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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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花了二十分钟洗了澡, 还用了香水。

    自觉香喷喷了,才敢去见她。

    可宁格早把他抛之脑后了。

    “少爷跟三少一起出门了。”

    佟默默觑着他的脸色,声回答。

    姜行澜脸色不善, 耐着脾气问:“去哪里了?”

    “没。”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

    好一阵沉默。

    佟默默觉得不点什么,怕是会被开了, 就大胆猜测了:“几天前,少爷带了个女娃过来, 想三少收她当学生。三少没同意, 少爷天天缠他,那女娃也一直来, 刚两人带女娃出去了,应该是送她回家吧。”

    姜行澜听了这话,脸色好了些。他坐在沙发上,等他们回来。期间,接了几个电话, 心情很不好:“什么数据都问我要?自己去实验。两天时间。搞不出来,你们就散了吧。我不带蠢货。”

    他言语很不客气, 把团队里的几个核心人员骂得没再敢来了。

    天渐渐黑了。

    姜行澜等得没了耐心, 就给宁格发了微信,催促了:【吃晚饭了。快点回来。】

    久久没有回复。

    倒是孙嫂接了个电话, 跟他:“二少,少爷了,跟三少在外面吃。您晚上想吃什么?”

    这女人,欠收拾!

    姜行澜听得怒火中烧, 哪还有心情吃饭?

    正准备换衣服,去外面找人,就见姜森回来了。

    他一身戾气,拉着姜森去比试功夫了。

    姜森见他脸色不对,心里很慌,连连摆手:“不,不!”

    以往姜行澜压力大的时候,就拉他比试功夫。十九输就算了,偏还输不起,每次输了,都玩阴的欺负人。他有阴影了,哪还敢跟他?

    可不不成啊。

    姜行澜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拽进了运动室。他熟知人体的脆弱部位,拳头下的猛,动作干净利落,眼神专注,带着狠劲,到嗨时,眼球充血,让人心生畏惧。

    可怜姜森在外面奔忙了一天,累成狗,饭都没吃,还要陪他酣战。

    半个时辰后

    姜森不敌他的凶劲,狼狈认输:“行了。别了。老二,老二,我喊你哥,成不成?”

    姜行澜红了眼,收不住,一不心就见了血。

    这哪里是兄弟?

    分明是仇人。

    姜森怒了,知道他情绪不对,让了几次,可他太过分了。他动了真招,很快转了局势。论武力值,姜行澜不是他的对手。

    “砰!”

    姜行澜被反折双手,俊脸按到了地板上。

    姜森嘴角青紫,下巴掉着汗,声音粗重:“冷静了没?”

    “嗯。”

    他冷静了,眼神亮的吓人:“放手!”

    姜森松开手,就觉肩膀一痛,原来,姜行澜曲腿偷袭,正用膝盖撞了过来。

    “你、你——”

    他揉着肩膀,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今天什么神经?”

    姜行澜不话,伸出手,意思是把他拉起来。

    姜森摇头:“算了,我怕再被摔一次。”

    他浑身痛死了,尤其是肋骨,火辣辣的痛。

    姜行澜看他那惨样,并不同情,只了个字:“蠢!”

    他即便输,也不会让自己受伤。

    姜森:“……”

    他气得笑了:可不是蠢,都了那么多次,他也吃了很多次亏,知道他不会手下留情,竟然还心软。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啊!

    “你怎么回事?谁惹你了?”

    “没什么。”

    姜行澜情绪平静了,伸手摸了下右边脸颊,有擦伤,出了点血,不过不严重。他没放在心上,走出运动室,回了卧室。他又冲了澡,换了身睡衣,下楼用晚餐。

    姜森也在晚餐桌上,哪壶不开提哪壶:“刚听孙嫂,宁格跟老三在外吃。”

    姜行澜面无表情:“哦。”

    “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我也就这几天忙武馆的事,早出晚归了些。”

    “哦,对了,我武馆搞得差不多了,你借我点钱吧?”

    “我都给你当人/肉沙袋了。”

    “讲点良心,老二?”

    他絮絮叨叨半天,不见他有点反应,来气了:“姜行澜,你比老三还没人情味!”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姜行澜现在一听人提陈郁白都能炸,亏他刚散了气,免去了眼里飞刀子。

    “多少?”

    “一百万。”

    “知道了。”

    既已知道,就是同意了。

    惊喜来的太快。

    姜森立刻道谢:“我就知道你好。老二,以后有压力了,尽管找大哥,大哥皮糙肉厚,最禁了。”

    瞧瞧这出息!

