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0
祝安生与池澄都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他们怔怔地看着那女人跪拜了好几下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两个人赶忙阻止并扶起了那个女人。
“你不要这样, 你们有什么问题就好好。”
女人的这番行为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渐渐地竟然有人停下来准备围观了, 池澄看了看这些路人,又看了眼这突然出现的一男一女,当即给祝安生使了个眼神, 祝安生会意地与池澄一起领着二人走进了大厦。
走进大厦后, 四个人最终在一个清净的地方停下了。
“现在这里没人了, 我听你刚才的话, 你找我是因为你们的女儿吗?”
终于,池澄能好好地与这对夫妇交谈了, 其中那女人的情绪还没能完全平复, 祝安生就站在女人的旁边安慰她, 最后还是这二人中的那个中年男人为池澄解释了来龙去脉。
“我叫宁至明,这位是我的妻子宋淑仁, 很抱歉这次来扰您,只是我们实在已经走投无路了, 请您原谅。”
池澄的眉头微蹙,他能看得出这对夫妇就是那种典型的本分老实人, 究竟发生了什么会导致他们走投无路以至于用这种办法来求助自己?
“你们的女儿出什么意外了吗?”
池澄直接点明了重点,而宁至明听见池澄提到他的女儿,哪怕如他这般稳重的人也难免露出了伤心的神情。
“我的女儿,失踪了。”
————
发布会晚宴当天夜里九点, 池澄拨通了研究所接待员杰西卡.科尔的电话,从杰西卡.科尔的口中,池澄证实了宁至明夫妇的话,这对夫妇两天前确实到研究所里找过池澄,只是很可惜,池澄那时候正和祝安生在墨西哥抓捕那个炸-弹客呢。
而且从杰西卡没把这件事用电话通知池澄就能看出,对于这种案情比较混乱的失踪案,池澄一般都是不会受理的,毕竟全世界每天向池澄求助的人多不胜数,其中凶残的大案更比比皆是,无论如何宁雨柔失踪的这件案子似乎分量都太轻了,所以杰西卡才没有扰池澄。
只是没人会想到宁雨柔的父母如此执着,竟然查到了发布会晚宴的消息,并在大厦门口等了好几个时,就是为了能亲自见池澄一面。
“怎么样?”祝安生开着车,见池澄挂了电话,便问了一句。
“宁至明和宋淑仁确实到研究所找过我,不过那个时候你和我都还在墨西哥呢,况且像以往的情况,这种案子我都不会接的,所以杰西卡并没有通知我,而是算等我回来再告诉我让我自己处理,不过今天我们倆都还没来得及去研究所呢。”
“嗯,那你现在算怎么办呢?”
祝安生理解地点了点头,自从她成为池澄的助手以来,参与的案件几乎都是像墨西哥炸-弹客那样危害极大的案件,宁雨柔失踪的这件事与之相比似乎确实不算最危急的,而且重点是这个案子的实际情况还有待商榷。
池澄沉思了一会儿,不过他却没有回答祝安生,反而反问了她:“安生你怎么看这个案子?”
“宁至明和宋淑仁都是因为警方对他们女儿失踪案的忽视,所以他们没有办法才来寻求你的帮助,可是听了他们的叙述,我却觉得警方这样的态度也并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宁雨柔失踪前确实给他们二人发过短信,自己要和朋友去看海,如果现在宁雨柔确实只是和朋友在海边玩得太尽兴了呢?毕竟宁雨柔和她的父母也才只有七天没有联系而已。”
“你得不无道理,宁雨柔就读于休斯顿大学,而现在暑假即将过去,学生们最后一次狂欢玩得太尽兴也是有可能的,不过宁至明也了,警方走访过和宁雨柔关系亲密的老师和同学,但谁也不知道宁雨柔的下落,你不觉得宁雨柔更像是真的失踪了吗?”
“如果宁雨柔确实和她的父母得那样,是一个乖乖女,那么七天没有和他们联系,倒确实反常。可是根据警方的走访,宁雨柔的室友也证实了宁雨柔失联前收拾过行李,至少宁雨柔去看海这件事肯定不假,而且至今宁雨柔的父母也没有收到过什么勒索信息,这样就至少排除了绑架,所以宁雨柔是怎么失踪的呢?意外吗?毕竟是面对大海,如果宁雨柔和她的朋友只是在海上出了意外,这样的话,我们也无能为力呀。”
池澄不再话,因为他也知道祝 安生得有道理,宁雨柔的失踪案至今没能被警方定性,这才是本案最困难的地方。
无法定性就代表着没有线索,没有线索,又该怎么去寻找一个行为能力已经独立的成年人呢?
