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个世界
就连吃饭的时候,冉佳仪都在想着这事,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只是一直到吃过饭、洗漱好后,躺到了床上,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好主意。
无疑,一般情况下适用的经商买卖不适合这个特殊的时代,但这样也不代表就真的没有办法赚钱了。
人类本来就是会改变自己适应环境的生物,即使是在这种限制私人交易的时候,也有不少赚钱的办法。
最简单也是最冒险的就是黑市买卖,但是黑市是一个危险的地方,随着局势愈发严重,黑市会逐渐成为官方重点打击的对象,甚至于在严打时期,被抓到与黑市交易有关的人都会严惩,直到后期局势放开才会有所缓解。
禁止私人买卖是根据当前物资紧缺的特殊国情而制定的特殊政策,据冉佳仪了解,这一在后世人眼里十分荒谬的政策在这个时代有效的阻止了大规模的私人交易,减少了物资尤其是食物在各个地方的流转,保证了绝大多数人的物资供应。
在当时看来,这个政策其实是极具有意义的,包括那时盛行的票证也是保证物资供应的无奈之法,虽然有其危害,但仍不可否认当时起到的作用,并不像后世人们揣测的那般恶意。
黑市被禁止,但这也不代表交易就完全被禁止了,准确的私人交易被禁止,但是官方的供销社、百货商场并未禁止交易。
这些大型交易场所除了国营厂子之类固定的进货渠道之外,也会有一些从私人进货的,只是大部分人不知道罢了。
渠道是有的,那么问题就是她可以做什么了。
冉佳仪少也穿越了十来个世界了,就是再愚笨的人也能掌握几项艺,冉佳仪也不例外。
细数下来,不论是古代的女红、厨艺,还是现代的经商、学习,冉佳仪多少都有不错的心得,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勉强可以用来糊口。
要起来,最合适的还是女红,尤其这是不需要什么额外材料就可以做的。
纺织厂的工作还是带来了很多便利的,比如,很多时候那些器工作剩下来的针头线脑和碎布头都是可以偷偷带回家的。
这些碎布头做一件完整的衣服是不可能的,否则那就是挖社会主义墙角了,但是平时用来缝缝补补什么的还是非常好的,算是纺织厂里默认给员工的福利。
冉佳仪作为厂子里的正式工,也是可以享受这一份福利的。
冉佳仪回想起原主的记忆,从床上翻身起来翻找起柜子上方摆放的针线盒,里面是一大把大大的碎布头、以及各种五颜六色的针线。
相比较这些绚丽但却无用的针线,碎布头在厂里人眼里显然是更受欢迎的,也就原主老实才会默认吃亏拿了这些无用的彩线,但现在这就便宜了冉佳仪了。
刺绣女工光靠颜色单一的线可不行,要想做出来的成品好看就得这些彩线。
有了主意,冉佳仪也不再担心,在窗外月色的照映下,缓缓进入了梦乡,明天开始就要正式开始她的发家致富之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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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了主意,冉佳仪就立即付诸实施。
当然,在这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那就是给几个孩子找点活干,三四点就回家的半大伙子、半大姑娘家没有理由不干活。
冉佳仪厚着脸皮从李婶子那里赊来了一大摞的原材料,那一堆足够一个人干上两个月的量,让李婶子还以为是她想要迫切还钱,还一个劲的安慰冉佳仪不着急、慢慢来之类的。
冉佳仪也没有解释,就让对方这么理解也没啥问题。
回到家里,冉佳仪脸色就是一变,将材料甩给了几个孩子,示范了几次之后,要求他们在两个星期内必须做好,威胁下半个月的伙食就看他们这半个月的工作量就没管了。
几个孩子委委屈屈的被迫接受,开始了人生第一次的打工赚钱之力。
接下来半个月,除了在厂子里忙工作以外,冉佳仪回到家里万事不沾,吃过饭就回到房里摸自己的刺绣大业。
几个孩子虽然不知道冉佳仪在忙什么,但在冉佳仪威慑的目光下还是十分的有眼色劲儿,老老实实的做饭洗衣、糊火柴盒,一点不敢有别的心思。
几个孩子都已经十来岁,也不是完全不知事的年纪,要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冉佳仪的变化,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但他们的脑洞也不足以大到让他们想到-这具熟悉的身体的其实已经换了一个陌生的灵魂,还是对他们没有一点怜惜之情的陌生人。
最大的林建军看着亲妈最近的变化,联想起大哥下乡之前想让亲妈给自己让位的事情,觉得可能是大哥让冉佳仪失望了,这才对自己四个没有一点好脸色。
但他们都是无缚鸡之力的在校生,别没有自由的时间去养活自己,就是有,他们也没有那个能力。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四个孩子在没有大人的看管下,还是十分自觉地安排了各自的工作。
