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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赵承轩万万没有想到,安言竟然会以这样的理由拒绝自己。

    因为不想接受道歉,所以就不接受了,虽然这话很少有人会,但仔细想想竟然真的没有半点毛病啊!

    本来还在担心安言会不会心软,被赵承轩哄骗了的程扬,听到这番话,不禁又乐了:“言言得没错,是否接受道歉本身就是他的自由,赵伯伯既然是诚心实意来向言言道歉,应该不会强迫他接受你的道歉吧?”

    赵承轩又被噎了一回,脸色都有些难看起来,但这件事并不急在一时,他算慢慢来。

    所以当下他并没有继续表达歉意,而是调整好状态,微笑着道:“安言同学得对,既然如此,我就不多扰了。”

    “请等一下,”安言开口叫了一声,见赵承轩带着期待看过来,缓缓开口道,“我希望你和赵欣欣以后都不要再刻意出现在我面前了,当然这是我的额外要求,如果你们真的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希望可以考虑一下。如果没有的话,你就当没听到好了。”

    听到这番话,本以为事情可能会出现转机的赵承轩顿时脸都绿了。

    这个安言看起来乖乖巧巧,好像很好糊弄的样子,但接触之后才发现,他反而比想象中更加棘手。

    章节目录 施害者与受害者

    在很多时候, 很多人都会下意识忽略事情的对错, 选择站在看起来更弱势的那一方去考虑问题。

    例如, 当犯了错误的人放下身份, 哭着哀求,希望得到原谅。

    而原本的受害者,在这个时候反而站在了可以做出决定,也就是稍显强势的位置上。

    许多人便会不由自主地同情起曾经的施害者,认为他们已经这么可怜了,当然应该得到原谅。

    而当受害者再稍稍使用一些手段, 出如果你不原谅我,我就要如何如何的威胁。

    在这种情况下, 大家的态度就会更明确了。

    他们会直接忘记施害者曾经是如何对待受害者的, 然后苦口婆心地劝受害者一定要原谅施害者,毕竟他都已经把话到这种地步了。

    而这些冠以弱势的威胁, 反倒会成为施害者获得原谅的有力手段, 成为束缚受害者的枷锁。

    只是到了安言这里,这种情况却完全反过来了。

    或者该,是他的行为恰好把逻辑正过来了。

    因为安言在出这番话的时候, 完全没有想过要强迫赵承轩答应这件事, 所以他才会补充上最后半句。

    只是这样一来,却恰好达到了最佳效果。

    正如那些伪装成道歉的威胁。

    “如果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的,但我会每天都过来向你道歉,直到你愿意原谅我。”

    “只要你能原谅我,就算让我去死都没关系。”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但我现在已经这么惨了,难道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求求你了,我给你下跪好不好?我给你磕头!只要你能原谅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

    这些听起来总是低声下气,甚至饱含泪水的话语,实则却是一道道枷锁,直接勒了是受害者的身上。

    如果你不选择原谅,是在逼他每天来向你道歉,逼他去死,逼他给你下跪磕头……

    这一道道枷锁勒在身上,让受害者有苦难言,往往最后只能被迫选择原谅。

    唯一的不同就是,那些受害者的所谓道歉,不过是他们取得原谅的一种手段。

    但安言的话,却是真的在给赵承轩留有余地,让他有选择的机会。

    只是这话在赵承轩听来,显然不是这样的,恐怕就算安言真的开口这样了,他也不会相信。

    他只会以为安言是在故意为难自己,让自己以后没办法再出现在他面前。

    毕竟安言的话就摆在这里,如果他以后再找借口出现的话,无疑就是承认了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错误,这就等同于是自脸。

    偏偏安言这番话还让人无法反驳,赵承轩就算听得再郁闷,也只能努力维持着微笑道:“那我就先离开了。”

    等赵承轩离开后,程扬搭着安言的肩膀笑嘻嘻地道:“真没想到言言你居然这么厉害,最后都把他得哑口无言了哈哈哈哈哈……”

    安言有点懵:“啊?”有吗?他刚刚真的把赵承轩得哑口无言了?

    程扬:“……”好吧,他现在大概知道安言刚刚出那番话的时候是怎么想的了。

    这傻孩子,就是想法太单纯,性子太善良了。

    不过一想到安言每次都在用很认真的态度话,但每次都能把敌人气得在心里嗷嗷直叫,却还不能反驳,不定这也是一种另类的虐渣天赋呢?

    这么想着,程扬的心情顿时大好:“走走走,咱们赶紧去食堂吃饭去,我都饿坏了。”

    一提到吃的,安言也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眼睛一亮道:“我希望今天中午有糖醋鸡柳可以吃。”

    程扬吸了口口水道:“我比较喜欢爆炒肉段,可过瘾了。”

    就在两人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中午吃什么的时候,另一边的赵承轩已经坐到了自己的飞船上。

    他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用光脑拨了赵欣欣的通讯。

    赵承轩之前并不是故意避开赵欣欣的,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在教室门口等了那么长时间,竟然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到女儿的身影。

    只是想到时间有限,他未必能和女儿沟通妥当,所幸没有主动联系她罢了。

    但现在,他想他有必要把女儿没有去上课的原因询问清楚。

    通讯响了好一会儿功夫,才终于被接通,可想而知赵欣欣对于父亲的通讯是很想回避的。

    不过在通讯接通之后,赵欣欣的态度倒是非常心讨好:“爸爸,你现在不应该正在公司吗?怎么有空联系我?”

    赵承轩板着脸,冷哼一声道:“你为什么没有去上课?”

    听到这句话,赵欣欣不禁吓了一跳,不过此时她仍然没有想到父亲现在就身处在第一学院中,因此还在想着该怎么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

    事实上,自从那天的实践课之后,赵欣欣便时常缺课。

    一来自然是因为那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丢人了,她觉得出门都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而且她实在不想受到其他人的非议,更不想被那些人用轻视的目光一直注视着。

    在这种情况下,赵欣欣能选择的唯一方法就是逃避。

    只有把自己缩起来,才能隔开这些人对自己的伤害。

    只是赵欣欣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会被父亲知道。

    她转了转眸子,放轻声音道:“爸爸,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才没有去上课,我已经和教授请假了。”

    她这几天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脸色看起来确实很憔悴,倒真像是身体不太舒服的样子。

    只是这种辞却并没有顺利服赵承轩,他又是冷哼一声,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我已经问过上课的教授,他你根本没有向他请假,你竟然还想骗我!”

    父亲怎么会知道自己没有去上课?

    他又是怎么从教授口中得知自己没有请假的?

    联想到这些问题,赵欣欣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勇气主动坦白,出实情。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赵欣欣却一直处于种种负面情绪的包围和折磨中,这其中也包含担心赵承轩会得知之前事情的恐惧。

    之前父亲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很糟糕了,如果被他知道自己又做了些什么,他肯定会大发脾气,甚至……甚至真的剥夺自己继承赵家的权力。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赵欣欣便又气又恨又害怕,却偏偏又无可奈何。

    “爸爸……”赵欣欣犹豫着开口,绞尽脑汁思考着该怎么解决眼前的难题。

    但这一次,赵承轩根本没有给她继续狡辩的机会,他厉声道:“我现在就在第一学院,你现在立刻过来见我!”

    赵欣欣被吓得浑身一哆嗦,终于彻底认清了现实。

    十分钟后,她坐在了赵承轩飞船的后排,心翼翼地低着头。

    但赵承轩却没有给她装死的机会:“是你主动交代,还是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