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溯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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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赡腿,上了子箫给的药后,已不觉得很疼,但鹿的心却一直很疼!很疼!

    鹿依旧练笛,笛声中融进了浓浓的悲凉凄苦之音,引的远处房间内,一直倾听的玄元,脸上也挂上镰淡的担忧之色。

    第三日午后,子箫和贵琰来了,子箫真的用笼子,带来了绿鸟。

    当绿鸟被拿出笼子,一见到鹿,就奋力抖擞翅膀,顷刻间,竟化身成了一个穿绿衣的姑娘。

    绿衣姑娘看起来很激动,抓住鹿上下前后打量了遍,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含泪仰望着鹿,伤情道:“主!可有受伤?过得可好?翠儿担心死了,呜呜,终于,又见到主了”。

    鹿、子箫和贵琰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虽然鹿心里早已清楚,绿鸟就是绿衣姑娘,但对她喊自己主,还是很震惊。

    鹿记得,自己和绿衣姑娘在风洞中被飓风裹挟着,她朦胧中看见,绿衣姑娘慢慢气散,最后变成一只的绿鸟。

    几个月来,鹿无时无刻不想着去找绿鸟,她相信绿衣姑娘,应该知道自己过去的事。果不其然,绿衣姑娘管自己叫主,显然她们很熟悉。

    鹿死死抓住绿衣姑娘的,将她拽扶起来,焦急地问:“你认识我?你是谁?为什么叫我主?你快告诉我,我又是谁?我们为什么会在风洞里”。

    “你是我的主子,主叫鹿舞,我叫翠儿,我俩不心掉进风洞里,我,我我也只记得这些”,绿衣姑娘支支吾吾地着,她眼神中有惶恐和刻意的躲避。

    “我叫鹿舞?”

    “是的,主”

    “为什么你记得一些?而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翠翠儿,你再好好想想,是否还能想起点什么?比如,我们的家在哪里?”,已经知道自己真实名字的鹿依然不死心,她抓着翠儿臂摇晃着,逼问。

    翠儿紧皱眉头,“啊”了一声,并痛苦地捂住了臂,显然是牵拉到了伤口。

    子箫见状,忙喊了一声,提醒:“鹿!”。

    鹿也意识到自己重了,忙松开,慌不迭地道歉,“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弄疼你了,你还有伤对不起”。

    看着主失望、不知所措和痛苦流泪的样子,翠儿的心如刀割油烹一般难受,她咬着牙,依旧闪烁其词,“主,我,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完,翠儿的泪水流的更凶。

    贵琰不知道鹿失忆的事,听的是云里雾里,忍不住插嘴问:“鹿,怎么回事?”。

    鹿没理会贵琰,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她还能隐约记得,是翠儿将自己硬推进风洞的,可她怎么是不心掉进去的呢?她也记得老鹰在空中抓住她时,是绿鸟拼命救下自己,从树上跌落时,也是绿鸟用翅膀护住自己。显然,翠儿对自己又是极好的,但她为什么不真话呢?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鹿回过神,见子箫和贵琰都担心地看着自己,她苦涩又尴尬地笑了笑,心情低落道:“原来,我是叫鹿舞呀鹿,这个名字是我胡乱编的其实,过去的事情,我什么都记不清了看来,大家以后得改口叫我舞了我,依旧依旧还是那个,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野孩子”。

    现在叫舞的鹿舞完,眼里都是失落和忧伤,她感觉自己很无力、很疲惫,舞默默坐到桌边,独自伤心地抹眼泪。

    “主不是野孩子!”

    翠儿见主悲伤,心如刀绞,她失声痛哭,撕心裂肺地大喊:“主是金枝玉叶,主受过最好的教育,普下,没有一个女孩会比主更出色”。

    子箫紧皱着眉眼,看着失态的翠儿和伤心难过的舞,他的心狠狠地疼了起来。

    子箫突然明白了,舞一直期盼见到绿鸟的用意,就是想解开自己身世的秘密。但是今日的结果,是这般令人沮丧和失望,这个打击对舞定是沉重的,子箫走到舞身边,蹲下身,心疼地温声安慰,“,舞你,只是暂时忘了而已,我一定会治好你,相信我!”。

    “舞,舞,这个名字更好听耶舞,别担心!有我和子箫在,定会帮你找到家饶”,贵琰也懂事地故意岔开痛苦地话题。

    舞不想纠结自己到底是谁了?就算过去是金枝玉叶,那又能怎样?现在不是一样要去当婢女,一百年的漫长岁月,舞一想起来就心痛如绞、心乱如麻。

    子箫轻拍着舞的背,没有话,但满眼都装着心疼。

    舞将脸埋在子箫的肩头,无声地抽噎落泪。她没有硬装的那么坚强,何况两个打击都让她,是那样无法承受、不可招架

    晚上,舞没有如平时一样练笛,她早早上榻,闭目假睡,她又重新坠入痛苦的深渊

    翠儿坐在桌旁,看着背对自己假寐的舞,泪水再度汹涌而出

    可怜的孩子!她记不得过去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父母都已经不在,她们全族已被屠戮殆尽。只要她不,主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大的秘密!