洗衣做饭是活、买菜扫地也是活,但这些活有轻有重,至于糊火柴盒那就纯粹看工作量。
作为四个孩子里最大的林建军颇有大人风范的给各自安排了活计,这些事情也有条不紊的开展了起来,冉佳仪只偶尔过来看看,见他们忙的像模像样也就没多管,只是一个星期送一次成品给李婶子,顺带结一次账。
第一个星期结束的时候,进度与冉佳仪预估的差不多,都人多力量大,即使还是四个孩子干活慢,那凑在一起也比原先冉佳仪在的时候好多了。
原主在的时候忙完一切家务再糊上两个时差不多一天也就挣个八分钱,但是四个孩子干起来一天下来足有两毛,这都是扣除了成本外的净利润。
在这个工人一天才几毛钱的现在,已经算是十分可观的收益了。
一个星期入账一块五的冉佳仪对此很是满意,并且理所当然的将收入全部都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只是难得大方的去称了一斤的肉回来,权当犒劳下自己和四个孩子。
色泽诱人、浓香扑鼻的红烧肉搭上白花花的大米饭,让冉佳仪和四个孩子十分满足。
就这么一顿在后世看来简陋不过的饭菜,冉佳仪此时看来都格外的珍惜,甚至由衷产生了一种生活很美好的错觉。
四个孩子就更别提了,自从父亲去世,这个家里的吃肉的次数加起来差不多也就两只的次数,虽然忙活了一个星期很是疲累,但是红烧肉给了他们无尽的勇气和激情。
就这样,在萝卜与大棒的威慑下,剩下一半的活不到五天就又干完了,冉佳仪在一旁看到都觉得有点好笑,再次去李婶子那里领了工钱,又带了一批材料过来,保证四个孩子闲不下来。
这一次,冉佳仪没有再次买肉回来,毕竟一斤肉也不便宜,要七毛钱呢,一周吃一次也太奢侈了。
这让四个孩子干活的热情都消减了不少,直到冉佳仪承诺他们这次的活干完,下次家里给包饺子吃才恢复原状。
家里的情况渐渐好转,在冉佳仪潜移默化的教导下,几个孩子都彻底默认了干得多、吃得多的家庭原则。
比如家里老三林建慧因为脚麻利、干活快,每次总能多分到半块红薯、一块肉,更加激起了几个孩子干活的决心,彼此间你争我赶,形成了非常了良好的竞争氛围。
对此,幕后推冉佳仪只想一句,干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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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孩子的改造成果显著,收入也十分显著,相比较而言,冉佳仪这边的进度就有点慢了。
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冉佳仪拢共绣了七条帕子出来,条条都精美华丽异常,叫人打眼一看就能看出其中蕴含的心血。
只是,东西是好东西,冉佳仪却在找寄卖的渠道时候犯了难。
冉佳仪去供销社看过,卖衣服布料的柜台也兼带着卖些帕之类的工物件儿等,但显然在这个县城,有几分资情调的精致帕子并不十分受欢迎,更别冉佳仪这刺绣的了。
这个县城的生活水平不算好,县城里的人没有生活特别困难的,但也没有几个舍得花钱买这好看却并不经用的刺绣,在他们看来还不如自己买了布回去随便裁裁呢。
冉佳仪跟售货员打听的,基本上一个月也就只能卖出一两只帕,库存里的几十条足够他们卖到明年这时候了。
这一情况让冉佳仪很是无奈,甚至一度想要放弃这个赚钱的方法,可是冉佳仪到底不愿意放弃,这是她想到最好的办法了,要是另想他法也不是没有,但无疑就麻烦的多了。
接下来的时候,冉佳仪没有再缩在家里一心绣帕子,而是积极的外出打听其他渠道。
黑市她是真不敢去,要是被逮住了没有一个能帮她的不,还有一群拖油瓶。
最后,冉佳仪将主意打到了更加繁华的市里。
他们市全名叫做江安市,因为市里有一条江路过,所以还有一个中型规模的码头,依托水路交通很是便利,是周边几个城市的中心。
别看他们这县城总共就三个厂子,江安市里可是足足有大大十几个国营厂子,这些厂子覆盖各行各业,到火柴厂、制糖厂,大到械厂、表厂甚至自行车厂都是有的。
品类繁多的各类工厂,的百来号人,多的好几百,大量的工人岗位使得江安市的人们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几个在厂子里工作的人,换言之,他们生活条件也很好。
这样的群体才应该是刺绣这样中高端商品的目标客户,冉佳仪就是打的这些人的主意。
趁着一旬一天的休息时间,冉佳仪一大早起来就带着自己的几条帕搭上了往市里去的公交,这一路过去足足有三个时的车程,冉佳仪只得赶早出发。
等到趁着蒙蒙亮的天色上了最早的一班车,狠心交了两毛钱的车钱,脑子昏昏沉沉的冉佳仪不由得在车子一晃一晃的节奏里闭上了眼睛,陷入了香甜的梦里。
等到她再次醒过来,是在乘务员嘹亮的一句“市里到了,要下车的赶紧下车”的催促声中醒来的。
只是睁开眼睛往外瞄了一眼,冉佳仪就非常直观的感受到了县城和江安市的区别。
