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个故事

A+A-

    冉佳仪大致看一眼两个孩子,就知道两个孩子的年纪都不大。

    男孩看起来稍微大点,有七八岁的样子,一点的女孩看起来也就五六岁。

    想是因为没什么事情,一家三口都还在家里睡着,至于一家之主原主的丈夫—陆二春则是早早就下了地。

    陆家村身处深山,土地贫瘠,粮食产量也很低,每年悉心照看也就吃个饱饭,贫苦的生活方才造就了这里畸形的观念。

    这次进入这个世界,她没有丝毫的不适应,想起系统的话知道应该是辛九的回馈起了作用。

    屋子里昏昏暗暗的,也看不清周围什么情况,她翻身从炕上起来,

    冉佳仪离开所在的屋,穿过堂屋,就来到了外面的院子。

    这是一排低矮的屋,总共就三间物资,边上还有单独的厨房和茅房,屋顶是瓦遮顶,墙就是普通的土砖墙。

    冉佳仪对这样的房子已经司空见惯,富有的豪宅各有不同,贫瘠的破屋千篇一律。

    院子里占地面积不,左右各载了一棵果树,左边是高大的枣树,右边一棵是低矮的桃树。

    前后左右都是院落,彼此之间只隔了一条窄窄的道,隐约还能听见远处传来的话声。

    冉佳仪出来瞅一眼就先去了厨房,她肚子有一点饿,早上还没吃呢。

    陆家村看来偏北方,厨房里存放的都是面粉面食,只有一点儿米,冉佳仪有点苦恼。

    因为她是正经的南方人,吃面食那只是偶尔的调剂,反正吃面食是吃不饱的,一天不吃一顿米饭,那都饿得慌。

    可面前摆着的就面食,冉佳仪只得随便贴了两张饼,配了点菜,端回炕上吃。

    虽然没有在北方待过,但她也看过北方的电视剧,吃饭、话、睡觉,反正干啥啥都在炕上。

    喊醒两个孩子,盯着他们去洗漱了,三个人才一起吃饭。

    时值二月初,乍暖还寒时候,但因为这里偏北气温偏低,距离春天播种还有段时间,陆二春则先去地里翻地了。

    吃晚饭,两个孩子裹着厚厚的衣服不知道跑哪里去玩了,冉佳仪暂时顾不上他们。

    填饱了肚子,冉佳仪才有空歪在炕上接收原主的记忆。

    她穿越来的这时候原主早就儿女齐全,有了孩子一个女人的心就被栓紧了,原主早就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反正被爹妈卖也是卖,被嫁也会被索要一大笔彩礼,算起来其实也没差。

    唯一的差别就是这里格外的穷罢了,但人嘛,穷有穷的过法,不饿死就行。

    冉佳仪想到这里,心里略微难受,这也是大部分女人的想法。

    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哪怕男人抽烟喝酒,甚至赌博,也只能这么将就着过下去。

    冉佳仪不能认同这种活法。

    一个独立的人,她应当能够实现经济独立的、并且能为自己人生负责的。

    她可以为别人负责,但最重要的是为了自己,更遑论,原主生存的环境压根就是不正常的。

    人口买卖、婚姻不自主之外,孩子的交易问题也存在很大问题。

    原主两个孩子都是上学的年纪了,却都还在家里待着,可能要等待九、十岁的时候才会被送去学校。

    女孩只能读到学,男孩可以读到初中,好一点的能到高中,毕业之后就回家娶媳妇,下地干活,重复着祖祖辈辈们的生活。

    这个偏僻落后的村庄,几百年来从来没有人想过要去改变,即使在这个外面遍地是会的九十年代,也从来没有人想过去外面看看。

    他们的思想已经被禁锢住了。

    原主的记忆就是原主之前经理过的普通生活,没什么特殊的,唯一的特殊就是,这个陆家村对人的看管非常严。

    出于这层考虑,整个陆家村的人家居住得都十分紧凑,想必是出于互相看管的目的。

    简直就是一整个村子都是人口买卖犯罪的帮凶。

    这也给冉佳仪接下来的行动造成了一定的压力,在这样的环境下,冉佳仪真的想要逃出去,难度还是很大的。

    冉佳仪苦恼的皱紧了眉头,一时间也没什么主意,她敢肯定,只要自己踏出村子的范围,村口守着的那帮老婆子肯定会大声通传的。

    冉佳仪知道自己只能边看会,边慢慢想办法。

    —————

    等到了半中午,冉佳仪从炕上起身去做午饭。

    这个点,陆二春也到点回来吃饭了。

    冉佳仪试着擀了四人份的面条,炒了两个新鲜蔬菜,配上早上的菜,一顿也就对付着过去了。

    正中午,太阳逐渐升到正头顶,陆二春也在这个时候回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孩子,嘻嘻哈哈的玩闹着。