    姜行澜吃完饭,给他转了一百万。

    姜森拿到钱,了几句漂亮话,乐呵呵闪人了。他现在一心忙武馆,把宁格性别的事都给忘了。

    姜行澜等他走了,就去了宁格的房间。他吃饱喝足,又了一场架,身体很累,躺她床上,嗅着她的味道,没一会就睡着了。

    晚上十点钟

    宁格回来了,推开房门,看床上一具“尸体”,吓得差点叫出来。

    这臭男人!

    “姜行澜,醒醒!姜行澜!”

    她喊两声,没人应,就去推他。

    他闭着眼,伸手抓住她的手,一个用力,就把她拽到床上,随后,大长腿一伸,把她禁锢住了。

    宁格气得想骂娘:“松开!放手!”

    她动身扭了扭,听到他的气息加重,低沉的声音满溢着威胁:“别动,后果自负。”

    负尼玛的后果!

    宁格喝了酒,酒壮怂人胆,曲膝顶他的命脉。

    姜行澜似乎料到她的动作,躲开了,也生气了,长腿压住她的腿,手臂横在她脖颈间,眼眸凶狠,恶欲翻腾:“宁格,别逼我。”

    宁格:“……”

    她吓得酒都醒了,意识到情况不妙,两秒钟时间,戏精上线装委屈了:“你不是去实验室了?既然医学研究还是能吸引你,你就做你的实验去啊!”

    这话语似乎带了点醋味。

    姜行澜皱眉:“你不想我搞医学研究?”

    宁格点头:“不想。非常不想。”

    “那你想我做什么?继承家业?”

    “嗯。”

    “记得我的条件吧?”

    “记得。”

    “你同意了?”

    “我可以不同意吗?”

    她几乎是怀着“我同意后能折腾死你”的报复心情出这句话的。

    姜行澜立刻接了话:“不可以。”

    惊喜来的太快。

    他闻到一阵酒味,蹙了眉:“你喝酒了?跟陈郁白一起?”

    宁格知道他在吃醋,想了一会,解释了:“我收购的一餐馆老板娘非要三哥当她女儿的钢琴老师,不然,不肯签约。我没办法,就应下了。可三哥不同意。我这几天为了让他同意,也是绞尽脑汁了——”

    “重点。”

    “重点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三哥虽然没同意,但把人推荐给了他的一位前辈。”

    “你们刚见了那个前辈?”

    “嗯。”

    “喝了很多酒?”

    “对方是个酒鬼!”

    她现在酒意上来,头痛的厉害,扶着额头哀叫:“我想吐,娘的,我难受死了。”

    姜行澜看她在床上滚,一张脸酡红醉人,想着,陈郁白也看到了,就想抽她。一点也不知道隐藏自己。还以为自己装男人装得挺成功呐。蠢东西。

    宁格也没醉得不醒人事,看他傻站着,就使唤人了:“你,给我煮点东西吃。”

    “我是谁?”

    “姜行澜。”

    “姜行澜是谁?”

    他趁人之危,引导她出自己想听的字眼:“是你什么人?”

    “是我二哥。”

    “不是。”

    “啊?”

    “你再想想。你刚刚答应了我什么?”

    他快被她急死了。

    这蠢东西八成是故意的。

    宁格七分故意,三分酒意:“哦,我答应你,你听话,我就都答应你……”

    姜行澜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可他舍不得啊。只能掐掐她红艳艳的脸,换来她吃痛后的一巴掌。

    “啪!”

    她皱巴着脸,嘟囔:“痛。走开!”

    姜行澜忍不住揉她的脸:“男朋友。我是你男朋友。”

    他尽男朋友的义务,给她煮了醒酒汤。

    因为没有下过厨,所以,孙嫂从旁指导,教他做鸡蛋醒酒汤:“主料是鸡蛋、火腿、韭黄,辅料是橄榄油、香醋、盐、胡椒粉、水淀粉等……首先,把韭黄清洗干净,切成丁装碗里,哦,差点忘了,加几滴橄榄油,拌均匀了备用。火腿也切成丁。鸡蛋散、也拌均匀了……”

    姜行澜听着她的步骤,忙得一头汗。

    孙嫂见向来镇定自若、游刃有余的二少在厨房里手忙脚乱,觉得新鲜可爱。她是别墅的老佣人了,看着三个孩子长大,感情非比寻常。所以,也不怕他恼她。

    “二少也知道照顾人了呢。”

    她突发感悟,满眼欣慰。

    姜家人的感情偏于内敛,给人的感觉一个比一个冷漠。

    可她认为,那是没人走进他们的内心。

    一旦进去,便知里面岩浆般滚烫。

    可岩浆的热度几人受得住呢?