县城道路狭窄,街上多是灰衣布裙的路人,一整天街上也见不到几辆自行车,四个轮子的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但是江安市就完全不同了。
宽阔的足有两车道的道路,不时有四轮车从身边驶过,就是道路两边的自行车也一直没停过,视线转到街上行人的衣着上,几乎看不到几个身上有补丁的,那衣服的颜色也是十分亮眼、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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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同路人问了市里最大供销社的位置,冉佳仪揣着自己的包裹再次出发。
宽阔的道路横平竖直,街道两边整整齐齐的院子,不时还有几座五六层高的住宅,两边的商铺也不少,售卖的商品琳琅满目。
冉佳仪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是在县城里,看惯了灰扑扑的县城,还以为这会儿到处都是落后与破旧,却没有想到,原来在不远的市中心,竟然还有这样称得上豪华的地方。
冉佳仪敢肯定,江安市这样的即使在华国排不上一线城市,那也是数得着的。
强忍住被各类商品吸引住的目光,冉佳仪脚步坚定的往市中心供销社的方向走去,一路经过大大各色商店也几乎没有停留。
但是,走着走着,冉佳仪就发现了前方一个奇怪的商店。
别的商店里,不管是卖食品、衣服、生活用品还是家电之类的,店里都不乏客人,看着很是热闹,但这一家店格外的不同。
这家店装修的极为简洁明了,看着颇有一种后世的欧式风格,将周边一众商店衬成了乡下土疙瘩。
但这样的店却没有客人,感觉到奇怪,冉佳仪好奇心下脚步就慢了下来,甚至脑海中有一股奇妙的感觉让她停下来去看看。
店门口整洁干净、空无一人,等走到近前冉佳仪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家专门售卖给海外友人、侨胞物品的商店。
这时候,冉佳仪才恍然意识到原因——这个商店是只收外汇的。
鉴于这时候的国情,貌似不管是政府还是这些商店厂子都是以能给国家挣外汇为荣的,但这时候国内能拥有外汇的人极其少见。
为数不多的外汇还大多是依靠在国内的外国人带来的,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店里的人这么少了。
因为大家根本就没有身为外汇的进场券,加上这年头的售货员都自觉高人一等,想必这外汇店也不例外,既然买不起,自然就没有人进去。
冉佳仪在想起这个原因后也没有准备进去,正准备继续往供销社去的时候,恰巧这时,有一群金发蓝眼的外国人正好过来。
冉佳仪避到一边给他们让路,看见他们径直进入了外汇店。
外国人自然不缺外汇,这点本来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但这是冉佳仪第一次在这个时代见到外国人,不免多了好几分好奇。
不止是冉佳仪,原本路边不急不躁走着的行人们,也陆陆续续有人停下来围观,,这场景这就跟动物园里看大熊猫没有什么区别了。
冉佳仪看了好笑,感情这时候看外国人还是看稀奇,果然是物以稀为贵,正准备离开,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人群围绕了起来。
渐渐的人们越来越往店门口靠,原本就在店门口的冉佳仪一点点被挤进了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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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平日里眼高于顶的的售货员们这时候正忙着招待外国友人,试图从他们里多抠了一些外汇出来,好给国家的外汇储备添砖加瓦、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没人来得及搭理冉佳仪这个不速之客。
既然进都进来了,冉佳仪顺势在店里参观起来,至于是参观,是因为她有自知之明,压根就没有这个能力在这家店里买任何东西。
或许是为了满足这些外国人的需求,这家店里摆卖的大部分商品都是外国货,例如精致的表、昂贵的巧克力等等之类的,只有极少数中国本土出产的一些精致的物件儿。
例如精巧的工模型,彰显的是华国的传统工艺;又比如精致昂贵的丝绸,代表着华国厚重的历史,都是极具华国特色的。
冉佳仪本是一眼大致扫过,只想着等门口的人散去再去干自己的事情,可在门口的人来来走走、走走来来,始终不见少,冉佳仪也就一直没能出得去。
百无聊赖的冉佳仪再次逛起了这家商店,却有了意料之外的发现。
她在摆放丝绸的货架边看到了几条帕荷包的商品,看着大约也就是三四条帕、两三个荷包,都是刺绣的,价格还不低。
想着自己兜里亲绣的帕,冉佳仪不由得生起了几分比较之心来,也不知道自己的艺比起这个时代艺人来水平怎么样。
