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无影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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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一阵白光, 如在列车中一样穆容进入到过去时空的幻影中。

    杨可儿坐在刘鸿德的床头, 看着床上那一团瑟瑟发抖隆起的被子, 惶恐到变调的声音从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

    “不要杀我, 不要杀我!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我们村子就剩我一个人了, 老天爷可怜可怜我,为月香村留一点血脉吧!”

    杨可儿的脸上闪过一丝悲伤, 悠悠道:“你我已结成冥婚, 今生今世……就算你死后也不可能摆脱我的。”

    月香村被灭门的事情给了刘鸿德严重的击, 之后又被特殊部门叫去询问了许多事情,领到一笔国家补偿签订了保密协议。

    刘鸿德很聪明, 他推断出自己的村子事出蹊跷担心凶手会斩草除根, 索性把工作辞了,家里的佛像越来越多却压不住心中的惶恐,每日精神恍惚。

    就这样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 刚开始是好不容易睡着突然着寒颤醒过来,看到杨可儿就躺在自己身边。

    吓的他连续好几天不敢睡觉, 跪在佛相前念经忏悔, 可是这种情况却愈演愈烈, 演变到大中午阳光最毒的时候,他居然也能看到杨可儿一闪而过的身影。

    穆容看着眼前飞快闪过去的画面,眼见刘鸿德惶惶不可终日,杨可儿虽如愿守在爱人身边也并不快乐,心中滋味难明。

    幻影世界中的时间流速突然变慢, 穆容知道刘鸿德的死因就要呈现了!

    她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留意着房间中的每一处。

    杨可儿神色慌张的看着空空如也的窗口:“你是谁?”

    穆容皱了皱眉,房间里除了杨可儿和刘鸿德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啊!”杨可儿惨叫一声,她的魂体犹如被插到碎纸机中的纸片般迅速破碎分解。

    紧接着刘鸿德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从被子里拉了出来,他痛苦的在半空中挣扎了一会儿,随后跪在了地上嘴巴大张到嘴角撕裂,口水流了出来。眼珠向外突出,表情十分痛苦。

    就在此时穆容的符纸弹出来护住了刘鸿德,可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随着“嘭”的一声,符纸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溃。

    穆容不禁抬起手捂住了心口,符纸破碎时的锥心之痛仿佛还没有散去。

    紧接着大量的鲜血从刘鸿德的体内冒了出来,地板很快被染红。

    穆容看到:从刘鸿德的七窍中冒出了一股“白烟”,半空中飘着一个扭曲的身影,刘鸿德的魂魄被硬生生的剥了出来!

    画面就此停住,穆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看到曾天涵满眼疑问的看着自己,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起,刘鸿德的死因实在是太离奇了,居然连佛眼都无法查探凶手的真面目。

    “报警吧。”

    “你这坐了这么半天就想出这个?”

    “一言难尽,先报警。”

    妖妖灵火速赶到封锁了现场。局里领导嘱咐过,他们并没有为难穆容和曾天涵,客气的将二人请回警局做笔录。

    法医初步鉴定刘鸿德是失血过多而死,地板上的血迹系死者所有,可奇怪的是并没有在死者的身上发现足以流出这么多血的致命伤口。

    从警局出来,曾天涵载着穆容回到他的安顺堂,铺子坐落于闹市却巧妙的隐在巷中。

    离着很远就能听到从里面传出的萨满教奇特的唱词,曾天涵笑着解释道:“收了个徒弟,天赋很高一般事儿已经能看了。”

    “恭喜。”

    店铺里站着几位客人,曾天涵的徒弟沈东穿着同款萨满袍子咿咿呀呀的唱着。

    穆容留意到沙发上坐着一位农家妇女,女人口眼歪斜身体颤若筛糠,几个满头大汗的庄稼汉正按着她。

    曾天涵快步走了过去,拿起驴皮鼓出清脆的鼓点。沈东一喜看向曾天涵,后者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哎呦!”女子突然发狂抓起身边男子的胳膊咬住就不松口,穆容定睛一瞧:女子的眉宇间涌动着黄烟,一条杂毛的黄鼠狼正附在她的身上。

    曾天涵目色一凛按住沈东的肩膀停止了敲鼓,抽出金刀看着女人:“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孽畜,我看在你祖辈的面子上又念及现今修行不易,与你好言相商,难道非要我废掉你的修为将你回原形抽筋扒皮才肯罢休?”

    鲜血顺着男子的手臂流下,女子翻着眼皮用那双冒着绿光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曾天涵,含糊的道:“我的要求很简单立堂供奉世代相传,你要真是我们马家的人应该帮我!”

