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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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热的早上,玛丽穿着拖地的粉色长裙在西敏寺接受了国王和凯瑟琳的祝福,她的这条裙子还是金剪子查理的艺,这家伙带着四十个人花费了一个多月才将确定了工艺并将这条裙子裁剪出来,按照传统,皇室和贵族的女儿婚礼都要用金银材质的线制作礼服,并镶嵌大量的珠宝以显示自己尊贵的地位。

    玛丽的裙子确实镶嵌了大量珠宝,光是碎钻就晃得人眼睛花,而且此时婚纱裙大都是五颜六色地,后来确定为白色纱裙是因为维多利亚女王首次选择了白色的绸缎配以精美的蕾丝花边来制作婚纱。

    但凯瑟琳也加入了自己的创意,原本新娘中捧着药草出嫁是传统,这一传统起源于古罗马,新娘拿药草或香料举行仪式不过只是为了驱邪祈福,就被凯瑟琳换成了鲜花,花束以常春藤为底,栀子、铃兰、千金藤穿插其中。

    最大的花朵是法国送来的铃兰,寓意“幸福归来”,同样凯瑟琳又精心摘下了榕树的树叶,点缀其间。

    榕树树叶就是选自汉普顿宫中的那两株榕树,是阿拉贡的凯瑟琳王后亲栽种的,这个寓意不自明,让玛丽差一点当场哭出来。

    丽兹作为花童,美滋滋地拖着姐姐的婚纱,她看上去比她姐姐还要光荣,人们都哈哈笑着看着她,因为她打扮得像个天使,头上也带着花冠。

    玛丽自幼的玩伴弗朗西斯将一把谷粒撒到她的的身上,同时口中到:“多生,多生。”

    这个寓意十分美好,孩子的降生对任何人来都是上帝的祝福。这个习俗在盎格鲁-萨克逊地区是保障多生孩子的神奇仪式,有时候也会撒其他东西,有撒雪,撒木屑,有的撒碎纸片,各色各样。

    这把谷物多一半撒到了伊丽莎白的身上,她很不满意自己的新衣服被撒上了东西,而且还有一粒谷物钻到了她的鼻子里,让她“阿秋”地打着喷嚏。

    国王允许玛丽坐着他的马车周游了一圈伦敦,而他的那辆马车也有足够的历史,好像是20多年前的国王加冕典礼使用的。

    玛丽的嫁妆已经送上了船只,她的嫁妆包括珍宝、华服、贵重器物和5个精心挑选的随从,国王虽然只给了玛丽000英镑的嫁妆,但另拨付了一笔钱打造首饰。玛丽较为钟爱西班牙的长链条首饰,这一点国王满足了她。

    而且玛丽还一直保留多尔切斯特的土地,那里每年产出300英镑,而玛丽同时继承了她的母亲阿拉贡的凯瑟琳的嫁妆,这笔嫁妆较为丰厚,有意思的是也是当年国王补齐的。

    凯瑟琳给玛丽添了六条床单、六个枕头套、一打擦碗布、一打抹布、一打擦巾、一打浴巾、餐桌专用的桌垫,还有一些内衣、睡衣——全都是亚麻做的。

    在法国,亚麻与女人的关系亲密得非比寻常。它是法国新娘必备的嫁妆。在法国有这种习俗,女儿出嫁的时候妈妈要送上一套天然质地的亚麻床品。从皇族到百姓,日常穿着都离不开亚麻。

    凯瑟琳自觉承担起这样的义务,她选用了wrdrbe里的亚麻布料,上等的纯正亚麻面料一直被为奢侈品,价格不菲,她带着城堡的侍女们将亚麻加工为床单和衣物,那一晚上玛丽抱着凯瑟琳了很多的话。

    玛丽坐上了车,离开了伦敦,带着英国人民的祝福,去往了法国。

    国王开始急不可耐地操办起自己的婚事,他在里士满停留的时间超过了在汉普顿宫的时间,于是就没有注意到伦敦城里悄然发生了一场疾病,天花又一次肆虐而来。

    天花是一种恶性疾病,它具有的毒性如此之大,以致足以使百分之一二十的患者丧生。纵有幸存者,其中仍有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的人终生留有严重的症根。当然天花不只限于欧洲,它还在北美、印度、中国和世界许多其它地区肆意猖獗,在每个地区儿童都是最常见的受害者。

    每当这个病爆发席卷的时候,就会让整个英国陷入恐慌中,虽然他们不像黑死病蔓延的那个时候那样恐惧和等死,但确实让伦敦陷入了无序中。

    伦敦街头开始清理人群,治安官和巡逻官捂住脸上街,驱赶在下水道和桥洞下生存的流浪汉,他们认为是这些家伙将天花带来了伦敦,老人和孩子最先受到感染,伦敦医学院的床位全部占满了,医学生们奋不顾身地开始精心照顾和钻研天花,但同校区的学生对这种疾病惧之如虎,他们抗议医学院将病人带到学区,他们要求把天花病人隔离开。

