到四爷登时就回了神。

    或许是因为四爷和弘晖一样都是皇后的执念吧。

    “万岁爷……”

    见四爷没看她,皇后叫四爷。

    四爷扭头看皇后,眼中没有了怜惜与愧疚,只有厌恶。

    “皇后,你可真是朕的好皇后啊。”

    “瓜尔佳氏乃是太上皇亲赐给弘晖的嫡福晋,是二嫂的侄女,瓜尔佳氏还给弘晖守过孝。瓜尔佳氏近十年,给你当了十年的儿媳妇伺候你了十年。十年啊,就是养条狗十年也养出感情了吧,而你暗中磋磨儿媳妇不算,还生生逼死了儿媳妇。你可真是朕的好皇后啊!”

    “皇后逼死守寡的儿媳妇,这事若传出去让天下人怎么看朕,以后文武百官还敢将女儿嫁到皇家来吗?啊?”

    “她不是我儿媳妇,是她克死了本宫的弘晖,是她克死了弘晖。本宫要她给弘晖偿命……”

    被四爷斥责,皇后也失去了理智冲着四爷咆哮。

    “你当朕是傻子吗?”

    “你真以为你做的那些龌龊之事朕都不知道吗?”

    “若非你给年氏用那生子秘方,逼大病初愈身子孱弱的弘晖与年氏同房让年氏怀上孩子,朕的弘晖又岂会因年氏一尸两命而承受不了击而猝亡。”

    “慧真大师明明交代过,三年之内弘晖不能近女色。可你这当额娘的为了一己之私逼迫弘晖,害死了弘晖年氏,你还敢是别人克的?”

    “依朕看来,都是你这当额娘的克死了朕的弘晖。是你害死了朕的弘晖!”

    “弘晖有你这个额娘可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如今你还逼死了弘晖媳妇。等你百年之后,你有何颜面去见弘晖一家,啊?”

    四爷是怒火冲冠,将皇后的底都给揭了。

    皇后再也站不住,整个瘫坐在地上。

    “原来你都知道,你都知道?”

    “哈哈……”

    皇后突然发疯似的笑起来。

    “若不是你宠着护着郭尔佳氏李氏那贱/婢和她们的孩子,我会那么做吗?若不是弘晅那贱/种比弘晖先有子嗣对我们母子紧紧相逼,我又怎么会去逼弘晖?”

    “我才是你的元配嫡妻,是你的元后。可你却给李氏那贱/人赐齐字封号,让我成了六宫笑柄。齐者,妻也。我才是你的嫡妻元后,只有我才配用这齐字,才配与你齐肩。李氏那贱/人凭什么用齐字封号?她也配!”

    “还有郭尔佳氏那贱/婢,她原只不过是我院中的包衣奴才,可你却让郭尔佳氏那贱/婢当贵妃,让我在内外诰命面前颜面无存,还让她的儿子威胁到我的弘晖。”

    “这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们逼本宫的!”

    “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本宫的弘晖,都是你。”

    “若是你没宠李氏郭尔佳氏那贱/婢,没有那些个贱/种,若是只有我的弘晖,我又怎么会如此,我的弘晖又怎么会离我而去。”

    “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弘晖。”

    皇后突然瞪大眼睛,一双血红的充满恨意的眼睛看着四爷。

    听皇后这番惊世骇俗的话,四爷完全给震惊,更多的是震怒。

    他没想到皇后心里竟是这样的想法,更没想到皇后心里扭曲得如此可怕。

    尤其是听皇后他的其他孩子是贱/种,四爷只觉得心寒不已。

    “朕的大格格及弘昐弘昀还有那些未出生的孩子,可是你……”

    想到宋氏所出的大格格,那个还未满月就被毒死的女儿。还有弘昐那天真的笑脸,还有弘昀那看到他时崇拜欣喜的眼神。那还有些未出生的孩子,那些怀孕时欣喜的妾室,四爷闭上眼睛没下去。

    “难怪慧真大师你造孽太多,才会报应在弘晖身上。”

    “你看你这双满是朕孩子的血的手,你心里就没有半点愧疚吗?”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我,不是报应。是你,都是你。”

    “是你宠妾灭妻,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弘晖!”

    “朕何时宠妾灭妻?”

    “李氏虽娇纵但朕却不曾让她僭越;郭尔佳氏二十年前就已经抬旗了,而且郭尔佳氏更谦卑对你一向恭敬有加。朕的嫡长子是你所出,朕将王府托付给你理,朕亦曾对你信重有加。而你却一而再再而三想谋害郭尔佳氏,残害朕的子嗣,甚至与外人合谋想谋害朕的孙儿,你可对得起朕对你的信任吗?”

    “于朕你枉为人妻,于弘晖你亦枉为人母。”

    四爷看着皇后,他已经不再愤怒,目光冰冷,看着皇后就像看死人一样。

    “以后你就好好在景仁宫反省吧。”

    四爷甩袖而去出了内室,皇后坐在地上,屋外传来四爷的声音。

    “皇后因思念大阿哥旧疾复发,今日起闭宫休养,无旨不得外出。大福晋瓜尔佳氏,因照顾皇后而劳累过度诱发病疾,特许在景仁宫静养……”

    大福晋撞墙自尽之事是绝不有传出去的。

    苏培盛带着太监进来将瓜尔佳氏的尸体抬了出去。

    不一会又领着人进来,苏培盛指皇后身边的几个宫女。

    “全都带走。”

    “不,不,苏总管我们还要伺候皇后娘娘,我们不……”

    “皇后娘娘自有人伺候,至于你们,万岁爷有旨,尔等伺候皇后娘娘不力,罪不可赦。带走……”

    “皇后娘娘,娘娘救命啊……”

    皇后像是压根听不到锦棠等人求救,她瘫在地上嘴里仍念着:“都是郭尔佳氏那贱/人,都是那贱/人害的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