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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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沈珩是被怀里的温度给烫醒的, 混混沌沌中感觉自己好像抱着个火炉, 想起来自己昨晚是跟白凉睡,这会怀里的那个火炉应该就是白凉。

    他睁开沉重的眼皮,手在白凉后背摸了摸, 隔着睡衣都感觉到白凉体温不正常,他心里了然, 白凉果然是被他传染了感冒。

    沈珩一手撑着床起身,侧着身体摸了摸白凉的额头, 果然有点烫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烧起来的,烧了多久。

    他自己的感冒还没好, 白凉又被他传染了, 沈珩睡了一晚上,身体愈发疲累,脑子也晕乎乎的, 头重脚轻。

    沈珩强忍着身体的不适, 起身摇了摇白凉的身体,企图将他唤醒,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由于生病的原因, 白凉睡得比平时还要沉,他的身体很重,脑子很沉,意识也迷迷糊糊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他听到沈珩喊他的声音, 但就是睁不开眼睛,头晕得不想接受外界的一切,只想沉睡下去。

    沈珩叫了好一会,都不见白凉醒过来,一向冷静沉稳的他难得失态一次,更加焦急地摇晃着白凉,一次又一次重复地唤道:“年年,宝贝,你快醒醒,你发烧了,快醒过来,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白凉被他晃得难受,感觉自己头更晕了,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一丝眼缝,然后就看到了沈珩放大在他眼前的脸。他的眼睛热得很,看东西都像被什么糊住了一样,迷迷茫茫的看不清,他浑然不知自己发烧了,只以为是睡眠不足头晕眼花。

    他抬起软绵绵的手揉了揉眼睛,声音含糊地问:“怎么了呀,我还没睡够呢,你又吵醒我。”

    沈珩握住他揉眼睛的手,跟他:“你发烧了,身体难受吗?”

    白凉听后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是有点烫,他恍然大悟:“原来是我发烧了啊,我怎么这么累。”

    沈珩心疼他生病,听他一脸无辜地出这句话,又觉得气,忍不住轻声责备他:“都了昨晚不要跟我睡,现在好了吧,你也生病了,真是不听话。”

    白凉刚醒来就被沈珩教训,放在以前他能借着起床气将家里闹得天翻地覆,最后要沈珩好声好气哄他他才会作罢。但今天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烧坏了脑子,听沈珩责备他,他还觉得高兴,躺在床上看着沈珩一个劲傻笑。

    沈珩见他烧得脸都红了还笑得出来,不禁觉得无奈:“还笑呢,一会家庭医生过来,针吃药的时候,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白凉翻了个身,看着是想爬起来,但是因为发烧身体发软无力,手臂完全支撑不起自己是身体,起到一半又倒了回去。

    沈珩见他实在想起来,就弯腰把他抱起,白凉顺势钻进他怀里,用烧得有些沙哑的声音撒娇道:“这下就不只是你自己生病难受啦,我也生病了,这样你就没有理由让我离你远点了啦。”

    沈珩闻言哭笑不得,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哪有人像你这样傻的,好端端的要一起生病。”

    白凉理直气壮地:“我们这叫同甘共苦,我舍不得你自己一个人生病难受,所以我也要跟你一起难受,这样你就有人作伴了。”

    沈珩无奈地摇头,笑着问:“这是谁教给你的歪理,是不是时候脑残青春偶像剧看多了,净想这些有的没的。”

    白凉听了这话就很不服气,他拧着两条英气的眉头,从沈珩怀里探出个脑袋,狡辩道:“这才不是从偶像剧看来的邪门歪道,我时候才不看脑残片呢,这是我自己感悟出来的,爱一个人,就要学会换位思考,学会感同身受,这样才能知道对方需要什么,然后感情才能源远流长。”

    沈珩听了他这番话,忍不住笑了出来:“看不出来我们家宝贝还是个哲学家呢,年纪想这么多东西。”