    三少的母亲可不就没受住?

    苦了先生了。

    到现在还在等她回来。

    姜行澜不知旁边孙嫂的胡思乱想,煮好醒酒汤,端上了楼。

    彼时,宁格在床上拧巴成了一条虫。

    姜行澜把她身上的被子扯开了,见她衣服松散,露出里面的绑带,忍不住想给她松开。这蠢东西,竟然这么束缚自己,也不怕影响身体健康。

    “醒醒~”

    他把她扶起来,拿了枕头给她靠着:“给你煮了鸡蛋醒酒汤。喝吧。”

    宁格困艰难地张开眼,看碗里冒着热气,蹙起眉头:“烫。”

    “我给你吹吹。”

    他吹了几下,拿勺子搅拌了一会,喝一口,试了下温度:“可以了。喝吧。”

    宁格这才喝了,下一秒,皱了脸:“太酸了。”

    “就是酸了才醒酒。”

    他绝不承认自己厨艺不精:“你事儿真多。快喝。”

    宁格闭上眼,委屈巴巴喝下去了。

    姜行澜夸她乖,赏她一颗糖。

    宁格过河拆桥,两腿夹着被子,翻个滚:“困了。你走。”

    白辛苦一场,不捞点甜头走?

    姜行澜是这么伟大的人?

    显然不是。

    他是绝对的利己主义者,没好处的事,绝不干。

    不过,捞甜头前,他摇醒她:“你起来,把衣服换了,别绑着了。”

    至于绑得什么,不言而喻。

    宁格听得不自在,语气就不太好了:“要你管!”

    姜行澜理直气壮地逗她:“怎么不能管?那以后都是我的宝贝。”

    细思极污啊!

    宁格恼羞成怒:“出去!你不出去,我怎么换衣服?”

    姜行澜揉揉她的发顶,忽然倾身吻她的唇,热烈而强势,直吻得她迷迷蒙蒙的,有点眩晕。

    “一嘴的醋味。”

    他有点儿嫌弃。

    宁格回过神来,气得抓了枕头砸他:“酸死你!出去!”

    姜行澜出去了,临走前,改吻了下她的额头:“晚安,好梦~”

    他在这时候,披着张俊脸,温柔非常,眼眸深情,又让人讨厌不起来。

    哼,衣冠禽/兽!

    宁格下床洗漱,换了身睡衣,揉揉绑了一天的柔软,心情复杂。她这里本来就,再绑下去,都快没了。唉,她是个胸控来着。见别人有胸,都眼馋。想摸。她躺回床上,闭上眼,有点苦恼:什么时候能结束这操蛋的任务啊!

    翌日

    她起了大早,跟姜应论一起去公司。路上听他些商场的趣闻,到公司后,又听那负责人讲九天映月大楼的建筑过程。她要跟进游乐园的工程,相关经验,很有必要。

    下午时,见了几个建材商,谈了价格。

    这个难度不大,都是合作很久的,沿用之前的模式,只是在付款时间上,有所推迟。

    姜氏集团近来投资有点大,流动资金有点不足。

    商谈结束后,快到了三点钟,短暂休息,喝了杯咖啡,然后收到了姜行澜的电话,约她晚上在外吃饭。她没同意,也没时间:“我晚点去工地。抽不开身。”

    游乐园已经快动工了。

    很多建筑材料都运过去了。

    听有人会在工地偷东西,她得去看看现场情况,顺道见见工人。

    九天映月大楼建设时,用了不少超过年龄限制的工人,差点出事。

    姜行澜不知这些,也不管这些,听她去工地,很不高兴:“你跑工地做什么?很脏。很危险。你让韩威去。”

    宁格听乐了:“哦,脏活,危险活就让别人去?别人不是人啊?”

    言语充满了讥诮的意思。

    她是真讨厌他这副指使别人的态度,他不想承担的,就得别人承担。如果他继承家业,有她这些事吗?

