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0章 痛如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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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殿内没了话的声音,猴子端着一些水果点心,在鬼车的唆使下,有些迟疑地走进大殿。

    “主主人!?”,猴子被眼前的情景惊住,发出一声低声的呼唤。

    听到猴子的低呼,鬼车大体猜到了结果,一步冲进大殿。

    都知道里面正发生着什么,一直紧张兮兮等待的陆莽,龙腾,还有刚回到慕白身边的虎啸见状,也都一起跟着冲进去。

    “魔王!”

    众人见到,慕白浑身抖动,眼睛怔怔望着床榻,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喷涌,他上牙紧咬着下唇,血顺着嘴角流出,滴答在他青色的袍子上,他却是浑然不知。

    望着已走神的的慕白,众人心里几乎都明白,魔王的心愿达成了。

    六百多年了!

    他心愿得偿,想起了一切,却毫不意外地跌入痛苦的深渊。

    魔王执着六百多年,不断纠缠老君,终于在忍无可忍下,用了非常之举,逼老君主动找上门,找回自己丢失的记忆,是他与舞相关的记忆。

    可是谁也都明白,斯人已去,找回的舞记忆越多,越亲近越甜蜜,那魔王的痛苦将越多,或许变得一蹶不振无法自拔。

    被慕白支走的成烈,刚获知他大闹兜率宫,还公然抬走老君的炼丹炉之事,才知道慕白的良苦用心,心内自是着急不已,紧接着去而复返。

    见殿前已无陆莽几个,成烈心上一慌,一晃身,直接化成流光闯进昭德殿。

    “慕白!”

    望着嘴角流血,满脸是泪,失魂落魄的弟弟,成烈轻声呼唤了一声,见慕白如掉魂一般,完全沉浸在悲伤中,没有给自己任何回应,成烈心里明白,他已跌入痛苦的回忆。

    “都退下!”,成烈不想慕白的失态,被太多的人看见,于是,对满眼担心的陆莽等喊了一声。

    “是!”,大王子来了,魔王会得到安抚,众人虽然还不放心,但还是不得不离开大殿。

    见大家都退下,成烈走到慕白身边,紧挨着他坐下,伸出自己的一只臂,将慕白半揽在怀里。

    “慕白,这里已无人,你想哭,便放声哭出来吧”

    听了成烈的话,望着远处大榻的慕白眼泪流的更凶了,却没有哭出声。

    将浑身冰冷,战栗不止的慕白揽的更紧一些,成烈难过的红了眼圈,“慕白,哥知道,你一直没有忘记她,一直想找回对她的记忆,但是,缘分尽了,就该放才好,你这般,太难为自己了”。

    成烈劝慰的话,缥缥缈缈传进慕白的耳中,他忽地打了一个激灵,被唤回了神志。

    一双泪眼呆呆看向成烈,慕白像是对他,也像是自言自语道:“我欠她的太多了!呜呜呜”,慕白呜呜咽咽完,捂着脸,呜呜哭出了声,眼泪从指缝汩汩流出。

    听慕白开口话,成烈心放下了一些,从袖笼掏出一片帕子,一面给慕白擦拭嘴角的鲜血,一面将他颤抖的身子揽的更紧,嘴里还劝慰道:“慕白,你为她已竭尽所能,做了你该和不该做的事,她若有感知,会很欣慰的,你也该安心才是。这可是举世皆知的”。

    “不!不!相比她,我简直舞,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慕白哭的已不能自己,完全语无伦次。

    见慕白如此难过,成烈心疼的要死,也哽咽了声音,“慕白!你别难过了,你想为她做什么,哥都支持你”。

    慕白哭了好一会,才呜呜咽咽道:“呜呜呜,哥,是舞!是舞是舞”。

    这六百多年,慕白常去三

    十三天,去找太上老君,想让老君帮他解开被封印的记忆,有关这些事,成烈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虽然,成烈也曾怀疑过,是舞清除了慕白的记忆,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这么做,既没必要也没意义。