    要不是有原主的记忆,可能冉佳仪都会以为这就是一个正常的贫困家庭,只是可惜了背后的事实,再如何和谐的表象也掩盖不了背后掩藏的罪恶。

    一家四口吃完午饭,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疯玩,冉佳仪则跟着陆二春一起去地里,顺带熟悉一下村子里的地形。

    陆家村三面环山,只有南面有一道通往外面的路,而最近的县城距离陆家村往往他们并不经常往外面去,按照陆二春本人的法,是外面的人都瞧不起他们这么穷山沟沟里的人。

    冉佳仪觉得这指不定是因为外面的人其实都知道陆家村的状况,毕竟现在大部分人都挺穷的,还谈不上五十步笑百步。

    陆家村的地都是山地,土质看起来十分贫瘠,地里仅有的一些菜也长得不大水灵。

    陆二春在前面负责锄地,冉佳仪就负责把后面的杂草拔起来,扔到一边田埂上,杂草生命力顽强,只有被大太阳暴晒几天才能彻底死去。

    一下午,两人合作挖了几块地,到了下午五点,天刚刚黑,两人就打道回家,两人半天都没有上两句话。

    陆二春是一个沉默的人,原主也不是一个话多的,这幅场景倒是也没引起人家怀疑

    回家的路上就跟来时一样,几乎都是男人,少有的几个妇人也都是上了年纪的,几乎没有年轻的女人在外面。

    从原主的记忆里,冉佳仪知道,这是因为村子里的人为了保险,压根就不放心年轻女人外出。

    扭曲的世界观和作为。

    冉佳仪发现自己对于这种人口买卖还是零容忍的态度。

    在地里陆二春负责干重活累活,但回了家,陆二春就是一个甩掌柜,是一点家务活都不沾的,典型的大男人主义。

    冉佳仪任命的去厨房里做饭,晚饭是蒸的馒头,带上明天早上的,足足两蒸笼,菜还是两个蔬青菜。

    这里的吃法也是典型的北方做派,馒头配菜,馒头还能是有馅儿的,让冉佳仪很是纳闷。

    冉佳仪觉得,以后真的离开这个村子的时候,一定要挑选一个南方城市,天天吃大白米饭。

    晚饭过后,一家四口洗漱过后,都一起躺到了炕上,时间还早,但没啥事也只能睡觉。

    冉佳仪让两个孩子睡中间,两个大人一个睡里边,一个睡外边,冉佳仪才睡的踏实。

    一夜好梦,等到第二天,冉佳仪原本以为会平静一段时间的生活,倏然在她眼前现出了原形。

    陆家所在的村子几乎都是陆姓祖上传下来的,前后左右都是本家亲戚。

    在他们后面的一家是陆大根家,陆大根从辈分上来是陆二春的堂兄,但是年纪要比陆二春大了十几岁。

    陆二春家里的男孩才七八岁,陆大根的则是已经有二十岁了,正是要结婚的年纪。

    整个陆家村都穷,陆大根家自然也不例外。

    正常娶媳妇是娶不起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外面买。

    跟原主一样愿意卖女儿的人家,对女儿大多也都不会好好养,但是从外面人贩子上买就不一样了。

    人贩子家的孩子也是从别人家拐来的,这帮人大多都是家庭条件不错的,对女儿也是得花钱培养,故而在陆家村也是最为受欢迎的。

    只是因为卢家村地处偏僻,人贩子一年也就在开春来那么一次。

    冉佳仪过来的时候正是开春,陆家村以前常来往的是一个姓蔡的人贩子,在这一天,他运来了五个姑娘。

    当村子里难得进了生人,其实村子里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因为这里的女人妇人们,以前也基本是这么来的。

    坐着一辆破破烂烂的牛车,翻山越岭,到了这里,把人一卖,转就是几万块钱,所需要花费的,不过一些迷药和路费,一本万利的买卖。

    冉佳仪本来在家里没想出去,可是原主的大嫂过来,硬是要拉她去看陆大根家新来的姑娘,冉佳仪推脱不过也就去了。

    陆大根家给儿子买的是一个大概20岁左右的姑娘,年轻水嫩皮肤很好,看起来就是一个在娘家被娇养长大的姑娘,跟原主这种被娘家使唤的还不一样。

    他们是去看年轻姑娘,但是新来的姑娘是被绳子绑着,关在一间空房子里的,家里的妇人会一直看着,冉佳仪她们来也就是远远看上一眼,也就算看过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就会和陆大根家的一起唠嗑,问一下这门婚事如何办,什么时候办酒。

    甚至他们会互相交流一下,如何训诫新来的姑娘,让他们听话乖巧的在陆家村待下去,不要妄图逃跑。

    陆大根家的媳妇比陆大嫂还要大几岁,两人也不知道是看的多了,还是听别人的多了,讲起这个话题那是唾沫横飞,听的冉佳仪不禁皱眉。

    “我给你,还是要打,不听话多打几次就行了。”这是陆大嫂十分积极的建议。

    “打那哪行啊,这女人啊,还是要有孩子,有了孩子,就定了下来。”这是陆大根家的反驳。

    冉佳仪听了只觉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