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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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安生拿着那个空酒瓶看了好一会儿, 最后她甚至擦了擦酒瓶上的泥土, 然后祝安生将这个空酒瓶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仅仅只是一个空酒瓶而已, 在正常的情况下这个东西应该只是一样垃圾,但祝安生意识到了隐藏在这个空酒瓶里的蹊跷。

    不远处就是教堂, 虽然天主教并没有忌酒的规条,但显然正常人是不会在教堂附近喝酒的,所以究竟谁会在教堂附近做出喝酒这种轻浮的事情呢?祝安生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或许这酒瓶正是凶手留下的呢?

    从凶手杀死凯文神父的手法上来看, 他显然不是什么虔诚的信徒, 自然他就有可能做出在教堂附近喝酒这样的轻浮事。

    但这也仅是猜测, 不过祝安生不想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 她决定找个机会对这个酒瓶进行一番检验,如果这酒瓶真是凶手留下的, 那她就能成功拿到凶手的DNA了。

    随后祝安生潜入教堂再次进行了现场勘查, 她尝试着模拟了一遍凶手杀害凯文神父的过程。

    祝安生紧闭着双眼, 但她却仿佛看到了凯文神父背着荆棘十字架前行的身影。

    疼痛让凯文神父甚至难以保持平衡,他颤颤巍巍地前进着, 任何稍大一点的动作都会带来撕裂的疼痛,所以凯文神父的样子就好像一个佝偻蹒跚的老人。

    但不管有多痛苦, 凯文神父始终不敢发出更大的声音,他只能用粗重的喘息来缓解疼痛, 因为他明白自己的身后就是死亡的深渊。

    祝安生相信凶手的目光一定是蔑视的,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那是因为复仇带来的快感,他终于做到了, 他审判了凯文神父。

    最后,他轻巧地割开了凯文神父脖子上的血脉。

    这就是一场复仇。

    祝安生再一次确认了这个推断,只是她不明白,凶手究竟为了什么要对凯文神父进行报仇?或者可以换个法,凯文神父究竟做了什么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这样的疑问一直困扰着祝安生,直到祝安生完成了对教堂的调查,但她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发现,所以祝安生决定转换调查的方向,她要从凶手的动机开始着手。

    凯文神父和凶手之间到底有过怎样的交集?祝安生有一种预感,如果她能查清楚这件事,那么谁在干预这个案子的谜题也会迎刃而解了。

    所以祝安生回到旅馆以后并没有休息,她开始上网调查起了凯文神父的信息。

    如今这样的时代,你甚至可以很轻松就在网络上调查到一个人从到大的经历,更不用是凯文神父这样具有一定名声的人物,

    祝安生很快就查到了令她注意的消息,原来凯文神父并不是英国人,他是从美国波士顿教区被调来英国的。

    看到这条消息,祝安生陷入了沉思。

    凯文神父如今在英国任职的教区只是一个规模一般的镇,而一般来,调任这种事情都应该是升职才对,可为什么凯文神父会被调任到这里呢?

    尤其是他曾经在波士顿的一个教区里任职,如今却被调任到了一个英国镇上,虽然名义上的身份没变,但本质就是遭到了降职。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呢?

    怀着这样的疑问,祝安生开始继续在网上搜索起凯文神父的信息,直到一条新闻进入了她的眼睛。

    【疑似教区神父猥亵儿童】

    这是一篇来自地方报上的新闻,新闻的内容和标题一样简短,不过显然凯文.布拉纳正是这篇新闻的主角。

    新闻中只是对这件事简单叙述了一下,并没有出更多的前因后果,新闻只提到该名儿童的父母已经准备对凯文.布拉纳进行控诉。

    看到这篇新闻,祝安生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她立即再次搜索起有关这个新闻的信息,但最终除了那篇简短的新闻,祝安生就再也找不到其他有关的信息了。

    不过从这篇新闻报道于五年前来看,凯文.布拉纳显然并没有被指控成功,否则他现在就应该待在监狱里,而不是被调任到英国了。

    所以凯文.布拉纳并没有猥亵儿童吗?

    祝安生觉得这或许是一件值得商榷的事情,如果凯文.布拉纳真的曾经猥亵过儿童,那么凶手就很有可能是受害者之一,这样一来整件事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可凯文.布拉纳究竟有没有猥亵儿童呢?祝安生觉得她有必要对此进行深入的调查。

    于是次日祝安生再次找到了那群篮球的少年,这群少年似乎很喜欢祝安生,祝安生的问题他们全都一一回答了。

    “我记得你们过,你们好像都很喜欢凯文神父,为什么你们这么喜欢他呢?”

    “因为凯文神父对我们很好啊。”

    少年的回答让祝安生的心脏都为之一紧,她连忙追问道:“对你们很好?他是怎么对你们的?”