    事实明摆着,若舞意识清楚,是怕自己特殊的血,引来许多的觊觎者,拖累到慕白,那担心纯属多余。

    慕白背后有百余万魔军,那些觊觎者再大胆,也不敢招惹有势力的魔王。

    若是怕慕白纠缠自己,而封印他的记忆,让他忘记自己,那更是没必要了,以鹿舞的法力,想躲开慕白,那是太容易不过的事情。

    成烈想到,鹿舞可能会时疯时清醒,但她忘记过去,忘记与慕白的曾经,那可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她对慕白没有什么记忆,因被当成元魂的容器,还一度想杀慕白,她压根不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大憬阳宫,封印了他的记忆。

    当明显已恢复记忆的慕白,亲自是舞时,成烈联系前一日,养着翠儿孩子的白莲花,被舞送到幽都城,亲托付给真可人,成烈开始有些半信半疑了。

    “真的是她!”,成烈被惊的不轻,但心中还是深深的怀疑,忍不住开口问:“慕白,你何以能确认?”。

    慕白的目光又落回榻上,虽然那张榻被换过,那是因为他清醒时,发现菡萏衣装不整地睡在自己身边,他当时嫌恶之极,让龙腾将被褥,以及与舞曾睡在一起的大榻,一起给烧了。

    现在,慕白心里后悔了。

    因为他记起来了,与自己一夜激情的,就是自己日日盼着长大,想和她尽快成婚,能堂而皇之住在一张榻上的舞,那个自己亲养大的淘气姑娘。

    那一日,她喝了自己的酒,显然也催情之药所迷。

    “慕白,你真的能确认吗?”

    听见成烈的再次摧问,慕白记忆方被拉回,抽抽搭搭、断断续续地回答:“我,我闻到了,她,她她血的味道,也偷偷,偷偷看见了,老君用了她给他的她的血”。

    原来如此!

    虽然慕白的语无伦次,成烈还是一下就明白过来,原来是鹿舞用自己特殊的血,封印了慕白的记忆。

    难怪慕白请了那么多法力高深者,也无法解开自己被封印的记忆,难怪他会一直纠缠老君,应是他早就怀疑,是舞对自己记忆动了脚,也知道老君中,有鹿舞给他的特殊的血。

    “咦?”

    成烈愣神了好一会,见慕白带着疼痛难过的目光,始终盯在不远处的榻上,他突然醒过神,咀嚼出慕白话还别有意思。

    慕白失去记忆那夜,他喝醉了酒,和偷偷溜进寝殿的菡萏发生了关系,致使菡萏怀上了孩子。

    “慕白!那?”

    听成烈欲言又止,慕白望向他,虽然脑子哭的晕晕乎乎,但还是明白了,大哥问的意思。

    两行热泪又汩汩流出,慕白又紧咬上,早已被咬破想嘴唇,默默点了一下头,“她,她也被迷晕了”。

    “啊!”,成烈直接被惊圆了眼睛,忍不住惊呼出声。

    深谙后宫诡计的成烈,不用费劲想,也猜到那一日的情景。

    想必是菡萏用迷药,将半醉的慕白迷晕,却同时误伤了,私闯进来的鹿舞。

    待鹿舞清醒后,封印了慕白的记忆,一直躲在暗处的菡萏,才又躺在慕白身边,伪造了自己被慕白侵犯的假象。

    想到菡萏的算计,让莫名其妙偷入大憬阳宫的鹿舞截胡,进而**于醉酒的慕白。

    鹿舞清醒后,应该是恼羞成怒,一怒之下,封印了慕白的记忆。

    顺着慕白的目光,成烈也看向大榻的地方,突然想到时候的鹿舞,总是赖在慕白的榻上,害的已长成人的慕白常欲火焚心。

    忍无可忍的慕白自己诉苦,自己在慕白隔壁,给鹿舞新建了一个寝房,才将她弄离慕白的榻。

    慕白一直就盼望着,舞能尽快长大,然后和她能真正日夜相守。

    但是,慕白没有盼到,就“病死”了,他被复生,失去记忆的鹿舞,不但认识他,还仇视他,将自己作为元魂盛器。

    唉!没想到啊,没想到,菡萏一场精心的阴谋,却成就了两个一见钟情,并饱经磨难的恋人。

    “唉!真实一对冤啊!”,成烈心中悲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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