凑近细看,冉佳仪顿时就有些失望,无他,打眼一看这帕和荷包还算像模像样,但是近看就会发现其实针脚并不十分严密,色彩搭配也有些问题,使得整件成品有些灰蒙蒙的感觉。
冉佳仪私心里觉得,这些刺绣成品完全比不上自己做出来的,尽管自己只是用一些废弃的边角料针线做出来的,但也要比这里的商品好多了。
有了这样的认知,冉佳仪顿时对店里的商品没有了兴趣。
就在她转身欲离开时,那几个金发蓝眼的外国人就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旁边站着的还有满脸热情的售货员。
冉佳仪自觉给几个外国人让开了位置,才发现几个外国人的目标是自己刚才看了一会儿的几条绣品和丝绸。
因为距离比较近,冉佳仪还听到了几个外国人用蹩脚的汉语互相交流。
这行外国人一共有四人,两男两女,看的都是欧美那边的金发蓝眼范儿,不论是身上的气势、还是衣着首饰,看着都不是一般的有钱。
穷到自力更生的冉佳仪有点羡慕,在听到其中一个外国人的话之后,这份羡慕就转变成了深深的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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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的是一个大约个子一米七左右的外国男人,“嘿,吉姆,你看,这就是华国的丝绸吗?真好看啊!&p;qt;
吉姆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对于眼前这些精致的物品显然没有什么兴趣:“是,不过,艾伦,你一个男人怎么对这些感兴趣啊,真不像个男人。”
艾伦听了吉姆的吐槽也不生气,反而乐呵呵的对着同行的两个女伴讨论起来。
”吉娜,你看这个丝绸,就是当年他们丝绸之路的丝绸吧,卖的可真便宜啊,我在国内的时候看到过有卖的,那价钱可比这个贵多了。“
吉娜出声附和:“那你要买两条吗?我想要买两条回去。”
艾伦乐呵呵的笑:“那当然了,我要多买几条,到时候带回去给我的家人们,他们都可稀罕这个了,难得正宗的华国货。”
另一位女伴玛丽也开口了:“那我也买几条回去送给我的奶奶,我的奶奶也喜欢这个,当年我爷爷送给我奶奶的定情信物里就有一只这样精致的包包呢。”
听到对方称荷包是包包,冉佳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就又迎来了售货员的瞪眼待遇。
冉佳仪是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也知道自己失仪,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笑你们的,就是没忍住。
这个包包,在我们这里,叫做荷包,是我们以前古代时候闺阁女子因为衣服没有口袋,而用来携带一些必须随身携带的物品的,有时候也会储存香料、玉佩什么的。“
几个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外国人,面对冉佳仪的解,都纷纷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艾伦更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一样道:“原来是这样子的啊,我还,怎么会有这么的包包。&p;qt;着瞄了眼两个女伴提着的大款提包,那意思实在很明显。
冉佳仪觉得眼前这几个外国人的态度还不错,虽然华国现在在外交舞台上的力量还很弱,但是这几个外国人也没有对华国的人或是物品表现出什歧视的态度来。
而即使到了几十年后的二十一世纪,华国已经成为了世界舞台举足轻重的存在,也还是会有一些自以为高贵的外国人瞧不起华国人。
聊得正欢,一边的售货员看着这个乡下人和几个外国客人相谈甚欢的样子有些诧异,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其实售货员也不是觉得面对外国人就低人一等,这不主要还是因为想要掏对方里的外汇嘛。
现阶段整个国家都在大力储备外汇,从上层的国家层面到下层的人民都在努力的为国家引进外汇,这是整个国家层面的一个政治工作,售货员也是为了达成交易才这么热情的。
这会儿见这个乡巴佬明显引起了外国人的兴趣,就识趣的在一边静静看着。
虽然已经见多了这些外国人,但是售货员还是没办法很好的和这些外国人沟通,每次一正面对上就会想起自己时候爷爷奶奶口中金发蓝眼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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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似是听到了什么令人生气的话语,售货员原本平和的面容一下子变得怒气腾腾,对冉佳仪的友好态度也一下子恶劣起来。
“你什么呢,什么叫我们的商品质量一般般?