    不知道血海深仇,主就不必生活在仇恨中,也不必想着报仇雪恨,这样才能保全主的性命。靠她主仆二人之力,如何能面对强大的仇敌?

    “所有的苦就让我翠儿独自来承担吧!主啊,翠儿一定会保护你安好一生!”,翠儿默默流着泪,在心中暗暗起誓。

    翠儿是清清楚楚记得过去的,但她不能和主过去的事,更不能回家,因为她和主还在被追杀郑

    舞的失忆,是灭族当日,翠儿推她进风洞前,按照舞母后的命令,先给她灌下了一瓶两仪山上的“了无水”。

    喝了“了无水”,就意味着,之前关于所有人和事的记忆都会消散。王后是想通过让女儿忘掉过去的方式,来保全自己的女儿,也好让她一世平安度过

    过去的一切历历在目,已是不可也不能的秘密,但这些都时刻折磨着翠儿,有仇不能报,有恨不能,还要撒谎瞒着主,看见主悲伤,却无法分担,翠儿的心快要碎了。

    翠儿泪眼婆娑看着桌上跳动的烛光,朦朦胧胧中,思绪被带回了一万多年前

    话屠戮白鹿族的刽子,巫灵族的国主冥纨,虽妻妾美女无数,但子嗣稀薄,仅有两女一子,他最疼爱的唯一独子宸佑,被娇惯的极其任性,且胆大妄为、不可一世,是个十足的恶霸。

    冥纨是酒色之徒,王宫内美女如云,还到处沾花惹草。宸佑继承了他爹的酒色滥情本色,近万年来,没少惹麻烦,但冥纨始终骄纵着。

    冥纨会定期到白鹿族寻酒喝,主要目的还是来挑选美人自用。国王白石为了保族人安全,也无奈进献一两个适龄女子给父子俩。

    虽然有白鹿族美人在侧,但听白鹿族人,男子长相个个舒朗俊美,女子更是个个柔美婀娜。宸佑早就缠着冥纨,想要到白鹿族看看。

    正赶上有政务要去白鹿族处理,冥纨就带上了宸佑。

    来到白鹿族,国王白石亲自迎接,向冥纨父子行礼后,请进殿内喝酒。冥纨对白石着些政务,宸佑觉得无聊,就到殿外独自溜达赏景。

    是时,色已暗淡下来,四周寂静空旷。

    正无聊间,宸佑突然看到一个女孩,从大殿侧面向殿后方向奔跑,边跑边向他这面扫看,那双大眼熠熠闪光!

    宸佑挥对奔跑的女孩喊道:“哎,丫头,你站住!过来,爷,问你个事”。

    女孩果然站住了脚,并一步步走到宸佑面前,叉着腰、歪着头、仰着脸、抿着嘴、大眼睛瞪的溜圆,一副要打架的架势,“哼!你爹没教你,怎么好好讲话吗?”。

    “哦呜,有意思!那你觉得爷,该怎么讲话?”

    宸佑被骂,居然没生气,相反,却觉得逗逗这个像侠女一样的女孩,会很好玩。宸佑来了兴致,嬉皮笑脸地调侃着。

    宸佑看见女孩满脸、满身的泥,头上还沾着些草叶,知道定是疯玩的结果,因为他时候就常常这样。恍惚间,宸佑感觉自己和这个女孩是一类的,霸道、自负而又目中无人。

    “好啊!那你得先跪下,感谢本公主的教导之恩”。

    “放肆!”