    白凉还挺骄傲,听沈珩“夸”他,他好像身体都舒坦了很多,眉飞色舞道:“那是自然,我可是文殊菩萨座下散财童子转世……”

    “行了吧你,”沈珩撸了撸他的脑袋,笑着,“你还嘚瑟上了,一会医生来了,就是如来佛祖都帮不了你。好了,既然醒了,就先下床,出去我给你量个体温,喝点水吃点早餐,等医生来给你看病。”

    白凉一听医生来给他看病,刚才的得意秒便怂,他苦着脸在床上磨磨蹭蹭,跟沈珩装可怜:“可是我觉得我没事啊,我就是有点累,有点困,又有点头晕而已,睡一下就好了,不用看医生的啦,大冬天的你不要麻烦医生跑来跑去嘛。”

    沈珩下了床,披上外套,听白凉这样,觉得好笑,回过头他:“你了这么多症状,不是发烧是什么?刚才不是还很骄傲地要跟我同甘同苦吗,一会我针吃药,你是不是也得陪我针吃药?”

    白凉马上就转了个身,想要钻回被窝里装睡,以躲避针吃药。

    沈珩哪里看不出他的九九,他在床下找了一圈,也没看到白凉的鞋子或者袜子,这才反应过来这祖宗昨晚睡醒没见到他,急得袜子鞋子都不穿,就光着脚从楼上跑到楼下。一想到这点沈珩就很气,白凉这样折腾,不生病才怪了。

    他见白凉躲进被窝,眼疾手快地就把人捞了出来,顾不上他耍泼挣扎,就要把他抱出去。

    白凉是很怕针吃药的,他被沈珩强硬地抱起来,当下就慌了,哭着喊着他不要针吃药。

    沈珩还没恢复体能,身体原本就乏累,能抱起白凉已经实属不易,实在经不住白凉闹腾,好几次白凉就要挣扎下去,他差点把人摔了,最后忍无可忍,直接把人的脑袋摁在自己肩窝,恐吓道:“听话,不然一会医生来了,我让他多给你两针,看你还闹不闹。”

    白凉闻言立马条件反射地捂住自己屁股,乖乖地噤声了。

    正准备进厨房准备早餐的素姨见沈珩抱着白凉出来,关心地问道:“先生,您感冒好点了吗?”

    沈珩抱着已经变老实的白凉,无奈地跟素姨:“祖宗这样闹,我的病怎么可能就好了,这不他也感冒发烧了,也不知道他图个什么。”

    素姨惊讶道:“呀,白少也生病了吗?这可怎么办啊,叫医生过来了吗?”

    沈珩把白凉抱到客厅沙发上放下,道:“我就给他电话,你先帮我们做点早餐,清淡一点的就好。”

    素姨应了一声,进厨房熬米粥去了。

    沈珩从昨天素姨拿出来的药箱里找出体温计,塞进白凉咯吱窝里让他乖乖夹住,白凉被玻璃管冻了一下,十分抗拒,沈珩不管他,拉开他的手臂就将体温计放到他腋窝里,板着脸:“好好夹住,不要弄掉了,我去给医生电话。”

    白凉见了体温计就跟见了针筒一样害怕,实在是时候看病的体验让他记忆深刻,量体温对他来总是伴随着针,条件反射那样一量体温就怕。

    可是眼下沈珩好像很不好话,白凉扁着嘴,不情不愿地夹着体温计,看沈珩拿起家里座机给家庭医生电话。

    五分钟之后沈珩回来,从他咯吱窝里抽走体温计,看了一眼:“39.1℃,一会估计就不仅仅是针那么简单了。”

    白凉一听这话,整张脸都吓得惨白,人也蔫了,他抱住沈珩的腿,哭丧着脸:“我不要针,也不想吃药,你让我睡一会嘛,睡一会就好了呢。”

    沈珩在他身边坐下,拿起沙发上给他睡觉用的那张毯子把他团团裹起来,把他放到自己腿上让他躺着,哄他:“睡吧,睡一会早餐就该好了。”

    白凉期待地看着他问:“那我吃完早餐是不是就不用针吃药了呀?”

