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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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落下的时候没有声音,天地间一片安静。

    凌晨的海沉默而温柔,他们停车的这个位置人迹罕至,没有行人,没有车辆,没有其他任何活物的踪迹。

    世界被分成了车里和车外,车外是寂寞落下的飞雪,车里是融化飞雪的燥热空气。

    陆曜在这双碎光流转的眼中,看到了狼狈不堪的自己。

    他几乎是立刻偏过头去,指搭在车门的开关按钮上,想立刻离开这里,把自己沉到室外的冰天雪地里。

    跪在他身前坐垫上的少年茫然地看着他的动作,顺从没有阻止,没有像一个时前那样,自顾自地坚决抓住他。

    陆曜保持着那个侧脸微仰对着窗外的动作,下巴绷紧,按着车门开关,静默了数秒。

    身体刚刚完成分化的高一生对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还不完全清楚,少年垂下眸,偷偷用余光扫了扫神情不大对的lp。

    他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大对,但又不上来。

    先前那些难以忍受的刺骨的冷似乎缓解了很多,但大脑却有些混沌,思绪不甚清明。

    我是分化了吗?元白想。

    他好像能闻到一点陆曜的气息了。

    那,我是什么味道的呢?

    元白使劲抽了抽鼻子,可是很奇怪,他不大能闻到自己的味道。

    鼻尖充盈的,他很确定,是另一个lp的信息素。温柔强大,此刻却能感应到对方心绪不宁,思绪纷乱。

    “陆曜?”他不确定地声喊,温热的气息喷撒在对方耳边。

    lp按在车门上的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

    初分化的eg气息均匀地逸散着。

    他们待在这个空间密闭的车内,就像掉进了装满奶粉的奶罐,呼啦啦一阵温水浇下来,把两个人都泡在了温热的牛奶里。

    元白张了张嘴,疑惑地看着他,正想什么,却看见陆曜摇了摇头。

    “别话。”陆曜低声道,“等我一下。”

    lp探到右边,摸索到触感冰凉的管状液体,拿了起来。

    透明的液体,一次性使用的警示标识和密密麻麻的字明。lp看也没看地折断封存标签,将触目惊心的针尖暴露在空气中。

    液体缓缓汇聚在针头上,珍珠一样滴落下来。

    两个人都望着那支注射剂。

    元白认出了那是什么。lp用短效强力抑制剂,最高剂量,最高级别警告标识。

    医生再三叮嘱他,不到万不得已时不可使用的东西。

    元白有些害怕地向后缩了缩,他不喜欢打针。

    “我觉得”

    元白想自己没什么不舒服,应该不需要使用这东西。

    可是他猛地瞳孔一缩。

    陆曜低着头,眼神狠戾,一言不发地将液体全数推入自己的上臂。

    元白突然就有些失语。

    他愣愣看着陆曜抽出针尖将空了的抑制剂丢在一旁,丝毫不管溢出鲜血来的臂,闭眼抿唇,颊边肌肉一下下不受制地抽动。

    那陌生而又熟悉的神情,就像野兽正在对方的身体里嘶吼挣扎,想冲破牢笼而出。

    最终,归于平静。

    陆曜静静睁开眼睛,眼前空空,一直压着他的那团重量消失了。

    他嚯地转过头,却见少年缩在旁边的位置,正从被他一丢甩到角落去的箱子里找出消毒棉签。

    元白神态轻松,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低头用酒精棉认真擦掉他臂上的血迹。

    他的眼睛被碎发挡住,垂下头去,恰恰能看清颈后的腺体。

    柔软的,轻微的凹陷。

    少年冰白光洁的后颈上,多了一滴浅浅的蜜糖。

    而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陆曜敛眸,任他任性地挑了一个粉色的创可贴,正正贴在自己上臂上。

    元白没问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扎抑制剂,只是轻松地转头靠在座椅靠垫上,随口道:“那么,我已经分化了,嗯?”

    他:“我闻到你的信息素啦,陆曜。”

    他:“和你告诉我的一样——”

    他皱皱眉,自言自语道:“但我还是闻不到我自己的。”

    元白抽抽鼻子,侧眼瞟了下lp,好奇询问:“你闻得到吗?”

    “嗯。”

    元白立刻追问:“是什么呀?”

    “”陆曜望住他熠熠生辉的眼,你大概不会喜欢这个答案。

    元白懂了。

    “还真是牛奶味儿啊。”他有些失望地朝后靠了靠,但很快又振奋精神想通了,“没事,什么味道不重要,成为lp了就好。”

    反正,平时也遇不到几个或,大家只会知道他是一个已经分化了的lp,谁会知道他的信息素是牛奶味儿的呢。

    陆曜却仍然用不安的目光望着他。

    “怎么了?”

    “不是。”

    “不是什么?”

