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A+A-

    等沈珩跟其他人谈完生意,大家一起从会客室出来,就见白凉已经躺在沙发上,蜷成一团睡着了。

    刚刚还有有笑商量去哪吃饭的几个人立马噤声,生怕把人给吵醒了一样,偷偷地看向沈珩。

    沈珩则走了过去,蹲在沙发面前,伸手把白凉凌乱的额发拂到一边,其他几个人好奇地投去一两眼,都不敢出声。

    都白凉把沈珩给收了,但不管是白凉还是沈珩都很低调,就算是一起参加这种场合,也不见他们俩黏在一起,很多时候都是白凉自己找一个没人的角落,兀自做自己的事,等沈珩把事处理完了,再一起离开。

    公共场合就更加生分了,沈珩跟白凉前后脚到场,好像互不相干,白凉不像其他那些只能依附在金主身上才能存活的艺人,他总是高高在上的,骄傲又漂亮,有让人趋附于他的资本。

    也不见得他们有多亲密,沈珩有时候跟他话,带着长辈对晚辈的语气,听着有点无奈和疼爱,而白凉只会照做。

    沈珩蹲了一会,确定白凉不会醒来后,才起身弯腰把人抱起来,白凉的脑袋晃了晃,习惯性就往他怀里钻。

    今日谈生意那几个人也都见怪不怪了,他们很久以前就认识白凉,也是沈珩带来的,看着还,每次都听沈珩的话乖乖坐在一边玩他的东西,等沈珩要走的时候,他就跟着沈珩一起离开,好像只是为了监督沈珩而来。

    也有的时候他实在太无聊,直接在包厢里睡着,被沈珩抱着走的。

    因为白凉睡着了,晚饭就作罢,今天做东的那几个生意合作人在会所门前目送他们俩离开。

    白凉是被车子震醒的,回沈珩家那边有段路在施工,碎石没有清理干净,车子开过的时候会辗到,白凉就醒过来了。

    他感觉他睡了好长时间,醒过来都有点迷糊,分不清是在另一个梦里,还是已经在现实里。

    沈珩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手掌却在他头顶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

    外面经过的路灯不时在沈珩那张深邃立体的脸上闪过,白凉想起他梦中光怪陆离的画面,忍不住坐起来,抬手去摸沈珩的脸。

    沈珩几乎是一下子就醒来,低下头看他,白凉被他突然睁开的眼睛吓了一跳,心虚得下意识要收回自己的手,沈珩却用手把他的手握住,放到嘴边亲了一下,白凉的耳朵就在黑暗中偷偷地红了起来。

    他们的关系在一年前就发生了重大的改变,但仔细回想,感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白凉有时候都觉得那是一场他臆想出来的梦境,沈珩对他的态度好像也没有多大转变。

    难道是因为他们总是聚少离多的原因?

    见白凉呆呆地看着自己,沈珩“嗯?”了一下,把他面对面抱进怀里,低声问道:“怎么了宝贝?”

    还是那种宠溺中带着点诱哄的语气,白凉想起那天他在游乐场里随意一提的要求,这一年来沈珩如约地做到了,但他还在犹疑。

    他不知道沈珩在国外有没有其他情人,但就算有,他其实也没有什么立场去指责,毕竟那句话他也只是一时冲动出来的气话而已,他并没有给过沈珩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不过在心底他还是很害怕沈珩有了别人的,他活在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每次只要这么一想,就觉得好就算马上去死,他都能了无牵挂,但又觉得很可怕,他要是走了,沈珩会不会向对他这样再对其他人这么好?

    他突然紧紧抓住沈珩的手,好像很害怕一样,像濒死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沈珩不解地用下巴蹭蹭他的额头,问道:“做噩梦了?”

    白凉在心里做着假设,他想起沈珩对他种种的好,越想越不能接受,他颤抖着去摸索沈珩的嘴唇,颤颤巍巍地把自己送上去。

    沈珩叹了一口气,头稍微一低,吻住了他。

    这个吻温柔而绵长,带着一点淡淡的酒香,白凉感觉舌头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白凉害怕得浑身都在颤抖,也不知道他在怕什么,沈珩只好放开他,抱着他安抚地拍着他的背。

    沈珩不懂他都过了这么久,还有什么好害怕的,时间和距离好像并不能让白凉戒掉对自己过度的依赖。

    白凉在他怀里冷静了一会,突然问道:“沈先生,您要做吗?”