    其实他们的要求是对的,因为医学生里有人已经传染上了天花,这又造成了一系列的惶恐和不安。

    埃菲亚斯来到里士满城堡中,他没有让自己随意进入,他将自己的衣服全都烧掉,然后用两桶冷水沐浴之后才见到国王和凯瑟琳,向他们禀报伦敦的病情。

    “我的一个助感染了天花,他出现了严重毒血症状,寒战、高热、乏力,”埃菲亚斯道:“我不得不如此,我让所有的医生戴上口罩和帽子,我发现了一点,这种病是通过呼气吸气,通过这种方式感染的”

    埃菲亚斯让医生们随时准备烧掉衣服,同时医生们听他的话,在公共区域熬煮甘草和贯叶连翘、长叶车前等几种草药,分发给民众。

    这几种草药是管一些用的,长叶车前就是中国的车前子,略不同的是,前者是种子入药,后者是叶子。

    但不能寄托在这些草药上,因为凯瑟琳知道天花这种疾病到后世仍没有治愈方法——此病以预防为主,提倡接种天花疫苗。

    “现在有多少人确认感染?”凯瑟琳道。

    “45人,”埃菲亚斯沉重道:“200多人出现了大面积的疱疹和脓包,从头到脚剩下的出现丘疹,体温急剧升高出现惊厥的人也有二三十个。”

    前64年,天花病从罗马蔓延到欧洲和波斯,持续达5年之久。十字军东征时期,天花几乎造成0%的居民死亡。6世纪开始以来,死于天花的人数,整个欧洲约为0万人,因为新航路开辟而染病的美洲人更多,将近300多万。

    种痘是预防和控制天花肆虐的简便易行的有效措施,凯瑟琳以为这种办法没人知道,谁知在埃菲亚斯口中,这种方法早就出现了——但被证明是失败的。

    他在很长一个时期里,人们知道患天花病的幸存者从此具有了免疫力,不会再患第二次天花病。八世纪初期玛丽沃特利蒙塔古女士用一种接种方法,用从患有轻度天花症的人体内取出的病毒给健康人接种,埃菲亚斯时候他的父亲就给他这么接种了。

    埃菲亚斯的两个哥哥都因为天花死了,他的父母竭尽全力也不想让他沦落后尘,他们让埃菲亚斯五岁的时候就接种,但埃菲亚斯大病一场,没有像父母期望的那样患上轻微的天花,而是恶性天花——

    但他最后活了下来,依靠自己的免疫。

    所以埃菲亚斯认为这种方法不靠谱,有严重的缺陷,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依然会患上恶性天花病,死于并发症。

    听到这一点的凯瑟琳反而放下心来,“这种方法是正确的,但不该从轻微天花病人身上取得痘苗,而是应该从”

    她的话还没完,就听一阵慌乱的叫声,很快一个侍女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跑了过来:“艾达、艾达染了天花!”

    城堡陷入了慌乱中,如果有人出现了天花,那和她接触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感染上,一直以来她们以为里士满城堡是安全的,不怎么和外界交通,疾病是怎么也不会追上来的,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感染了疾病。

    和预想中的不一样,艾达并没有高热或者全身大面积疱疹,她被隔离在羊圈里,全副武装的埃菲亚斯走进去为她看病,而国王和凯瑟琳在不远处注视着她们。

    凯瑟琳看得清清楚楚,艾达神志清醒,而且她伸出双来,原来那脓包只是长在她的上和胳膊上,其他地方一点都没有出现。

    埃菲亚斯确认她感染了天花,他在擦药水的时候,凯瑟琳却忽然走了过去。

    她身后的人发出了惊呼,“不能去!”

    国王抓住了她的臂,目光凝视着她:“那可是天花,尽管我觉得你这灵的脑袋里会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主意,但这种病可不是开玩笑的。”

    凯瑟琳道:“我觉得她不像是患了天花,而是”

    牛痘。

    凯瑟琳终于服了国王,国王和她一起走进了羊圈。这一下他们看得更清楚,艾达确实只有红紫色的脓包出现在前臂,疱中央呈脐凹,周围有红晕及轻微水肿。

    “牛痘!”这让凯瑟琳惊喜不已,牛的天花病毒引起的牛感染,通过接触传染给挤奶员、屠宰场工人,等于间接种下牛痘,得了牛痘的人再不会得天花,因为两种病毒同源。

    “艾达,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脓包的?”凯瑟琳问道。

    “两天我就不太舒服,皮肤发痒,有些发热,”艾达面色苍白,觉得自己快要不久于人世了,低声哭泣道:“今天脓包就一下子出来了,早上还是的丘疹呢完了,我快要被死神带走了!”

    “别哭,好姑娘,”凯瑟琳却笑道:“你不仅不会被死神带走,你还要成为活人的福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