    陆曜喉结动了动,声音干涩道:“你不是lp,元白。你是一个——你是一个eg。”

    元白指尖轻轻挠了一下座椅。他的大脑里飞快地在分析这个句子的含义、陆曜这么可能的原因、这句话内容真实的可能性、最后可能意味着的结果

    他摇摇头。

    “这不可能。”元白迷惑道,“我从五岁开始就是lp了他们为我测试了一遍又一遍才得出这个结果。这不可能。”

    他舔舔唇,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很重。

    陆曜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温柔地抚了一下他凌乱的发。

    “元白,那是概率。”陆曜轻声,“现在先让我带你回去,我们慢慢再讨论这个问题。”

    lp的触碰使他的思绪漂浮了片刻,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去追逐那只,是理智极力克制才控制住没有在lp的掌离开时露出失落的表情。

    元白怔怔看着陆曜开了车门,起身去驾驶座,留给他一个沉默坚实的背影。

    刚刚围绕周身的气息慢慢变冷,然后消散。

    而他竟然真的会觉得失望。lp会因为另一个lp远离他而感到失望么?

    元白裹着毯子,慢慢在后座缩成一团,眼睛械地望着窗外纷扬的雪,视线不经意落到窗玻璃上反射出来的自己脸上。

    少年不禁一愣。

    他现在的样子

    不习惯照镜子的人,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倒影看了许久,直到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才羞惭地低下了头。

    陆曜不断从后视镜里看向后排的人,握着方向盘的攒得过紧。

    响,他接起电话。

    “七点半。”那边是陆父的声音,沉稳中带着担忧,“元白怎么样了?”

    陆曜沉默片刻,只了一声:“有我在。”

    *

    四点二十分,他们回到了酒店。

    陆曜开了车门,想要扶他,元白却摇了摇头。

    “我没事的。”

    但他迈了一步就差点崴到,被陆曜一把撑住。

    “你在生病,元白,分化就是生病”陆曜几乎是抱着他,对眼里含着对自己无能感到愤恨的泪水的少年反复道,“像当初你照顾我一样,让我照顾你好么?”

    雪无声落下,陆曜抖开伞,将元白拥在自己怀里。

    夜间值班的保安、前台抬起头,都愣了一下,一路目送他们身影消失在电梯前。

    陆曜关上门,蹲下去给元白脱鞋,又习惯性握了握他的脚踝,抬头问:“冷不冷?”

    元白仍垂着头,有些恹恹的,慢慢摇头。

    陆曜把他搬到浴室,元白现在的身体情况不适合泡澡,他也不放心他一个人洗澡,打算用热毛巾给他擦擦身体。

    他准备那些东西的时候,元白正看着镜子。

    浴室的大半身镜前有可以移动的化妆镜,元白侧过身,让化妆镜照出他的后脖颈,眼睛望向半身镜里映出来的景象。

    那里确实出现了一点原来没有的东西。

    他茫然伸去摸。

    轻微的凹陷,很软,内部蛰伏着什么宛如血液,在周身有节奏地流淌。

    陆曜拧干毛巾侧身,正看见这让他血流加快的一幕。

    初分化的eg周身散发着不自知的纯净气息,对着镜子微微偏过头,眼神迷惘,指尖缓缓探索着自己新生的腺体。

    lp狠狠咬牙,开始怀疑元白安全箱里的抑制剂是不是过期了。

    “元白。”陆曜压抑道,“把放下。”

    元白不看他,慢慢团起拳头,垂着头缩起。

    陆曜吸了口气:“我帮你擦脸。”

    元白起初是自己站着,慢慢变成撑着墙,慢慢又变成倚在洗台上。

    陆曜重新洗了毛巾,视线落到少年最上面那颗扣子,顿住。

    他把热毛巾放到元白心里,低声道:“你自己擦一擦,嗯?”

    lp转过身,朝着墙壁无言地闭上眼。

    “有事叫我。”

    元白缩在床上,在被子里团成一团。

    黑暗中,他慢慢想了很多事。

    他分化成了一个eg,这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情况。

    认定了十几年的轨迹被硬生生转了个向,以后到底会怎样呢?

    eg是什么样子?他认识的eg,是陆曜的母亲,是n、岑惜、徐青以他们每个人都不一样。

    徐青以前辈可凶了,n很会动脑子,岑惜惹人怜惜,而陆阿姨非常可爱

    这样想,成为eg也不是什么多么可怕的事。

    不过,他突然变成eg,身边的人会怎么想呢?

    爸爸会很惊讶,从学术上论证他会成为eg是多么不可思议的概率,然后不停地安慰他。

    妈妈大概会紧张地送他去医院,接受现实后搞不好还挺高兴——她不是一直挺想要一个eg孩么?