    沈珩垂眼看他反问道:“你觉得呢?”

    白凉苦着脸:“我真的没事,吃完早餐我就生龙活虎了,不信你等着、啊嚏——”

    白凉话到一半,突然鼻子发痒,猛地就了个喷嚏,然后接二连三地起了喷嚏,伴随着喷嚏的是两条鼻涕虫,喷嚏得他眼泪都要飙出来了,脸上又是泪水又是鼻涕水的,看着就脏兮兮,一副可怜得不行的样子。

    沈珩无奈地看着他,抽了一张纸巾帮他擦了眼泪鼻涕,道:“看你还嘴硬吗,都了听话自己睡,非要跟我挤在一起,现在生病了,受罪的还是你自己,你个不听话的东西。”

    白凉一连了几个喷嚏,鼻涕就再也止不住了,擦了又流出来,鼻子都红了,像个丑一样,又是头晕又是鼻塞的,实在不好受。听了沈珩的话,他就更委屈了,一个劲往沈珩身上蹭,哭着:“我不管,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一会我也不要针,除非你也,你我都不。”

    沈珩见他流着鼻涕还有心思嘴硬,哭笑不得。

    米粥熬得快,没一会素姨就把粥和搭配的菜端了出来,招呼他们俩吃早餐,白凉发烧流鼻涕得失去了味觉和嗅觉,完全没有胃口吃东西。

    沈珩把他抱去餐桌坐好,桌面上放了一锅黄橙橙的米粥,碟子里放着瓜条榨菜萝卜干,是既营养又有滋味的早饭。

    可惜白凉现在没有胃口,也闻不到一点气味,连菜都勾不起他的食欲,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整个人都无精采的。

    沈珩给他盛了一碗粥,连同勺子放到他面前,又给他夹了几根下饭菜,哄道:“好了宝贝,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一会得吃药呢。”

    白凉不想喝粥,更不想吃药,蔫蔫地:“我不吃,没有胃口,吃不下。”

    沈珩吃了一根瓜条,跟他:“你素姨腌的瓜条很不错,有点酸又有点辣,不是很咸,你要不要尝一尝?”

    白凉被他得嘴巴泛口水,但是他闻不到味道,以为是沈珩骗他,依旧无动于衷。

    沈珩担心他生病饿肚子身体能量跟不上导致病情严重,怎么也得哄他吃一点。他拿起白凉的勺子,舀了一勺粥跟一条榨菜喂到白凉嘴边,诱哄道:“来年年,张嘴吃一口。”

    离得近了白凉才问道一点点勾人食欲的味道,他听话地吃了一口,尝到了酸酸咸咸的滋味,原本因为生病而淡出鸟的嘴巴终于有了知觉。他肚子也是饿了,吃了一口又眼巴巴地看着沈珩,等着沈珩投喂他。

    沈珩喂了他几口,见他能吃东西了,就把勺子给回他,淡淡地:“自己喝。”

    白凉十分不满意,但迫于肚子饿,他只能自己喝。

    沈睿哲踩着平时的餐点下来,突然看到餐厅里他爸跟黏黏都在吃早餐,也是惊讶不已。

    “爸爸,黏黏,你们今天这么早啊……”

    白凉埋头喝着粥,因为身体不舒服心情郁闷,就没有回应沈睿哲。

    沈睿哲难得见白凉这么乖的时候,这会也不计较他理不理自己了,倒是沈珩,听了他的话嗯了一声,让他吃早餐。

    白凉喝了几口粥,突然仰起下巴,含糊不清地囔囔:“纸!给我纸巾!”