最关键的是,自己真得要去调查这件连头绪都没有的案子吗?况且池澄知道研究所里还有很多更可怕的案件等待他去侦破,他该把精力和时间放在这起平凡的失踪案上吗?
池澄陷入了疑惑,而且他突然发觉,只要他一闭上眼就会回想起宁至明和宋淑仁对着他祈求的模样,他真得要弃这对无助的父母不顾吗?
宁雨柔,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池澄看向车窗外,窗外的街景不断飞逝而过,就好像人的一生,如此匆匆,连一张静美的定格都难以留住。
祝安生并不知道此刻池澄心里复杂的思绪,她也不知道池澄此刻实则早已做出了一个决定。
回到别墅,祝安生褪去礼服痛快地洗了个澡,尤其是脱下那双高跟鞋的那一刻,祝安生感觉自己简直是获得了新生,然后她就陷在柔软的床上沉沉地睡去了。
祝安生再次醒来,已经是早上六点了,她感觉自己的嗓子干得仿佛快要冒烟了,脑子还没完全清醒,本能已经驱使着祝安生来到厨房。
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一饮而尽,祝安生深刻体会到了水是生命之源这句真理的含义,等她转身准备将瓶子扔进垃圾桶的时候,祝安生忽然发觉厨房的台子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等她走近才看清,那是一包已经所剩无几的咖啡豆。
祝安生分明地记得,厨房里的那包咖啡豆明明还有很多啊,怎么会突然只剩这么点儿了?况且是谁把咖啡豆拿出来就这么放在这儿的啊,当初她和池澄去墨西哥前,她最后一次磨完咖啡不是把咖啡豆放进橱柜了吗?
祝安生疑惑地拿着那包寥寥无几的咖啡豆准备将之再次放进橱柜,也正是她把咖啡豆放进橱柜的时候,祝安生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咖啡机。
咖啡机里还有半壶温热的咖啡,祝安生倒了一杯准备尝尝,浓烈的苦涩让她朦胧的睡意瞬间消散,祝安生如临大敌一般赶紧放下了那杯咖啡。
怎么会这么苦?祝安生的心里刚冒出这个疑问,随即她就想到了答案。
除了池澄那个怪物,还有谁能喝得下这么苦的咖啡呢?
这咖啡是池澄煮的?那么那些消失的咖啡豆也应该是池澄干的了,可是池澄什么时候煮的咖啡?少了那么多咖啡豆,池澄究竟喝了多少?
祝安生只觉得细思极恐,池澄究竟在做什么要喝这么多咖啡?
她去池澄的房间敲门,可是无人回应,她便接连又找了好几个房间,最后终于在书房找到了池澄。
书房里,池澄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直到祝安生敲了敲敞开的门,池澄这才意识到祝安生的到来。
“你睡醒了吗?”
池澄和祝安生招呼,祝安生却没有理睬他,她只是走到池澄的书桌前看了几眼,然后她果然在电脑旁的一个杯子里发现了半杯已经没了热气的咖啡。
“你一晚上都没睡吗?”
祝安生吃惊地问道,同时她的声音里还带着一点愤怒。
“抱歉我把家里的咖啡豆都喝完了,恐怕要麻烦你再去买一点了。”
池澄刚才注意到了祝安生的目光,便知道自己一夜没睡这件事是瞒不住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一晚上都不睡,还喝这么多咖啡,你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吗?”
池澄看到祝安生愤怒地指责自己的样子,竟然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祝安生这下子更生气了。
“你笑什么啊!你觉得这件事很好笑吗?”
“我在笑你刚刚的样子很像我妈。”
池澄把这句话出来以后,祝安生差点没气得就此了结池澄的命,好在池澄及时地救了场。
“我妈可是个大美人,你和我妈很像,所以你也是大美人。”
祝安生嗔了他一眼,但总算还是把了结池澄的想法压制住了,然后她回归了正经的话题。
“你一晚上不睡,究竟在做什么?”
“我觉得我们可以正式受理宁雨柔的失踪案了。”池澄也恢复了严肃,他的眼睛仿佛闪烁着鹰隼般犀利的光芒。
“为什么?”祝安生不明白为什么池澄会突然有了这种决定。
“因为我们面对的也许不仅仅是一件失踪案,而是,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