    他的粉丝会失望吧。好不容易有很多人喜欢他了,大概也有人是抱着“恋爱”的心情在支持他,突然发现他变成eg,一定会受不了而脱粉。

    成员们也会很吃惊,但应该不会什么,还会拿这件事跟他开玩笑,告诉他他们接受度很高。

    元白望着天花板想着想着,默默翻了个身,看向黑暗中似乎睡得正熟的lp。

    陆曜讨厌eg。

    所以在意识到他分化成eg后,第一反应是想下车,然后全程一副不敢呼吸的样子。

    可是这家伙也对他过“永远不会觉得你不好”。

    那如果中和一下的话,是不是只要他表现得不那么像eg,陆曜就不会讨厌他了?

    元白在胡思乱想中慢慢睡着了。

    陆曜摸了摸,眼里殊无睡意。

    两时后,一架飞停在附近场,车上开下来一辆车,飞驰到酒店,停在后门。

    时间刚刚好是七点半,一秒不差。

    陆曜把仍然在沉睡的元白抱上车,路上没有被任何人看见。

    *

    元白在做梦。

    他感觉自己应该在做梦,迷迷糊糊好像身体腾空,像是飞起来了,然后一路腾云驾雾回了家里。

    爸妈都在家里等着他,一看到他就紧张地不行,给他做各种好吃的。

    陆曜在旁边垂着,安静地看着他。

    然后他们商量要送他去医院,他大声嚷嚷不肯去,被强制按在担架上抬走了。

    最后是护士姐姐笑得一脸温柔看着他,里却举着那么老大一个针管,吓得他立刻从床上滚下去要跑。

    “病人体征平稳,好好休息一周就没事了。”

    “在eg中他算是比较幸运的,虽然分化较晚,但没有什么危险,只是目前激素水平比较低,未来可能还需要很长时间发育”

    接着换成一个熟悉的男声:“请问医生,激素水平低对身体有什么影响么。”

    是爸爸的声音啊,好真实,都不像在做梦了。

    “多数eg分化时会出现拟情热,并且在十六岁后就会有周期性的热潮期。”医生正直而专业地讲出很多eg害羞不敢直接出来的词,“激素水平低于阈值的eg随时可能会出现不定时的拟情热,但他没有周期性热潮,也不会受孕,直到他发育完全才会成为一个成熟的eg。”

    “哦,还有。”医生正要走,又想到什么,补充道,“医院已经为他申领eg抑制剂和隔离贴,但他的情况比较特殊,要重新建档,所以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元白睁开眼睛时,陆父已经随着医生去办续,妈妈正坐在旁边守着他。

    原来刚才那些都不是梦,元白想。

    他喊了声“妈”,王女士眼睛红红的,赶紧凑过来拉着他的:“宝宝你怎么样。”

    “我很好的。”元白看了眼左扎的针,心想果然不是梦,内心扁了扁嘴,“应该只用吊这一瓶水吧?”

    “对对。”王女士摸摸他额头,温度也正常了,松了口气,“宝宝妈妈吓了一跳,多亏曜送你回来,要不然真的要吓死了。”

    “他。”元白刚吐出一个字,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刚刚还在琴岛的酒店里睡觉,怎么一觉醒来就在病房里了,而且听医生口音还是本市的医院。

    “你睡着呢,全程没有醒。”王女士,“曜本来也想在这里陪你,医生eg分化初期最好不要和非血亲的lp接触太多他才”

    王女士住了口,意识到自己多了话。

    “为什么?”元白有些糊涂,“生理课本上没写这个。”

    王女士叹了口气:“宝宝,你一直以来学的都是lp本的生理课本,上面当然没有这个。”

    元白竟无言以对。

    “所以分化初期和别的lp接触太多会怎样?”

    王女士欲言又止:“会有印记心理。”

    元白:???

    他怎么听不懂了。

    “就是印记心理呀。”王女士给他解释,“你知道鸭子刚刚被孵出来,会认第一个看见的生物为妈妈吧?这就叫印记心理。eg分化初期,大概就跟这个刚刚孵出来的鸭子差不多”

    很脆弱,很弱,很容易依赖上最开始接触到的lp。

    虽然她是觉得跟曜没什么可避嫌的啦,但是谁让那孩子自己心眼死呢,知道了这件事立马就不肯进病房了。

    “他怕影响你”

    元白听得一愣一愣的,对b这门生理学的复杂程度又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只是凝重地想着“自己可能是一只刚破蛋的鸭子,而陆曜是鸭子看到的第一眼生物”这种比喻

    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起来,元白朝外面瞥了一眼,陆曜应该也不仅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自己。

