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骗子翟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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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如何形容也远不过自己看见的那般震撼,江池放下遮住眼睛的手,方才所看到的都是他从细小的指缝中所看到的。

    翟煦抓住江池的手,言语间隐隐含着的笑意,“阿池,你这是在害羞吗。”

    江池立即甩开翟煦的手,“我才没有。”

    笑话,翟煦的裸体他都不知看了多少遍,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得无比害羞。

    若是能忽略江池绯红的耳尖,或许此话更加可信一点。

    江池脑袋微垂着,似乎为了向翟煦证明,江池抬起了高贵的头颅,在触及肩膀与胸前交错的疤痕时,江池的心似乎被刀剐了一遍又一遍,撕心裂肺的疼。

    江池的手颤抖的落在翟煦胸膛,凹凸不平的肌肤,略微有些扎人,江池瞪大眼睛,竭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可惜事与愿违,炙热的泪一颗一颗的砸了下来。

    “疼不疼。”江池哽咽着,狠狠吸了口气,从鼻腔透露出来的啜泣声,翟煦无奈的抹掉他脸上的泪,“别看疤痕比较狰狞,其实一点也不疼。”

    “骗子,翟煦你个骗子。”江池一直忽略了一个事实,翟煦只说了自与他分开收拾东临与南祁,但是翟煦不曾提过中间的凶险,战场上刀剑无眼,身为帝王,翟煦当之无愧,在万人保护中翟煦尤是受了伤,更何况以前无人护着的时候。

    江池心疼的厉害,不仅是为了翟煦身上的疤,更是心疼他幼年时的经历,通过以前苏岩所说的,以及翟煦现在所经历的,江池又疼又无奈,翟煦总是这般,报喜不报忧,他从不知道暗地里他还经历过什么。

    就好像,他们之间总是隔着点什么。

    翟煦的安慰非但没有安慰到江池,江池哭的反而愈发厉害了。

    掰过翟煦,果然,如江池所料,背上纵横的伤疤,狰狞的显示着伤口的厉害之处,江池吸了吸鼻子,手指落在翟煦胸口的箭矢留下的痕迹。

    “所以这就是那时候你不让我上药的原因。”江池又气又恼,一巴掌打在翟煦的胸口,想想就好生气。

    “那时候不是害怕你伤心。”

    “现在你就不怕我伤心了。”江池怼他,翟煦默默的抱住他,江池挣扎的厉害,更重的一巴掌落了下来,在空寂的房间内格外清脆,“你别碰我。”

    江池退出翟煦的怀抱,一屁股坐到床上,背对着翟煦。

    “你永远都是这样,死命的瞒着我,什么也不和我说,比不和我说我怎么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苏岩的事也好,这件事也罢,翟煦都是瞒着,连主动向他提起的想法都没有。

    江池这次真的很生气,翟煦若是不主动解释,他绝对不原谅他,一次又一次,苏岩那件事,若不是他后来想明白了,可能,凭借他的性子,经过那件事他和翟煦再无可能。

    这就像是前任与现任,对现任来说,永远是搁在心底的一根刺。

    翟煦擦掉身上的水珠,坐在床沿,江池就坐在不远处,肩膀一耸一耸的,时而传递着一声抽泣,眼泪哗啦哗啦的往下掉,翟煦无奈的叹了口气,迈步坐到江池身边。

    江池明显还在生气,并不想和翟煦坐在一起,朝着旁边移了移,江池挪着屁股,翟煦得寸进尺的往旁边凑,江池泪眼朦胧的狠狠瞪了翟煦一眼,朝着旁边移了大步,哪知道已经到了边缘位置。

    若非翟煦抱住江池,江池现在已经直接坐在了地上。

    “翟煦,你混蛋。”

    翟煦将江池抱在怀里,江池直接坐在翟煦腿上,两人正对着坐着,江池一睁眼就能看见翟煦胸口的伤痕。

    “松开,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江池挣扎着,伴随着翟煦长长的叹息声,翟煦搂住了江池,宽厚的大掌落在江池腰间,声音沉静如水。

    “阿池,并非我不告知于你,只是,这些事都过去了,我不想你看见暗自伤心,对我来说,这些不过是小伤,身上的疤虽然看起来狰狞,实际上都只是皮肉伤,无伤大雅。”

    “放屁,你背上那抹刀痕分明几乎伤到了骨头,还说我是骗子,翟煦你才是天底下最大的骗子。”

    “没有,阿池看错了,战场上便是强者为尊,我被保护的很好。”

    江池仰起脑袋,眼眶里蓄满了泪,“既然你还要隐瞒,今日我们就摊开了说。”江池的脸色变得认真起来,抬起手擦干了脸上的裂痕。

    “先不说你身上伤的事情,我们先谈谈苏岩。”

    “你知道那时候我为什么会答应宴谌离开西越?”江池笑中含泪,“在龙珏殿时,我看见你和苏岩躺在一起,还有你对苏岩的偏爱。”

    “翟煦,你知道吗?感情里面容不得沙子,我要的是偏爱,彻底的偏爱,你心里只有我的那种。”

    “那天晚上,我等了你一天一夜,你没来,知道那时候我的心情是什么样的?期待、渴望,小小的希冀在无尽的等待中一点一点的消失,就像燃尽的木柴,随着时间的推移缓缓化为灰烬,那最后的光亮也在等待中消失。”

    “就像我的心,冰冷刺骨,那股子冷意渗入到全身的每个细胞。”

    “后来,我跟宴谌逃了,一路上心惊胆战,生怕你会跟上来,事实上你确实来了,并且逃过追杀,只是坠下了悬崖,本来我是打算等你醒了就和你形同陌路,但是,你失忆了,看见这样的你我又不忍心。”

    “可能越是在乎,就越放不下。”

    “在河深村的时候,我每天数着日子,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我给了自己三个月的时间,这是给自己最后留念的期限,只是,还没等到那个截止点,你便出了事。”

    “被姜明找上门来的时候,我心里曾经涌上从这个世界消失的想法,后来还是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到这个世界不容易,可能在这里死了我便是真的死了。”

    江池说的很简单,听在翟煦耳中,却像是尖锐的利刃,一点一点的剖开他的心,捣的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