    宸佑的断喝刚落,女孩的拳头已率先照他面门打来,宸佑自幼习武,很轻松就躲了过去。

    女孩一拳跟着一拳,拳拳紧逼,逐渐把宸佑逼向树林边。

    宸佑并不还,只躲闪着的粉拳,看到女孩因打不到,越来越气急败坏的样子,就觉得越来越好玩,于是嘻嘻哈哈逗着

    逗玩了好一会,宸佑想要回击了,“公主?呵呵,还是让爷替你娘,管一管你这个惹是生非的东西吧”。

    宸佑呵呵笑着还,出乎他意料的是,姑娘在树间穿梭跳跃的本事,着实比他强不少,居然,他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宸佑这才明白,为什么女孩把他向树林这面逼,不由大声夸赞,“呵呵,丫头,有你的,够聪明!以你之上压爷之短,呵呵,有趣!爷喜欢”。

    “舞,快住!”

    父王白石的一声断喝,让鹿打出的拳头不得不收了回去,她撇着嘴,无奈地从树干上飘然跳下,宸佑也随着跳下。

    白石冷着声音,命令道:“跪下!快向巫灵大王行礼!向王子殿下赔罪!”,

    舞脸上余气未消,看了看父王阴黑的脸,无奈跪在地上,行叩拜礼,“鹿舞拜见巫灵王”。

    还未等众人什么,宸佑就蹲在舞面前,涎皮赖脸地挑衅,“哎!你还没向王我赔罪呢?”。

    舞抬头,瞪着喷火的大眼怒视着宸佑,拳头攥的死死,梗着脖子,别开脸,就是不开口。

    宸佑站起身来,撇看着白石,阴阳怪调道:“白鹿王,你这女儿见了王,举拳就打,还不知悔改,这是为何呀?难道是对谁不满吗?你看,怎么处置吧?”

    冥纨一言不发,只是在一旁冷冷看着。

    白石被逼的没法,对舞呵斥道:“鹿舞,快给王子殿下赔罪,你再执迷不悟、惹是生非,我我非打断你腿不可”。

    舞听懂了父王话中的意思,只要父王喊她全名,那一定是真生气了。

    唉!也不能给白鹿族招惹麻烦呀,舞咬了咬嘴唇,无奈地一个头磕了下去,“鹿舞不知是王子殿下,刚有冒犯,望殿下恕罪”。

    “呦,敢情你是怕,被打断腿呀?好吧,看在你父王懂规矩的份上,王今日就不跟你个黄毛丫头计较了。但以后若再敢,那王,就亲自打断你的狗腿,哈哈哈”。

    宸佑觉得不能逼姑娘太紧,否则以后就不好相处了。其实,他自始至终也没生气,能碰到这么好玩的一个东西,实在是不容易,宸佑的心情大好。

    “还不快退下!”,白石借,呵斥舞赶紧离开。

    “是!”

    舞起身,锐利如冰刀的眼神死死盯住宸佑,她鹿舞从生出来,还从未这么窝囊、受气过,这梁子在她心中是结下了。

    宸佑与舞的目光一直对峙着,宸佑在那双眼眸里,看见了清澈的深泉水和闪烁的夜星

    在回程的路上,宸佑忍不住对冥纨开口,“父王,我要那个女孩!”。

    见冥纨一皱眉,要开口,就赶紧没好气地补充道:“你不用,我知道她还,再养她一些年我不是和你商量,是通知你,这女孩我要定了”。

    “恐怕”

    “恐怕什么?我是认真的,那东西挺好玩的,不像那些个软绵绵又无趣的花花草草们况且,也是个美人胚子,长大定是差不了”。

    冥纨瞟看了一眼魁梧的宝贝疙瘩,有些气虚道:“恐怕,她要被送进大璟阳宫了”。

    宸佑听言,顿时心烦意乱,追问:“你什么意思?”。

    “哦,宸佑,你也知道,前段时间,魔族在全境挑选圣女,凡符合要求女孩的生辰资料都被呈报上去了,据京内消息,白鹿族竟有两个女孩被侯选中,其中就有这个鹿舞,等明确的诏令下来,就要被送到大璟阳宫参加复选”。

    “复选,复选,那么多候选女孩,哪那么容易选上?再,你就不会想想办法,让她无法选上吗?”

    玄冥看出宸佑不开心,还是硬着头皮解释,“幼稚!你知道如果能选上,那对我们巫灵族该有多大的助益。魔界圣女地位尊崇,万民朝拜,所在族也会因此殊荣无比!”。

    “圣女不能嫁人,遇大灾、大战还要生祭,这算哪门子荣宠?反正我和你招呼了我要定她了!你要是敢不给我,就别怪我跟你过不去”。

    宸佑和他老子讲话,向来不那么客气,冥纨也没办法,谁让他只有这一颗独苗。

    果真十日后,白石就接到圣女复选的通知,夫妇二人是忧心忡忡、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