    越想越生气,她不跟他多,就挂了电话。

    五点钟,不算太热了,她跟韩威去工地,如姜行澜所言,工地很脏,尘土满天飞,各种机器声轰轰隆隆,吵得她耳膜都痛了。

    “负责人呢?”

    宁格的声音淹没在机器声中。

    韩威要靠得很近,才听得清:“你在这里等,我给他个电话。”

    尘土太大了,遮掩了人的视线。

    宁格捂住嘴,四处寻人,没看到,触目所及,匆忙的身影,黝黑疲倦的面容,汗湿的破布衣裳,与她熟悉的繁华世界相比,这劳苦大众们的真实人生看得让人心酸。

    真该让姜行澜来看看,体验下生活。

    韩威过来了,带着负责人和安全帽、防尘口罩。

    宁格戴上安全帽、防尘口罩,跟负责人张成了招呼,对方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肤色黝黑,脸颊有个豆大的黑痣,话声音很粗。

    “少爷,这儿又脏又吵,我带您去旁边的咖啡店坐坐吧?”

    他伸手抹了下额头的汗,都是灰色的,看着就脏。

    宁格看得心里膈应,可也忍下了:“不用。带我去看看监控区域吧。”

    工地上这么多东西,自然要有监控的。

    她去看了,强调道:“这几个死角注意点。务必保证监控设施的正常运行。我不想听到任何借口导致监控出现问题。”

    “是,是,明白,我明白。”

    “工人的名单给我看下?”

    “还在记录中。刚开工,人还没到齐。”

    “尽快记录在案,年龄这块,把控严格些。那些超年龄的,就别用了,容易出事。”

    工地上的活儿本就危险,年龄大了,吃不消的。

    张成明白这个理儿,只人生艰难,不是缺钱,过不下去了,谁来挣这血汗钱?他想着那些可能被辞退的人,心情很复杂。

    宁格围着工地走了一段时间,太大了,占地五百多公顷,累得脚痛。那安全帽也很重,压的脑袋疼,天气又闷又热,真让她吃不消。想着,工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心情沉重之余,为他们谋了点福利:“现在天气太热,不要为了赶进度,忽视工人们的身体健康。如果工地承包工人三餐,那就尽量营养均衡些。另外,多准备些冷饮、水果什么的,做好工人的避暑工作……”

    张成本以为“他”是个娇气少爷,不知人间疾苦,哪怕来工地,也就是做做样子,没想到“他”这么认真负责,还很有人情味。

    “我替工人们谢谢少爷了。”

    “不用。将心比心,你们好好工作,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她此刻倒真有点老板的样子了。

    嗯,还是那种心地纯善的老板。

    刚有工人撞到她,反倒是她先道了歉:“对不起,是我碍你事了。”

    一句话把那受惊的工人感动得不行:“没事,没碍事。”

    宁格笑着帮他推了下水泥推车,收回手时,掌心一片黑。

    韩威从裤袋里掏/出一方巾帕,想给她擦手,被她摆手拒绝了。

    “不用。待会洗洗好了。”

    她在工地上耗了两个时,离开时,浑身脏成了猴子。

    韩威也差不多,两人相视一笑,大有患难与共的情谊。

    车子开回别墅。

    进客厅时,孙嫂看“他”这样,吓了一跳:“哎哟,我的少爷,你这是去哪里了?怎么搞成这样子?”

    宁格简单解释了:“我去工地了。”

    “怪不得。那儿可脏了。快去洗洗。”

    孙嫂挺心疼的,推“他”上楼后,暗自嘀咕:“先生也真是的,怎么让你去那里?多危险啊。”

    宁格笑而不语,想着那天在总裁室的谈话,心道:也许是想锻炼我吧?

    就是有儿子不锻炼,却锻炼她这个假儿子,也是很神奇了。

    想姜应伦,姜应论就出来了。

    他早下班了,在书房忙,听到声响,出来看一眼,也挺心疼的:“怎么搞这样?很累吧?快去泡个澡,休息下。”

    宁格累的不想话,点点头,推门回房间了。她脑门嗡嗡响,锁上门,就开始脱衣服,太脏了,一拍都掉土,便随手扔到了地上。

    准备解开绑带的时候,听到一阵咳嗽声:“咳咳咳——”

    她没留意房间有人,惊得看过去,见是姜行澜坐在大床上,正瞅着她笑。

    虚惊一场!

    她又气又羞,双手捂着胸,恨恨瞪他:“笑什么笑!出去!”

    作者有话要:  感谢支持。

    女主:承受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