    毕竟——他讨厌——eg。

    *

    陆曜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看着元白爸爸出来,恭敬地站起来问好。

    元白爸爸忙反过来感谢他,要跟着医生去档案室。

    “我去吧。”陆曜脱口而出,“您也可以早些回去陪他。”

    lp和元父话时,狼系的外表气质完全收敛起来,看起来温驯而可靠。

    元白爸爸看他这样子,心里多半也明白了几分,低头笑笑,再抬起头来时表情变得严肃:“这事情现在该我去做。”

    他伸拍拍lp的肩膀,神情实在内涵丰富,似乎咬了点牙道:“来日方长。”

    转过头的元父神色实在凝重。

    段数还不够的陆曜神情有点呆,完全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一直很友好的元叔叔突然爆发出了一点对抗意识,还原地站着反省了好几秒,最后决定先出去买点水果和零食再过来。

    *

    同一条走廊的另一间病房里,岑惜做完例行检查出来,顺着走廊走了几步,突然心里一动,朝一间病房里看了一眼。

    他睁大眼睛,望着躺在病床上的人,心怦怦直跳。

    元白学长

    元白学长怎么会在这里?

    他分化了吗?

    真的,和他预料的一样。

    岑惜把自己的检查结果往口袋里一塞,上前就想敲门,突然又想不对,他怎么能空去看分化了的学长。

    岑惜记下了病房号,飞快地出了医院,去旁边的大型超市买了些东西。

    尴尬的是付账的时候还遇上了熟人。

    岑惜付钱的时候发现没电了,正糗得慌的时候,一只伸出来,替他付了钱。

    他回头一看,竟然是可怕的陆曜学长!

    “谢谢学长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陆曜从来不正眼看他,有时候还瞪他,今天却表现得十分淡然,眼角甚至还有点愉悦的意思。

    “没事。”他随意道。

    岑惜莫名抖了一下,他突然觉得,不吓人的陆曜学长,比吓人的陆曜学长更吓人。

    岑惜飞快地抱着自己买的东西回到医院,心跳的厉害,生怕自己回去的时候,元白学长已经不在那了。

    他轻轻敲了敲门,单人病房的门打开,王女士惊讶地看着这个不认识的漂亮男孩:“你是?”

    岑惜羞涩地看着王女士:“我我是岑惜。”

    他飞快看了眼靠窗病床上的元白,看见他对自己笑了笑,心更是要跳出来。

    元白学长分化之后,果然变得更耀眼了。

    他就知道,学长本来就是云上之人,他要更加努力,才能争取配得上学长。

    王女士稀里糊涂地放了这孩子进来,心里还挺纳闷,为什么这孩子根本不认识她,看她的眼神却跟看婆婆一样。

    元白看到岑惜很是惊奇:“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岑惜心地把东西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局促对元白:“我今天自己也来医院做例行检查,正好看到你在,就进来看看你。”

    他指着那些东西道:“都是我来的路上顺便买的,没想到会撞到学长刚刚分化就正好给学长留下吧。”

    元白瞥了眼岑惜鼻子上的细汗,一看就明白他是买完东西跑回来的,心里也不免有些感动。

    “谢谢你。”他诚恳道。

    岑惜经元白邀请,在床边坐下,心情别提多激动了。

    然后当他放松下来,一直被自动屏蔽掉的淡淡气息就萦绕在了鼻端。

    岑惜嗅了嗅,用力嗅了嗅,陷入迷惑。

    这里为什么会有另一个eg的信息素?

    等等。

    学长分化了,可是他进来之后,为什么还没有闻到学长的信息素?虽然刚分化的时候信息素水平可能比较低,但eg对lp信息素高度敏感,怎么也不至于完全闻不到

    岑惜的大脑,缓缓开始混乱。

    岑惜低下头,呆滞地看向元白腕上戴着的环,定睛一看上面的字。

    元白,6周岁零十个月。

    eg。

    ——eg。

    岑惜呆愣愣盯着那行字看了半天,几乎失去了语言能力。

    “嘎吱——”

    门又被推开了。

    陆曜拎着水果,还有旁边某家老字号的笼包,站在门口,朝里看了一眼。

    元白抬眼看他,其实有话想,但当着岑惜的面,又不好讨论这些。

    陆曜看到岑惜也在,反应十分淡定,甚至扯了扯唇。

    他把东西递给王女士:“阿姨,我今天就先走了。晚上元白出院,我会请妈妈送一些东西去您家里。”

    “顺便和元白些事。”他补充。

    这是根据医生的提议,征得元白父母同意后,他去找妈妈的。元白家里没有eg,医生中也没有,有一些事情,可能还是需要eg长辈来和他聊聊。

    王女士连连好,看陆曜的目光完全是看着另一个儿子。

    陆曜最后瞟了元白一眼,视线顺便扫了扫呆若木鸡的岑惜,露出一个非常有礼貌的笑容。

    得体。客气。充满学长对学弟的谆谆教诲。

    岑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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