你去整个江安市瞅瞅,我们这里的丝绸、刺绣、荷包都是请的几十年老师傅做的,那价格可都不便宜。你一个乡巴佬,也敢我们商品不好。“
售货员生怕国人的贬低会让原先兴趣浓厚的外国人丧失购买的欲望,每一笔外汇对国家来都是珍贵的,送上门的客人她可不能放跑了,因为才这么言辞激烈的对峙起来。
冉佳仪这才惊觉自己失言,诚然,这些东西在她眼里是不够好,但到底没有在别人的面前贬低别人东西的道理,这样无疑是赤裸裸的打脸。
但是话都已经出口了,也难以挽回,加上眼角余光瞄见几个外国人怀疑的目光,更是为难。
突然,冉佳仪眼珠咕噜一转,一个主意就冒了出来。
在这店里逛了这么长时间,她都差点忘了自己来市里是干嘛的了。
她可不是来市里交朋友、更不是来逛商场,而是为了兜售自己的工制品。
她辛苦劳作出来的十条刺绣帕还在包裹里装着呢,要是卖不出去,不是白辛苦了嘛。
“我可不是大话,你们的东西不好就是不好,连我绣的都比不上,还好意思是老师傅。”冉佳仪故意这么着,一下子吸引了两边人的目光。
售货员不相信的道:“我就不信你年纪轻轻就会多么高深的刺绣了。”
冉佳仪正等着这句话呢,闻言当即就打开了自己背了一路的包袱,包袱里什么也没有,就十条帕。
动作轻柔的打开包袱,将十条帕整齐齐的取出来,摊在心。
冉佳仪本意就是想给人看看,这会儿也不讲究,一拿着自己的作品,另外一只毫不顾及的拿起了货架上的,递到售货员面前,一会儿又递到几个外国人面前。
看到一样的商品摆在自己的眼前,似乎也就是睁眼瞎也看得出来自己的不如人,售货员那股气就泄了下来。
只见两个巴掌大的帕上,或是竹子青翠欲滴、充满蓬勃生,或是鸟栖于枝头、眉眼灵活、似展翅欲飞,或是牡丹花开、争奇斗艳,每一张的帕子都足以证明制作者的工精良。
售货员一时间无话可,只沮丧的想着,这一单生意肯定要泡汤了,也不知道店长知道了会不会骂人,一时间又恨自己没有早点将人赶出去。
售货员心情很是复杂,但到底不是脑子昏头的,追根究底还是自己的商品不好,怪不得别人,只是这么一想更加失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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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佳仪就这么看着售货员的脸色变来变去的,精彩极了,心内好笑。
几个外国人自然也看的出来商品的差别,若刚才只是兴趣浓厚,这会儿就有点势在必得的意思了。
“这位女士,你这美丽的帕真好看,是你自己做的吗,能卖吗?“
玛丽也开口:”店里的看起来是不如我奶奶珍藏的那个,但这个简直比我家的那个还要好看,是怎么做到的,你能卖给我吗,钱不是问题。“着眼里发出亮晶晶的光芒,就像是一直讨食的大狗狗般,可爱极了。
冉佳仪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开口,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自己要做的,可不就是卖帕嘛,这会面对大肥羊一般的外国人,简直是喜出望外。
当然她的艺也绝对值这个价钱,只是一开始她的期盼并没有这么好。
冉佳仪:“这帕是我做的,但我不可以直接卖给你们。”
几个外国人闻言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失望来,但不等他们放弃,冉佳仪继续道:“我不能直接卖给你们,但可以由商店这位女士经卖给你们。“
着看向一边早已没什么精气神的售货员。
被五双眼睛紧紧盯着,售货员打了一个灵,顿时清醒起来。
“啊,你是什么意思?”售货员不解问。
冉佳仪含笑回答:“现在禁止私人买卖,我肯定不能直接卖给他们,只能由你们商店来卖了,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售货员被天上砸馅饼砸晕头了,晕晕乎乎道:“当然可以。”
“只是不知道你价格怎么定?”冉佳仪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了。
售货员看看这神奇的女人左上自己的绣品,再看看右上自家商店的绣品,平心而论,不由得也有几分货比货得扔的羞愧感。
“这样精美的绣品,就应该有个好价钱。”售货员心里这么想着,但其实还是第一次做主的她也不知道这样品质的绣品能卖到什么价钱。
其实他们店里卖的本身价钱就不便宜了,若是再开高了怕外国人嫌贵,开低了又怕自己吃亏,一时间左右为难,不由得求助起了绣品的主人:“你打算怎么卖?”
冉佳仪口头上着你们定就好,右指却悄悄的比了一个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