    “我记得我有一次在教堂坏了一样东西,多亏了凯文神父帮我隐瞒,我才没有被我爸妈禁足。”

    听到这个回答祝安生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她继续心地问道:“就这些吗?凯文神父是不是很喜欢和你们聊天呢?他有没有单独去找你们呢?”

    “凯文神父为什么要找我们呢?”少年看着祝安生莫名其妙地问道。

    见是这样的结果,祝安生忽然轻松了不少,她甚至有点因为冤枉了凯文.布拉纳而内疚,最后祝安生又给这些少年买了汽水作为答谢。

    结束访问,祝安生决定回去要再换一个思路进行调查,看来凯文神父并没有那种邪恶的癖好。

    直到祝安生即将离开的时候,有一个少年忽然对祝安生抱怨道:

    “不过凯文神父好像很喜欢哈里的弟弟卢克,每次弥撒结束后他都会拥抱一下卢克,甚至他还会经常买一些糖果偷偷塞给卢克,我看到过好几次。可惜他就没那么喜欢我了,他从来没有买过糖果给我。”

    少年天真地和祝安生抱怨,可他不知道,他的话在祝安生的耳朵里究竟有多恐怖,祝安生感觉自己仿佛是被人迎头闷了一棍。

    ————

    伴随在酒吧里的枪响,随即有一个高脚的红酒杯因此而牺牲,玻璃的破碎声与枪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战争序幕的战鼓。

    安娜冲着那个在吧台里呆若木鸡的酒保呼喊道:“蹲下!”

    这酒保才猛地反应过来,他立马蹲下缩成了一团,只见他整个人都在无法抑制地哆嗦着。

    安娜掏出枪朝酒吧的门口连射了三枪,立马便有两声惨叫响起,不过安娜并没有在酒吧里混战的算,她不想因为自己而伤及无辜,所以当压制了敌人后,她果断拉着池澄朝酒吧的后门跑了过去。

    池澄全程只能机械地跟随安娜,他见过世界上最惨烈的犯罪现场,也和全世界最凶残的罪犯过交道,但他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枪战场面。

    他随着安娜从酒吧的后门跑了出去,不远处停放着安娜的车,两人顿时向着那辆汽车狂奔。

    就在两个人逃跑的途中,一群面色凶戾的男人也从酒吧的后门钻了出来,他们的手上都拿着令人胆寒的武器。

    巨大的枪声再次响起,道路上的行人都因此纷纷惊恐地逃窜。

    池澄能感觉到子弹与自己擦肩而过,甚至还有一些子弹就在他的脚下炸开,可池澄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直到他和安娜钻进了那辆车,池澄这时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呼吸了,他立马张开嘴大口地卷吸着空气。

    安娜一脚油门下去便甩出一个漂亮的漂移,池澄刚刚缓和的肾上腺素又立马秒升到了顶点,他赶紧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死池澄他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还有在维也纳街头飙车的那一天,并且他们这辆车的后面还真的紧跟着几辆同样飞驰的车,这一切都让池澄有一种做噩梦般的惊悚感。但后面那几辆车里一群全副武装的人在告诉池澄,这就是事实。

    安娜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那几辆紧跟不舍的车,于是她再一次进行了加速,池澄整个人都因此贴到了座椅的后背上,池澄不得不对正在驾驶的安娜提醒道:“安娜你知道我们不是在拍电影,我们真的有可能会死对吧。”

    这样危急的时刻安娜竟然被池澄逗笑了,但也正是这个时候,安娜想到了一个能让池澄安全逃脱办法。

    “坐稳了!”

    随着安娜的话音落下,她再次踩下了油门,只见她的车宛如一条沙丁鱼一般在车流里不断穿梭,后面那几辆车终于无法再跟上安娜这样的车技,最后在一个红灯的地方,安娜彻底摆脱了那些人的追击。

    见自己终于保住了一命,池澄长吁了一口气,此时他后背的衬衫都早已被汗水浸湿。

    现在池澄终于有时间可以思考刚才发生的一切了,然后他严肃地看着安娜道:“安娜,我知道你不可能惹出这样的麻烦,那些人也是和你一起喝酒的家伙带来的吗?你究竟认识了谁!”

    面对池澄的质问,安娜却并不算解释,她直接把车开向了维也纳的警察局,最后在警察局外,安娜让池澄下了车。

    池澄还是想追问出真相,可安娜却直接摇上了车窗,透过车窗,安娜最后看了一眼池澄。

    【再见了池澄,我最好的朋友。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我们再一起喝一杯酒。】

    池澄收到了安娜的短信,他知道安娜肯定是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他想要阻止安娜,可最终他却只能看着安娜开着车消失在夕阳中。