    沈珩早有准备,见他要流鼻涕,抽了一张纸巾就捂住他的鼻子,给他擦鼻涕。

    作为亲生儿子的沈睿哲见状都惊呆了,他从到大都没享受过他爸这样的关心呢!从他时候开始,他就有印象他爸是个有轻微洁癖的男人,别给人擦鼻涕这种事了,就连摸摸别人的脸都不愿意,生怕沾到一手油那样。

    可是现在他亲眼看到他爸给黏黏擦鼻涕!沈睿哲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现在的心情,总之很复杂。

    白凉被沈珩捏着鼻子擤鼻涕,带着浓重的鼻音抱怨道:“我好讨厌流鼻涕啊,好难受,快要不能呼吸了。”

    沈珩跟他:“先忍一忍,一会医生过来了给你看看。”

    总之就是逃不过针吃药的命运,意识到这一点的白凉失去了反抗的动力,吃完早餐后就安安分分地躺在沙发上装死了。

    家庭医生来得还挺快,素姨接待了他,请他进去给人看病。

    家庭医生不愧是做了多年医生的人,一看到他们俩的样子心里就有了点数。他戴上口罩,随口问道:“你们是相互传染了感冒吗?”

    白凉见了他就害怕,他跟家庭医生算是熟人了,以前他生病,可没少见这个医生。

    沈珩应道:“是啊,我有点感冒,昨晚想着分房睡以免传染给他,结果他非要跟我睡,今早起来两个都病了,他比我还要严重一点,感冒发烧流鼻涕,体温39.1摄氏度。”

    家庭医生听后极不赞成地看了他们一眼,道:“感冒了就节制一点,白少这个温度估计光针吃药不行,还得个吊水。”

    白凉听后嗷呜的一声,躲进了沈珩怀里瑟瑟发抖。

    他屁股正对医生的姿势刚好方便医生给他针,他只觉得屁股一凉,原来是沈珩扒了他的裤子让医生给他针,他还没来得及挣扎反抗,就被一团凉冰冰的棉签擦了上去,只顾得上缩紧身上肌肉了。

    白凉只觉得屁股一痛,吱哇怪叫了几声,医生给他注射完药水就拔了针,他整个人都还懵着。等他回过神,又看到医生拿了一大瓶药水正在调试输液管,吓得他就要起身到处乱跑。

    沈珩手快地拉住他,把他摁在沙发上坐好,跟他:“乖乖让医生给你点滴。”

    白凉带着哭腔委屈道:“我不要点滴!”

    沈珩哄道:“点滴好得快,后天你就要参加电影首映仪式了,你总不能当着那么多观众粉丝的面流鼻涕吧?”

    白凉觉得他得有道理,但是他还是害怕扎针,心里无比纠结。

    他自顾自地纠结,那边医生已经挂好药水瓶,白凉傻乎乎地就被胶管扎住手腕,医生握着他的手拍出血管,拿起针头就往里扎。

    白凉盯着针头,害怕地瑟缩了一下,沈珩安抚地拍着他的背,哄他没事不痛的。

    医生给白凉挂了药水后,终于有时间关注他真正的雇主,他客气地征询沈珩的意见:“您是要吃药呢,还是顺便一针,感冒的话针好得快一点。”

    沈珩想都没想就道:“那就针吧,过两天我要陪他出席一个重要场合。”

    医生点点头,配好药后,跟着沈珩进了客房去针。

    沈珩走之前不放心白凉自己挂着药水待在客厅,还喊沈睿哲帮忙照顾一下他,白凉见沈珩针居然要回避自己,忍不住好奇地用目光追随他们,直到看不到人。

    白凉不禁想,沈珩不当着他的面针,是不是因为他也怕疼,害怕被自己看到他出糗的那一面。这样想着他就有点得意了,看来并不是他一个人害怕针而已。

    没过多久,沈珩就出来了,他神色如常,并没有白凉所想的那样狼狈,好像进去不是针,而是谈论工作一样,白凉着实失望了一下下。

    作者有话要:哲子:爸爸跟祖宗都生病了,我的心好累。

    忘记跟宝贝们国庆快乐了!今天补上!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