    沈东跳出来气愤的吼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孽畜,你奶奶,祖奶奶都没有资格立堂出马,就凭你也受世代供奉,不怕遭雷劈吗你!?你除了把人家搅的不得安宁还有什么本事?”

    曾天涵摆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语重心长的劝道:“无规矩不成方圆,马家历来本着双方自愿的原则,你与这户人家既无恩也无怨,人家又不愿意出马,你又何必强求?我徒弟话虽然的不好听,但道理却不假。你的道行尚浅,回山里去好好修个百年再来吧。”

    “你管的了一时管不了一世,我的本体不在这儿,今儿就算你强行把我赶跑我还是会来的!”

    一位上了年纪的男子听了显出浓浓的担忧:“曾大仙,我儿媳妇身体不好实在是承受不了这个呀,家里孩子还您行行好吧。”

    曾天涵点了点头,看了沈东一眼后者会意从神案下面找出一块一米见方的红布,曾天涵放下三宝从抽屉里抽出一张大红纸卷成纸筒,又绕到后面佛堂从观音相前的净水坛子里借了几滴甘露淋在纸筒上,背着手走了出来。

    信步来到女子面前抡起纸筒朝着她天灵盖劈了下去,“嘭”的一声,黄皮子的灵体被趴在地,女子翻了个白眼身体哆嗦了几下昏了过去。

    沈东抻着红布扑到地上正好将黄皮子扣在里面,看似空无一物的红布口袋里剧烈挣扎,吓的另外几个人躲的远远的。

    这户人家千恩万谢的抬着女人离开了,临行前在曾天涵的仙堂下面压了皱巴巴的三十块钱,曾天涵笑着将人送到了门口,回到铺子拿起压堂钱儿抽出一张递给沈东:“去给我买盒烟,今天就到这吧,不是要命的急事就不接了。”

    “是,师父。”

    曾天涵换下法袍坐到沙发上:“哎,这赚的可真是辛苦钱儿。”

    “你算怎么处理它?”穆容指了指还在挣扎却怎么也逃不出红布的黄皮子。

    “这孽畜作恶多端心术不正,我算废掉修为丢到山里任其自生自灭。”

    从红布里传出求饶的哀嚎,曾天涵重重的一拍茶几才安静了下来。

    “你这里有清净的房间吗?借我一个。”

    “楼上第三间是客房,自便吧。”

    “谢谢。”

    穆容问曾天涵借了黄纸朱砂上了二楼,摘下三年来一直挂在颈间项链放到床头柜上,捏起饱蘸朱砂的毛笔一气呵成的画了一道震魂符,又熟练的折了一部手机拿到楼下烧了,躺到床上将符纸贴在头顶,魂体飘了出来。

    穆容拿起手机拨通了郝解放的号码,响了好长时间那边才接通。

    自从上次穆容迷迷糊糊的逃出忘川河他们已有三年不曾联系,按照下面的时间来算,已经三十年了。

    “喂,您好。”

    听到老友熟悉的声音穆容激动又欣慰:“郝解放,是我。”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穆容?”语气很平静。

    “嗯,你还好么?”

    “挺好的,怎么突然联系我。”

    “你能帮我看看刘鸿德和杨可儿的冥婚文书还在吗?这个不犯忌讳吧。”

    “你查它做什么。”

    “杨可儿和刘鸿德死了,不,应该比死更严重,最可怕的是我没有看到凶手的样子。”

    “你当时在场?”

    “没有,我是事后推算出来的。”

    “推算?你……开了佛眼?”不复之前的平静,郝解放的语气很激动。

    “嗯。”

    良久的沉默,听筒里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对不起穆容,我恐怕不能帮你了。”

    “哦……没关系我理解,毕竟我不是阴差了,听地府的事情犯忌讳了对吧?”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郝解放咬了咬牙:“酆都大门关闭,现在去投胎的都是之前住在酆都里等待投胎的储备魂魄,你没有发现你们阳间开放了二胎政策可是出生率却在持续降低吗?”

    穆容吃惊不:“为什么?酆都是三界六道的枢纽,长此以往阳间岂不是没人了吗?那些游荡在阳间的魂魄怎么办?”

    郝解放突然压低了声音:“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了,死神学院启动了管制阳间现在一个阴差都没有,不了。”

    一阵忙音传来,郝解放挂断了电话。

    穆容却陷入了沉思,这三年她寄情山水几乎不关注外界的变化,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酆都大门关闭,南疆一个寨子的人离奇消失,再到连佛眼都看不见的凶手,就连东北的马家也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