    大概是今天去的地方,遇到的人和事都跟以前有了重合,以前沈珩的朋友开着玩笑,把他们带来的人往沈珩怀里推,那时候白凉还没有什么立场去阻止,后来沈珩给他这样做的权力,他就肆无忌惮起来,也不知道自己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但他知道,沈珩一向都是喜欢女人的,沈珩身边的人都知道,所以每次带来的都是大胸美女,就因为这一点,大仇得报的那个傍晚,他才会那样跟沈珩了不合理且任性的话。

    他当初活下来的确是为了报仇,但报了仇之后他好像就失去了活着的意义,他想活着,就要给自己定下另一个不能完成,或者是要完成他内心最想完成的目标,那个目标就是得到沈珩。

    只是没有想到沈珩会答应得那么干脆,他答应得那么直截了当,反而让白凉生出一些犹豫来,他想着他要怎么做,才不会让只喜欢女人的沈珩对他反感,于是只能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像个孩子一样做出一些闹的事情来引起沈珩的关注。

    经验告诉他,沈珩是不会对像个孩子一样无理取闹的他发脾气的。

    但今天看到那几个人见到他的出现后惊讶的样子,白凉就马上想到了或许他们今天还为沈珩准备了别的节目,沈珩作为一个正直壮年的男人,身边没有一个伴,看着实在不正常了。

    大概自己的存在在别人眼中只是个玩过家家一样的孩,无知又懵懂地占着心爱的玩具,吝于分享。

    “嗯?”沈珩听到这话似乎不解,拍着他背脊的手也停顿了一下。

    白凉不知道他是装傻还是真的听不懂,干脆自暴自弃地发怒:“你是不是对我那个不起来!”

    沈珩闻言不怒反笑,他先是闷笑,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吓得前面开车的司机都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后视镜。

    白凉被他笑懵了,一时不知所措,坐在沈珩怀里一动不动,生怕再刺激到他。

    沈珩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脸,笑着:“宝贝,你似乎对我有很大的误解。”

    白凉还没出话,就被沈珩堵住了嘴,车子中间的挡板也在不知不觉中放了下来。

    白凉被沈珩在车上酱酱酿酿的时候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懵逼状态,好在沈珩还有点自制力,下车的时候白凉只是身上的衣服有点凌乱,腿有点软而已。

    即使这样还是把不安地待在家的沈睿哲吓得不轻,沈睿哲因为自己睡过头而错失了在父亲面前好好表现的机会,担心着黏黏跟着父亲出门会不会给父亲带来不便,父亲回来会不会把他今年的零花钱全扣了。

    他一天都没有心情,更别出去浪了,只能待在家里,保佑今天黏黏不要太任性。

    等到了晚上,还没见两人回来,沈睿哲就有点坐立难安了,他好几次走到门边徘徊,看着门板欲言又止。

    好不容易听到外面开关铁门的声音,还有沈珩那辆林肯特有的车笛声,沈睿哲急忙开门,想要亡羊补牢表现一番。

    结果撞上抱着白凉进门的沈珩,沈睿哲猛地刹车,差点一头撞上去。

    他的动作实在太鲁莽了,吓到了满脸通红的白凉,后者心虚地把脸藏进沈珩的衣服里。

    沈睿哲见他们俩这样还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见白凉整个人缩在沈珩怀里,晃着的两条腿裤脚一高一低,露出一段线条姣好的腿,鞋子也不知道弄哪里去了。

    电光火石之间,沈睿哲好像明白了什么,等沈珩抱着白凉上楼进屋了,他才反应过来,猛地一拍手,风风火火地冲进厨房让保姆把羊骨头煲上。

    这一煲就是两三个时,沈睿哲在客厅盯着挂钟,混着苁蓉的羊汤的味道都从厨房飘满了整个客厅,还没见他爸跟黏黏下来。

    白凉此时已经被折腾得下不了床了,沈珩拿毛巾给他擦身体,又把他抱起来穿衣服,可怜他是第一次,还抱在怀里温柔安抚。

    “要不要吃东西,你哥估计让阿姨煲了汤,让她拿上了喝点?”

    白凉身上只穿了沈珩的衬衣,两条腿时不时着颤,看着可怜兮兮的,听到这话不禁从脸红到脖子。

    沈珩抱了他一会,前言不搭后语地语重心长道:“白年,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但我更希望你能自己变得更坚强自信一点。你到底在怕什么呢,有什么事情是值得害怕和犹豫不决的?”

    白凉的口腔里破了一点皮,话哆哆嗦嗦的,他问:“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厌恶我吗?”

    沈珩:“嗯,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